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養官千日






銀髮的青年遠遠地看著皇上，以及他面前兩個有著相似容貌、眼神清亮，有著堅定神情、看起來挺眼熟的年輕人…喲，其中一個還是女人呢。果然是他們吧。太有趣了。


今年的新科狀元池 澈和榜眼池 淺是一對龍鳳胎，出身一家離皇城沒多遠的客棧，那家客棧昶曾經以太子微服出巡的方式去過幾回，對這對雙生子的傳奇當然不能算是不熟悉，尤其那個姊姊，若是能收入己方勢力絕對大大地有用。一邊用手指捲著髮尾，昶一邊思考該怎麼去跟新科榜眼搭上話。
其他上榜的看起來只會讀死書，沒什麼用…這麼說來，果然還是這兩個人，加上不久前遇見的有趣傢伙，其他人選還得找找…希望不用等到下次科考啊。指間離開銀色髮絲，昶邁開腳步跟上剛離開大殿的雙生姊弟。
而不愧是淺跟澈，一點都沒敢在這喏大的皇城裡放下戒心地在他離他們五步遠時就同時一個回身，看清來人是誰後便一同欠身「太子。」
「平身，我知道你們是誰。」昶往後方瞥了一眼，確認過暗部已經把可能的視線都處理掉後露出微笑「要不要跟我聊聊？」


太子的書房裡，昶一點太子樣兒都沒有的隨便往椅子上一坐「你們也坐啊，隨便坐。」
說是這麼說，可是這書房裡哪有第二張椅子？卻是淺在澈還四下張望時便提起下袍往地上盤腿一坐，一點兒女孩子家的樣子也沒有。澈見狀也只能在自家姐妹身旁席地而坐，兩人一起抬頭毫不畏懼地看著突然召見（美其名召見，其實是隨手抓來）他們的當今太子。
雙方在寂靜的書房中對視良久後，昶笑了「我之前聽來個故事，想問問兩位的看法。」
「那個故事的大意是說呢，有個農家養了隻狗想看門，但對狗挺不怎樣，都栓在外頭給風吹日曬。農家的小孩跟狗的感情反而好，常常跑去照顧狗，狗雖然吃著農家主人的飼料，卻都陪著小孩玩兒。這小孩一天跟農家主人一言不合打了起來，你們覺得這狗是應該感念農家餵養之恩幫著主人，還是感謝小孩照顧之恩幫著小孩？」
「誰也不幫。」故事才結束兩秒，淺便神色自若地答了「要幫著小孩，主人不給自己飯吃可怎麼辦？要幫著主人，後來小孩便哭鬧不休說你咋不幫我你這壞狗我以後不陪你玩兒了，這也大大地難辦。所以啊！最好的法子就是，裝傻！狗可不知道你們打甚麼，要怪罪也無從怪起！」
淺答完之後，澈卻也不贊同淺的答案「幫小孩吧。大人那麼大的力氣，打一個小孩成甚麼樣子？要是一個沒留心小孩子給打傷打死了那也不好，自然是要幫小孩子的。」
昶愉快的瞇起眼睛，像一隻饜足的大貓。果然沒有看走眼吶，這兩個人收著肯定是有用處的「不錯，我挺喜歡你們的。」
淺也綻出一個充滿自信的微笑「我也挺欣賞你，好歹是比現在那個皇帝欣賞多了。」
「淺…！」澈頭痛了一下，在家中也就罷了，這姊姊怎麼進了宮還是如此口無遮攔呢！
「甭擔心，這裡是我的地盤，一句話也不會傳出去的。」昶哈哈一笑，充滿君王的器度「真是期待啊，等我登基時你們兩個就算還沒當尚書好歹也該是侍郎了吧…可別讓我失望了啊！」
「正所謂世事難料，也許我不愛當了下個月立馬辭官回家呢。」
澈垂下肩膀，放棄徒勞地阻止淺亂說話。
右手支頰，昶露出一個深沉的笑容「你不會的。」


※


兩年後，清滿客棧。
「阿弟，要不要去參加明年的科考啊？」
「當官有趣嗎？」
「還不賴，現在的皇上我挺中意的。」
「不說他都是暴君？是了，阿姊你也是暴君嘛。臭氣相投臭氣相投。」
「你阿姊我現在是隨時都能把你拖去砍頭的。當不當啊？」
「那…好啊，就去考考也好。」


翌日，御書房，加上一壺特等鐵觀音。
「喂，你的兵部尚書有著落了。」
「是嗎。找了誰來？」
「我阿弟。我叫他明年考科考。」
「能行嗎？」
「信不過我？」
「得了，不成我再另外找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