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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去篇》之一


某官邸內，大大小小的道場坐滿因戰爭而遭受劫難的村民和老弱婦孺，在吵雜而紛亂的情況下，一武將推門而入，拉著破破的竹椅，面向大家坐下‧‧


「好了！稍安勿噪！從今日起，你們就是太家的一份子，雖然你們過去可能有家、有親人，但是托鄰國引戰的福，這些東西全都毀於一旦，今日以後！你們要自立自強，並且認真習武讀書幫助別人！知道了嗎？」


「在下是太家授武師傅．伽子蘭，有什麼問題要發問的嗎？」
頂著大光頭的，有著火炎紋粗眉的武者向左右掃視周圍的孩子們。


「有！有問題！」一位天青色長髮的少年舉手說道：
「伽‧‧伽‧‧茄子爛先生！你的說詞跟隔壁村的人口販賣集團叔叔的說詞是一樣的，請問明天會有船來載我們嗎？」。


「什麼？」「是販賣人口？」「不要啦～媽媽在哪裡？我要媽媽！」
因為天青色頭髮少年的提問，使得現場孩子一篇驚慌混亂，吵鬧不由分說。


「安靜！安靜！」伽子蘭心急。


「哇啊啊啊啊！青椒臉的爛茄子大叔生氣了！！！好可怕啦！！！」


正當道場更加吵鬧混亂時，紙門拉開，一位書生緩步走進，紙扇微張，現場火燭通滅，並憑空蹦出七彩煙火，在場孩子們無不為之一驚，接著看得神奇哇哇連聲‧‧數十分鐘，突如其來的煙火表演才結束，接著房內恢復光明‧‧


「大家好，煙火秀看的還過癮嗎？」
書生帶著溫柔笑眼問道。

「哇－好帥喔！」「怎麼可能！」「怎麼辦到的！」
各種問題圍繞在這位書生周圍。

「好好好、慢慢來，別心急，這位爛茄子‧‧」
講到這個稱呼，不禁長袖捂嘴一笑‧‧


「哼！我先出去啦，這邊就交給你。」
伽子蘭快步離開道場。


「回到正題，大家好，初次見面，在下是太家授文先生、鑑書舅，單名一個說字。」「回答各位的疑慮，太家在你們來到之前，也收容各種因故無家之人，不是販賣集團，請大家安心在這生活，未來要從武從文或農事，完全由大家自己決定，待會就帶各位到處參觀參觀如何？」


一講到因故無家，所有孩子不免一陣哀傷，道場氣份速悶‧‧


說先生正想開口時，天青色頭髮的少年突然起身說道：
「別悶悶不樂了！戰事已經發生是事實，而且給我們名字的那位公主不是說了！今後我們都是兄弟，大家互相照顧照顧啊！」雖然是想鼓勵大家，但說到最後不免自己鼻酸也落下眼淚。


「呼‧‧」
說先生淡笑，覺得還是有堅強的孩子呢！

便補充說道「沒錯，今後我和爛茄子也會竭盡所能照顧你們！待會晚飯後大家洗個熱水，先好好睡上一覺吧！明天讓大家領領行裝和分配房間吧！」


「至於等飯桌擺好的這段時間，有沒有人想自我介紹，讓大家認識認識一下自己呢！畢竟今後都是兄弟呢！」說先生說。

說到起身講話，受災的孩子們不免左看看右看看
沒人想起身說說自己的事‧‧


「有！我！」

「嗯～髮色如山水般清澈的小朋友請說。」

「嗯！」聽到髮色被稱讚，更加開心的站起身來。

「我！我是太曉！雖然讀音同於“太小”但老子長大後一定比任何人高大！」

聽到這邊，底下表情鬱悶的孩子不禁噗嗤一笑。

「我！雖然愛哭，但大家哭的時候我一定會先幫大家把悲傷哭完！」
「我！雖然軟弱，但遇到危險時我一定擋在大家前面幫大家發抖！」
「我！一定要能文能武，不再讓眼睜睜看著媽媽和姐姐當面被殺的情形出現！」
「我是太曉！是各位的兄弟！」


一句句像是誓言般的自我介紹，震盪在場孩子們的心。
連站在場外的爛茄子先生都點頭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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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去篇》之二


