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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所不知道的她

　　「蕾娜會喜歡什麼禮物？」

　　辛突如其來的問題使萊登有些愕然，他心情複雜地回道：

　　「為什麼要問我？不是應該有更好的人選嗎？」

　　「因為......」

　　辛將不悅的表情擺在臉上，像鬧脾氣的孩子。

　　

　　——「哈？蕾娜喜歡什麼？」

　　阿涅塔當時的表情跟現在的萊登微妙的相似，像是不耐煩到極致，又像是被迫吃了過於甜膩的蛋糕，透出十足的厭煩：

　　「這種事不應該去問本人嗎？」

　　

　　「......被這麼說了。」

　　萊登相當能理解阿涅塔為什麼會這樣回答，他無奈地說：

　　「......如果我也回答不出來，你該不會要去問西汀吧？」

　　「........」

　　辛的表情更加地不悅了，簡直像在說「開什麼玩笑」。

　　......也是啊，不可能呢。

　　「不過，她也沒說錯吧。問問蕾娜不就好了嗎？」

　　「......蕾娜的話，會說送什麼都開心吧。」

　　「呃......」

　　確實是這樣沒錯，不過......

　　「都知道你送什麼蕾娜都會開心了，還這樣到處問？是在秀恩愛嗎？」

　　「秀......」

　　辛被萊登說得啞口無言，一旁的賽歐撐著臉，將盤子裡的冷凍水果叉起一口吃下，明明應該是甜膩的味道，他卻彷彿被什麼酸到一樣的皺起臉：

　　「就是啊。也考慮一下我們的心情吧。」

　　「我不是......」

　　「然後，與其想什麼禮物......」

　　賽歐跟萊登對視一眼，默契地一同開口：

　　「「你到底什麼時候要說啊？」」

　　「要你們管。」

　　只有這時候回話特別快啊，萊登默默地想。

　　

　　「怎麼，死神弟弟在煩惱什麼嗎？」

　　西汀不知從何時開始聽起，她從後方走近餐桌，突然插進了話題。

　　辛毫不留情地回道：

　　「關你什麼事。」

　　這兩人一見面又開始進行無謂的爭吵，萊登將座位拉遠一點，不想介入他們兩人的戰爭。

　　賽歐沒多想什麼，隨口問道：

　　「西汀，你知道蕾娜會喜歡什麼禮物嗎？」

　　「......禮物嗎......」

　　西汀斜眼看著因為蕾娜而變得開朗許多的少年，在經過這麼久後終於有了自覺，卻連一點小事也考慮這麼久。

　　比起那些，有更應該煩惱的事吧？

　　真的是......畏縮不前的，讓人受不了。

　　......雖然，蕾娜也是一樣，不過——

　　就刺激他一下吧。

　　「死神弟弟，連女王陛下喜歡什麼都不知道嗎？」

　　「說到底，跟女王陛下相處比較久的還是我們嘛。」

　　完了。

　　果然問這個人是最糟糕的選擇。

　　這傢伙那方面沸點真的很低的......

　　萊登在他們兩人沒注意時以緩慢的步伐往旁邊移動，他可不想被波及。

　　「......」

　　辛的眼神明顯地冷冽起來，血紅雙眸瞪向西汀，神情極度不友善。

　　為什麼這個人要突然挑釁啊？

　　賽歐有些傻眼，他是知道他們關係不太好，但是他感覺得到西汀也不是真的討厭辛，倒像是同類在本能地互爭地盤。

　　所以，西汀突然的話語讓他們都有些措手不及。

　　不管另外兩人的反應，西汀懷著一點點的私心，說出了讓在場許多人都搖頭不已的發言：

　　「......畢竟，你對女王陛下——對蕾娜，其實根本一無所知。」　　

　　

†

　　　　

