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鴛海兆在車門關上前擠進電車。
每個月總有那麼幾天貪戀被窩的溫暖,在危險邊緣急匆匆拾起公事包奔往車站。他感謝前一晚的自己有先好好整理公事包才就寢,同時也討厭幾分鐘前的自己沒有確認時刻表和車號便踏進這班列車。
氣喘吁吁的他抬起手,腦袋空白幾秒才想起手錶似乎在出門前被他忘在茶几上。而在翻找公事包前,他眼角瞥見一抹熟悉的身影,那一刻鴛海兆曉得自己安全搭上正確的班車,也沒有遲到。
幾個月前,他發現有一位陌生人上下班都和自己搭同一班列車。陌生人的外表並不出彩,黑色短髮、藍紫色眼眸、纖瘦的身材,要說有特色的部分可能是微紅的鼻樑和黑眼圈。
鴛海兆為自己找了一個舒適的站位,「恰巧」是陌生人斜前方。
陌生人一如既往地快速按著手機,鴛海兆忍不住將視線飄過去,他感覺自己回到過去,變回那個過年期間到親戚家看表哥打電動的小孩。
陌生人結束了那一局遊戲,緊繃的肩膀放鬆下來,並拉好口罩假寐;鴛海兆也趕緊把目光轉回自己的手機,但他記得陌生人冠軍聯賽的成績是前1%。
這些日子以來,他對陌生人有了好奇心,雖然想了好幾個可以起頭的話題,但總是止步於想像。他因為陌生人下載了跑跑薑餅人,但如果刻意在他旁邊玩遊戲的話,似乎有點彆扭。
想著想著也到站了,今天依然沒搭上話,鴛海兆帶著些許遺憾離開車廂。陌生人的目的地還沒到,或許可以問他在哪裡下站?明天吧,明天可能開得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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鴛海兆在傍晚六點抵達車站,他手上緊緊攥著一個小盒子,直到踏進車廂才小心翼翼攤開手心確認。
在他手裡的是嶄新的名片盒──他升職了。鴛海兆看著名片上的「組長」字樣,感到不可思議,他的心跳還沒緩和下來、笑容也止不住,如果沒戴口罩肯定會被當成白癡吧?但好開心呀,這些日子以來的努力並沒有白費。
他還沉浸在喜悅中,沒注意到下車的人潮,一不注意被乘客撞到手肘,名片灑了一地。
當他急急忙忙撿拾名片的同時,一位乘客也前來協助,鴛海兆要開口道謝,卻在看見對方藍紫色眼眸時愣了半晌。
「鴛海先生?」
陌生人看著名片唸道,他第一次聽見他的聲音。
今天是個好日子吧,鴛海兆這麼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