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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期和後輩和忘年會

-沒有咒術的世界，大家都活著的快樂時空

-年齡操作、稱呼捏造





「虎杖君，下星期我和灰原、豬野君會一起吃晚飯，你也一起來吧。」剛進門的七海把脫下的西裝外套放在手腕上，然後看著站在玄關的虎杖。

「欸？可以嗎？」

「當然，他們知道你來的話大概會很高興。」

「嗯，好吧。那我們吃甚麽？」

「是燒肉。」

「哦耶！燒肉！！」喜歡吃肉的虎杖聽到燒肉兩個字，便高興得拿著七海的公事包，一蹦一跳地走回客廳。



七海建人在機緣巧合之下，收養了原本生活在仙台、無親無故的虎杖悠仁。

虎杖最初來到東京的時候，也許獨自照顧生病的祖父、面對唯一的親人的死亡，使年幼的他背負了太多東西。導致他的行為擧止都不太像一個才滿十歲的小學生。

他會把情緒藏在心底裏的角落，也會自己負擔起所有的家務。當七海下班回家看到已經做好晚飯的虎杖，他便覺得自己有責任讓他活得更像一個普通的孩子。

而在虎杖從「七海先生」改口叫他「七海海」的那一刻，依附在他身上的沉重擔子，也許就慢慢地放下了。

雖然因為工作繁忙的緣故，七海無法常常陪伴虎杖。但他下班之後的時間，大部分都給了這位年紀輕輕的同居人。晚飯後的散步也好，外出吃飯也好，假日去超市購物也好，七海都會盡量帶上虎杖。當然，這一次的聚餐，他也沒有獨留虎杖在家的意思。



一個星期後的晚上，下班後的七海便帶著虎杖到他們約好的餐廳。而灰原和豬野已經坐在位子上了。

「七海、悠仁君！」灰原看到迎面而來的七海和虎杖，不忘露出招牌笑容，揮手大喊。

「七海先生，您辛苦了！」

「灰原君、豬野先生晚上好！」虎杖看到七海的舊同學和同僚，便飛快地走向他們。他剛走到桌旁，就被灰原一把抱起玩擧高高，還被摸得頭髮亂翹。

「虎杖，啊——」在烤肉的豬野剪下一小塊牛肋肉，然後送到悠仁的嘴邊。

「啊——，好吃！」聽話地張大嘴巴的虎杖，吃到了今晚第一塊烤熟的肉。

「哼哼，那是當然。」豬野最初知道七海收養了小孩，是因為七海以要回去做飯為由，拒絕了他下班之後去喝酒的邀請。在私下的聚餐見過虎杖本人後，大概豬野比自己想的還要享受小孩子憧憬的視線，回過神來已和他混熟了。



虎杖舔舔嘴角，被熱情招待完的他回到灰原對面的座位。

「七海海想喝甚麽？」虎杖綁好圍巾，接著打開灰原遞過來的菜單，看著身旁的七海。

「烏龍茶就行了。」七海鬆開虎杖綁得動歪西倒的圍巾，再重新綁上一個漂亮的蝴蝶結。他以前和灰原等舊友一起外出用膳都會喝點小酒，不過考慮到今晚要帶虎杖回家，所以選擇了沒有酒精的飲料。

不消片刻，烏龍茶、可樂，還有新點單的肉和内臟都陸續送到七海他們的桌上。

虎杖看著別人在開吃之前就夾給他的冒著熱氣的牛肉，他轉過頭問七海，自己可不可以幫忙烤肉。

「火爐旁邊很危險，你不用幫忙烤也沒問題，儘管吃吧。」

「嗯，可是……」

「那麽，虎杖幫我們滴檸檬汁吧？這個給你。」豬野交給虎杖一塊切好的檸檬。

之後，虎杖說了「交給我吧！」，便在那塊檸檬壽命耗盡前都包攬了擠檸檬汁的任務。



「七海你聽我説，我最近又被妹妹嫌棄了，被她說了『不要送我到約會地點啦笨蛋』。明明小時候這麽可愛，還很黏我。」灰原想到妹妹對自己說的話，突然變得垂頭喪氣，深受打擊地喝了一口啤酒。