　　蕾娜剛走進餐廳，就看到站在餐桌邊對峙的辛跟西汀，周圍還有幾人圍觀著。

　　她好奇地上前，一走近就聽見西汀自信滿滿的聲音：　

　　「女王陛下第一次吃到『塑膠炸彈』的表情......你沒看過吧？」

　　「......」

　　什麼......？

　　蕾娜還沒搞清楚狀況，就聽辛冷漠回道：

　　「蕾娜第一次吃到『真正的食物』的表情，你也沒見過吧。」

　　呃，這是在比什麼？

　　「啊不，嚴格來說辛說的那個表情，應該是我第一個看過才對。」

　　阿涅塔，你也要參戰嗎？

　　夏娜站在兩人中間，雙手各以手指比出「一」，以平淡的語氣喊道：

　　「西汀、死神各得一分。」

　　「不對不對剛剛那邊應該是我的分數吧？」

　　阿涅塔表示抗議，辛竟然還抽空回道：

　　「你做的不能算食物。」

　　「什麼......！」

　　辛，你到底多想得分？

　　萊登雙手交疊在胸前，站在遠離戰火中心的地方，面露無奈。可蕾娜站在他旁邊，看起來一臉茫然。

　　蕾娜靠近他問：

　　「萊登，辛跟西汀是怎麼了？」

　　「啊——這個嗎......」

　　萊登簡短地說明，不過當然巧妙地將辛想送禮物那段略過了。畢竟，要是提前說了，可就太不會看氣氛了。

　　「......」

　　是十歲小孩嗎。

　　聽完全部經過，連蕾娜都不由得的產生了這樣的想法。

　　不對，嚴格來說，真正的十歲小孩——芙蕾德利嘉，可能都還比他們成熟......

　　「......蕾娜她不會縫紉。」

　　跟著蕾娜聽到來龍去脈的可蕾娜突然小聲地出聲，其餘人好似看見什麼奇跡發生一樣，誇張地驚呼：

　　「可蕾娜居然......！」

　　可蕾娜低下頭遮掩表情，嘴裡嘀咕著：「怎、怎樣啦！我只是覺得有點不爽......！」

　　賽歐全程旁觀未參與，他忍不住說道：「總感覺方向好像越來越不對了。」

　　因可蕾娜開了頭，其他原本圍觀著的人也都接二連三地開口：

　　「蕾娜她不會烹飪。」

　　「蕾娜不會騎腳踏車。」

　　「蕾娜怕鬼。」

　　「蕾娜怕蟲。」

　　「蕾娜連蛋都不會打。」

　　「蕾娜的取名品味很差勁。」

　　等一下，最後一個是批評不是了解了吧？

　　隨著加入的人越來越多，整個餐廳吵雜起來。西汀不顧夏娜那很沒誠意的阻止動作，快速敏捷地爬上餐桌，她大力地鼓起掌來，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安靜，聽我說！」

