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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我就得要當這種麻煩事的裁判!」
一身紅白巫女服的少女把ゆっくり坐墊摔在塌塌米上又再踐踏幾下發泄。

「靈夢真是的,別鬧扭彆嘛~人家都沒說沒空。」
一道隙縫懸空出現,聽到聲卻不見人。

「你給我死一邊去!」
靈夢拿起ゆっくり坐墊往張開的隙縫一丟,穿針灌籃。

「那今天就這樣,記得好好監管啊~」
說罷,那道縫隙又關上了。

「把坐墊還我啊啊!」
如今她能對著空氣大喊後悔。

靈夢坐在塌塌米上嘆氣,比起那種無聊的監管工作,她已經在思考應該賄賂哪位參賽者等到她勝利後自己也可以分一杯羹。
她打開那舊到不行的筆記本查看著參賽者的資料,看了幾眼又悶掉關上。
無所事事在塌塌米上滾啊滾,變出一個畫有陰陽太極圖的球狀身,輕輕一拋變成了施法術似的玻璃球,裡頭自動放映著昨日傍晚的一幕幕。

「能力佔上風的RIDER…」她百無聊賴地自言自語著,接著玻璃球的鏡像又放大到一位綠髮少女的特寫前。「那MASTER一看就是一面寒酸吝嗇相,不行啊這位,完全不行。」

「ARCHER、LANCER、ASSASSIN的MASTER都是不可能了,一堆腦子壞掉的傢伙。BERSERBER和CASTER倒是還沒露面。」
邊打著呵欠邊看著昨晚的戰況,感歎今年的參與者真是有夠無聊,這樣自成一派有什麼好玩,完全沒書上寫的有趣!

畫面又轉向了--

「SABER…第一戰就被重創呢,誰叫這麼不走運被新手召喚出來啊…喔,說不定是幸運E?」

--不過SABER的優勢就是極強的自我恢復能力以及…

紅白少女突然跳起來。

--極強的自我恢復能力來源始終是魔力。

「呵呵」

靈夢在腦內盤算著,嘴角弧度隨著分析思考的激烈度成正比地不斷上揚著…

--嗯嗯,真是完美的計劃,結論就是我只要坐在一邊看著那MASTER掛了再拉攏SABER就可以了。

「我親愛的使魔快出來!我也要參加聖杯大戰!」

少女走出神社,對天大喊。

不稍一會,那道剛才消失在神社內的隙縫又再出現。

「妳這孩子真越來越沒大沒小。」紫衣的女性神秘地在隙縫探出頭來,活像一隻妖怪。「我問妳,妳拿到聖杯想用來做什麼?」

「當然是振興家業,讓博麗之名傳遍世界,然後我每天享盡榮華豪貴吧!」少女挺起平平的胸部--那純粹只是未發育,年僅⑨歲的她總是一直對她的『使魔』如此強調。

「那種事,妳只要每天願意拿哪怕是一小時出來認真修行就能輕鬆做到。為了那種小事就用聖杯,你會把所有參賽者活活氣死喲。」
紫衣女性不經意又看了靈夢一眼,又笑瞇瞇地哄道。

「我要是有本事,你管我怎樣用聖杯。」

「很可惜,未成年少女是不能參加聖杯大戰喔。」

「妳們就這樣妒忌我的才能麼。我不修行想不勞而獲犯著你們哪樣…」

「所以,我才華橫逸的可愛小巫女啊。」女性溫柔似的笑起來。「妳永遠只能是個裁判喲。」

「…什麼意思。」靈夢忍不著反問。

女性卻只拋下習慣的一句『就這樣』然後隙縫就如靈夢看過無數次一樣,拉上拉鏈,懸空消失了。


「真是個噁心的笑容……我才沒這麼容易放棄,對了對了,我有的可是那些無聊的SERVANT和成年的MASTER還有老太婆都羨慕不來的青春和節操啊。」
少女原本天真可愛的臉上又揚起了微妙的孤度,以稚嫩的聲線『嘿嘿嘿』地笑出來,不稍一會想又想起什麼,表情起了一百八十度的轉變朝天一喊。

