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29
30
31
32
33
34
35
36
37
38
39
40
41
42
43
44
45
46
47
48
49
50
51
52
53
54
55
56
57
58
59
60
61
62
63
64
65
66
67
68
69
70
71
72
73
74
75
76
77
78
79
80
81
82
83
84
85
86
87
88
89
90
91
92
93
94
95
96
97
98
99
100
101
102
103
104
105
106
107
108
109
110
111
112
113
114
115
116
117
118
119
120
121
122
123
124
125
126
127
128
129
130
131
132
133
134
135
136
137
138
139
140
141
142
143
144
145
146
147
148
149
150
151
152
153
154
155
156
157
158
159
160
161
162
163
164
165
166
167
168
169
170
171
172
173
174
175
176
177
178
179
180
181
182
183
184
185
186
187
188
189
190
191
192
193
194
195
196
197
198
199
200
201
202
203
204
205
206
207
208
209
210
211
212
213
214
215
216
217
218
219
220
221
222
223
224
225
226
227
228
229
230
231
232
233
234
235
236
237
238
239
240
241
242
243
244
245
246
247
248
249
250
251
252
253
254
255
256
257
258
259
260
261
262
263
264
265
266
267
268
269
270
271
272
273
274
275
276
277
278
279
280
281
282
283
284
285
286
287
288
289
290
291
292
293
294
295
296
297
298
299
300
301
302
303
304
305
306
307
308
309
310
311
312
313
314
315
316
317
318
319
320
321
322
323
324
325
326
327
328
329
330
331
332
333
334
335
336
337
338
339
340
341
342
343
344
345
346
347
348
349
350
351
352
353
354
355
356
357
358
359
360
361
362
363
364
365
366
367
368
369
370
371
372
悶騷二人組

  宿醉的早晨總是痛苦,妳忍著腦袋不斷傳來的刺痛起身,一邊慶幸今天週末,一邊拉開房門準備去洗漱。

  然而甫一開門,一個女人恰好路過房間門口,視線相對,她朝妳笑了笑,「早安。」

  妳愣了一秒,遲鈍的大腦還沒來得及消化資訊,身體卻先碰地一聲直接甩上房門,就連掛在牆上的鐘也被妳的氣勢震懾得顫了顫。

  許久,妳隔著房門發自內心地大喊:「幹,妳為什麼會在我家!?」

  一覺醒來內心是崩潰的。

  到底有誰會在畢業N年後,突然在自己租屋處看到大學同班同學?不會吧?沒有吧?那現在是怎樣?一大早就當實境整人節目嘉賓?

  雖然妳們曾經是實驗室裡共患難的夥伴,一起熬夜、討論論文、從機車教授手裡拿到畢業證書,彼此關係還不錯,但這一切的一切,都建立在還沒發生那件事之前。

  自從那件事過後,妳們從此分道揚鑣,根本不知道對方在世界的哪個角落呼吸--至少妳不知道。

  此時門板後方涼涼地飄來了句:「醒了就出來吃飯,晚點再來算嘔吐物的帳。」

  嘔吐物?蛤?