　　「——你們這都算什麼了解？」

　　她的神情格外的嚴肅認真，大家安靜下來，集體望向她。她滿意地點頭，大聲道：　

　　「聽好了，女王陛下她非常容易摔倒......」

　　「「這種事我們都知道。」」

　　在場所有人異口同聲地回答，西汀冷哼一聲：

　　「但是，你們知道她一天最多摔倒過幾次嗎？」

　　「西、西汀......！」

　　西汀張開右手掌，凝重道：

　　「......五次喔。」

　　「......！」

　　「為什麼他們要一副很驚訝的樣子。為什麼還要倒吸口氣。」

　　賽歐的吐槽停不下來，大家平常的壓力是不是太大了？

　　「你、你們兩個夠了！我要生氣了喔！」

　　蕾娜終於忍不住開口阻止，通紅的雙頰微微鼓起，表情看起來不像生氣，更像是害羞過了頭。

　　欸？只罵兩個人嗎？

　　「喂喂，你們講到連那個蕾娜都說出這種話了喔。」

　　阿涅塔在一旁附和，賽歐吐槽道：

　　「你剛剛不是也加入了嗎？」

　　「我那是情勢所迫。」

　　哪門子的情勢所迫？　　

　　在外面看他們打鬧已久的葛蕾蒂笑著搖搖頭，與其說這群少年少女們在吵架，不如說全在打趣他們的女王呢。

　　這也算是種被愛戴......吧？

　　眼看蕾娜快被他們鬧得羞恥到昏迷，葛蕾蒂上前拍拍手：

　　「你們這些孩子真是的，長官的威望可是很重要的喔？」

　　「維、維契爾上校......！」

　　像是看到了救星一樣，蕾娜難得的不顧上下級尊卑，上抬著視線用淚光閃閃的白銀大眼看向她，微抬的臉龐帶著未褪的紅，語氣中隱含些許的撒嬌意味。

　　對於總是被少女以過於禮貌的態度對待的長官來說，實在是難得一見的模樣。

　　......她好像稍稍理解他們為什麼喜歡開蕾娜玩笑了。

　　葛蕾蒂停頓了一下，接著轉身走出餐廳，轉向一旁的房間：

　　「進去裡面講吧。那邊隔音比較好。」

　　「欸？」

　　這是重點嗎？

　　莫名其妙的，大家還真的跟著葛蕾蒂進了房間，確認所有人都進來後，葛蕾蒂將房門關好，環視一周後宣布：

　　「好，你們可以繼續了。」

　　「欸？？」

　　您要旁聽嗎？

　　蕾娜露出了被背叛的表情，不敢置信平常可靠的長官會做出這樣的事，葛蕾蒂默默扭過頭，以掩飾自己不小心揚起的紅唇。

　　「......接下來這個你們就不可能知道了吧......」

　　你還真的要繼續啊？

　　所有人都不禁佩服起西汀的執著，雖然他們也是很配合的一起進房就是了。

　　在葛蕾蒂的注視下，西汀還是稍微控制了一下自己的動作，她將手背至後背交握，表情帶有莫名的驕傲。

　　她朗聲道：

　　「女王陛下的三圍......」

　　「西汀！！！！！！」

　　嗯，看來到此為止了，葛蕾蒂略感遺憾地想。

　　「不對，西汀，你是怎麼知道的？」

　　「那種東西用目測的就知道了吧？」

　　「什麼？這種技能好想擁有......」

　　不知道是誰小聲嘀咕，被狠狠瞪了一眼。

　　「好——啦，大家也玩夠了吧？」

　　「居然說是玩......」

　　蕾娜一副大受打擊的樣子，其他人都在偷偷地笑著，甚至還有人直接大笑出聲，在場大概只有辛跟她是真的在認真對待剛剛的事。

　　看著他們開心的樣子，葛蕾蒂跟著笑了起來。

　　看來這場渡假安排的果然不錯，這群少年少女們終於有了他們這年紀該有的樣子。

　　她安撫地看向因此稍微忘卻了煩惱的蕾娜，輕咳一聲。

　　「該來做正事了，各位。」

　　　　

　　模擬訓練結束後，辛回到房裡休息。因為萊登還沒回來，因此房裡只有他一人，讓他想起了不久前西汀說過的話。

　　

　　『——她經歷過什麼，面對過什麼，這一路到底是怎麼走過來的......你清楚嗎？』

　　

　　他們當然不可能只是吵那些無關緊要的小事，也不曉得為何說著說著就偏到了其他地方。

　　......雖然，西汀形容的「吃塑膠炸彈時的蕾娜」，他可能還是有一點想看。

　　就一點點。

　　......這些先暫且不提，關於蕾娜的過去——　

　　他又不是沒想過要問，只是不清楚該如何開口。

　　如果蕾娜不想說呢？如果蕾娜根本不想回憶呢？如果蕾娜......不願意跟他說呢？

　　他以前都是被人顧慮的一方，第一次嘗到等待的滋味，原來......是這麼的難受。　

　　萊登伸著懶腰進房門，看到坐在床上、表情越來越好懂的辛，他苦笑著走上前，拍拍辛的肩膀讓他回神：

　　「你還在在意西汀說的話嗎？」

　　「......沒有。」

　　啊，在鬧彆扭。

　　萊登這麼感受到了。

　　賽歐聽聞，從門旁探頭：

　　「欸？辛還在不爽嗎？」

　　「難道是因為沒聽到蕾娜的三圍很可......哇！」

　　「......」

　　萊登看著被辛用力砸去的枕頭擊中臉部、哇哇大叫的賽歐，一臉欲言又止。

　　他就說辛的沸點很低了，怎麼大家都不聽呢......