「笨蛋使魔!你快把我最喜歡的ゆっくり坐墊還來啊啊!!」




-




清晨的陽光從小小的牢窗照到那個人的臉上,她看著有點愣神了。
昨晚的事就像做夢一樣--她似乎莫名奇妙被卷入一場奇怪的魔術戰爭中,一時集體亂鬥,避到一邊以後沒事後又莫名奇妙被集體追殺,過程有多複雜她累到不願多想了。
她看著那個叫自己做MASTER的怪人--這樣說有些不對,這個SERVANT還算是著名歷史人物,熱衷於歷史的她對於這位職階為SABER的SERVANT歷史事跡也能倒背如流,最後還被這樣的傳奇人物救了一命,這還真可以拍成近來螢幕前非常流行的穿越主題電視劇了。

她嘆了口氣,又看了對方一眼。
那個人堅持抱著愛刀依坐在牢房的牆上,遠看過去就像在寧靜地冥想一樣,銀眉不知是因為傷口的痛楚還是什麼而崩緊似的。

--是不是真的睡著了?

她這樣想著。
與生俱來強烈的好奇心和求知欲又在奇怪的時間點推她一把了。

說到底對方也是歷史名人啊。
雖然第一次見面時怎也不相信,但經過昨晚被說是『見面禮式』的亂鬥,她也不得不信了。
她--上白澤慧音,一介新手菜鳥魔術師,居然成了平安時代武士傳說中活了百年以上,被稱為影之武者的主人。

昨晚戰鬥被『重創』後,對方一直拒絕慧音用魔力給自己復原,僅是說了一句『晚安』後就閉上嘴,像現在這樣依在牆上坐了一整晚,慧音看著感覺自己的筋骨都變成硬起來了。
只不過,慧音從那解去了護甲下的純白劍道服中看到乾後變黑的舊血跡中又不斷有新的鮮色血跡疊上去,恐怕其實一整晚裡在等待傷口癒合的同時,血卻流失得更快。
然而,影之武者卻始終面不改容,並說已經習慣的樣子。

--這個人真的這樣,活了百年麼?
想到這裡,慧音蹲下身子忍不住想輕戳一下對方的臉頰…


『妳想做什麼?』

明明是如此寧靜而沉穩聲音,慧音卻嚇得整個彈起來。

「沒、沒什麼…我才沒想要做什麼奇怪的事…!」

『我有這麼可怕麼?』

蒼白的眼簾張開後那對鮮紅的眸瞳,很快就適應了刺眼的光線,對焦著像是被悉穿什麼陰謀而正在自己站在上方,拒絕直視對方的慧音。

「沒有啦…只不過……」

--不過就是好奇,但因為好奇就想戳人家的臉頰好像怎樣怎也說不過。

慧音正在為用什麼藉口混過去而煩惱著,完全忘了一大早踏入地下室的原因是什麼。

『說起來』

那位影武者對於她的無禮卻不在意,因為復活在這時候的自己也是對事物充滿好奇,例如說…

「嗯?」

『這時代的女孩子,』

影武者伸手過去--

『都是穿這種藍白間條,看上去很柔軟的東西嗎?』

「沒這種事。」

『原來如此,那麼她們還會穿什麼?』

「…請問SABER大人可以把手放下來沒有?」

『是的,很抱歉。』

影武者打了個哈哈,收回手後連貫地打了個呵欠,又伸了個懶腰。

『說來我不是說過嗎?兩個人時,叫我藤原就好了嘛,我並不喜歡那稱呼。』

--居然一點自覺都沒有。

快要爆青筋的慧音在內心抱怨著,想說不是對方傷勢未好自己必然會把這個過份淡定的傢伙給--

『怎麼不說話了?難不成在生氣嗎?氣量這麼小可不行喔。』

「哎啦,原來你也知道我會生氣?」

『不止,我還知道妳生氣的原因--不過那又不是我想看的,是慧音自己突然站起來,害我一抬頭就看到嘛。』

「那麼你的意思,是我的錯囉?」

『我可沒這樣說,我只能說那不是我的錯。』

「原來如此。」

慧音蹲下身子。

『嗯?你想做什麼?』

她雙手憐惜地撫著藤原耳垂的銀髮…

「沒什麼,想看清楚你的臉而已,然後留個紀念…」

藤原感覺到她的額首輕輕起自己之上…

『紀念…?』

憑武士的直覺,一陣危機感突然襲來----







-


(咣噹--)

