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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只不過是隻番犬。」
艾伯李斯特,經常對他的部下--艾依查庫這樣說道。
「……是的。」而回應的句子,往往只有一句,而且,不變。
對於艾伯來說,艾依只是一匹忠心耿耿的番犬。不論是什麼苦困、難受的事,只要是艾伯的命令,艾依都只會點頭,然後不顧一切去完成任務。

在艾依的面前,是一具又一具屍體。臉上殘留著血跡的他,眼神中沒有任何憐憫、感慨。不會為生命的逝去而感到可惜,也不曾為生命被自己親手消滅而感到罪孽。
因為這是艾伯的命令。
艾依心中默念,對,這是他的命令,我的主人的命令。

在艾依外出執行任務的時候,艾伯都會靜候在總部等待著。除非個別重要事件,否則他不會親身上場,因為他相信自己的番犬會完成任務。
但這並不是情,他只是相信艾依的能力可以勝任。
艾依執行過無數次的任務,每一次都會回去艾伯身處的地方回報。
「艾伯大人,任務完成了,叛軍已全滅。」艾依尊敬地回報著。
「是啊,辛苦了。」但艾依拚命得來的安慰,就只有艾伯冷淡的一句話。
艾依心中也預料到,自己不會因為任務做得好與壞而得到自己想要的獎勵,他只是想要……更加親近艾伯,自己所尊敬的那位大人。
他只會低頭,然後回到自己應該待在的地方。

不時,艾伯和艾依會一同出外進行任務,很多時艾伯都只會站在艾依身後,受到他的保護。
經常,艾伯看著艾依為自己受傷,都無動於衷。血從艾依的身體中流出,流過了手臂、流過了嘴唇、流過了心。
艾伯只會看著,只是看著。
「可惡……帝國的混蛋們!」敵人受憤怒支配.不理死活衝向在艾依背後的艾伯。他們都心知,只要艾伯死去,帝國會失去一個重大的支柱。
正在與其他人搏鬥的艾依,眼見艾伯快要受到攻擊,不理會敵人的刀刃正朝著自己揮去,就跑到艾伯的前面替艾伯擋下了這一撃。
「別對我主人出手啊!」艾依忘記疼痛,手上的刀和槍解決掉剩下的敵人。

「艾伯大人……為什麼不躲開?」艾依擦掉嘴角的血液,並包紮剛才所受的刀傷。
「因為這裡有我的狗。」
艾伯很久沒有稱呼艾依的名字,會的就只有初次報到時的那一次。打從那一天開始……
「狗,你是誰的?」艾伯明知故問,但艾依還是望著那雙沒有注意自己的瞳孔。
「我的主人,我是你……忠心的狗。」艾依跪下,親吻著艾伯伸出來的手背。

每次同行任務回來後,遍體鱗傷的就只有艾依,艾伯的衣服就連一點血跡都很難發現。
但艾依的身體上,就滿佈著傷痕。
沒有問題,因為我是他的狗,是他的番犬。
艾依無時無刻都會記著這句話,他甘願淪落成狗,舔著艾伯的鞋底。

某天,女將軍貝琳達直接給艾伯一個極秘的任務,可見其重要性和困難。
「由於這次任務是要潛入敵國軍事基地偷去他們的軍事文件,所以不便帶太多部下。艾伯騎士,你知道要怎樣做。」貝琳達玩弄著手中的權枚。
艾伯心中只有一名……不,一匹狗想帶隨。

任務進行時,二人都小心翼翼,為了不被影響行動,他們都把身上多餘的衣服都脫掉,儘管那時正在下著白茫茫的雪。
可是敵人早有預料,設下埋伏令艾伯他們措手不及。
「可惡……是古魯瓦爾多嗎……」艾伯不禁低唸著敵國王子的名字。
面對多不勝數的敵人,艾伯和艾依都手持武器,擺好架勢。敵人一個個向他們進攻,他們都憑著過人的力量與經驗反擊。
艾依面前的刀刃被自己擋下了,他乘勝追擊在敵人的腹部開了數槍。而他背後的敵人正在衝向自己,他閃避揮來的斬撃,
然後攻擊敵人的腿部,令敵人倒下來,正當艾依打算往敵人的頭部開槍時,背後突然有來自敵方的殺氣正衝向艾依,刀也落下了。
艾依察覺時已經太晚了,他本打算硬吃這一擊,誰知此時,艾伯的劍擋開了攻撃,並解決了敵人。
「需要主人的拯救,沒用的狗。」
那是多麼強大的身影,艾依一直追隨著的就是這個身影,就是這人。

面前的伏兵已全軍覆沒,正當他們想休息的時候,不遠處的事基地突然傳來騷動。
「怪物啊!救命啊!」不少士兵從基地逃跑出來,完全沒有理會到艾伯二人。
而從基地走出來的「怪物」,是擁有綠髮、黑皮膚的蛇身女士。
「月光姬…蕾米雅……」艾伯在他腦海中尋找到這名詞。
知道這個名字的人並不多,因為見過牠以後存活下來的人不多。艾伯都是憑著古書才得曉這魔物的身份。

