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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壞習慣＞



早在與對方成為戀人的那刻起R就清楚，他們會有很多問題需要解決。


雖然不想承認卻也無法否認，R確實認為實力才智兼具又不服輸的兩人合作，再多難題也不足為懼，全然沒想過這同時意味著要是問題存在於兩人之間就會變得加倍棘手。

不是覺得沒辦法打贏或辯贏，而是贏了也沒用，S這個人實在太難纏，這是早在認識這人之前就先知曉的事。唉。


翻開書本想轉移注意力，可惜成效不彰，當R意識到自己不知道是第幾次將視線從羊皮紙上的文字移開，忍不住感到一陣煩躁。

他鮮少會有難以專注的時候，要知道他看書看到廢寢忘食才是常態。

目光落在牆上的時鐘，只見時針又繞一圈，R深吸一口氣，努力壓下用風系魔法搧飛浴室門的衝動，再次拼命說服自己早知道不光是性格上的差異，他們勢必會有很多需要磨合的地方，生活習慣便是其一。


——可是知道是一回事，當想像成為現實，能否同樣如此理性面對又是另外一回事。


當S終於走出浴室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詭異的畫面。

諾大的寢室裡颳起冷颼颼的風，風速和威力都不大，至少家具跟物品還在原處，就是溫度太低了點。

看了一眼關得掩實的窗，紅色的眸子在室內轉了一圈，最後落在桌前那抹纖瘦的人影，長髮隨風揚起，恍若流動的夜色，樣子很好看。


「你怎麼沒等我？」

走向前看了眼R正在看的書，掃過幾行就猜到是下次測驗的課題，S忍不住問道，不是說等他洗好澡再一起準備的嗎？

既不是非難也不帶有任何不悅，只是純粹的疑惑。


R沒有回答，僅是沒好氣地抬頭瞪他一眼，又轉回去繼續看書。

S認得那個眼神，冷但還是比風好上一點，是不高興但懶得和他多話，這讓他更想知道方才悠閒的洗澡時光裡浴室外頭發生什麼。

聰明如他早料到用問的一定撬不開R的金口，這不妨礙S繼續開口，問完想問的問題也如猜測那樣沒得到回應，還能自顧自把話題接下去。


滔滔不絕的S忽地停下，原本打算無視到底的R瞥了他一眼，只見S像是想起什麼，揚起唇角。

風早就停止了，他伸手碰觸那頭深色如墨的髮絲，喃喃自語些什麼，被並不存在於此處的風聲帶走。

R沒聽清，沒等他為無視破功感到懊惱或是乾脆詢問對方說什麼，S又重複一次：「突然想到第一次見到你時也是這樣。」


是在說什麼——R反射性就想反駁在圖書館那次他可沒使用魔法，話語到了嘴邊即時停下，他還沒忘記剛才的不悅，但某個念頭竄過腦海，迫使他開口。

「預言？」

S點點頭，「我剛洗好澡，吹進房裡的風很涼，有個聲音要我看清楚。」

要看清楚什麼呢？不需多說也心知肚明。


大概連本人都沒發現的溫柔神情令R一時就忘了不悅，愣怔地看著他的唇瓣一開一闔。

那個一整年都沒亮過燈的房間亮了起來，隱隱間似乎有什麼也一起被點亮了，安靜的風迴盪在庭園，他眼裡只有對方的身影。

R沒有反應，表情有點複雜，盯著他一會就從椅子上站起來，說要去洗澡。


「我沒看多少，這段時間你先看。」

說完就頭也不回離開了，還沒搞清楚R為了什麼事發脾氣，但S知道他為什麼突然氣消了，心情極好的坐在R剛剛坐著的位置上，順著他剛剛看到的地方往下讀。

幾分鐘後R又回到房間，S眨眨眼：「你還沒進去洗嗎？」


奇怪，他怎麼又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