「啊——，好想聼一聲哥哥啊。」他喝完酒，回憶起妹妹的臉，忍不住長嘆抱怨。不過他的手並沒有停下來，鉗子在爐子和對面虎杖的碟子來回，讓虎杖的碟子再次堆滿肉類的小山。

「謝謝你，灰原哥哥！」虎杖適時回話。

「嗚嗯，七海，這孩子不得了！悠仁君，你將來一定會很受歡迎的，我保證！」灰原沒有想到自己隨便的抱怨會被虎杖認真對待，聽到了小孩有朝氣的一聲「哥哥」，心臟絞痛得讓他流下幸福的眼淚。

多虧了虎杖，灰原很快便回復一如以往有幹勁的樣子，還順手追加了三大碗飯要給虎杖吃。七海看著情緒高漲的舊同學，平靜地向店員點了兩盤沙拉，然後叮囑旁邊的虎杖不要學灰原一樣只吃白飯，也要吃蔬菜。

無數盛載著調味過的肉片的盤子被清空、被收走、繼而被重新送上。

擠了三個成年人和一個小孩的桌子上，他們隨意聊天的句子，伴隨著牛肉的油脂融化在爐上的滋滋聲，飄散到餐廳的每一個角落。諸如前輩工作上的英姿、最近看的電視劇、聖誕節將要回去丹麥，各種各樣的話題自然地流淌於餐桌之上。而知道七海要回北歐家鄉的豬野，眼神閃閃發亮，旁敲側擊地打聽尊敬的前輩的童年故事。聽到之後有伴手禮的他，更加連筷子都握不穩了。



「呼啊——。」虎杖拿著小巧的銀白色匙子，有一下沒一下地舀起快要融化的冰淇淋，幾度將近完全闔上的眼皮艱難地睜開，但嘴巴還是忍不住打了個呵欠。

時鐘的短針已經指向十一。這個時間，習慣早睡的虎杖大概在被窩裏呼呼入睡了。可能是不想打擾大人們難得的聚會，虎杖才會強忍著睡意，硬撐著假裝一副自己還很精神的樣子。可惜，溫暖的室内環境和填得飽飽的肚子讓他不得不舉手投降。

原本也打算差不多回去的七海，看到悠仁打呵欠之後，便利落地幫他擦掉嘴角的食物殘渣，再幫他解下脖子上的圍裙。七海抱著虎杖，他拿出錢包，準備結賬。

「虎杖君，到家之前想睡就睡吧。」

雖然虎杖回家之後，要先刷牙洗澡才可以去睡覺。不過，至少在回家的路上，七海也想讓懷裏的小孩小睡片刻。

「豬野先生……灰原君，下次見面的時候，七海海家鄉的伴手禮……」虎杖的頭挨在七海的肩膀上，即使眼皮打架仍惦記著送禮的事。

「好好，謝謝你。」豬野有點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心想到底是虎杖太懂人心，還是自己太期待前輩送的東西。豬野輕拍虎杖毛茸茸的腦袋，趕在虎杖把話説完之前打斷他，讓他安心睡覺。



十二月的東京雖及不上東北的仙台，但也依稀有幾片薄雪落下。七海和虎杖走出燈火通明的烤肉店。晚上的冷風本應是刺得讓人發疼的冰錐，不過在遇上他們兩人的時候，便瞬即消融於街燈的燈光之中。

有做不到的事情也沒關係，不必強逼自己成長。在大人的保護下盡情探索這個廣闊的世界，直到羽翼漸豐之時。

這是七海建人負擔起照顧虎杖的責任之後，對虎杖期望。

而在他長大到足以離巢之前，就兩個人一起，過著平穩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