花鄔國．中二年間----


太曜１４歲、太曉１４歲、晴１３歲


來到太家，算算也過了兩年，好處只有不愁吃穿，其他的‧‧和外頭沒什麼差別‧‧我這麼說，好像這邊很差發生什麼事一樣‧‧其實也沒什麼，就是個小型社會，去哪都一樣。

我是曜，其實這一系列的名字，是公主希望我們能像太陽般日射四方、溫暖人心。


但那終究只是無稽之談。


看看那顆樹後面吧，幾個塊頭較為壯碩的孩子在欺負瘦小的兄弟，被欺負的人中就會被欺負、狗腿的人依然狗腿、管閒事的人‧‧


「欸，又是你們，欺壓兄弟讓你們樂此不疲嗎？」

啊，是曉。


『你少多事！你以為能一次應付我們三個嗎？』


「哦？何不試試。」


兩年間，武術一流！文學一流！管閒事一流！
真搞不懂他為何能這麼熱情‧‧


『可惡！下次大會考就不要讓我碰到你！我們走！』
「喔齁，我一定會申請碰到你的。」


對了，他在我們之間，未嘗敗績。


「嘿，你沒事吧？」「啊啊，你流血了，等等別動喔！」
曉拍拍手上的灰塵，並蹲下詢問。


「曜~~~你在屋頂上吧？能麻煩你去醫務間拿個止血粉和包紮布嗎？」


「欸欸欸欸欸欸~~~~」


每次都是這樣，其實拿回來已經是用不著的狀態，因為他還懂氣療。說實話，我很羨慕他，一心一意為人著想，一步一腳印的朝目標前進，也許他真的能成為“曉”。


午後───


說先生：「下個月起進入舞勺之年者，明天記得呈上志願單，收課！」


「曜，立農、論書、尊武，你想好要選哪邊了嗎？」
坐在前頭的曉，每次都會這麼轉頭過來，明明他身邊就坐著其他優秀的人物，比方說對兵法書過目不忘的洸、射箭百發百中的烈、還有對詩書樂禮極限精通的學堂之花‧晴。為什麼偏偏愛找毫無目標、樣樣不專精的我打交道？


「還沒咧，現在才幾歲怎麼可能知道自己未來想做什麼？」
其實不是沒想或不想去思考，我想過了，但是‧‧


「洸和烈呢？你們要選哪邊？」曉接著問向周圍的朋友。


「我選論書！天下間的兵法書我要全部讀遍！」
「我要去尊武的弓神部！」


「嘿──都選好了真是不簡單啊！我也是要去尊武的喔！」
坐在最前頭的晴突然加入對話，讓同堂的男學友們都停下動作，跟著也向我們這邊靠近。

「晴要選什麼呢？」「公主大人來我們劍降部吧！」
「不不！來我們刀霸部吧！」


果然，學堂之花一開口就是語出驚人，未來堂堂的當家公主竟然選了尊武，雖然還不知道是哪一部的就對了。


「哈哈，不過小晴還要再多等一年喔！」曉回應。

「哼，有什麼關係，沒人說不能先決定的啊！」


亂哄哄的學堂，迎接了本日程最後一堂課，說能多吵就有多吵，有志向的開始拉同目標的人做朋友，志向還在迷惘的開始和前後左右較好的朋友討論未來該何去何從，選擇立農的，也興奮的談論著從前自己家裡耕種途中遭遇的困難和趣事，喜歡兵法和書籍的，則是一群群的討論著歷年每個出名軍師的成長背景和過程，盼望自己或身邊周遭的朋友，有朝一日也能在戰事上幹一番大事業，為這個戰火頻繁的天下求得數百年的和平‧‧‧



