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傑微笑,問道:悟沒有告訴過你? 「是夏油さん嗎?」 「為什麼會這麼想?」 「給人的感覺跟五条さん很像。」 「喔?」 「都很可疑。」 「……。」 前言撤回,沒神經的地方還蠻像的。傑點點頭,說我就是夏油傑,然後發現惠還是站定著身子,沒有要逃跑或是防禦的樣子,就像只是在街上被人問了路一樣。 「欸,你不逃跑嗎?」 「為什麼要?」 「我是特級詛咒師的事,你應該知道吧?」 「是,您很有名。」 惠對答如流,好像這只是一場面試,身邊一個穿著相同制服的學生走過,聽到詛咒師三個字回頭了一下,卻在看到惠之後匆匆跑走了。 「正因為您是特級,所以我逃跑才沒有用。」 「齁?」 「我若是背對您逃跑,您只要拿出一個一級以上的咒靈就能輕鬆拿下我了。」 發現對方對自己的術式有了解,而且做了精準的判斷,傑抬了下眉毛表示訝異。 「而且,」惠說,「您沒有一開始就直接攻擊,就表示主要目標不是殺掉我吧?」 冷靜而正確的看法,算上這個頭腦的話,給他二級也不是不行吧,傑露出可疑的微笑。 「沒錯,我不是來取你性命的,換個地方說吧?」 - 「請問您很閒嗎?」 說服惠入夥的第四天,傑跟前幾天一樣待在校門口附近,還被路過的女生指為「伏黑君的表哥」,應該是他為了把話題性降低而隨便編的理由吧,也是,跟悟比起來,說自己是他的親戚確實是比較合理一些。 終於等到的惠背著書包,對著四五個向他鞠躬的人擺了擺手要他們解散之後才走向自己的方向,開口第一句就是這個。 「算吧,畢竟教主這種工作是不定時上班的。」 「那也不用總是特地跑來這裡…。」 「當然要啊,為了跟惠君約會。」 「請不要講成這樣…。」 從上次乙骨憂太在任務中被傑的咒靈襲擊之後,五条似乎就將很大的注意力放在高專的事務上,對惠的關心則變得很少,導致傑連續四天來見他都沒有被發現 在惠下課時來等他,跟他一起走路回家,然後在路上跟他說術師和非術師的關係,試圖拉他入夥,直到送他到家為止,這段路程,傑稱其為約會。惠雖然總是擺出不樂意的態度,卻也不會繞路躲開或是找理由拒絕,就任憑他跟在旁邊說,偶爾應個幾句。 「沒有跟悟說我的事嗎?」 「那個人現在很忙,不能打擾他。」 「他就是在忙我的事吧?」 「您在這裡的時候不會傷害別人,所以沒關係。而且,」 「嗯?」 「我並不認為您的想法完全是錯的。」 傑笑了,這是要說服成功了嗎? 「世界上確實有無可救藥的傢伙,有時候我也會覺得他們應該消失。」 「所以就揍了他們?」 「……這件事就請不要說了。」 「哈哈,自己動手之後才覺得羞恥嗎?」 傑摀住嘴笑了,然後就被那雙翡翠寶石一般的瞳孔給盯住,對方臉上已經沒有剛才被逗的彆扭,只是靜得像風平浪靜的一池水。 「您沒有過嗎?動手之後才後悔的事。」 他靜靜地說,傑瞬間就怔住了,那雙眼彷彿能看穿自己的一切,慘死的村民,被逼迫的盤星教高層,非術師的哭嚎,濺到自己臉上的鮮血,這麼多年來都沒人看破的心思,雖然只是巧合,卻被一個才見面第四天的少年給戳穿了。 「沒有喔。」傑低下頭,避免被看出自己在說謊,「只要做了就不能反悔了,任何事都是。」 「這樣啊。」 不知道是接受了這個答案,還是他的溫柔,少年沒有繼續追問,只是把頭轉回去,沈默著往家裡走,腳步稍微放慢了些。 那天,傑難得沒再說什麼大義和理想,把惠送到家後便離開了。 - 那之後,惠開始會主動和傑說話了,雖然聊的內容都和教團或術師無關,大多都是問高專的生活,有些事他似乎也有聽過,還會接上回答說「五条さん是怎麼怎麼說的」,只有聽到硝子以前沒有黑眼圈的這件事嚇了一大跳。 