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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能/短篇/師徒】純白相談
1630，白色情人節特別篇，已有告白前提
✦前篇《關於情人節巧克力的製作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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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從上一次告白以後，已經過了三個禮拜。
　　雖然靈幻在情人節當天答應茂夫的告白，也把茂夫所做的黑巧克力吃的一乾二淨，但從那天以後，兩人的相處模式仍舊沒有多少變化。
　　畢竟一位還在就學，另一位平時也要上班，所以兩人能相遇的時間就剩下禮拜五到禮拜天的這段時光，在這段特別值得珍惜的時間中，茂夫會來自己家住兩天，同時與自己相伴。
　　但三個禮拜下來，除了不小心的觸碰以外，兩人之間都沒有任何親密接觸，所謂的牽手及擁抱更是連一點邊都碰不著，這個預料外的反應也令靈幻困惑不已。
　　一般的學生都是這樣交往的嗎？還是自己太過時了？
　　想到這裡，靈幻在辦公桌前開始認真思索自己的條件，三十歲，相談所所長，不但會打點自己的生活起居，個性也很隨和，薪水的部分也還算是過得去，總和以上的這些條件，若是放到婚姻市場中，應該也算是還不錯的對象。
　　但若是再年輕五歲，不對，如果再年輕十歲的話，也許靈幻會對自己更有信心一點，畢竟他現在可不是要在婚姻市場打滾，而是要在茂夫的身邊好好的陪伴他。
　　但這樣真的對嗎？
　　原本正在處理客戶案件的靈幻被這個問題堵的心塞，他雙手交握，煩惱的把臉靠在手心上，雖然他隨口就可以跟客人說一堆大道理，甚至是解開他們的心結，但真的面對自己的感情時，靈幻卻又跟未經世事的小孩一樣不敢隨意嘗試，深怕一個不注意，自己長期捧在手掌心的七彩琉璃就這樣摔碎了。
　　
　　「靈幻師父，您下班了嗎？」
　　聽到這聲呼喚後，靈幻不自覺的抬起頭來，雖然茂夫臉上沒有任何特殊的表情，但靈幻也發現茂夫提早到相談所來接他。
　　若是要準時接他下班，在下課以後，茂夫就必須搭第一班車過來才行，畢竟學校離這邊至少有三十分鐘以上的路程，若是錯過的話就要再等上好長一段時間，所以只要茂夫傳來會晚到的訊息，靈幻便會帶著公事包去公車站接他。
　　「差不多結束了。」靈幻把手平放在桌上，不自覺的握緊雙手，「你今天下課比較早，沒有社團活動嗎？」
　　「因為想快點看到師父，所以下課後就先過來找您。」
　　聽到這種近乎依賴的話語後，靈幻不自覺的笑了出來。
　　在黑色情人節過後，只要是周五，茂夫都會搭第一班車過來相談所，像是一種默許的約定似的，他從來都沒有讓靈幻等過一次，這個貼心的舉動也令靈幻感到些許暖洋洋的。
　　「那你今天晚上想吃些什麼？拉麵，還是要吃飯？」靈幻問道。
　　「拉麵好了。」
　　「那就吃轉角的那家吧。」
　　靈幻語氣輕快的把小筆電蓋起來，同時開始整理桌面上的文書資料，在收拾的途中，茂夫也幫忙動手整理桌面上的茶水杯，在指針敲響六點的同時，他們便整理好周圍的環境，漫步走出相談所。
　　
02
　　柔和的圓月掛在夜空之上，在吃飽喝足後，靈幻便帶著茂夫穿過密集的人潮，同時沿著人煙稀少的河堤道路前進。
　　在回家的途中，靈幻也會跟茂夫聊這周發生的事情，還有一些有趣的現象，但也許是有顧慮的關係，所以他沒有開口詢問茂夫對於這段關係的想法，而是不斷的關心他身邊的事物。
　　「現在學校還好嗎？」靈幻問道。
　　「還好，目前課業也都沒什麼問題。」
　　「是嗎？如果有困難的話記得說出來。」
　　「嗯。」
　　聊了幾句以後，靈幻像是用盡這周的話題似的，漸漸的安靜了下來。
　　河堤的潺潺水聲讓這份寂靜多添了一些涼意，若是仔細觀察河道的正中央，會發現水流宛如度上一層月光似的散發淡白色的光芒，那點瑣碎的光芒宛如魚鱗，讓靈幻看的目不轉睛之餘，也令他感覺有些不真實。
　　「靈幻師父。」
　　在兩人即將走完這段彷彿極為漫長的河堤道路時，茂夫難得的開口了，於是靈幻便停下腳步，轉頭看向身旁的人。
　　「怎麼了？」
　　「師父今天有什麼煩惱的事嗎？」