  妳拉開門,就看見她套了妳的一件長版T恤在身上,白皙的大長腿晃啊晃的。客廳的桌上放了簡單的吐司夾蛋和牛奶,不出意外應該是從冰箱裡搜刮出來的。

  「看來妳不喜歡別人對妳和顏悅色。」她拿起餐刀開始抹果醬,又板起決裂時的表情,連正眼都不看妳。

  妳知道她是指剛才笑著跟妳打招呼,卻被妳甩門的事。

  「不喜歡是只針對妳。」妳瞇起眼沒有放鬆警惕,踱步到她跟前,一把搶走果醬瓶子確認日期。

  2022.7.1

  很棒,還沒壞。

  於是妳撈過她手裡的果醬吐司開吃,賞賜食物似的把煎蛋吐司撥過去。
「說吧,為什麼在我家?」

  「這要問妳為什麼讓我把妳撿回來吧?」她不悅地啃起吐司。

  妳皺了皺眉,試圖從混亂的腦海中找出些蛛絲馬跡,可換來的只有陣陣頓痛。

  玻璃杯被推了過來,妳揉著太陽穴斜睨了她一眼,隨後才端起杯子啜飲起裡頭的鮮奶。

  「昨晚某個傢伙突然打電話給我,哭著唸了一串模糊不清的地址叫我過去。」

  「……誤觸。」

  「噢……誤觸啊?」她嗤笑,「誤觸還可以喊我的名字?」

  妳被牛奶嗆了下,完全沒料到自己會被自己gank。

  「對,就是喊妳了,我的朋友們提到妳了啊。」

  「噢……朋友們提到我啊,」她又用著怪裡怪氣的語調,慢條斯理地咬了口吐司,「是指那個一臉猥瑣跟在妳後面,差點就要把妳撿走的傢伙嗎?」

  「……」靠,誰會知道喝醉之後差點被人撿。

  妳不回應,現在這種情況感覺只會越描越黑,於是妳打算以不變應萬變。

  她的視線掃了過來,啟唇道:「妳知道我找妳找很久嗎?」

  嚼嚼嚼,我喝醉什麼都不知道。

  「大半夜要找一個連地址都說不清楚的醉漢,除了跑好幾間酒吧外,還要沿途注意有沒有亂跑的笨蛋。」

  嚼嚼嚼,這個牌子的果醬好像不太好吃。

  「找到人之後還吐了我一身,差點沒有計程車要載。」

妳終是把吐司嚥了下去,自知理虧地說:「我待會把費用都轉給妳。」

  她瞪了妳一眼,「我看起來像缺錢的樣子嗎?」

  妳不假思索地回:「妳看起來除了錢什麼都缺。」

  「……許悠,不要逼我把妳家變成凶宅。」

  沒辦法啊,錢的事情好解決,欠人情超難還欸。

  「不然妳想怎麼樣?」

  「最近秘書請產假,你有空的話來幫忙一下。」

  「可是我沒空欸。」

  騙人的,上個工作妳剛辭職不久,現在還在過吃老本的生活,但無論如何妳都不想讓情況變得尷尬。

  「……而且我們應該也不是可以心平氣和共事的關係。」

  「為什麼邀請名單裡有鄭學長?」

  妳想起了當初在討論系上小型畢業舞會時,她拿著名單跑來找妳,一臉不悅的模樣。

  「學長雖然畢業了,還是願意抽空來幫我們的忙,給個邀請應該不會怎麼樣吧?」妳頭也沒抬,繼續核對手中的資料。

  「那是因為他別有目的啊。」她把名單拍在桌上,一把搶走資料,強迫妳抬頭和她對視。

  「季語晨,妳發什麼瘋啊?」妳皺了皺眉,不太喜歡她現在這咄咄逼人的樣子。

  她怒目地瞪著妳,咬了咬唇,似乎努力想讓自己理性溝通,「妳到底知不知道鄭學長為什麼會一直幫我們?」

  「不就只是幫學妹而已嗎?幹嘛這麼激動?」妳抽回資料,對於她的情緒起伏很是不解,「如果妳這麼不開心,我待會就把他從特邀裡拿掉,大不了用個人名義給邀請總可以了吧。」

  「許悠!」她朝妳吼了聲,臉上是妳未曾見過的憤怒,眼裡似乎霧了層水氣。

  又生氣,到底怎樣啦?

  離活動時間越來越近,眼下還有好幾個環節需要確認,妳真的沒空和她吵。見她不說話,妳也不知道她到底在氣什麼,只好繼續手中的作業。

  良久,一直站在旁邊的季語晨才開口:「好,祝你們幸福。」

  聽出語句中的哽咽,妳困惑抬頭,卻只望見她轉身離去的背影。

  之後妳就沒再見過她了。

  活動的細節她仍然完美處理,妳們唯一的交流只有群組裡冷冰冰的公事,原本以為舞會那天至少她會出席,卻不曾想她寧可不去舞會也不願見到妳。
舞會圓滿結束,妳看著手中她最喜歡的花束,最後選擇將它們扔進垃圾桶裡,連同那天妳沒說出口的暗戀一起。

