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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優 半點心 １５

所謂日久生情，對久了，就算以前多麼的看不順眼，現在看上來也變得可愛！在這段日子裏，春野所有的苦難可說是由宮村陪伴走過的，不知不覺中，宮村已漸漸在春野心中佔著一個特別的位置，但是，春野有時也會疑惑，他有這種心理，是否已經變得不正常？那麼，對他不只後輩一般好的宮村，又會否有問題？他自問需要多點時間去思考清楚。然而，兩個人似乎也很有默契，宮村也沒逼他做些甚麼，或是對他作甚麼明示！

他們三個人自平安夜起便睡在一起。。。就這樣又過了一段時間，宮村大約認定，春野這樣做表示已經接受了他，某天下班回家，因為時間已很晚，衛二已入睡，他就珍惜跟春野不易的獨處機會，把春野帶到書房，拿出買了好久的禮物送給他。

春野打開那個絨面盒子，一看之下，原來是一隻手錶，他曉得，是很名貴的那種，這陣子在網上找尋工作時，他不時見到這個牌子的手錶廣告，而這隻，似乎十分特別，不像廣告裏那些，他這隻，盒子裏有一個編號，想必是一些更名貴的限量貨式。

見春野望著那隻錶呆呆的，十分可愛，宮村深深吸了一口氣，二話不說的就給春野套上手錶。

「。。。。。。不行，宮村前輩，這麼名貴的禮物，我不能收！」

「為甚麼？你不喜歡這錶？我選了很久的。。。這是三年前出產的限量版，全球只有一百隻，我的是一號，而你那隻，是九十九號。。。。。。」

因為太高興，宮村揚了揚他手上戴著的那一隻錶，忍不住笑了起來，一會後，他見春野眼神猶豫，又繼續未完的話。

「我想送給你很久的了，在你再聯絡我，找我借錢之時，我已買了。。。只是，當時知道你要結婚，我就唯有收起。。。其實。。。。。。我送這個是有特別意思的，一號是代表。。。。。。」

宮村臉紅耳熱，心跳加速，鼓起勇氣告白，不應再拖下去，現在可能是成功機會最高的時間。

「是代表我對你一心一意，一生不變，而你那個九十九號。。。。。。是希望我們可以長長久久，永不分離！」

春野在這方面的意識薄弱，只因他從未真正喜歡過誰，也很難理解那種心情。。。實情宮村一直以來就不斷的給他暗示，是他沒有正視而已！或許，他對宮村感情生活的印象，就停留在高中時，那麼多女生自動貼上他，那個畫面，深深烙印在他腦海裏。。。然而，宮村的表白，似乎並不是他想像中那麼可怕的一件事，反而，他的話聽進心裏，倒是讓春野有點點感動。



抑起頭，也沒給宮村甚麼回應，春野只是望著手上那塊名貴的手錶，然後又望向宮村，琥珀色的眼珠子，流露著點點哀怨。

「春野君，難道真的要我說出口你才明白？？這段日子，你讓我守在你的身旁，我還以為，你已經接受我了！」

緊擁著春野的雙肩不放，春野久久不表明立場，讓宮村深深受挫，垂著頭，將臉貼到春野的肩上，春野心亂如麻，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否真的喜歡這個前輩，他只知道，他喜歡和衛二，還有宮村，三個人在一起，但這種喜歡，是否宮村對他那種一樣？原來，他接受宮村的幫忙，讓他照顧著，是會釋出這方面的訊號？？他真的好遲鈍。。。

以往自己厚著臉皮去追求冰河，從來沒有思考過被告白的心情，他不是沒有被告白過，但，宮村的心思，他也不知該怎麼回應，即使當年在沒有愛情基礎下向冰河求婚，假裝的他，也沒能做到說出過要和對方永不分離的說話，春野猶豫之間，也開始思考，當年的冰河是以甚麼心態接受自己的求婚。

所以，宮村對他說的話，其實是和求婚沒甚分別，不，甚至是比結婚更強烈的含義。

而最重要就是，宮村是男的。

心底裏，春野始終未能衝破這道界線。雖然也曾經思考過親近奉迎宮村會得到好處，甚至出賣自己的身體，就像對冰河一樣。。。但是，當時只是想像，現在卻是宮村真的對他告白，是完全另一個層次了。。。

他承認他自私，喜歡被宮村處處寵著，呵護備至的照顧著，但是，一到這關節眼，要他表明態度，春野就猶豫了！他跟其他以為自己是百份百異男的男性一樣，發現自己原來對同性一樣可以產生感情，就心生恐懼，不知所措！是啊，他對宮村已存有依戀的心情，誰人不想有人將自己放在心中第一位？讓春野更害怕的，當然是他本身已有一個孩子，他要是接受宮村的心意，那他又該怎樣面對兒子？而且，他答應了的話，意味著，他要面對的，不只是精神方面的愛，肉體上，宮村對他，一定是有所渴望吧！？