「哎啦…」

紫髮及肩的少女笑了笑,轉身看著手滑打翻了茶壺的侍從。

「很、很抱歉!我立即打掃乾淨…」她立即把用習慣放在托盤下的抹布,把將要漫延過去的燙茶擦乾。「稗田小姐請放心,咒文書都沒弄濕。」

「沒關係,一大早這麼熱鬧說不定是好兆頭呢。」

「咦…」

「哎,別在意。」姓稗田的少女放下狼毛筆,優雅地吮了一口稍涼的紅茶。「說起來,你們去了慧音那邊沒有?」

「原定在給稗田小姐添過茶就會過去那邊打點。」

「這樣嘛,今天就用不著這麼早過去吧。昨晚慧音很晚才回家,讓她多休息一下好了。」稗田把喝完的茶杯放在一邊,侍從不急不緩地收拾到托盤上。

「小的明白。」

稗田從開敞的屏門眺出綠雅的中庭,似乎若有所思--

「那麼另外方便的話,請在道場附近添一間客房,似乎有貴客呢。」

「嗯,我會立即辦妥。」

「辛苦了,你可以退下。」

「是的。」

侍從離開後,稗田又再次筆編寫別的記錄,間中又想起什麼似的靜靜地微笑。

「希望這位貴客,別欺負我家的小慧音就好了--」




-




『啊啊……』藤原撫了撫輕燙得彷彿要冒煙的額頭,發覺這可能已經不是皮外傷而是骨傷了。『不愧是我的MASTER,真不能小看。不過仇也報了,請問妳還有什麼不高興呢?』

「……」
這對慧音來說,或許純粹是自尊心打擊。
自詡目前每一個吃她一記頭捶的傢伙不是昏死過去就是痛得慘叫一聲繼而倒下。
這傢伙卻只是在撞下去時露出了一點驚訝,然後像現在這樣,像被蚊子盯了口摸摸被擊中處感慨…這未免太目中無人了!

『MASTER?慧音?』
看見對方沒反應,藤原看著背對自己的纖弱身影,想像一下剛那一擊,還真難以想像是出自這女孩的,但又很明顯沒施到法術啊。

「…不理你。」
藤原可不怕她的強硬--但與其說不怕,不如說不在意吧。

『別這樣吧。慧音真的很厲害,那下真的很痛的,沒騙妳…現在可還在痛啊。』藤原終於站起來走到她身邊,撫著頭頂那蒼藍相間的髮絲苦笑。藤原並沒說謊,那真是很痛,僅是照實說出來而已。

