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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可以嗎？」
「沒什麼不行。」羅根先生一邊說，一邊把小刀給他，也把槍和皮套掛在拉比的身上。但對孩子來說太重了，拉比藏不好表情，這讓羅根先生忍不住笑了，又把槍拿走，注意到那雙眼裡的不甘心，給了他一把更小的。

「孩子有孩子的選擇。」羅跟先生說：「也不是每個孩子都像我從小就強壯到可以背著獵槍到處跑。」
「喔。」拉比則是似懂非懂，保險沒解除，這代表槍很安全，也代表不能用，他已經知道這件事了：「你以前都獵什麼？」

「小動物。兔子啊，第一次獵到鹿的時候我很高興，雖然在支解的時候差點割到膀胱，我爸差點把我頭打破。」
拉比想，這聽起來其實有點可怕。但羅根先生說的自己很像某種敲一敲會掉出糖果的東西，或許他該笑一下。

「我猜割到膀胱不太好。」這一段時間的交流讓他明白了一些常識，和得到了一些比較難的書：「尿會流出來？」

「是啊，然後皮毛和肉都會變得不能用，那就白殺了，也浪費時間，可能還要餓肚子。」羅根示意拉比把手舉高，他替對方調整了身上的東西，但衣物的整潔總是比較隨便，拉比會趁對方走在前面時自己整理。「但說真的，你們小鎮是真的很偏僻，也不太友善，有夠像小說的。」

「小說？」
「就是人們為了排解無聊會去看的東西，大概就是對話很多，動作也很多，小孩子不太能看的書。」

「那為什麼大人可以看？」
「因為大人知道，有些事情就算很有吸引力，也不能做啊。」羅根先生說，看了看村人，揮了手，人們只是警戒的看了他一眼後就退開：「嘿，就像這樣，這裡只有你願意理我。」

「吸引力？」
「就是會讓你想靠近，感到好奇，或者你覺得自己會喜歡，所以用自己的腳，或者用腦袋想去思考的感覺。」羅根指了指太陽：「東方有個故事，有個人為了追太陽渴死。因為它渴望太陽，它被太陽吸引，但它沒有自制力，所以……」

「它死掉了？」
「是，它死了，拉比。但這不代表世界上只有它渴望太陽，只是它沒有克制自己。通常不克制自己的人，就會死，或者會變得很慘，但又有些人可以變得很好，這是件複雜的事情。你可以說說看你想到的比喻嗎？」

「嗯……在一個很冷的地方，如果點了火就會感到溫暖，但馬上就會死，不點就可以得救，但最終還是選擇點火，那種感覺？」

「類似，類似。」羅根先生點點頭，但一瞬間神情有點複雜：「你在這種地方學得可真快。你說你幾歲？」
「八歲了，快九歲。」

「我在你這個年紀還在想偷媽媽的錢去買東西欸。」
「嗯？你……」拉比看起來有點尷尬：「你不是，呃，警察嗎？」

｢現在是啊，但我又不是一出生就是警察。放心，我被發現了，還被打個半死，就再也不敢，之後也知道為什麼不該這麼做了。總之，拉比，其實我覺得慾望沒什麼對錯之分，那算是解決事情帶來的動力。餓了所以想吃，想得到所以去拿，只是，每個年紀和擁有的東西，值不值得，能不能拿，都模糊又清楚。’　當你越是長大，能透過自己得來的就越多，但也不一定，你會開始知道有些事不能做，而會不會去做，就要看你是怎麼樣的人了。因為你可能八歲時渴望一盒餅乾，但十八歲時你希望餅乾盒裡全都裝錢，讓餅乾閃邊，甚至也不介意為了裝錢把餅乾丟到垃圾桶，浪費食物。」

羅根先生拍了拍拉比的頭。

「而說不定你二十八歲還是想要餅乾，但一盒滿足不了你了，所以你去開個餅乾公司。還很合法，推廣珍惜食物之類的。這得看你怎麼長大，和你有沒有學會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

「那你十八歲和二十八歲的時候分別想要什麼？很豪華的餅乾和公司嗎？」
「呃，」羅根先聲笑了笑：「十八歲時，我想要很辣的女朋友。」

「？」
「唉，好了，先打住。我們今天去找鳥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