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29 | 席宴X安梔《頭七》 此刻,席宴沉默地站在家門前,他的手正握著冰涼的門柄,掌心傳來一絲絲徹骨的寒意,凍得他彷如一尊石像般佇立於門前紋風不動,看上去十分詭異。 七天了。 自那場意外發生後已然過了一週,這是席宴人生中第一次感覺到時間的流逝竟是如此緩慢,就像是一條粗糙的麻繩圈在脖子上,然後一點又一點地勒緊著咽喉,以致於每一秒的呼吸皆是局促的窒息,以及度日如年般痛苦與煎熬。 一星期了。 直至現在,每當席宴下班回家後,他都會呆站在家門前,只因他一旦想到這個家裡再也沒有她的身影時,他的心總是抽搐般的劇痛。事實上,若是可以的話,席宴倒是希望自己能二十四小時都泡在工作裡,又或者直接在辦公室裡放一個睡袋,以免自己觸景傷情。然而,他終究還是捨不得。畢竟,這個家裡還紀錄著她存在的痕跡,彷彿她從未離開過。想及此處,席宴深呼吸一口氣,他緩緩地扭轉門柄,當他一打開門,Hamel一如既往守在玄關處等候著,只見牠乖巧地走上前蹭了蹭他的大腿,隨即探頭往他的身後看了一眼,大門外空空如也的景象讓牠不禁抬起頭望向席宴。 眼見及此,席宴默默地伸手撫摸著Hamel,Hamel望向他的眼神宛如一記無聲的詢問,詢問著牠的女主人到底何時才回家,這使他的內心彷如有一把尖銳的刀正狠狠地捅在心窩上般撕裂的痛。半頃,席宴彎下腰緊緊地將Hamel擁入懷中,就像過去她總是喜歡把臉埋在Hamel的背部蹭兩下,此時的他同樣低垂著頭與Hamel臉貼著臉,泛紅的眼框下眼波流轉,一層水霧瞬即淹沒整個眼簾。 「我們失去她了,Hamel。」 良久,席宴輕聲地喃喃自語道,那夾雜著若隱若現的哭腔和句末的顫音皆透露著他此刻的悲傷,但即使如此,席宴還是沒有痛哭流涕或是抱頭大哭。事實上,當席宴得知消息趕去醫院確認遺體時,他曾無聲啜泣,卻始終不曾痛哭。或許是他已痛到麻木,又或許是任由自己麻木地痛著,後來他甚至在懷念她時都哭不出來了。畢竟,哪怕哭得肝腸寸斷,她也無法起死回生,一如哪怕他覺得失去她彷彿失去整個世界,可世界從來都不因誰的逝世便會停止轉動,不是嗎? 席宴第一次討厭如此冷靜且理性的自己。 這時席宴輕輕地呼了一口氣,待他整理好情緒後,他先是從廚房準備好Hamel的晚飯,隨即去浴室泡了個冰水澡,他這才默默地回卧室並直接在床上躺平。 他已經失眠了六天,然而今天的他卻無比渴望自己能夠快點入睡,只因今夜是她的頭七。 其實,他並不迷信。可他想念她了,想到就連死者會在頭七之日回歸凡間的傳統習俗也忍不住去相信,去依賴,以此寄託他的思念之苦。 我的小姑娘啊,今夜你會來我的夢裡,與我相見嗎? (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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