「別當我小孩子,我才不用你安慰。」哼了一聲又別過面抱怨對方那表情說很痛真的一點說服力都沒,但比起這個她更不想承認,這安慰確是稍微,有這麼一點點,讓她好過點……

--哎等一下,這傢伙不是有個能力…

『哈哈,對比起我,慧音確是個孩子呢。』

不顧對方的看似調侃的實話,慧音才想起她一大早偷偷從寢室跑來牢房這邊目的是什麼。

「先不別這個…」

然後想起後,又立即回想剛才自己給藤原那記頭錘,不禁又有點愧疚,但想到對方說笑著說很痛的表情又想讓她再來一記…當然是說笑的。

『嗯?』

「說起來,你的傷口…還沒好吧?」

『嗯,還有一點,很快就會癒合。』

「…痛嗎。」

『不痛。』

--答得很快。

下秒她卻顯得有些生氣了。

「你又把魔力用在暫時移除痛覺之上吧。」

『我沒有。』

「說謊。」

『既然妳這樣覺得嘛…』

她咬緊了牙關一下。

「…真是噁心的能力。」

『我也覺得。』

--也是,答得很快,就像在回答無須思考根深柢固的真理。

但這次慧音轉頭來,看著對方的表情--僅是一如既往,無奈又看似不在乎的苦笑。


「抱歉…」

『不,沒關係。』

--真是的,自己又在耍什麼性子呢…

「…過來吧,我給你療傷。」

雖然這樣說,但慧音還是很怕會弄痛對方。

『不用吧…』

「怕什麼,反正之前開始聊了不久那偷聽的傢伙都跑了…」

『呵,很敏銳呢,什麼時候發現的?』

藤原似乎笑得很高興,然而慧音卻一副『你當我是笨蛋啊』的表情回敬過來。

「你都給了這麼明顯的暗示,我還沒察覺得也未免太遜吧。」

--『兩個人時,叫我藤原就好了』,對方似乎在藤原做完打呵欠等動作揚勢要進入戒備狀態的多餘動作前離開了,這倒還算他聰明。

『這麼快就得意起來麼。』

「說起來,為什麼就不讓我給你施放治癒魔法呢…這樣至少--」

『看來妳還不明我們的優劣勢在哪裡呢。』

「我當然知道吧…」

身為SABER的影武者藤原,自身自帶極高的復原能力,甚至可以達到瞬間完美復原,以及關閉痛覺神經。然而使用其能力對魔力的需求卻是分狀態而量--在啟動寶具前,使用每種能力需要的魔力是啟動寶具後的兩倍,並且通過MASTER在作戰途中施放簡單的治療法術渴求魔力以復原自身體質的本能,有可能會反噬魔術師過來,也就是吸取比MASTER原定要輸出更多的魔力以填補自己無法阻止的本能強制復原需求。
身體感到莫大的痛楚時,即使MASTER施放簡單的治療術,要是本身MASTER定力不足,定然會被過份吸取魔力用以關閉痛覺的能力,而這能力所耗的遠遠是比修復性的自我復原能力更多的魔力--因為關閉痛覺是可以選擇耗著魔力永遠關閉下去,直到MASTER的魔力被耗盡為止。

所幸是,發動以攻擊為主的寶具時,不論能力釋放有多強,也只在SERVANT的能力範圍來,不然要是連寶具都會為了打敵比自己更高級數的敵人時,自動填充無節制吸引魔力以達到跟敵人同級水平的話,恐怕就沒有MASTER願意讓自己的SERVANT使用寶具了。
換而之,對藤原這種如此渴求魔力的SERVANT來說,能魔力供求越多的MASTER不僅有持久戰的意義,更是能達到越完美的水平。最理想是即使不用戰鬥,光是榨取MASTER的魔力瞬間復原,在一旁看著所有參賽者自傷殘殺,那麼到最後餘下像藤原那樣的「不死身」就能自動勝利了。只不過新手的MASTER肯定是先受不了負荷魔力枯涸,不然就是硬生生被自己的SERVANT把魔力扯乾。

釋放治療法術對於還沒熟悉對方的慧音必然是超越她所想的吃力,然而一用寶具肯定就會被發現身份。
這時所有敵人的焦點就會放在供給魔力的MASTER慧音之上,擺脫所有敵人的窮追猛打以及保護MASTER的同時,逃亡的MASTER無法詠唱對抗藤原自身不斷反噬慧音魔力的咒文,,這只會讓慧音險上加險而已。

『真是個自私的體質呢,但這並不是我所能控制的。』

「我知道…起初知道時,比起SABER…感覺更像BERSERKER呢。」

回想像一開始跟藤原擬好的對策,看來似乎除了抱怨自己是個初學者外,就什麼都做不到了。

『呵…我過去是曾經被以BERSERKER的職階召喚過沒錯呢。』

似乎注意到對方的失落,於是藤原很自然地轉了個話題。

「咦?幾時的事?結果、是怎樣的?MASTER是個什麼人?」

她突然又變回那充滿好奇和求知欲--不,應該說是八卦的表情期待著藤原的答案。

『嘛…要是我勝了就不會在再在這裡吧。那可是很久之前的事喔,慧音說不定還沒出世呢。至於MASTER嘛…』藤原的嘴角浮現一度慧音從沒見過的微妙弧度。『不太記得了,反正是個討人厭的女人就是吧。』

「什麼啦…感覺都被混過去。」

『不過妳有收集到情報吧,根據昨晚的戰鬥。』

「嗯…別的我可不在行,對歷史的敏銳觸覺和觀察力我可還有滿有自信的。」

『喔?』

「我已經找到昨天交戰那四位SERVANT的可能的真名以及寶具對應,包含剛才偷聽我們說話的ASSASSIN喔。」

說罷,慧音就從帶來的手提包中,拿出私人筆記本開始無聊又沉長的解說了。

「聽完後,可要好好讓我給你補充魔力!不准再小看我!」

『行了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