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櫻草的大綱:

主線中期左右的時間點

剛從戰亂中恢復和平王國,經不起嚴冬的侵襲,人們沒有餘力面對成災的暴雪,騎士團更是在平時討伐魔物的任務外,增加救災的工作,身為團長與副團長的兩人更是四處奔波,只為了能夠多救下一條人命。
惡劣的氣候之中每天都有人死去,在埃維斯某次和騎士團的幹部們開完救援會議後,席利科喊住他,要他適時的休息,身為團長的他不能倒下,休息更顯得重要。
「我知道你很憂慮,但,要是你倒下的話,誰可以作為團長代替你?」
在席利科的堅持下,於劈啪作響的火爐前,埃維斯終於闔上多日未閉的雙眼,好好地睡上一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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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經壓抑後的第一場勝利總是特別讓人雀躍,然而正當人民還在緩慢收拾自己那因成功推翻暴政而高昂的滿腔熱血,蝕骨寒霜就已毫不留情地侵襲而至。


起初大夥們都樂觀以對,想著不過就是一夜張揚的風雪,便在屋裡舉觥交籌至忘我。直至又迎接了數次日夜交替,吞噬掉伸出的五指不再是遠方的漆黑,而是近在咫尺將肌膚碰得發紅的冰屑。

最終親自將人們自盛宴的長桌上狠狠拽入殘酷無常現實的,不為他物,只為遵循著本能,朝向那流淌著溫熱血液的獵物們低吼出原始野性的魔物。


「神啊……您為何如此對待我們。」方才還熱情招待顧客的老闆娘被迫替換上滿是絕望與恐懼的嗓音,巍巍顫顫地囈語著。


要是神存在,那祂似乎是個絲毫見不得子民安享幾夜天倫之樂的存在。人們不過窺見一絲天堂般幸福的曙光,下一秒就得承受下如同束縛於地獄業火之中灼燒全身的痛苦。



不過要是神存在,自己也肯定不會有站在這裡的這一天,站在這個守護著國家的最前線。

──要是神存在,興許他至今仍會是個耽溺於雙親寵愛的天真少爺。



「啊啊……不該是這樣的啊,我們一起經歷了這麼多的風霜雨雪,難道就連一絲一毫的喘息空間都不能留給我們嗎?」在壁爐旁緊緊依偎著彼此的母子望著被吹散的門扉,無力盼望著下一個在門外出現的是救贖而非血光。

每一分每一秒人民都在死去,此起彼落的悲鳴與狼嚎串織成腦海中揮之不去的破碎雜訊,同時也淹沒了先前仍在繞樑的每一份歡笑。



與逃竄的人潮相反,一抹堅定的白色身影在慌亂的現場仍舊有條有理地指揮著麾下騎士。埃維斯他懷著誓死的理想,要保衛自己再也不想失去的家園,說什麼也都不會讓魔物再往前推進一分一毫。
奈何在如此惡劣的天氣下與魔物戰鬥終究是項劣勢,就算是百經歷練的戰士,在環境的壓迫下又怎麼會是天生野性的對手?


寒冷風霜中不只是錚錚刀劍不絕於耳,暴風雪在短時間內積累上的重量也壓得屋簷嘎吱作響,儘管埃維斯與席利科已竭盡所能地疏散居民,可仍舊是不敵大自然的殘酷,建築接二連三在騎士們及時救出全數居民前倒塌。

眼看兵力幾近耗盡氣力,再不撤退也只是徒增傷亡,埃維斯只得在建立起初步的防衛線後朝著士兵們一聲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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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自然之母面前,人類是多麼渺小又無力的存在,數日不眠幾乎要把人體機能逼至極限。回到屋中與埃維斯一同開著救難會議的騎士們儘管個個臉上都寫滿了疲憊,仍是無人膽敢輕易鬆懈,無一不仔細聽取幹部們與團長之間所授下的謀略。
「辛苦了,我們明日雞鳴之時就動身。」

待所有人都離開小屋,只剩埃維斯和席利科兩人在屋裡,沉默的空氣中只剩下劈啪作響的柴堆足以證明著時間的流動。


「……可惡!」伴隨著憤怒自口中傾瀉而出的,是無止盡的苦痛與後悔。席利科知道埃維斯已經承受得太多,那個笨蛋總是顧著拯救他人,卻往往會遺忘自己也不過是個擁有血肉之軀的平凡人,再多的理想只要賠上了生命就等同於空談。


於是他終於出了聲。


「我知道你放不下那些仍在寒風中受苦的人們,但要是作為所有人中心的你率先倒下了,又有誰能夠有這份能力去重新凝聚起每顆心?」

確實,現在的狀況可容不得團長為了顧此而失彼,要是騎士團少了團長肯定會大失信心,人民也會重新陷入惶恐之中。

席利科的一席話彷彿混沌中的一聲響鐘,又似緊握手中的一盞暖茶,融去了因寒冷而忘卻的本心。終於闔上多日以來連眨眼都嫌費時的眼皮,陷入沉沉的睡眠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