有時候傑不小心說得太起勁,笑到忘我,回過神時就會看到惠用很溫柔的表情看著自己,明明對方是小自己十二歲的孩子,卻倒顯得好像自己才是那個青春熱血的青少年。 大概是第一次,傑在離開高專之後向家人以外的人敞開心房,一定是因為難得找到一個能談到高專生活的人,能讓自己想起抓不住的青春的對象,讓他忍不住忘我了吧。 跟惠說話的這段時間內,感覺好像年輕了十歲,回到那個無憂無慮的高專時代,他就坐在教室角落,看著自己和悟打鬧,被搭住肩膀時會不悅地皺眉,但也不會甩開,在自己和悟吵架時出來緩頰,最後在頂樓說服自己去和悟和好。 ……如果是這孩子的話。 「您很喜歡呢。」 「嗯?」 「在高專的生活。」 「是啊,失去了才開始覺得可惜。」 「這個我稍微能理解。」 惠寂寞地笑了,傑看了忍不住把手放到他的頭上,左右揉了揉,看著惠紅著臉說請不要這樣,傑加重了力道,只有一點也好,希望自己也能成為這孩子的力量,他忍不住想道。 - 第十二天,回家路上,惠的肚子很大聲地叫了,傑忍不住撇過頭抖著身子笑了幾下,被惠紅著臉瞪了。 傑指了指路邊的熱狗攤車:作為賠禮,我請你吧? 作為教主,傑有多到用不完的錢,但是出於不想吃非術師做的食物這個理由,他只有買了惠的一份,兩人坐在公園外側的花壇邊的石檯上,一個吃,一個看。 「沒有吃午餐?」 「今天忘記帶錢包出門了。」 「跟小弟借不就好了?」 「這樣不就變得跟那些壞人一樣了嗎?」 惠心中似乎有一把明確的善惡道德的尺,只扁壞人,而且絕對不做壞事,如果痛毆壞人不算壞事的話啦,這樣有明確理想的術師,讓人越來越想拉他入夥了,…雖然自己已經快一週沒有認真進行招募工作了,每天只是和惠閒聊,沒有特別提到理想和大義,和他在一起時總是會不小心忘掉那些事。 傑把一隻手肘撐在大腿上,側頭看著惠一口一口地吃熱狗堡。 可能是傑看得太認真了,惠吃沒幾口便停了下來,想了一下,把熱狗堡遞到傑的面前。 「您要吃嗎?」 傑眨了眨眼睛,不知道怎麼了有點想笑,自己這麼認真地看他,卻被他當成餓得不行死盯著熱狗堡的人了嗎? 但他還是張開嘴,咬了一口,酸黃瓜、番茄醬和黃芥末的滋味在嘴裡漫開,是自己很多年都沒有嚐過的味道。 「呵呵,看來真的很好吃。」 看著傑咀嚼的樣子,惠笑了,瞇著眼睛,柔軟的笑容,傑第一次看到,並且因此心跳不受控制地加快了。 他撐起上半身,在惠疑問的目光中靠近,捏著他的下巴就吻了下去,惠順從地閉上眼睛,被舔了幾下嘴唇也沒有反抗。 都是酸黃瓜的味道就是了。 傑退開後,惠才緩緩張開眼睛,睫毛還輕顫了幾下,他定住不動,看來有點呆滯。 以初吻來說反應有點太平淡了,啊但是照這個外型和有些反差的個性,國三這個年紀初吻應該已經沒了吧,傑在腦內盤算著。 惠這才用手遮住嘴巴,低下頭去,很小聲很小聲地問:請問,為什麼? 「突然很想親你就親了。」傑眯起眼睛笑,看起來像隻狐狸。 「這樣啊。」 「很討厭嗎?抱歉。」 「沒有。」 惠垂下手,拿著熱狗堡的手腕搭在石檯的邊角上,沈默了一陣子後才開口。 「夏油さん。」 「嗯?」 「大人都喜歡這樣嗎?」 「欸?」 傑愣住了,大人是指,惠以前也被其他大人親吻過,而且對方給的理由也是「突然想親就親了」,從他乖順的態度來看,應該不只一次,而且他對被同性親吻也毫無抗拒,他親近的同性大人就只有—— 「是悟嗎?」 「……。」 惠過了很久才微微地點了下頭,幅度小到一瞬間沒有認真看就會錯過的程度。 傑突然覺得命運真是可怕的東西,從以前就特別容易和悟看上同一款餐點,同一件衣服,同一個類型的咒具,沒想到連看人的眼光都這麼相近…。 看著對方躊躇的樣子,傑一把拿走惠的熱狗堡,另一隻手抱住他的肩膀把他往自己身上摁,用濕熱的吐息在惠耳邊說。 「大人只會對喜歡的人這麼做喔,悟是,我也是。」 