晚間澡堂－－－

「曜，兩年後的冠武選拔，和我們一道如何？」曉說。

「我們？」

「是啊！待烈和洸也在自己選擇的一部有所成就時，一道做御前如何？」

「你也想太遠了‧‧
更何況御前不是說想就能當的，你知道要贏過多少人嗎？」

「當然啦！所以才選定為兩年後啊！」
曉自信滿滿帶著絲毫不像過度自滿的笑容說著。

「天啊‧‧你哪來的自信‧‧」

「是說曜啊，尊武部沒有你擅用的兵器嗎？
怎麼不來和我們一同修練？」

「也不是沒有‧‧」

『那這樣，曜可以去棍戢那邊試試，我覺得不錯喔！』

「咦！？小晴！？」
晴的聲音突如其來，讓輕鬆洗澡的男孩們頓時亂了分寸。
正當慌亂時，才看到一個小紙人緩緩從窗口爬進來‧‧

「紙人？使魔操控？」「天啊！小晴會使魔耶！好厲害喔！」
三三兩兩同間澡堂的朋友們紛紛稱讚。

『棍戢部聽說是侍從總兵日前組辦的喔！現在人還不多，曜想不想去那邊？』
『而且聽說授武是個美男呢！曜先代我去那邊熟悉熟悉啊，明年我選那邊的時候就能直接跟上進度！再緊接著參加冠武囉～』

有時候，也許晴自己不知道，當她開心的講到自己偏愛的人事物時，尾音就會飄飄的‧‧‧看在眼裡的人們，一致認為，這樣的小晴“神萌”！

「嘖嘖，原來美男才是妳的目的咧‧‧」

『才不呢～我可是為你著想啊！整天被曉哥哥熱烈貼身追求難道你不煩嗎？』

「誰、誰要啊！」
「誰、誰要啊！」
聽到她這樣說，害我們差點把紙人壓進水裡埋掉‧‧

『你看看你們，連否定都異口同聲囉～』

「原來、原來你的目的是我的身體！」
曉用毛巾包住半身，邊退後邊用故作揚氣和壞笑的口吻說著。

「惡人先告狀！鬼才要你的身體！！！」

「是啊，原來你不止是禽獸還是個鬼啊！」

「太曉！你！！！」

『哈哈哈～別急別急待會就是熄燈就寢時間啦～』
『曜有興趣的話明天清晨就到後山的忘憂寺吧！
我們一起去拜訪授武先生吧～』

「還拜訪咧，妳又還不能選。」

『可以先看看咩～』
『好啦，不妨礙你們相親相愛，使魔的氣傳術也快耗盡了，先這樣啦！』
說完。小紙人噗滋一聲的自燃起來。



寢間－－－

所謂平安無事的日常，大概就是像這樣吧，平時的時候，可能比起今天再更無聊一點，當然也不是說我喜歡戰爭，只是這種環境這種日子，讓人活著不知道要幹什麼，也許只有我這樣想吧？畢竟大家都有目標‧‧

兩年後的冠武，現在來說真的是太遙遠，又有誰能保證活在這種時代，兩年間能相安無事直到御前測驗，晴的邀請也許可以試試看，反正我也不知道要選什麼，就當幫她熟悉熟悉吧！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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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去篇》之三


『好！全體休息！今天的對練就到這邊了！』
『太曜留下！其他人可以去食堂了！』
授武先生看著被夕陽染紅的天空，揮汗如雨的說道。


『哈哈哈！吊車尾的又被留下了！真是活該！』
『農家的孩子就該去種田，跑來棍戢部真不知來幹什麼啊！』

嗯，每個地方一定都有這種討人厭的傢伙，對著團體裡的弱者說這樣的話，來襯托自己非常行。

（真是每天說不膩啊．．）

『別在意，今天還是一樣要學居合是嗎？』

「嗯！麻煩您了，師父！」

『麻煩倒是不會，不過你學居合到底是？』

「這個嘛．．我想用在棍術上。」

忘了介紹，眼前這位長髮飄逸、長相斯文的老師是棍戢部的授武先生。雖說是來擔任棍戢部的授武，但是有心想變強而留下來練習的學生都知道，這位先生從前是個影部，以現在的話來說就是個從事暗殺工作的忍者，所以舉凡兵器到陷阱和體術，都相當精通．．．

據他本人說，不喜歡原本的名字，所以他要大家稱他為影先生、年歲不詳。

『使棍用居合．．哈哈哈！那我期待你學成的那天！』

「哈哈．．」

『那．．今天我們來個進階點的東西吧！
用刀尖的部份劃破和不劃斷這些竹葉。』

「這也太高階了吧．．．」

『慢慢來囉！你時間還很長呢！』
『對了，你朋友來找你囉！我讓他在大殿等著呢！』

「知道了，師父您先去用膳吧！這邊我自個兒練就行了！」

『是是．．你加油吧！』
說著，影轉身便走向食堂方向。

（影先生從不干涉我們想學的東西和方法，只會把使用方式和安全需知交給我們，是相當放牛吃草的好師父！）


今天來的，大概也是曉吧！


手掌微轉、側身、竹葉中心、調節呼吸後閉眼、待心如止水那刻，不知在看不見四周的黑暗裡沉澱多久，只有風聲嗖嗖．．


待東風再來、下一秒、揮刀！

“啪！”