月光姬手持炎紅的鞭子,向艾依和艾伯猛烈地進攻。為了保護艾伯,艾依不惜受到那如火燒的疼痛。站在艾伯與月光姬之間,抵受著攻擊。
艾依當然不會只防禦,他也奮力還撃,不多不少也能傷害到月光姬。
但艾依已經再忍受不著了,他血流如注的身體倒下來了。月光姬乘機使用消逝攻擊,面對如狂雨的攻擊,艾依只閉上眼睛。
「茨琳!」
艾伯突然擋到艾依面前,但月光姬過份的強大始終令艾伯受了小傷。
「笨狗就退下吧!」
艾依雖然感到羞愧,但身體不聽命地一動也不動。明明自己打算保護艾伯,直至血流到最後的一滴為止。
但現在就要主人來救自己,對於艾依來說是極大的恥辱。
「精密射撃!」
艾伯拼命奮鬥,但月光姬實在太強力,只靠艾伯一人根據不能消滅牠。反而艾伯被牠重創,衣服都破破爛爛,艾伯的嘴角也流出了鮮血。
倒在地上的艾依眼睜睜看著艾伯被月光姬的蛇尾綁縛著,卻什麼都不能做,心中不禁發出一股憤怒。
他氣自己的無能,氣自己的懦弱,氣自己不能保護自己憧憬的艾伯。
「啊……啊呀……!」蛇尾纏上了艾伯的脖子,艾伯的氣管被擠緊,連呼吸都做不到。
再這樣下去,艾伯會死掉。
艾依害怕得發抖,不是惶恐月光姬的強大,而是害怕艾伯在自己面前斷氣。
他的悲憤使他有重新站起來的力量,他緊握著劍,快速地奔向月光姬。
「放開艾伯!憤怒一擊!」
狂犬用盡他的力氣斬向月光姬,由於月光姬把注意力都集中在玩弄艾伯,所以對艾依完全沒有抵抗能力,結果月光姬因為受到重擊也放開了艾伯。
不斷咳嗽著的艾伯摸著脖子,終於可以呼吸了。當艾依正想回頭去看看艾伯的情況……
「可惡!我可是……『不死的月』啊!」月光姬露出猙獰的臉孔,然後牠的身體發出闇黑的光芒,原來應該死去的牠比之前變得更狂暴了。「血統侵食!」

血花紛飛,就如在艾依身上盛放的彼岸花。艾依令月光姬貧死,代價是,他的生命……
沒錯,艾依保護了艾伯,就如他的使命一樣,「保護艾伯,直至血流到最後的一滴為止」,他做到了。
艾依殘破不堪的身體如泉源一樣流出了腥膩的鮮血。
艾伯睜大雙眼……看著艾依的屍體,漸漸顫抖。
終於,艾伯的衣服濺上了血,那些血,是來至他忠心的狗。艾伯發抖的手,他已經欣失去了理性。
為什麼?自己會為這隻番犬而瘋狂?為什麼?
「啊啊啊啊啊!」艾伯用他沙啞的聲音喊叫著,月光姬看著面前那頭雙目無神的猛獸,心知,雙方都逃不過同一命運。
……
……

下雪了。
白茫茫的雪覆蓋了滿地鮮血。
月光姬已經化為灰燼,被白雪埋葬著。艾伯跪在艾依的身旁邊,雙目無神地看著艾依漸漸發紫的臉。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這隻狗的死亡會令到自己如此的心疼。
「喂……笨狗……回應我。」艾伯發出微弱的聲音,渴求著不可能的答覆。
艾怕伸出手,輕輕撫摸著艾依冰冷的臉。
「明明只是隻狗……只是,我的狗……」艾怕的身體開始抽搐,視線開始模糊了。
豆大的淚珠從艾伯的臉上滑落,滴到艾依無色的皮膚上。
平日的話,艾依會捉著艾伯的手,然後用那堅定的眼神看著艾伯,回應:我在這,主人。
但這把聲音已經聽不到了,也沒有人再會稱艾伯為主人,當然,也沒有人再屬於艾伯了。
艾伯不停地咳嗽,吐著一口又一口的血水,他知道自己也活不久。
「狗……我們,會再見嗎?我們,還可以,呼喚對方嗎?」
那時,艾伯才明白,知道是多麼的、多麼的珍重艾依。
儘管平日只是數句的對話,但艾依的忠心,令艾伯心中的窗戶還是默默地打開了。
「艾依查庫發誓,我永不會背叛你,我的主人--艾伯李斯特大人。」
「……艾依查庫,永遠緊記騎士的榮譽,負上保護國家的重任,向前進發吧。」
艾伯回想著以往的事情,他後悔以往不曾好好對待艾依。
「狗……回應我好嗎?狗……」艾伯終忍受不著咀咒帶來的疼痛,倒在艾依的旁邊。
「回應我好嗎……艾依……」

雪覆蓋了二人的身驅,就像是二人共同的棺木一樣。
艾依永遠地跟隨艾伯,艾伯也永遠地待在艾依的身邊。


冬天的狼都需要飽滿的食物,牠們追隨飄在空氣中的腥味找到兩具交接著的屍體。
唾液滴答的流到雪地上,牠們漸漸迫近了食物。
「幻影劍舞!」
無數的劍光劃過了空氣,血液隨著劍風飛濺到四周。野狼們都被這位手持兩把大劍,擁有橙色長髮的劍士消滅了。
「辛苦了,阿貝爾。」
名為阿貝爾的男士向聲音的源地微笑了一下,就清理殘留在劍上的血。
走近屍體的身影十分矮小,赤腳走路的她留在雪地上的腳印十分明顯。白色的襯衣與深紅的裙子,配上她那把湖水藍的長髮,就像一個人偶般的美麗、完美。
「同伴增加呢,大小姐。」阿貝爾向著小女孩說道。
「以聖女之名,命令你們獲得重生。艾伯李斯特,艾依查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