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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開始戀愛 金修

＊沉月之鑰同人
＊現代PARO：企劃小金X繪師阿修
＊OOC屬於我


07


　　「真的？希望我有特別待遇的繪師可多著呢，你確定不要？」

　　「啊？這種不公平的待遇還有人搶著要？他們腦子沒問題吧。」

　　完全沒讀懂他的話外音的修葉蘭很是嫌棄地說。

　　「不不，是關於我會親自上門來催稿的事情啊。」

　　「不什麼不，你親自上門催稿難道不是不公平的待遇嗎？」

　　看著修葉蘭因為回想起好幾次自己過去催稿順便提要求而氣急、微噘著唇的模樣，洛艾爾輕笑出聲。

　　「我以前可是公平對待，拖稿的我就會上門催，直到發現有人會故意拖欠，希望我上門拜訪然後留宿──」

　　終於明白對方意有所指地究竟為何意的修葉蘭眨了眨眼，連忙快速地為自己澄清，「我告訴你，我可沒有這樣想！不要把我跟那些人混為一談！」

　　「我當然知道，」洛艾爾彎起了一個無奈又溫和的笑，「所以久而久之你就變成『不公平』待遇了啊。」

　　修葉蘭的腦袋轉得飛快，他摸著下巴突然想通了某件事。

　　「你的意思是，誰覬覦你你就疏遠他對吧？」

　　「你稱那叫覬覦？我都覺得是性騷擾了呢。」

　　「你對我那種才算性騷擾吧！變態！」修葉蘭沒忍住地先罵了聲，才接回自己本來想說的話，「所以我性騷擾你的話，你以後就不會上門了？」

　　這清奇的思考模式──洛艾爾被他的話逗笑，向外張開口，揚起眉挑釁地開口。

　　「來，試試嗎？」

　　「……」

　　看著那張不懷好意的臉，修葉蘭覺得這跟自己往火坑上踩沒什麼兩樣，表情從興奮到臭臉只花了一瞬，「呵，你看我傻嗎？」

　　「啊──我還很期待地說。」

　　「不准期待這個！」修葉蘭朝他吼了聲，但過不久後又用著含糊的聲音開口問：「……要是真這樣了，你是什麼心情？」

　　「我啊……喔，我會先摸摸你的額頭看你是不是發燒還是哪裡不舒服了……」他說到這邊時，修葉蘭露出了一個有點意外的表情。

　　「要是一切正常的話，我會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等會出門要被車撞了，否則怎麼可能有這麼好的事發生呢？」

　　「你說這是『好事』？」

　　「當然，喜歡的人投送懷抱怎麼能算是壞事呢？」

　　這下子修葉蘭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來回地瞪著洛艾爾那張真誠而毫無漏洞的笑臉，片刻後戳著他的胸口把人擠出房間外。

　　「別對我油腔滑調，你給我把嘴上功夫拿去好好地搞定剛才三張精稿的事情。」

　　修葉蘭透過門縫，冷著一張臉命令他。

　　正當洛艾爾點頭應允、轉身要離開時，他聽見了修葉蘭細得快聽不見的模糊嗓音。

　　「哪有人這樣喜歡別人的啊？真莫名……」

　　背著身的洛艾爾挑了下眉，對於自己隱約察覺到的「修葉蘭對自己的特別待遇」不是錯覺的這件事，感到愉悅。

　　

08


　　一直到深夜，修葉蘭打了個呵欠、伸了個大大的懶腰，把線稿丟到洛艾爾的信箱後，便打算去外頭裝個水、翻看看有沒有什麼零食可吃。

　　只不過他剛出來，就被沙發中坐著的人給嚇了一跳。

　　「洛、唔。」修葉蘭才剛出聲，就見對方正倚著沙發睡著的模樣，收聲和放輕腳步的動作是下意識地。

　　忍不住看了眼時間──凌晨三點。

　　對喜歡半夜趕稿的修葉蘭而言，這可是正常時間，但他好歹也和洛艾爾住上了幾天，知道這個時間點的他多半已經在床上熟睡了──所以剛才才選擇傳了郵件，而不是直接去敲門給他看草稿。

　　如果是以前的他，多半會選擇甩一條棉被到他身上，或是乾脆地把洛艾爾搖醒。只是……洛艾爾今天說的話他聽得一清二楚，表現出來的意思也很明顯，這讓他突然什麼也不想做，只是想看著這個人的臉思考。

　　一開始的洛艾爾絕對沒有這麼不正經──至少表現的相當正直可靠──從認識到現在，竟然也一年多了。

　　明明成人向不是自己以往會接的題材，這傢伙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對，突然找上他以後，接下來幾封來往的郵件把他從頭到腳誇上了天……就是因為這樣自己才會不小心被騙去畫這款BL遊戲的CG圖。
　　
　　這讓修葉蘭想到一開始的洛艾爾好像跟不會這麼刁難自己──又或者說找藉口和自己相處──他根本心裡明白，洛艾爾那些亂七八糟的理由和藉口，都是假公濟私。