然後吹了口氣,惠立刻顫抖了下,掙扎想要逃開傑的束縛,仔細一看,就發現他臉都紅了。 走到惠的家門口,他鞠躬向傑道謝,謝謝他今天的請客,然後微笑,沒有下午那個那麼好看的,說:還有一點很像呢。 「嗯?」 「會說善意的謊言這點。」 傑眨了眨眼,自己剛才的告白被他當成開玩笑了嗎?不,主要是悟那邊吧,傑瞇細眼睛。 「我認為他是真的喜歡你喔。」 「沒有這種事。」 「……。」 「只有這件事,是不可能的。」 直到惠關上門,傑都沒能再開口說上一句話,看到那樣受傷的表情,自己的心也會跟著縮緊,是正常的嗎? - 中間隔了幾天沒去,因為要去高專宣戰,還要做一些準備,時間卡在一起,又有通勤問題,就空下來了——這些都是藉口,傑需要時間,沉澱自己的心,確定在自己心裡的那份情緒是什麼。 不到兩週的時間,自己的情緒已經變得會為他一舉一動所牽動,因為他的一顰一笑而七上八下,怎麼可能,因為他是能和自己共享高專回憶的人嗎?因為他內在有些地方和自己相似嗎?因為他總能不經意間看透自己的心思嗎?因為他提到悟時總是會露出強忍住悲傷的笑容嗎? 在那雙澄澈而寂寞的祖母綠裡,是如何映照著自己的身影的,傑只是突然很想知道這點而已,就只是這樣,其他的事,那之後再說。 這樣想著,他又往埼玉的方向去,到了的時候已經比之前的時間都晚上了些,搞不好惠已經回去了。 傑不抱希望地到浦見東中學前,就看到心心念念的少年靠在校園圍牆上,正朝自己的雙手吐氣。 「惠君。」 他在遠處喊,少年聽到聲音的瞬間抬起目光,因為角度的關係,他的眼睛亮了起來,就好像,他也在等自己一樣。 「夏油さん。」 「在等人嗎?那我今天是不是先回去比較好。」 「那個、已經等到了。」 「…!」 惠身邊再無旁人,只有傑一個人,他卻說等到了,抹也抹不掉的念頭在腦中轉,他真的在等自己嗎? 傑抓住惠的手,真的好冷,把他的雙手握進自己的掌心,小心翼翼捧著的同時吹了口熱氣到裡面。 「為什麼要等我呢?」 「接受您的請客之後就一直沒有見到您,這樣實在是太沒禮貌了,但我又沒有您的聯絡方式,只好在這裡等看看。」 「…每天嗎?」 「沒、沒有。」 惠低下頭,明顯是在說謊,傑瞬間心情好了起來,把惠的手來回搓了幾下,他也還是沒有反抗。 「不討厭跟我牽手嗎?」 「嗯,很溫暖。」 喂喂,溫暖的手到處都是啊,難道你每個人都可以牽嗎,別說這種讓人誤會的話啊,不不不,前面做的事也夠令人誤會了。 傑有點傷腦筋,本來只是想聽看看他的想法,卻被這一連串的行為給弄得都亂套了,明明一開始對人這麼疏離,第一天跟他說什麼回答都不超過三句,但是一旦熟了之後距離感就會完全亂掉,什麼都能允許,就連在校門口牽著手,他也不會甩開。 雖然很不想承認,但這點跟悟很像,不愧是他帶大的人,對熟人(說起來自己和他能算熟人嗎?)的防備低到令人擔心的程度。 應該也有一些要歸功於一個告白的字都沒說就直接對他動手動腳的悟的奇妙行為,讓惠對熟人和戀人之間的界線不太清楚,又因為對自己沒信心,把悟的所有行為都歸到熟人那邊的框框裡面,估計對他而言,接吻也是這樣吧。 傑把惠的手拉過來,十指交扣著就放到了自己的口袋,回頭對他笑了:走吧,去約會。 惠點點頭,任由傑牽著就往前走。 真可怕,小小年紀就被養成了蠱王,精緻的外表,憂鬱的神情,讓人誤會的言行,不知道從小到大為他心碎的男男女女有多少人,而自己也會成為其中之一吧,傑不客氣地想道,並且猜想現在沈默著跟在自己身邊的少年滿腦子想的一定都不是自己,而是白髮藍眼的摯友的身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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