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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ove in Idleness〉


  要一起去散步嗎。
  都弥回頭望向他,微笑的眼瞳中有星河閃爍。

  島國的夏季就連晚風也帶著黏膩的暑氣,長雨方歇,濕氣還未完全散去,殘下的被白日烈陽逐漸蒸騰,成為夏夜裡瀰漫的薄霧。都弥赤腳踏在地板上,冰涼的石板有一層水露凝結,隨著他的步伐迤邐成一條發亮的足跡。弗蘭跟在身後,看著他隨意地走進庭院的草坪,腳步輕盈卻毫不猶豫。弗蘭停下了腳步。
  都弥在伸手可及的距離回過身來。他的面容被夜霧微微渲開,但應該也是露出了一樣的表情,弗蘭站在原地一如方才站定在房門檻外,風從大開的窗湧入,都弥倚著戶櫺將上半身探出窗外,在聽見身後的動靜時回頭朝他露出一個狡狤而輕盈的笑容。他突然不合時宜地想起被藏在深櫃裡的那紙契約,雖然如今已形同虛設,但在某些時刻弗蘭仍會突然想去確認他們的名姓是否仍安放其上,像是時不時將收藏的寶石取出,在光下一一檢視它們透亮的心臟。它們是屬於他的,他屬於他。弗蘭在庭院邊緣環覽整個世界,而都弥就在他的世界中翩然而行,他勾起唇角。
  都弥一回頭就看見弗蘭微微瞇起的眼瞳。他與都弥只有三步的距離,沒有近到可以聽見他沉沉的呼吸,但也並不太遠,至少都弥仍然可以感覺到他的視線穿透霧氣,彷彿挾帶了暑熱在都弥裸露的皮膚上逡巡摩挲。這幻想中的溫差讓他忍不住打了個噴嚏,只見弗蘭皺了皺眉,一個踏步將都弥攬入懷中。他聽見自己的心跳。
  「回去吧,霧會越來越濃的。」
  都弥抬起了頭,溼潤的腳趾輕輕踮上了弗蘭的足背:「那麼可以帶我回去嗎。」可以將我帶走嗎。都弥的趾尖在足丘間搖顫,在他還在猶豫該不該伸手搭上對方肩膀時,環在腰際的手臂一緊,回過神來時都弥已經嵌進他胸膛之中。
  弗蘭無視懷中人略顯慌亂的掙扎,只更加收緊了自己的擁抱。這是你的選擇,他在心底默念,直到都弥安靜下來默默地將手環上他的頸項,弗蘭都無法鬆開自己緊繃的臂膀彷彿下一瞬間就會湧起大霧。

  聽說如果夜裡有霧,隔天便會是一個陽光普照的好天氣喔。
  聽起來是個適合待在床上的日子呢。
  細碎的呢喃沿著他們的足跡一路掉落在細草間隙,仲夏的星光穿透逐漸稀薄的夜霧,照進仍然敞開的窗櫺之中。都弥安穩地吐出一口長氣,將自己全數傾倒在弗蘭身上。
  他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