　　

　　†

　　

　　維克不知道從誰那聽說了剛剛的鬧劇，午餐時間特地出來與辛他們同桌。

　　這麼有趣的事情，他怎麼沒有參與到？

　　雖然他本人不承認是想討論這件事，但一開口就暴露了自己的目的。

　　「這樣會演變成先了解身體才了解心理呢。」

　　在說什麼啊這個王子。

　　見大家都目瞪口呆的模樣，維克才掩飾性地拿起咖啡喝了一口，不再說話。

　　事到如今才擺出一副失言的表情已經來不及了好嗎。

　　大約是接收到大家無言的視線，維克轉移目光，正好對到坐在他對面的達斯汀。

　　「......？」

　　......雖然有些抱歉，但你就代替我吧，葉格。

　　「葉格，我在說的是你跟艾瑪的事。」

　　「......欸欸欸欸——！？」

　　所有人的視線都成功移轉到了達斯汀身上，辛率先發難，首先就戳人的痛處：

　　「你都不了解安琪，就喜歡上她？」

　　哇，辛在遷怒。

　　萊登這麼感受到了。

　　不過，某方面來說......難道不也是罵到自己了嗎？　

　　「......！」

　　「喂、辛，達斯汀被擊倒了喔。」

　　賽歐拿叉子的後端戳戳趴下的達斯汀，一手撐著臉，雖然好像在關心他，但分明是事不關己的模樣。

　　「那也沒辦法，畢竟說的是事.....」

　　「......就算現在還不是非常了解她！」

　　賽歐話說一半，達斯汀突然整個人拍桌站起，嚇得他手中的叉子沒拿穩掉到了地面，服務迅速、身著傳統服飾的服務生馬上熟練地撿起，再幫他換上新的叉子。

　　接著他裝作剛剛沒發生任何事，繼續跟上話題。

　　「喔，振作了呢，了不起。」

　　達斯汀沒注意賽歐的動作，整個人沉浸在自己的想法裡：

　　「但是，就是因為喜歡上了，才會更想要了解......」

　　賽歐毫不客氣地插話：

　　「欸......可是啊，對方想不想讓你了解又是另一回事了嘛。」

　　尤德點點頭：

　　「沒錯，一個搞不好就會變成騷擾了。」

　　賽歐跟尤德一搭一唱，萊登不禁為達斯汀感到同情：

　　「你們放過他吧......」

　　達斯汀因他們的話語頭越來越低，卻又堅持著把話說完：

　　「總、總之，從今天開始，我會更認真去了解安琪！現在開始也不遲！」

　　「了不起了不起。」

　　維克為達斯汀鼓起掌。

　　你這王子從剛剛開始就在看戲是怎樣啊，不是你開的頭嗎？

　　看起來好像是完美結局的樣子，不過這場鬧劇，大概很快就會傳到安琪耳裡了吧。

　　萊登在心裡為達斯汀默哀著。

　　最先開始責難的辛卻已經不予理會，他只是在思考著達斯汀剛剛的話。

　　因為喜歡才想要去了解，現在開始也不遲嗎......？

　　萊登看向在思考著些什麼的辛，開口說道：

　　「不過，比起這個，辛......」

　　萊登的話未完，但辛理解他的意思。

　　蕾娜最近的模樣非常奇怪，所有人都看了出來，但也都體貼地沒有多問。

　　「我知道，我也很在意。只是......」

　　蕾娜不願意跟他說。老實說，這讓他有點氣餒。

　　她彷彿突然活在了自己的世界裡，不願意對其他人傾訴。

　　——就像是，當初的辛一樣。

　　

　　†

　　