  妳將思緒拉回,默默收拾吃完的空盤,開始思考要怎麼把她趕走。

  本以為妳們之間早就無話可說,她卻主動開了話題。

  她端著空玻璃杯走過來,十分自然地擦起洗好的餐盤再歸位,同時唸了一串地址和像公司名稱的東西。

  「……?」妳投了個不明所以的眼神給她。

  「明天來上班。」

  「我沒有答應妳吧?」

  「但妳也沒有拒絕我。」

  「……」機車。

  妳甩甩手,刻意把水珠往她身上噴,最後瞪了她一眼才往房間走。

  妳聽見她似乎小聲嘟囔了句,「還是喝醉比較可愛。」

  ……好,妳剛才突然暫時性失聰了,沒聽到。

  妳在衣櫃裡翻了翻,總不能讓她一直穿著長版T恤,這無論是對她還是對妳的心臟都不太好。

  妳們兩個身高差不多,褲子倒是不難找,可上衣的部分,妳看了看自己胸前的平坦,再想到她營養充足的胸脯,頓時覺得棘手。

  妳勉強翻出衣櫃底下買大一號的襯衫,拎著衣服離開房間。

  她坐在沙發上正翻看這什麼,妳走近一瞧才發現是妳忘記收起來的相簿。

  妳挺喜歡攝影,所以還特地買了相簿裝照片。雖然人物照片很少,但留在裡面的,同時也是重要到妳想保存的回憶。

  妳記得相簿裡有些自己以前的照片,還有像是重要活動或畢業典禮之類的合照。

  思緒一頓,妳不由自主地瞪大眼,忽然想到裡頭有張照片--

  「還給我!」

   妳一個箭步衝上前想搶回相簿,可她為了躲避妳的攻擊而把相簿往旁邊拉,妳重心不穩整個人跌在她身上。薰衣草的香氣撲鼻而來,她一手攬著妳,一手高舉相簿,妳瞄到打開的那頁正是放著畢業照的頁面。

  那時妳們還沒吵架,但因為位置安排而沒有站在一起。除了一張大合照以外,妳特地多洗了張相片,小心翼翼地把妳們兩個剪下,再拼貼成並肩的模樣。

  好似這麼做就可以離她近一些。

  妳也不知道她到底有沒有看到照片,只得先故作鎮定地說:「相簿給我。」

  「妳要拿什麼換?」

  「蛤?這是我的相簿欸?」

  為什麼拿回自己的東西還要用換的?神經病。

  她挑了挑眉,就欲轉頭看向相簿,「那我來看看妳到底在隱瞞我什麼好了。」

  「等等!」妳慌亂地伸手捧住她的臉,強迫她直視妳,絲毫沒有察覺此刻有多曖昧,「我換,妳想要什麼?」

  「這週末的時間歸我。」

  「妳是指今明兩天還是指下次的六日?」

  「……不如都要?」

  「不行,太不划算了。」

  妳還想跟她討價還價,她卻又要扭頭看相簿,妳只好再次扳著她的臉,「好!我答應,看我。」

  她沒料到妳會這麼說,只是愣愣地看著妳。而妳則想回到幾秒前,抽自己一巴掌,讓自己不要口不擇言。

  最怕空氣突然安靜,妳忽然意識到妳們的姿勢有多危險,她的衣擺上撩,而妳的腿跨坐在她的腰間,整個人壓在她身上。妳的臉頰刷地紅了,觸感什麼的根本不敢細想,只是眼疾手快地撈回相簿就欲起身。

  妳沒注意到她的手還搭在妳腰上,起身時又受阻跌了回去。

  妳們面面相覷,她這才像觸電般收回手,「……我只是怕妳掉下去。」

  呵,那妳臉紅什麼?

  妳沒戳破,怕講出來一起尷尬,最後只是把衣服扔給她,「拿去換。」

  她接下衣服看了看,又默默抬頭看妳。

  「……幹嘛?」妳被她盯得有些不自在。

  「這件原來在妳這?」

  「……啊?」

  妳拿過襯衫仔細端詳,這才發現它的衣料有些薄,的確不像是妳會買的樣子。

  妳想起之前一起出門時,見到她穿這件衣服,薄薄的襯衫根本遮不住暗色的內衣。那天妳千辛萬苦才抵擋了大半的目光,總之這件衣服最後被妳巧立名目順走,一直塞在衣櫃裡,久而久之自然忘記了。

  「……我去找別件給妳。」妳起身就要回房找衣服,手腕卻被她捉住。

  「不用啊,反正這件是我的,剛好適合。」

  「不行。」

  「為什麼不行?」

  「因為--」因為我不想看妳穿這樣出門。

  「因為衣服放太久已經泛黃了。」

  妳才不管她想要拿衣服去檢查的手,直接掙脫她的束縛逃回房間。妳靠著門板深吸了口氣,把她的襯衫扔到床上,自己也順勢躺上去。

  為什麼美好的早晨要處理這麼尷尬的事?妳不懂,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命中有劫之類的。

  看著白花花的天花板,妳開始思考人生。躺著躺著妳總覺得自己忘了什麼很重要的事。

  ……完了,相簿!

