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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種美妙的體驗,令人眷戀,會想要再次登門拜訪,甚至為之出賣自己的時間與金錢——如果那樣的料理僅是以金錢就可以換得的話。這些體驗真的難以用言語形容,最接近的描述可能是「不可置信」又或者是「不可思議」。聽上去空泛,但卻是他最真實的感受。

他無比期盼謬希能帶他再去一次那個地方,如果能再去一次那間餐廳就好了……



「你看上去對眼前的料理很疑惑,有聽過卡爾帕喬嗎?我想你已經吃過晚餐,所以就只點了這個,配著酒吃應該是挺不錯的……還是你偏好更簡單一些的料理?」

艷紅的肉片在燈光之下像是一朵盛開的血花,那是他只在電視節目裡看過的菜餚。感覺上去屬於上流社會,而不是他這種平民老百姓。所幸一旁綴著的生菜、起司,以及小麵包讓整道菜多了些親切感,至少不會讓他緊張到難以下嚥。那怕這餐廳看上去高級,那些仍叫得出名字的食材也稍稍減緩了他的緊張。搓了搓手,在繁多刀叉上頭猶疑時,他看著坐在自己對面的金髮女性友善的指了指較小的叉子。

「這裡不算是那種需要熟背禮儀的餐廳,選個好用的叉子就可以了。威廉斯。」

她邊說邊笑了笑,一如剛才說「卡爾帕喬」時她口中傳出的悅耳聲響一般,他那普通平凡的名字從她口中傳出後似乎產生了某種變化。他可以想像她的舌尖在嘴裡打轉,像某種樂器一樣,用著獨特的原理發聲。

……所以他到底是何德何能在廢墟遇到同好,而且在那之後還可以得到這間高級餐廳的入場資格呢?他當時還真的只是想要更新一下自己的社群,拍幾張廢墟照而已。誰知道那裡居然有對廢墟探險一樣著迷的人在。她看上去完全不像是會出現在那裡的人,一件看上去雕花精緻的皮外套,外加上蒼白的肌膚,他差點都要以為自己其實是要遭遇不測了。

「謝謝,呃,酒的話……」
「酒的部分我沒辦法負擔太高級的,所以就請服務生推薦了。啊,他來了。」

金髮女子笑著,雙手的指尖在看見服務生來後交疊在了一起,像是無聲的拍手。他有些好奇的看著遮掩半臉的褐髮服務生,對方先是瞥了他一眼,才又看向她。她那雙瞳孔純黑的眼映照出服務生的臉,連帶著對方臉上的疑惑一起。威廉斯察覺到了這兩人之間那細不可聞的動作,但她也只是一笑置之,然後用著纖長的手指在自己的雙唇之間比了個禁聲的手勢。

服務員介紹酒水時他沒有太仔細的聽,只隱約聞見那酒水不同一般他認知的那般帶有滿滿酒精味,可能是高級酒水的關係,那味道聞上去有些像鐵鏽,略帶了些水果的酸甜點綴於其中。在酒水入杯後他回想著影劇裡頭主人公的動作,輕晃了手裡的紅酒杯。

「……很高興認識你,威廉斯。以後叫我謬希就可以了。等等吃完東西後約個時間,我們之後再去廢墟走走?」

碰杯後他有些恍惚的點了點頭,淺嚐了下酒水。但這種酒顯然不是他喝慣的那種,他抑制不住的輕咳了幾聲,然後在謬希的指引下吞了口肉片,希望將那湧上來的不適感給稍微壓下。

最後那種有些灼燒喉嚨,甚至讓人有些反胃的感覺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難以言喻的美味。

那種肉吃起來不像是任何一種他吃過的肉,真要形容的話,只能說是「不可置信的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