思及此，春野試圖編一個合理的解釋為宮村，為自己開脫。

「宮村前輩，別這樣！我在想。。。其實，你會不會，是因為這段時間，都只是忙著照顧我和衛二，而沒去結識異性朋友，所以。。。。。。」

自從三人同居一室，春野十分清楚，宮村基本上除了回公司工作，便是和他們兩父子在一起，假日他們三人也有多次外出遊玩，十分高興。所以，明知宮村應該沒有其他男女朋友，春野自知這不成理由，但也唯有這麼推說。

被春野這麼一說，宮村深感委屈，沒一會，春野就感到肩上涼涼的，低頭一看，宮村無聲的流著淚，這是他第二次在他面前哭，不是上次生病時那種撒嬌的哭，他很快就吸著鼻子，想要壓下眼淚。

「我知道，在你心中，我是沒理由會愛上你的，但是。。。。。。我在很久以前就已經喜歡你，當我想向你表示時，你竟然。。。。。。竟然這麼快就要結婚了。。。。。。當時，你約我出來，我不知有多高興，可是，你卻跟我說你要結婚，但沒錢，才想到要找我，你知道我當時有多難受嗎。。。。。。」

「宮村前輩。。。。。。」

「不知是否幸還是不幸，你的太太離開了，總算讓我有機會了。。。我真的好喜歡你，給我一個機會繼續照顧你和衛二好嗎？」

春野也不曉得該如何安慰宮村，只能抱著他，輕輕的撫著他的背，他自言對哭的人最不可抗力，尤其是美人，這麼一個美男子在他面前無聲的哭著，訴說著對他的愛，直是令他心疼。

「為了你，我甚麼也可以改。。。。。。甚麼也願意做！」

「宮村前輩，你冷靜點。。。。。。聽我說，先別哭。」

同居的日子讓他知道宮村是個言出必行的人，春野聽出他話裏的決心，很害怕他會做出傷害自己的事，所以，目前最好的解決方法，也唯有是這樣。。。。。。

「我想。。。其實我也喜歡你的。。。。。。」

春野未說完，宮村已破涕為笑，緊抱著春野，傾身向前，想要吻住他，春野卻及時伸出手掌，擋住他的唇。

「喂，不可以這樣！」

春野的估計果然沒錯，宮村對他存有強烈的渴望，這麼快就想親他了。。。

被春野責難的宮村，沒趣的扁著嘴，連雙手都垂下來，他咬著唇的動作卻又如同孩子般可愛，被帶著委屈，如同黑珍珠般美麗的一雙眼直視著，讓人很難生他的氣。

「我根本，未能弄清，對你的那份心情是不是喜歡，我。。。其實未試過真正喜歡一個人，就是衛，你也該了解我和她結婚的原因了吧。。。所以，請你給我時間。。。。。。」

「太好了！反正我已等了你這麼久，也不差那點時間，不過呢。。。。。。」

「不過甚麼。。。。。。」

眼見宮村的眼神瞬間變異，春野有一股不好的預感。

「我好想和小優ＫＩＳＳ！呢！小優，好不好！？」

居然未經他同意就叫他小名，但是春野心裏卻是暖暖的。。。在春野不為意的時候，宮村又已經靠向他，倚在他的肩上，腰身被摟住了，漂亮的眼睛一直凝視著他，為的，也就是可以一償心願！春野在美色之前，仍舊沉著泠靜，冷著一張俏臉，壓低聲音，一個字一個字的吐出。

「為甚麼要。。。。。。昨晚臨睡前不就已經。。。。。。你快點給我放手，別得寸進尺！」

是啊，自從平安夜那晚，他們還有衛二，三人每晚也睡在一起，而且，臨睡前一定會親親對方的臉頰。。。

「哼！我送你禮物，你連多謝也沒說，還說喜歡我呢！昨晚那些又怎可算數，根本就不是正式的。。。你根本是在敷衍我，其實你一直都討厭我，不喜歡我，覺得我煩就是了。。。。。。嗚。。。。。。」

宮村作勢轉身離開，春野不知怎的，也就急了起來，反正，他不喜歡宮村一堆胡言亂語就是了，拉起宮村的手，赫然發現他左手脈門處有幾處傷疤，他輕生過嗎？為甚麼？他要做自殘這樣愚蠢的事？思及此，春野的心就更亂，也就更軟。

「宮村前輩。。。。。。你的手。。。。。。為甚麼要這樣做？」

「沒事啊！那些只是對你愛的証明。。。。。。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

「。。。。。。以後，不准你再做傻事。。。。。。」

拉起宮村那隻傷痕累累的左手，春野撫著那幾度疤痕，心疼不已，難以想像會有一個人為了他去輕生，他這麼不堪，到底有甚麼魔力，可以讓他這麼著迷？仰起頭，將唇輕貼在宮村的唇上，就只有那麼一瞬間，漲紅了臉，心跳不已的春野已離開了呈呆子狀態的宮村。

「早點睡。。。。。。」

「小優，我。。。。。。」

「不准再胡鬧。。。。。。否則，明天，不給你做早餐。。。。。。」

「小優。。。。。。」

春野先離開書房，即使被責備，宮村的心也是甜絲絲的，因為，他等待了這麼久的人，終於都給他一個甜美的回應！春野臨行前回頭給他那個淺淺的微笑，已是最好的答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