  剛才只顧著搶衣服,讓妳忘記另一個危機。妳拉開門風風火火的就要去拿回相簿,卻沒想到映入眼簾的是熟悉的大白腿,視線再往上看……幹。

  「季語晨妳換褲子為什麼不講!」妳伸手捂住眼睛抗議。

  「是妳開門為什麼不說!」她也不甘示弱回嗆。

  「少廢話,妳快一點啦!」無論誰對誰錯,至少氣勢不能輸。

  她沒再回妳,不久後,妳便聞到薰衣草香漸濃,妳移開手,這才發現她站在妳面前。

  她瞇起眼盯著妳,說:「欸,妳今天有沒有空?」

  啊,好想說沒空。

  妳思考了許久,最後決定不要說謊,雖然理由是什麼妳也不知道,「……有吧?」

  「那我們出門吧。」

  「蛤?」

  她別開視線,「就當……敘敘舊。」

  妳不懂這種話都沒講開的尷尬關係是要怎麼敘舊,但還是點頭應下。

  最後她把T恤的衣擺紥進褲子裡,倒也不用再去找其他衣服。不過不得不說衣架子真的穿什麼都好看,就算只是簡單的T恤牛仔褲,也可以穿出時尚感,雖然妳不排除大半原因是因為臉。

  妳們就這樣出門,去捷運站的路上,妳才想到最重要的問題,「我們要去哪?」

  她沉默了會兒才緩緩開口,「到了妳就知道了。」

  妳看了她一眼,又繼續目不斜視地走著,跟著她轉乘交通工具,越走妳越覺得不對勁。

  雖然街道店家有些不同,但妳還記得幾年前也走過一樣的路。露天的平台向外延伸,妳想起了那天本該愉快的舞會,本該知道自己的告白能否成功的那天。

  妳抿抿唇,心情不是很好,「為什麼要來這裡?」

  「因為我有一件那個時候沒能完成的事。」她轉身面向妳,清風吹起她的長髮,她藏在眼眸裡的情緒妳看不清。

  有些事情會被時間沖淡,卻又在認真回想時再次清晰。妳扯了個笑,「舞會已經結束了,可沒人陪妳重辦。」

  錯過的時光不會倒流,就像已經擦肩而過的我們。

  她沒理會妳的嘲諷,只是輕聲道:「妳知道妳昨晚見到我時說了什麼嗎?」

  妳別開視線,現在的未爆彈就是昨天那個喝醉的自己。妳恨不得把昨晚的自己綁在家,不要去喝酒,更不要打電話給她,至少不會造成現在這個局面。

  見妳沒回應,她自顧自地接話,「妳說想跟我跳一支舞。」她說得認真,可妳卻只想笑。

  「酒後說的話不用記那麼清楚,」妳擺擺手不以為意,「何況只是這種無聊的小事。」

  「對我來說不是無聊的小事。」她握住妳的手,一把將妳拉了過去,「妳說的話我都記得。」

  一字一句落在妳心頭,曾經被妳封塵的情愫似乎又見了光,妳莫名覺得想哭。那個曾經站在這裡的自己,最後只能扔下對她的感情獨自離開,甚至連將心意說出口的機會都沒有。

  妳撇頭沉默,任由她拉著妳的手,一手輕輕搭在妳的腰上,小幅度地領著妳踩了幾步。

  「如果跳完舞……妳可以答應我一件事嗎?」她問得有些遲疑,妳感覺她的目光一直沒離開妳身上。

  「我不要。」妳頭也沒抬就拒絕,身體還是意思意思地配合她的步伐。

  「妳真的笨得很可愛。」她笑了聲,即使沒有音樂,還是領著妳舞出節奏,「沒關係,妳有一支舞的時間可以考慮。」

  考慮,考慮什麼?連事情都不說就要人答應,開什麼玩笑。

  妳報復似的踩了她一腳,但還是不自覺收了些力道。她目光悠悠地看著妳,帶了些無辜和可憐。

  對此,妳視而不見反而又踩了她一腳,才悶悶地說:「妳每次都犯規。」妳想起她之前也常用這種眼神,賴著妳答應許多事。

  「嗯?妳說什麼?」

  「我說妳才笨!」語畢又踩了她一腳,妳咬著下唇,不讓自己的話語聽出哽咽,「妳為什麼那天沒來?」

  她沒有馬上回答妳,隨之而來的是令妳心安的薰衣草香,「別哭……。」

  雙臂將妳牢牢環抱,妳忍不住埋在她的頸間啜泣。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她一下一下輕拍著妳的背,「是我太膽小了。」

