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歸零


  如果曾經錯過了,那就回到原點,總還能重新開始。

  「喂、那個⋯⋯等等大家要去吃晚餐,你要不要一起過來。」比賽結束後不久,影山走過來,表情略有些微妙的詢問。

  他那位橘髮搭檔在不遠處還大聲嚷嚷著「怎麼可以喊女生喂」、「真是笨蛋影山」的話語。

  深山微微抬頭,這才意識到分開的那些歲月確實改變了什麼──以前她看對方時,揚起頭需要的弧度沒有這麼多,眼前的竹馬臉部線條更加分明,一隻腳已經邁入成熟的範疇。

  但也有什麼從未改變。

  是撒隆巴斯的氣味,深山想,還是這個牌子,飛雄從小用到大,從沒見他換過。她又仔細打量著,從那雙眼睛裡瞧見彆扭的示好,還有一分若有似無的小心翼翼。

  啊,是熟悉的飛雄。

  「好。」深山低聲回應,得到肯定答覆的影山看上去放鬆許多,回到同伴那邊告知深山也會加入。在他身後,散落的瀏海遮蓋住女孩表情,幾秒鐘後再看,又已經恢復成面帶微笑的樣子。

  就好像眼眶的濕潤只是錯覺而已。

  影山的同伴健談又友善,深山模糊間有種預感,當初影山去到烏野或許是最正確的選擇。

  飯後理所當然的一起走。

  影山仍舊習慣站在她左側,雖然是個單細胞,卻在某些地方意外的細心。獨處時的氣氛也不像之前那般壓抑,深山有些放空,落後影山一步,又無聊踩著他的影子。

  「⋯⋯你的頭髮是不是長長了。」穿過人行道時,影山突然問。

  「嗯?應該吧。」深山下意識附和,甫又用懷疑的眼神望向影山,「你還能注意到我頭髮長度不同?」

  「廢話──這麽明顯──」

  脫口而出的反駁戛然而止,影山把後頭的話吞回喉嚨,長腿一邁,頓時往前超出一小段距離,語氣是演技拙劣的不耐:「快點走啦,已經很晚了。」

  「飛雄每次回答不出問題就這樣,告訴我啊你怎麼發現的。」深山幾步追了上去,他們影子在路燈下被無限打長,緊密交纏。

  於是兩人的道路從這刻起似乎又逐漸重合,歸零到同一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