　　「怎麼這麼問？」
　　「因為師父看起來有些心不在焉。」茂夫專注的觀察靈幻臉上的神情，而後他垂下眼，帶點失落的說：「是我哪裡做得不好嗎？」
　　「你怎麼這樣想？」聽到茂夫否定自己以後，靈幻連忙揮手解釋：「是我在想事情而已，不是你的錯。」
　　「那師父又是在煩惱什麼？」
　　「我只是在想，我們這樣相處好像跟以前一樣。」靈幻說。
　　茂夫眨了眨眼，不解的看著靈幻。
　　「這樣不好嗎？」
　　「不是不好，只是我會擔心說，當初我答應的會不會太過草率。」靈幻用手摸了一下脖子，帶點心虛的轉移視線，「畢竟我們之間差了十四歲，而你也還在就學，也許我們需要更多的時間磨合才是。」
　　冷風吹過兩人之間，同時令靈幻感到些許寒意。
　　「您反悔了嗎？」
　　茂夫的問句宛如利箭般的穿透了靈幻的心臟，當他注視茂夫時，他感覺到茂夫的視線似乎將他看得透徹，不管是現實的因素，又或是那所謂的年齡差距，或是說他不想傷害茂夫的心都被看的明明白白。
　　而在這個問句之下，茂夫又是怎麼想的？
　　「我不清楚，但是肯定是不想與你分開的。」靈幻誠實的說。
　　「我也是。」
　　「但我想，我們都需要一點時間冷靜下來。」
　　靈幻仰望著天上的圓月，深深的吸了口氣，最後像是邀請般的，對茂夫伸出了他的右手。
　　「我們還沒牽過手吧？要試試看嗎？」
　　茂夫沉靜的看著靈幻，他的眼底原先帶了些深邃的黑，但看到靈幻的動作後，那點黑暗似乎又化為最為柔軟的黑糖，最後他用試探性的用食指勾住靈幻的手指，然後與之交握。
　　「好的。」
　　
03
　　把靈幻送回家以後，茂夫難得地沒有要留宿的打算。
　　「你不住下來嗎？」靈幻關心的在門口問道。
　　「雖然很想，但今天不適合。」茂夫輕微的搖搖頭，「雖然說當時您答應了告白，但我也覺得這段過程似乎太急躁了些。」
　　雖然茂夫的回答似乎話中有話，但靈幻也不是一般人，他輕輕鬆鬆就抓住這段話的隱藏含意，並對此提出回應。
　　「你一開始就預設不會一次成功？」
　　「是。」
　　發現茂夫完全沒有否認的意思以後，靈幻反而被堵得無話可說。
　　「因為師父總是會顧慮到我的身份，不管是學生，又或是徒弟的身份都是。」茂夫的神情沒有變化，他就像是論述一般的，平靜地解釋自己的看法，「雖然我想表現的像一個大人，但在您眼底，肯定跟小孩沒兩樣，所以我本來就有長期追求的打算。」
　　「結果一次就成功了。」
　　「對。」
　　「那如果我拒絕了，你會放棄嗎？」靈幻好奇的問道。
　　「不會。」茂夫回答：「除非您開始討厭我，不然我永遠都不會放棄。」
　　這才是最難的吧。
　　「你可真是固執。」靈幻感嘆地說。
　　雖是這樣說，但靈幻的話語卻沒有譴責的意思，他只是伸出手，然後安靜地整理茂夫的衣領，而茂夫也任由靈幻幫自己整理衣服。到了最後，靈幻放下自己的雙手，他凝視著快追上自己身高的徒弟，露出有些無奈的笑容。
　　「你知道我永遠不會討厭你的吧？」
　　「隱約知道。」茂夫輕點頭，「但如果師父想暫停這段關係，那我可以等您準備好了再說。」
　　「不管時間多長？」
　　「是的。」
　　這徒弟可真有耐心，但對靈幻來說，時間過長也不是一件好事就是了。
　　「不然這樣吧，下個禮拜的十四號，你再來找我。」靈幻果斷的說：「到時候我會在相談所告訴你答案，這樣可以嗎？」
　　「好。」
　　當茂夫回答完以後，兩人之間再度陷入短暫的沉默，但這次的寧靜卻沒有讓靈幻感覺到任何的不自在，他只是靜靜地觀察眼前的人，然後等對方開口說話，就跟過往一樣。
　　「那我就先回去了。」茂夫說。
　　「嗯。路上小心啊。」
　　靈幻倚在門邊，懶洋洋的對茂夫揮了揮手，不過茂夫卻沒有馬上移動腳步離開，而是站在門前，專注地凝視靈幻的眼。
　　「在離開前，我想詢問師父一個問題。」
　　「是什麼問題？」
　　「為什麼您當時會想牽我的手呢？」
　　
04
　　靈幻還沒有想到答案，茂夫就這樣依著月光離開了。
　　話雖如此，靈幻也沒有特別去思索為什麼，他只是覺得說當時的氣氛很適合，而自己也想要嘗試看看，就這樣牽著茂夫的手回去了。
　　「但這樣說的話，路人肯定會覺得一頭霧水吧。」
　　在擺滿材料的廚房邊，靈幻穿著圍裙，一邊打奶油，一邊思索自己的感情。
　　為了讓自己專注在一件事情上，所以隔了三個禮拜後，他再度去材料行，然後買了些餅乾的材料，而做甜點最快樂的事情就是，可以專注心神之餘，做出來的成果也是自己喜歡的口味。