  「其實那天我有去。」她仍是規律地撫著妳的背,「可是當我看到學長邀妳共舞的時候……我就逃跑了。」

  「我沒辦法看妳和他談笑風生,更不可能見到你們共舞。」

  聽著她泫然欲泣的嗓音,妳不自覺抓緊了她的衣服,「……我沒有答應他。」

  「那天我沒有答應任何人的邀請。」像是強調什麼般,妳收緊了擁抱她的手臂輕聲說:「……我想要共舞的人……沒有來。」

  「……那妳希望那個人如何補償妳呢?」她的肩膀垮了下來,語氣中似乎有些難過。

  妳手握成拳,深深吸了一口氣,湊到她耳邊輕聲說:「我要她整個人都交給我。」

  心臟鼓動得越來越快,妳感覺自己耗盡了畢生的勇氣,在等待一個答案。
「……我知道了。」她的手徹底失了力,只是虛扶著妳,「……不管他是誰,我都會想辦法幫妳的。」

  ……??……等等,是不是誤會什麼了?

  她扶著妳的肩膀和妳對視,嘴角勉強扯出個笑,說:「那至少讓我知道是誰吧?」

  妳開始懷疑這個人的聰明才智,是不是隨著時間流逝而遞減。

  「妳到底是真的笨還是在耍我?」

  她似乎察覺了妳的怒意,有些遲疑地開口,「……妳不是委婉地拒絕我嗎……」她愣了愣,繼續試探性地說:「還不戳破地說想共舞的人沒有來……。」

  啪。

  理智線斷掉的聲音。

  「妳不是也沒有來嗎!」妳被她氣到口不擇言,揪著她的衣領,朝她喊道:「妳聽好了!季語晨,我喜歡妳!」

  ……講出來了。

  即使是一時衝動,說出來的話也不能收回。妳暗自唾棄自己這幾年根本沒長進,明明就決定遺忘那些回憶,明明就不想再因為她而牽動情緒。

  結果還是因為她而不斷修改底線。

  妳鬆了手,暗自懊悔自己的衝動。下一秒,屬於她的氣息將妳包圍,她一手輕扣著妳的下巴貼近妳。

  是妳以前不敢奢望的吻。

妳有些意外,卻從她頗為僵硬的肢體動作中,察覺她根本就是隻紙老虎。妳心一橫,乾脆破罐子破摔地捧起她的臉回吻。

  舌頭在她的口中橫衝直撞,妳吻得毫無章法卻又不想輸給她,只好像洩憤似地舔咬她的唇。

  她攬著妳的腰貼近,兩人之間再沒有距離。不知吻了多久,妳才終於放開她喘息,唇分之際還牽了抹銀絲,妳們兩人皆是一愣,又各自別開視線。

  良久,她才緩緩開口,說:「這次我會握緊妳的手,請妳不要放開我。」她將妳的雙手牢牢包覆在掌心。

  曙光破開封塵的思念,妳這才發現一直以來都放不下她,每一次的若無其事只不過是妳在自欺欺人。

  淚水止不住地流下,妳凝視著那雙熟悉的眼,「妳才是,不准妳又突然消失。」明明想要很有氣勢地警告她,可是話語中的哽咽連妳自己都聽出來了。

  ……有夠弱氣的,可惡。

  妳抽出手要擦眼淚,卻又被她抓回,她溫柔地拭去妳臉上的淚痕,「嗯,我不會消失,不然有個笨蛋又會找不到我。」

  她笑了笑,眼眶也有些紅紅的。

  妳氣不打一處來,伸手捏她的臉頰,「妳才是笨蛋!我之前又沒有找妳,明明就是妳找不到我!」

  「嗯,對,妳說得都對,」她的臉頰還在被妳蹂躪,卻笑得很開心,「就像昨晚找妳找很久。」

  「……給我閉嘴!」時不時就喜歡嗆人的傢伙,討厭死了。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