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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玖 隨筆 （案簿錄）

短短的，但就是最近很想寫



01


「好難想像你和老大約會的樣子。」

阿柳的訊息從手機螢幕上方跳出來，兩個小時前玖深收到阿柳想調班的詢問，難得地拒絕了。
他有猶豫，可是他和虞夏半年前就說好這個週末要出國玩，天秤糾結了一下還是往虞夏那邊傾倒。

玖深點開對話，手指還沒按上鍵盤，手機就被身後的人抽走。
——靠，對齁，自家老大視力好到不行。

虞夏冷笑一聲，沒幾秒就把手機丟還給玖深，上頭多了一行字。

「還有時間想像是最近太閒？」

玖深其實是半躺在虞夏身上的，他有躺著滑手機的壞習慣，虞夏罵幾次沒用，後來就乾脆把人抱進懷裡，這樣至少是半坐著，對眼睛多少有比較好一點。

耳朵邊好像還有虞夏的冷笑聲，玖深不自覺揉了揉耳朵，有點癢，還有點熱。

阿柳的訊息很快又傳回來，簡潔俐落地，求饒：「老大對不起！」



02

其實不只阿柳，玖深在和虞夏接吻前，都沒有他們在交往的實感。

不是，是老大欸，那個老大欸，不是隨便的誰耶。

老大談戀愛？誰信啊。老大跟玖深談戀愛？玖深自己都不信。

人心這回事沒有人玩得過嚴司那傢伙，玖深喜歡虞夏，是嚴司先看出來的。

後來每次買清心，玖深都會想起當時他把珍奶遞給邪惡法醫時，對方把塑膠袋稍微扯開，看完後對著他說：「你是不是喜歡老大？」

炎熱的夏天，透心地涼。他下意識地覺得完了，卻又接著覺得還好發現的是嚴司。

不知道為什麼，他總覺得如果一定要有個人發現，是嚴司的話還不錯。

「你怎麼⋯⋯？」

「嗯⋯⋯希望老大有天會發現清心福全並沒有賣結冰水。」



03

虞家兄弟都有一些質樸的本質，年紀大一點的那位好一點點，對這個世界多了一點點好奇與隨和。

脾氣比較暴躁的那位，就有點本質主義了。雖然不會對外昭告，但玖深可是一直看著對方的。

天氣炎熱的台灣，沒有手搖店活不下去。

而他家老大，比起飲料店，更喜歡檳榔攤的結冰水。

於是玖深每次去買飲料時，都會再繞去隔壁條路的檳榔攤。



04

嚴司在那邊邀功自己是紅娘時真的很煩。

虞夏邊下手打人，心裡邊想著到時候紅包給你一份就是了。

那時候他們從地檢署回警局，嚴司不知道哪裡有病硬要繞路，他皺起眉，正要罵人，嚴司卻搶先一步開口。

「那不是玖深小弟嗎？」

雖然是走路能到的距離，但反正都要回警局，他們還是停下來把玖深撈上車。

「⋯⋯阿司你今天竟然喝鳳梨紅茶！趕快拿走！」玖深在後座大呼小叫，把無良法醫點的鳳梨紅茶放進車內飲料架。

「玖深小弟不要這麼迷信嘛！」嚴司打了方向燈，切進警用停車格。

玖深從袋子裡拿出一瓶結冰水，「老大，你的。」

虞夏道謝，扭開瓶蓋，熱氣早就把冰塊融化出不少水，虞夏因為酷暑產生的些微煩悶也被融化了不少。

「你在哪裡買的啊？」嚴司打完檔停好車，漫不經心地問玖深。

「啊？就隔壁那條路那家檳榔攤啊。」

嚴司關掉了引擎，車內異常安靜，虞夏把瓶蓋扭回去，不發一語地下車。

雖然和平常沒兩樣，都是風風火火地回局裡，但玖深總覺得哪裡不太對。

嚴司站在車邊語重心長地拍拍玖深的肩，「知心大哥哥就幫你到這裡了。」

「欸？？？？？」



05

玖深沒有多想，可能也是不敢想。時間依然流動了幾個月，直到某一天他值晚班，老大也值晚班。

老大帶著便當進來，玖深伸手接過，正要說謝謝，就發現便當袋裡還有一盒巧克力。

超商買得到的那種，方便好買，但依然不是老大的風格。

「老大這是你的嗎？」玖深從塑膠袋裡拿起巧克力，遞給虞夏。

「給你的。」虞夏說。他理所當然地拉了一張椅子在玖深的位置旁坐下來，「但你要給我也可以。」

可能是有優惠券什麼的吧，玖深暗自想著。

「嘖，今天不是情人節嗎？」

這下玖深瞪大了眼睛，久久說不出話來。



06

虞夏的視角是這樣的。

因為某個雞婆的人，他發現自己的下屬好像喜歡他。

但有人喜歡他也不是第一次了，所以他還是該做什麼做什麼。

時間會解決一切。

然後他訝異地發現，時間好像沒有解決這件事。

他反而越來越在意他的這個下屬。

有時候還會想，他不是喜歡自己嗎？怎麼不敢來告白。

⋯⋯好吧給他這個下屬100個膽子他大概也不敢來。

有一天虞夏問自己，他能想像自己跟玖深一起生活的樣子嗎？

「嘖嘖，好像是滿有趣的。」

「你說什麼？」他那一模一樣長相的哥哥從報紙裡抬起來。

「沒事。」



07

他們交往的事，公開得很有虞夏的風格。

在一次內部慶功宴上，虞夏把喝了點酒、臉頰泛紅的玖深拉過來自己身旁，低聲問他：「你介意大家知道我們的關係嗎？」

玖深微醺，但沒有醉，聽見虞夏的話又變得更加清醒。

他抬頭看虞夏，對方的眼神依然銳利，但眼底有著旁人不易察覺的溫柔。

「知道也沒關係，不知道也沒關係。」周圍越來越吵雜，玖深傾身靠向虞夏，「你知道我喜歡你，我已經很開心了。」

虞夏沈默了半晌，伸手拿起桌上的叉子，敲了敲他那實際上裝著麥茶的酒杯。

所有人的視線都看向了他，又因為虞夏和玖深真的靠得太近，又變成了看向他們。

「為了避免以後麻煩，我只說一次」虞夏緩緩開口，聲調宛若在開什麼案件進展說明記者會。

玖深還來不及在心裡吐槽，就聽到虞夏說：「我和玖深在一起了，就這樣，不開放提問。」



08

「所以你們要去哪裡玩啊？」阿柳消失了一陣子後，再次發了訊息過來。

玖深報了幾個有名的大阪景點，對方卻不回覆了。

但畢竟對方正在值班，雖然最近沒什麼需要他們的案子，但突然有些事情要處理也很合理，玖深沒有多想，放下手機打算睡覺。

虞夏把原本枕在背後的枕頭放平，玖深則伸手關掉檯燈。

「聊完了？」虞夏一手繞過玖深的腰，把人抱著。

「嗯，阿柳可能去忙了。」

「我倒是覺得滿好想像的。」

「什麼？」

「跟你約會的樣子，很好想像。」

「欸？」

「好了，睡覺。再多說一句我就揍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