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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凪】如果被淘汰就會死的話




純粹從BLM與幾片移動的塑膠板下拿分並非難事，畢竟那防守離滴水不漏還差得遠，移動軌跡亦按照某種固定的邏輯移動著。相比之下，最初幾場雜亂無章、毫無隊形可言的隊伍，或許要更為棘手一些。


要是被這種關卡淘汰，大概會死不瞑目吧。


輕鬆寫意的考驗讓凪忍不住產生無關緊要的心得，而這瞬分神大抵也在關卡設計者的料想內。下一秒球從後方死角出現，尋常人可能措手不及便浪費掉寶貴的通關時間，凪卻像早有預料般，俐落地轉身停下突現的球，抓準BLM尚未歸位的間隙，精確踢進球門左上的位置。


球門上的投影顯示通關，與此同時響起的不只是門扉的解鎖聲，還有自厚實的牆後傳來，一陣陣無法過濾完全的高頻——令人不得不回想起，惡趣味的主辦方在眾通關者面前播放的，對止步第一輪選拔的淘汰者的處刑影像。


細微的慘叫沒有停下凪前進的步伐，走出解除鎖定的門，他來到另一個寬闊的空間。隨意環視一圈，算了算，當前人數比早於自己進入上一關的人數要少得多，而通關者大多都單獨一人，只有極少數是倆倆一組。


理由正明晃晃地寫在通往下一關的門上：三個人組成一隊後前進。


三人一組。


讀完這道指示，隨後浮現至凪腦海裡的除玲王以外，還有前一場比賽中讓自己見識所謂的「光」、甚至進而激發出對足球的好奇心的那個人。


——如果和潔世一組隊的話，是不是就能理解，場上目睹的那束光芒是由何而生的呢？


「辛苦了、凪。」


熟悉的聲音打斷凪的思緒，「三人一組，那要再找誰？」玲王邊問，邊走到凪身旁搭上他的肩。


放在平常，已然習慣玲王如此碰觸的凪並不認為有什麼問題，但此刻那搭在自己肩上的手，卻傳來微乎其微的顫抖。凪困惑地看了玲王一眼，對方似乎沒有意識這回事，故凪也選擇忽略，回答玲王的問題：「嗯⋯⋯我想等著想邀請的人來。」


「好啊，是斬鐵嗎？」


在這個輸即等於死的狹小監獄裡，贏下的每一分每一場，都無異於將對手推近死亡。儘管如此，他們還是不眨眼睛地一次次奪走勝利的獎盃，直到最後那場敗北，「死亡」這道威脅才真正在認知中獲得實感，除了被光芒奪目的自己以外，包含玲王在內的其他人，或許都扎實地體會著奪命的利劍抵在喉間。


要是告訴玲王自己打算和潔組隊的話，怎麼想都覺得玲王會生氣。


「⋯⋯等他來的話再說。」


與凪所預想的一致，潔世一不可能會被方才宛如玩鬧的關卡給淘汰，沒用多久，就等來從上個關卡踏出的潔，以及緊隨其後、從另一扇門出來的蜂樂。


從玲王身邊離開，凪走到潔面前，不客氣地打斷他們之間的談話，「潔世一，要和我們組隊嗎？」


「誒？」潔愣愣地看著凪，一時間沒有消化突然的邀約。見狀，凪又重複一次：「來我們隊伍吧。」


「喂喂、凪，你想要組隊的人，原來是潔啊？」留在原地的玲王同樣意外。


「嗯。」凪回頭看向玲王，「因為那場比賽裡，潔是最厲害的，所以我想和潔一起踢足球。」


「怎麼辦？要去那邊嗎？」蜂樂問。


「不可能去吧，我要和蜂樂組隊。」潔毫不委婉地拒絕，「抱歉，凪。我不能一個人過去。」


「⋯⋯就是嘛。」玲王語氣悶悶的。


「是嗎？我知道了⋯⋯那樣的話——」凪伸出手，「後頭見吧。」


只要沒有被淘汰、一直活下去的話，後面就可以再組隊的。


伸出的手握成拳頭，讀懂這番弦外之音的潔亦伸出手，與凪碰了拳約定，「嗯，晚點見。」


凪略感失落地走回滿臉寫著心情複雜的玲王身旁，見玲王看過來，凪眨眨眼，主動開口：「邀請失敗，換玲王提供人選吧。」


「我本來想等斬鐵的，不過你有什麼想法吧？不然剛剛也不會去找潔⋯⋯」玲王摸摸脖子，沉默一陣子以後，才接著道：「⋯⋯坦白講，我以為你剛才會說『那我加入潔的隊伍』呢。」


被看穿的凪移開視線，「是有這樣的衝動沒錯。」


「還真被我猜中啊。」玲王有點洩氣，自嘲地笑了聲，「怎麼沒這樣做？顧忌我的心情？」


「嘛⋯⋯我應該不是會顧忌玲王心情的人哦？」


凪的態度過於理直氣壯，以致本該激怒人的話語，反倒只能讓玲王無奈地認同：「也對。」


「我只是覺得，現在要和玲王待在一起才行⋯⋯」


凪的目光放到上一道關卡的幾扇門上，其中一扇直到現在都未曾有人走出來，而隔在門後的微弱的哭喊與尖叫，已然宣告著又一個淘汰者的末路，同時再一次提醒著所有人：這裡是被淘汰就會死的藍色監獄啊。


那聲音自然也傳進玲王的耳裡，他沒好氣地說：「意思是我跟你分開的話，搞不好會死嗎？你這傢伙的翅膀什麼時候硬了——」


「就算跟我分開也不會輸的，因為玲王很厲害啊。」凪斬釘截鐵地否定。


「⋯⋯突然被你這樣稱讚還真奇怪。」


「不過，」


「不過？」玲王好奇。


「⋯⋯不，沒什麼。」


「什麼啊，話說到一半。」


「比起這種事，玲王還是先想要找誰一組吧。」


「是是是，又回歸原點啦。」玲王抓抓頭髮，「既然沒辦法跟潔一駔，不如就退而求其次，找Z隊其他讓你印象深刻的人？我記得有個跑很快的傢伙⋯⋯」


凪不著痕跡地瞥過玲王稍早搭在自己肩上的手，想起那不仔細察覺就無法意識到的微微顫抖。


⋯⋯如果真的有可能會死掉，那我果然還是想一直和玲王待在一起。


不然獨自一人的話，那也太寂寞了。








fin.

只是覺得如果淘汰會死的話，那凪就會一直待在玲王身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