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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ffocate》

現代背景下的喪屍末日par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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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實上,屍潮剛爆發的時候,她是打算主動去找山羊的。

  這對一個女孩來說太危險了──那些平日裡她會友好應對的鄰居們有些是擔憂,更多是看戲的告訴綿羊那個區域不能去,那裡過往人多,也因此感染爆發的速度更快。但她卻只是帶著一如既往的微笑收拾起行李──世上總有些東西比喪屍更危險。綿羊很清楚。

  然而在她總算整理好必要物品前,山羊就敲響了她的家門。

  「我弄到了發電機。」

  他就像是以往單純來找她般笑著說道。綿羊忍不住伸手撥開他被汗濕的瀏海,指尖又撫過他帶著塵土與沙粒的臉頰,上頭有條鮮明的紅痕,「有其他受傷的地方嗎?」

  「沒有。」大男孩瞇起眼在她的掌心輕蹭,「我能進去嗎?」

  哪次不能呢。她敞開了門讓山羊進入了屋內,讓他把發電機放到了角落,而後拿出醫護箱替他處理傷口。


  於是他在綿羊的公寓留下來了,而往後的生活就像是步上軌道一般突然的規律了起來。

  山羊坐不住,白天的很多時候他會在外頭找尋資源,但在綿羊看來那對他而言比起求生更像是冒險。每天,他都能像是變魔術般的找到不同的物資,有時是便利商店的高熱量零食,有時是從未見過的水果罐頭,有時是綿羊會喜歡的小玩意。某一次,他還帶了一大箱烘焙食材與茶葉回來,說著總算可以做點甜食給綿羊吃了。

  她只能帶著無奈與喜愛看他把箱子搬進了廚房,轉身去整理起他這幾天拿回來其他東西。

  而夜深人靜的時候,他們會一起坐在不大的沙發上,山羊會提起他今天遇到的人事物,當然危險的部分會被他避重就輕;綿羊則是傾聽,偶爾才會說些比如「樓上的住戶失蹤了,但留在陽台的爬牆植物還在生長,從上方垂到她的陽台」的話題,直到疲倦的她閉上眼睛。

  她知道,山羊總會在這時用手指勾捲起她的頭髮,牽起她的手搓揉,甚至落下親吻於她的額際。他親暱的碰觸比白日都來得頻繁,甚至讓綿羊對這份暖意有了依戀。她閉起了眼卻沒有睡著,但也不想睜開眼打破這一切。

  比喪屍更危險的,是心中那無法遏止的愛戀。

  但任由山羊這麼做的是她。所以今天,她依然是伴著山羊平穩而鮮明的心跳聲入睡。


  而當綿羊再度睜眼時,身側的山羊已經醒來一陣子,雖說眼角仍帶著睏意,他的目光還是聚焦到了綿羊身上。一聲早安後,他說他做了個夢。

  「我夢到我們在火車上。」他眷戀的靠緊她,不願鬆開與她交扣的手,「火車的聲音蓋過了妳說的話,這讓我有點不開心,不過妳在笑著。」

  在我身邊,笑得那樣燦爛而美好。

  「在火車停下後,我總算可以聽到妳說話。妳說妳不會離開我,會一直陪我旅行到世界的盡頭。」

  山羊的聲音似是呢喃又彷彿哄誘,在與綿羊對上眼的時候,他縮短了他們之間的距離,靠上了她的額頭。他的氣息炙熱,包裹住綿羊的臉龐,明明什麼都沒做,卻讓她有了窒息的錯覺。

  「我們一起去旅行吧,綿羊。沒有火車了也沒關係,慢慢的一起走吧。」

  恍惚之中她回答了好,於是那僅存的一小段距離被打破,貼上的唇帶著她不願意放手、又罪惡的溫度。

  但在吻被加深的時候,她想到此刻,走於街頭的是沒有道德與律法束縛的喪屍,社會的一切都在末日後已然瓦解崩壞,但禁錮她的事物仍存在於內心。

  她在一次次的換氣中輕輕嘆息。

  而山羊沒有察覺。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