　　今天成功引出了瑟琳的回答，辛卻開心不起來。

　　他發現蕾娜在這次審訊到一半時就悄悄離開，趕緊要求中途離席，從審訊室追了出來。

　　他幾乎沒見過這樣渾身充滿悲傷與灰暗氣息的蕾娜。

　　她平常總是帶著笑容，對於他人對自己的評價毫不在意，卻會對他們受到的待遇氣憤不已。

　　看著抬頭望向天花板，神色複雜與茫然的蕾娜，他卻束手無策，不知道怎麼樣才能幫到她。

　　這時，他才真正地感受到——

　　他是真的，還不夠了解蕾娜。

　　「蕾娜，你......還好嗎？」

　　結果還是只能問出這種沒有意義的問題。

　　「我......我沒事。」

　　看見追出來的辛，蕾娜從思緒中抽離出來，對辛搖搖頭。

　　她仍舊是那副逞強的模樣，雖然她自己認為她跟辛不同，但事實上他們都是喜歡把自己負面情感隱藏起來的人。

　　因此辛不會逼迫她。

　　辛不想看到她難過的樣子。哭泣、皺眉......都不願意。

　　「對不起，辛，我......」

　　對於辛的關心，蕾娜感到十分的抱歉，她不希望自己影響到他人，但不擅長隱藏感情的她卻會讓人不自覺地擔心。

　　就算自己煩惱著，仍不願意去麻煩他人，而是自己獨自苦惱。

　　蕾娜就是這樣的人。

　　她總說著他們有多麼溫柔，事實上自己才是最溫柔的那個。

　　強裝著冷酷無情的模樣，披上「鮮血女王」的鎧甲，在沒有同伴的共和國裡獨自戰鬥的蕾娜，他並沒有真正看過。

　　如今，赤紅的鬢髮已經染回白銀、黑色的軍裝也早已換回，但她似乎並沒有真正地離開共和國，而她也割捨不下。

　　他原本無法理解，就算是現在，他也並不能夠完全理解。

　　但他開始想試著去理解。因為——

　　曾經，蕾娜也是如此。

　　在他毫無所覺地給周遭的人添麻煩時、在他忍不住煩躁的心情胡亂發洩脾氣時，蕾娜這麼對他說了。

　　

　　『......即使現在不能向我傾訴，希望有一天，你能將你的傷痛告訴我……等你回來之後，從可以輕鬆閒談的芝麻小事開始聊。然後有一天，再聽你傾訴你的傷痛。』

　　

　　他本是不知人類情感的怪物，是她讓他有了能夠託付的對象，是她讓他知道了活下去的意義，是她讓他許下心願、相信自己將會有未來。

　　是蕾娜讓他，找回了生為人的意志。

　　也是蕾娜告訴他，等待的必要性。

　　所以，他說——

　　「沒關係，蕾娜。」

　　你不必道歉，即使現在無法向我傾訴。

　　「我......或許並不是非常了解你。」

　　但是，如果你覺得難受，我希望你能依靠我。

　　「但是，我希望，以後你能親自告訴我。」

　　從你第一次吃到合成食品的心情開始，然後，有一天——

　　「......不論是你的過去，還是你現在的煩惱，或是未來的期許，只要你想說時，我都願意聽。」

　　希望你......能通通向我傾訴。

　　「不......」

　　他更正了一下，因為不擅長說出這類話語而顯得有些難為情：「......應該說是......我都想聽。」

　　蕾娜猛地抬頭，她張了張嘴，又馬上合上，她本想強撐出笑容，卻被辛阻止：「你不必勉強笑。」

　　雖然他喜歡她的笑容，但他也不希望蕾娜在他面前只願意露出笑顏。

　　「蕾娜。」

　　他輕聲地對她說：

　　「等你願意說時，我隨時都會聽。」

　　「我會等你。」

　　

　　因為喜歡才會想去了解，無論何時都不算太遲。

　　沒關係，他還有很長、很久的時間，可以慢慢地去了解她。

　　他開始......願意這樣相信著。

　　

　　†

　　

　　「你打算繼續待在八十五區多久啊，女王陛下！」　

　　西汀是沒有後悔自己說出的話，但就是很想嘆氣。

　　她希望蕾娜真的能想通。

　　雖然她對辛說出了那些話，可其實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是在發洩自己略微焦躁的心情。

　　......真是難看啊。

　　她走在半暗半明的走廊上，心情也是晦暗不明。

　　初晨的陽光，照亮了眼前的一切，她不知不覺間從窗戶往下看去，銀鏡般的湖泊閃著金光，如同湖邊少女的笑顏。

　　如以往般，美的有如奇蹟。

　　於是她也笑了起來。

　　真心地、不帶遺憾地——

　　為她獻上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