「嘖嘖，還是斷了，只劃出裂痕果然不是那麼簡單．．」
（算了．．今天到此為止吧．．）


大殿───

『喂喂！太過份囉，你再晚來半刻，我的腳掌就要和屁股黏在一起了！』曉抱怨說著。

「嘖嘖，沒人叫你每天都來啊．．你們那邊不用練習嗎？」

『拜託，現在都飯後一時了，早就練完啦！』

（飯後一時！？原來剛才等樹葉吹動等那麼久！？）
（那剛剛的感覺．．也許是．．）

『當初到底是誰完全不想操練的，現在努力的跟什麼一樣．．』


──今天，依然平凡的過完了。

那天之後，小晴一次也沒來過。

第一天睡太晚；第一週學習來不及；
第一個月要我好好練習以便來日能教她．．．
第一年是什麼？





我忘了。












那天之後，又過了半年───

『不要偷懶！再過三個月就是冠武了！』
『有夢想待實現的！想當官的！想出人頭地的！機會都在那！好好把握！』

影先生依然熱情的幫助大家，身邊也圍了一群臨時抱佛腳的人．．
是那群嘲笑我吊車尾的傢伙。


竹林深處───


“啪！”竹葉從脈的部份開了細細的一條縫。

葉子，沒斷。






──對了，第一年是要和曉、洸、烈去參加鄰國辦的茶會。




我，到底是什麼？





花鄔國．高二年間----

太曜１７歲、太曉１７歲、晴１６歲、太洸１７歲、太烈１６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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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去篇》之四


【在友情發展成熟前，我對你早已剩下純粹的恨。】

【現在，你可以代替我去死了。】


花鄔國．戰亂年間----

太曜２１歲、太曉２１歲、晴２０歲、太洸２１歲、太烈２０歲。


『師父，請開始吧。我的遺體就麻煩你了。』

太曜回頭對影先生說完，便走進竹林中的木製神社。

『抱歉了。』

影關起神社的門，貼上獨家密製的符咒，開始唸起封印，將整座山與世隔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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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去篇》完結


黑夜。漫長的黑夜攏罩上空、什麼在吶喊？
──聽不見。

那瞬間、覆蓋我的髮、我的眼、和我的心。

寒風。無形的寒風環繞身邊、什麼在徘徊？
──看不到。

那瞬間、冰結我的臉、我的身、和我的魂。

白雪。飄飄欲墜的白雪舖滿了整條街、能留下嗎？
──觸不到。

那瞬間、治癒我的心、我的魂、和我的人。


彷彿是那位女神在慰問這條街、和在這條街上等待的人們。
惡夢之街的初雪，映在每一個角落、也映在我眼中‧‧‧


──墜落。無限墜落。
觸地的瞬間是粉碎消散？還是回歸自然？

「陪公主和公子去市集轉轉吧！」
曾是最不想接到的命令，耀眼的白雪觸不到、也留不了。

「陪本公主過個招吧！」
曾是最期待接到的命令，認真的容顏觸不到、也留不了。

「再久一點」的祈禱，這樣的話怎麼也說不出。
「把妳留下」的想法，是否比留下這片雪景還蠢？

臣，是護衛。


睜眼前，似乎想起初次見面的畫面‧‧‧

「從今以後，你就是本公主的護衛、是本家族的一員！
不用再飢餓受凍，不會再空虛寂寞，這裡所有的人都是你的兄弟！」

「來，我幫你別上，以後你的名字就是〝太曜〞囉~」


原來是夢，真是討厭的內容。


太曜２２歲。




『這裡‧‧是哪？』『我怎麼會躺在地上？』
『不是應該在神社裡嗎？』『怎麼好像是街道？』
滿心疑問的從地上坐起來，看看黑黑的天空和許多不曾見過的建築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