　　答應一兩次還能說自己識人不善，一直答應的自己顯然……腦袋也出了問題。

　　幾次交鋒，洛艾爾對自己感興趣、或是洛艾爾喜歡自己這件事幾乎已經是鐵打的事實，但他想弄清的是，自己究竟怎麼想。

　　洛艾爾之前說的沒錯，他確實男女都可以接受，和他相處起來嚴格也算不上討厭，雖然刁鑽的要求總是會把自己氣個半死……但看在錢、還有洛艾爾給出的一系列補償下，他勉強可以忍受。

　　對於美感非常有要求的修葉蘭也可以很肯定的說，洛艾爾那張臉沒什麼好挑剔的，就跟對方覺得自己辦簽書會肯定能吸引很多粉絲一樣，他也覺得洛艾爾那張臉當企劃簡直浪費了。

　　這種欣賞的話絕對不能告訴他，不然以洛艾爾的個性，他一定會得意忘形的。

　　不知不覺，修葉蘭便從站姿變成蹲姿，支著下巴盯著他歪著腦袋的睡臉，走神地想──不知道他和上面的人談的怎麼樣了，在原檔期內多畫三張絕對是不可能的事，他應該能圓滿地處理好吧？

　　外頭的空調吹的他有些發冷，想了想修葉蘭還是決定去裡頭找件被子給洛艾爾蓋上，只是正當他起身時──二十一世紀的小說都不敢這樣寫──他居然因為腿麻，直起膝到一半時便撲通地向前趴倒。

