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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侍奉而生,展開漆黑而將夜色振起。

烏鴉一族,從幼鳥出生前就會留於黑暗裡,確認雙眼正常後,外出須閉眼覆上一片黑帶。
會有身著一身黑袍的人來處理一切事宜,年紀小小的烏鴉們,是看不見"臉"的存在。

這是為了等到侍主出生,確保了第一眼,只有其主。


在漆黑與慘白膚色之間,那是她第一次看見她的主人。
淺色的髮絲,在髮尾捲曲起青藍,一對雙眼是不同的透亮顏料填入了冷靜。
沒有一絲皺褶的裙襬徒留優雅的置於椅面,淡雅的熱氣才剛剛緩緩暈染著鼻腔。

門扉打開時只匆匆看了一眼就移開視線的伯麗,正打算繼續喝完溫度剛好的紅茶,卻未聽到任何一點回應,才剛想再將視線移去,裂開空氣的聲音讓她側了頭。

『停止攻擊。』像是磁石低鳴的話語從精緻的唇角蔓延至僅有她們兩人的純白房間。

在滿天飛舞的黑羽之中,是眨著鮮血的雙瞳、是延伸的黑色利爪,以及想要逃離鳥籠的兇狠烏鴉。

『跪好。』又是一個詞彙,烏鴉咬住牙關、咯吱做響的磨牙,仍無法制止那嗓音鑽進耳中、響徹血液,迫使她屈膝成為了恭敬的姿態。

隨著烏鴉的不甘低鳴,伯麗沒有沾著灰塵的鞋跟就這樣踩著烏鴉的膝蓋,力道極輕,屈辱卻深。那些引起更多更猛烈的反抗,卻也只是在潔淨鞋面下微微的掙扎罷了。

精緻的少女沉默良久,那掙扎的輕輕震動也持續維持著。

『克羅里。』那有些低沉沙啞的嗓音說著。
『從今往後,妳就是我的克羅里了。』

仿聲鳥滿臉不在意的用著那雙異色的雙眼,將烏鴉的臉上刻畫上了名字。

蜿蜒著的黑線從左頰跨越鼻骨、無視著那憤恨的表情,最終停留在右頰上,刻劃並緊緊鎖住了自由的靈魂。克羅里最後垂下了她的雙翅,閉上了重重燃燒的紅眸。


伯麗知道眼前的人並沒有放棄,但這樣的樣子反而使她仔仔細細的看著,將其映入瞳眸深處,擺盪起一絲興趣。
克羅里從沒有拒絕自己的權利,但她還是這樣選擇,在鳥籠之中振翅、撞斷骨頭、嘶啞鳴叫的樣子……和誰比起來都十分的耀眼。

她很喜歡。

她擔當得起戰士後裔的名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