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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號》

星際par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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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確認引擎被小行星擊中而徹底無法修理後，石榴沒有太多的慌亂。她回到太空船內發送了救援請求，接著坐回駕駛室，翻起了她從不離身的書。著作者的暗黑魔女是她身在此處的原因，為了尋找寫下許多研究、卻無人知曉在宇宙何處的那位大人，她眼睛眨也不眨的買下了這艘太空船，開啟了這段旅程。

　　──然而，一顆小行星的意外出現讓這一切或許劃下了終點。


　　闔上手中的書，幾個小時過去了，石榴所送出的訊息至今還沒收到回應。

　　她關閉了一些耗電的裝置和光源，僅留下駕駛室內的部分設施。接著她拆下了太空服連接的氧氣瓶，確認了剩餘量，而後抱著沉重的鐵瓶安靜的坐在操縱面板前。

　　然後她開始計算。眼下的氧氣量也至多再讓她撐上半個小時──這近乎絕望的情景，她卻只是靜靜的仰頭，看著窗外的景象。在將船外的光源接收器關閉後，所謂的浩瀚星河也好，點點光芒也好，就什麼也看不見了。宇宙深邃而漆黑，但這片黑暗讓她聯想到了自己景仰的那位大人。所以她安心了下來，緩慢的閉上雙眼。

　　直到某個高頻率的機械音打破了這份寧靜。

　　石榴睜開眼，點開了她為了節省電量關掉的面板。泛著淡淡藍光的雷達圖顯示某艘船艦正迅速的靠近──那卻不是她所知道的任何一個星際間的救援隊。半晌後她發出輕輕的咋舌，一手抱起了書，一手拿起放在一旁自帶光源的小型光束槍，等在駕駛室的通道口前。


　　而當艙門開啟的聲音響起，她下意識的屏息，毫無猶豫的舉起槍，對上了艙門外的不明來訪者。

　　「報上名字。」石榴說。黑暗中她只能看見輪廓，所以這是理所當然的要求。然而她卻看見對方靠近了些許，頭部上下微微晃動，顯然非但不打算做出回應，還正愉快的打量著她──愉快？石榴不滿的蹙眉，不透光的面罩看不見表情，她卻直覺的認為對方正在笑。

　　於是她打開了光束槍的保險，而後總算聽見了輕輕的物品碰撞聲──來訪者拿下了頭盔，卻不小心磕碰到了天花板。

　　「那是暗黑魔女寫的書，」他將頭盔夾在手臂與軀幹間，拉近了更多距離。在槍械與裝備的螢光下，石榴見到了那頭隨意向後梳起的紅髮與他揚起的微笑。「你看完了？」

　　「當然，這可是全宇宙最好的研究者撰寫的。」

　　男人對那位大人的態度太無禮了。她想，回應時的語氣自然顯得刻薄，卻見男人的笑意更加張揚了。

　　「紅絲絨，太空艦『暗黑魔女號』的大副。」他伸出手，眨了眨眼。

　　而她僅僅是看了眼那隻手，便沒有絲毫服軟的握了上去，「石榴。」

　　「石榴。」像是朗誦般，紅絲絨重複了一次她的名字。而在帶著她踏上兩艘艦船的對接通道後，他換回那副感到有趣的表情，邀請式的再次伸出手，「我剛才正好路過了一片挺漂亮的星雲，一起去看看？」

　　她瞇起了眼，拍開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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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數年後，當石榴為研究而出航的個人飛船再度因為小行星擦撞而故障時，她仍舊是按照標準程序發送了救援請求，而當與上回相同的那艘飛船靠近，她沒有再戒備，只是好整以暇的在駕駛室內翻著暗黑魔女新的著作。在艙門開啟聲響起後，她才從書本中抬起頭，回身望向了仍舊是那身太空服的紅絲絨。

　　「看來你的個人飛船該換個引擎了，大副。」

　　她對他的救援速度拐彎抹角的評論，看著對方拿下頭盔，露出無奈的表情。「我去年就有檢查過了。」他說，聲音還有點若有似無的委屈。

　　然而石榴只是淡淡的瞥了眼，接著便碎念起關於設備的升級和養護規定一個月一次諸如此類的，直到兩人來到了對接通道，紅絲絨才打斷了她接下去的話。

　　「來的路上我看見有顆恆星正在誕生。」

　　他回過頭，朝她伸出手──而這回，他沒有那句輕佻的問句，石榴也沒有拍開。

　　她輕輕的嘆息，將手疊上了紅絲絨的掌心，任由對方收緊。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