　　在情人節的當下，自己為什麼會一口答應茂夫的告白？
　　「是因為氣氛嗎？還是因為自己早就喜歡上他了？」
　　靈幻將打好的奶油放到一旁，然後把巧克力片切成碎塊，在苦惱之中，他照著自己過往的步驟把巧克力餅乾的半成品放進烤箱，雙眼則是直視著烤箱中那不斷旋轉且膨脹的麵團。
　　要是討厭的話，一開始就會拒絕了，所以自己是能夠接受這段感情的嗎？就算會跟全世界作對，自己也可以扛著這些銳利的目光，並與他一同走下去嗎？
　　他能夠在各式各樣的試煉中，捨身保護茂夫嗎？
　　烤箱的玻璃表面映出靈幻稍微有些憔悴的面容，與此同時，他也想起當時在橋邊，茂夫那似乎將他看得透徹的眼、比常人再稍微冷一些的手心，還有站在家門口時，他眼帶笑意的對自己說的最後一句話。
　　「他肯定有比我還有更深的覺悟吧。」靈幻用雙手摀住臉，自感羞愧的蹲下身，深深的嘆一口氣，「不然也不會退讓成這樣了，哪有人可以接受在告白後，對方又反悔的這件事情啊？」
　　烤箱運轉的聲音慢慢的磨平靈幻那帶點粗糙的思緒，過了幾分鐘後，靈幻聽見烤箱響起完成的提示音，而在靈幻打開烤箱門口的時候，他聞到了一點燒焦的味道，放在外圍的巧克力餅乾的似乎被烤得有些焦黑。
　　「……這還能吃嗎？」
　　臉色沉重的靈幻從鐵盤上拿起了一塊烤得極為酥脆的餅乾，當他想要咬一口嘗味道時，他的貓舌頭馬上就被燙著了。
　　
05
　　在三月十四號這天，茂夫再度抵達相談所。
　　相談所就跟過往一樣沒什麼變化，靈幻穿著鐵灰色的西裝，脖子間也是打著粉紅的領帶，但與上次不同的是，靈幻眼底的迷茫消失了。
　　「你來了啊？先到沙發上坐著吧。」
　　「好。」
　　說完後，靈幻幫兩人各自準備好熱茶，他把其中一杯放到茂夫身前，另一杯則是留給自己，然後他走到自己的辦公桌旁，同時拿起一個包裝精美的小紙袋，同時走回沙發前。
　　「關於上一次的問題，我決定用這個來回答。」
　　靈幻將手中的紙袋交給茂夫，雖然一頭霧水，但茂夫還是把袋子放到自己懷裡，然後抬眼看向靈幻。
　　「袋子可以打開嗎？」
　　「可以。」
　　在茂夫拆開包裝的期間，靈幻也慢慢地啜飲手中的熱茶，直到茂夫把袋子裡面的東西拿出來之時，靈幻才將熱騰騰的茶杯放下。
　　袋子裡的是用紙盒裝的生巧克力，除了顏色比茂夫之前做的稍微淡了些以外，茂夫也從巧克力周圍的粉末痕跡看出來這是由靈幻親手製作的巧克力，畢竟只有手做的生巧克力才會在角落留下明顯的指痕。
　　他居然為了自己製作巧克力？
　　「這是巧克力？」茂夫問。
　　「是巧克力沒錯。」
　　「您回送的話，這樣算是正面的涵義嗎？」
　　聽到這句話以後，靈幻本來想點頭說是，但在此時，他卻看到茂夫的眼中充滿了困惑及不解，像是完全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收到巧克力一樣。
　　不會吧。
　　「你……你該不會不知道三月十四是什麼節日吧？」靈幻疑惑的看著他。
　　「三月十四日是特別的日子嗎？」
　　「這天是白色情人節，也就是二月十四日的回禮日。」靈幻不自覺的搬出師父的氣勢，細心的對茂夫解釋道：「依照不同的回禮方式，會有不一樣的答案。」
　　「那送巧克力的話，答案是什麼？」
　　「就是答應的意思了。」
　　說完後，靈幻才想起自己說了什麼，在他的臉頰漸漸燒紅的時候，茂夫則是滿臉驚訝的看著他，而為了維護身為師父的那一點尊嚴，靈幻連忙板起臉來，試著讓自己有氣勢一點。
　　話雖如此，他的耳尖也跟著臉頰一起背叛了他。
　　「那個，雖然是答應了，但我們之間的相處肯定還需要一點時間。」靈幻稍微咳了咳，眼尾則是不斷地偷瞄茂夫，「所以該怎麼說……未來也請多多指教。」
　　「請多多指教，靈幻師父。」
　　說完後，茂夫看著靈幻紅通通的臉頰，最後安心的笑了出來。
　　「我可以牽您的手嗎？」茂夫問。
　　「當然可以。」
　　
　　於是他再度牽起了靈幻的手。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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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y Rub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