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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赴主線02｜聒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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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在乎過蟬鳴。

他十七歲的夏日過於剝離，未曾理會喧雜，如趨於靜止的悶鐘，幽鳴迴盪。

那陣子戲劇狀態來到末途，本該磨礪的志向拐進死胡同。

自那日認知到與他人的相異處，他何嘗沒填補缺口。

資料歸納牢記，心理與言行表露統整。

情感表徵複雜，嘴角上揚角度與眸眼微彎弧度計算，眉角若挑起便成不同意味。

擷取所有小細節，至腦袋不斷思索整合，勢必要將一切內化。

終究差那步。

根本上共情落失，他這輩子成不了好演員。

早被定讞，終判給自己個活罪。

如那被撈上岸的魚，掙扎逐漸趨停，鰓一張一合渡著氧。

他學不成放棄，不斷搗入乾涸仍不肯閉目。

……也就單只是無法闔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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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日下午禮堂集會，他未理會周遭，倚著牆獨自進行過往追溯。

有個少年嬉鬧間闖入他的視線。

而一位女孩跟在其後，殷勤袒露心意，掏心掏肺。

他起初不怎在意，以為這青澀少年面對這番情愫會感到羞赧，亦或自豪欣喜。

少年卻出乎他所料，如隔層膜般淡然。

看似女孩在行為上不斷牽引，少年情感卻無任何拉鋸，紋風不動。

這完全脫離他建立起的預判，某意義上否決前些日子的投注。

心底某處隱約騷動，似乎有那麼一絲擺盪，對這種感覺頗不熟悉。

他試著主動接觸，並探尋究根。

當下並無意識到，這是他頭一次對人湧起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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漸漸發現，少年與他位處兩個端點。

他自小不曾被給予，終導致不需要愛，情感匱乏下顯得淡薄。

而那少年被滿溢的情緒渲染，眾人簇擁施予許多愛，卻也對他人情感視若無睹。

不曾擁有與擁有過多，最終卻導向同個結果。

這完全相互矛盾，他無法理清。

日益醞釀的糾結下，這雜亂心緒悶在燒杯晃動，隱約激出難以預測的反應。

某個瞬間，一切躁動終來到個臨界點。

征服欲剎那作祟——他要讓這對情愫無感的少年全然看向他。

使少年呈現他起初認為該有的模樣，扯入自我思緒的正軌，符合他的預想。

如過往那次悸動，他顯得毅然決然，甘願為此傾注一切。

情感極淡的人本會無視炙熱，且感到刺目閃避。

而他在此刻卻有些趨光。

這場倏然而起的捕獵，一步步踏得小心，暗湧皆掩在深處。

蟄伏著靜待時機，再一舉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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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總是自認收斂與克制，分寸拿捏得宜，理智主宰行動。

骨子裡的「赴」卻叫囂著——止步終迎來安息，永不可歸於寧靜。

人生早已被烙印，勢必得極為盲目從心地探尋奔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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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場迎新辦得盛大，人聲紛雜。

他循著少年談吐聲緩步接近。

征服欲歸於根本，而心底深處卻似乎想見那面許久了。

避過一層層人海，繞開雜亂擺置的木椅。

不遠處的營火隨著冷風燒得肆意，桔橘和煦的光映染。

那少年對著他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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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將收穫一個聒噪暖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