　　要是頭撞著洛艾爾的腿或是沙發就算了，至少是軟的，但好巧不巧他的額頭就這樣重重地撞在了他的膝蓋上，一時之間洛艾爾被自己驚醒，而他也疼得頭暈目眩、眼冒淚花。

　　「什……修葉蘭？你……你跪在我旁邊幹嘛？」

　　從深眠中嚇醒的洛艾爾還搞不清楚狀況，只是被跪倒在自己腿邊，摀著頭、臉埋在臂彎的修葉蘭給弄得茫然，伸手把人拉到了沙發上。

　　「你膝蓋也……太硬了吧……痛死我了！」
　　
　　「現在三點了──」洛艾爾看了下時間，好奇地問：「你大半夜不睡覺，跑來跪我？終於肯正視自己拖稿的壞習慣了嗎？」

　　他嘴裡這樣說，手卻溫柔地拉開了修葉蘭摀著額頭的手，藉著手機的光看著那紅起來的一片，力道輕柔地吹了吹，又起身去拿冰塊給人敷著。

　　「誰拖稿了！你也不先檢查檢查信箱就惡人先告狀？」

　　客廳的燈終於被點亮，修葉蘭縮著腿蜷在了沙發上，一臉哀怨地瞪著害他額頭腫了個包的洛艾爾。

　　洛艾爾覺得自己無辜極了，他充當著人體支架，在大半夜地替他冰著額頭，時不時還移開冰袋關心他細皮嫩肉的繪師。

　　「不過你半夜不睡覺，跑來客廳跌倒幹嘛啊？」

　　「別說的我好像是為了跌倒才出房間啊！我去裝水。」

　　洛艾爾先是點了點頭，後又納悶地道，「廚房離客廳這麼遠，你怎麼會跌在這裡？」

　　修葉蘭露出了一個明顯不自在的神情，眼神閃爍了下回應。

　　「我被你嚇到了，以為你沒呼吸死了。」

　　「哦──」洛艾爾從他的表情中品出點什麼，清醒的腦袋猜想了幾個可能性，眉眼輕挑、促狹地看著他，「你被我嚇到卻是往前跌？這和一般人嚇到的反應可不同啊。」

　　他該死的企劃根本是偵探。

　　「我喜歡嚇到的時候往前跌，不行嗎？」

　　「可以，你示範一次我看看？這次我會接住你不會讓你撞到的。」

　　「我為什麼要聽你的？」

　　「那我只能自己猜──」他眼睛一彎，表情是修葉蘭熟悉的洋洋得意，「你是想偷親我，但是不小心絆到了才跌倒的嗎？」

　　「怎麼可能！」

　　「那是怎麼了？」

　　「……」

　　「那我只好繼續這樣想了，想親我也不用等我睡著啊，現在也可以喔。」

　　洛艾爾嘻皮笑臉地捉弄他，完全不怕修葉蘭翻臉，顯然是已經把他整個人吃得死死的。

　　在幾番拉扯後，修葉蘭才為了別讓事情發展到難以挽回，而心虛地開口。

　　「我就蹲著看了你一下，起來腿麻沒站穩而已！別再說我要潛規則你了，不要臉！」

　　這下子洛艾爾笑得更開心了，眼裡的笑意幾乎實體化地令修葉蘭感到頭皮發麻，明明額上敷著冰塊，臉上的溫度卻止不住地騰升。

　　「好看嗎？」

　　「什麼？」

　　「我啊，我好看嗎？讓你都蹲得腿麻了。」

　　洛艾爾拿著冰袋的手換了隻，距離修葉蘭更近了些，嘴角的笑容在開口時染上了曖昧，突突地刺激著修葉蘭的腦神經。

　　「我只是在看你大半夜為什麼要在外頭睡覺……後來我就在發呆了，跟你無關。」

　　「好哦。那好看嗎？」

　　「不、好、看。」

　　修葉蘭抬起了頭、蹙著眉和洛艾爾對上了眼，卻一下子被他態度認真的眼神給攫獲，愣在了原地。

　　冰袋的外頭凝出的水珠浸濕了毛巾，滴答地從毛巾布中落下，滴在了修葉蘭的鎖骨上，激得他一顫。

　　「那你仔細仔細看看，我覺得我挺好的。」

　　水滴順著肌膚滑進了衣領內，帶起了一片疙瘩。在修葉蘭還沒有反應過來時，洛艾爾便靈巧地換了個姿勢，跨到了修葉蘭的腿上，把人完全地籠罩在下方。

　　在深夜涼爽的空間裡，修葉蘭卻覺得自己熱得快要著火，尤其是大腿貼著對方的那塊肌膚，還有雙頰，甚至連冰袋移開後、還冰涼的額頭都因為洛艾爾指尖輕撫的動作而發燙著。

　　「疼不疼？」

　　「……不會了。」

　　音節迸出的同時，修葉蘭就被自己乾啞的聲音給嚇到，抿緊了唇、眼神閃避著。
　
　　睫毛如撲搧的蝴蝶翅膀，惶惶不安地眨動著。

　　沉默才剛蔓延，修葉蘭便耐不住焦躁地打破，扯開了話題。

　　「你好重，走開。」

　　「那對調？」

　　修葉蘭悻悻然地閉上了嘴。

　　「我啊……一直很好奇，你明明就很清楚，卻不斷迴避我，但是又會在我覺得沒戲唱的時候，給我一些甜頭──」

　　方才摸過冰袋而冰涼的指尖順著對方的臉部輪廓滑下，慢慢地蹭過了側臉，最後停在了喉結處，感覺到修葉蘭緊張而吞嚥的動作。

　　「莫非我才是被釣的嗎？」洛艾爾的聲音多了幾分笑意，似乎讓凝滯的空氣漸漸地流動起來，「那好像也可以，你來釣我吧。」

　　「……誰釣你了。」

　　「誰回我就是誰。」

　　「你幼不幼稚，洛艾爾。」

　　「別氣別氣。」聽著修葉蘭有些惱羞的聲音，洛艾爾的指尖像逗貓似地蹭了蹭他的下巴，看著後者縮起肩膀的模樣，他的雙眼愉悅地彎了起來。　　

　　「你半夜不睡，看著我的時候究竟在想什麼──我真的好想知道啊。」

　　手指的觸碰沒有被揮開，他便放肆地把掌心貼了上去，蹭進了他柔軟的黑髮中，幾乎捧著修葉蘭的雙頰。

　　「覺得你傻透了，半夜不回房睡在客廳嚇人。」

　　「我這不是在幫你爭取權益嗎──說到這個，我成功把時間多拖了半個月，每一張圖的金額也以一點五倍計算喔。」

　　「真的？」

　　「嗯，厲害吧？」

　　「……勉勉強強。」

　　「那你是不是應該給你辛苦的企劃一個獎勵啊？」

　　兩人之間的距離已經幾乎鼻息交錯，要不是修葉蘭迴避著眼神，估計睫毛都能交織在一塊。

　　最好的答案當然是拒絕，然後雙手一推把人弄下去，畢竟自己出賣靈魂地給他坐在腿上這麼久，已經是獎勵了吧。

　　當然，一個真心的感謝別說修葉蘭說不出口，此刻的洛艾爾估計也不想聽到這個。

　　他想要的是──

　　湛藍色的雙眼總算肯與對方對視，他見到那雙總是笑吟吟的眼中多了幾分貪欲和渴求，而他的意圖昭然若揭，全部取決於修葉蘭願不願意咬餌上鉤。

　　一定是熬夜一整晚的緣故，頭昏腦脹、失去了正確的判斷力，才會讓人這麼容易趁虛而入。

　　修葉蘭不甘心地瞪了洛艾爾一眼，在後者無辜啟唇的同時，他陷在沙發中的腰背挺直，主動地吻住了那張該死的嘴。

　　他一點也不想聽到洛艾爾饜足的笑聲，所以他用唇齒封住了對方；他也不想見到洛艾爾促狹的視線，於是柔軟的掌心蓋住了那雙漂亮的雙眼。

　　夜深人靜的吻比想像中更柔軟，靈魂微微的震顫讓修葉蘭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平靜。

　　「……閉嘴。」

　　在吻短暫分離的瞬間，他嘟噥著開口。於是他只聽見了洛艾爾輕短的笑聲。

　　這次修葉蘭在湊上前的動作得到了洛艾爾相對的回應，撫著雙頰的一隻手移到了後腦托著他，這個吻比方才的更加纏綿，也更加醉人。

　　牆上的掛鐘盡責地向前走著，沙發上交疊、沉溺於親吻中的兩人卻對時間的流逝無知無覺──又或者是無人願意分心注意。

　　「我可以說話了嗎？」

　　「……不可以。」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