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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街學園「農務篇」　

第二章

在那之後，又過了一段時間。每天，安老師都會在辦公桌上發現小盆栽和紙條。了解不是惡作劇後，他感到安心許多。而且，不論那個詭異的匿名，紙條上寫的，是真真切切的鼓勵語句。不可否認的，安捷爾覺得很溫暖、窩心。讓他變得很想知道這位「犯人」究竟是誰。再說，對方總是在他上完本科系的課時放上盆栽，安捷爾認為大概可以確定是農務科－－他任教的科系的學生。究竟，會是誰呢......？

這一天，安捷爾因為提早下課，比往常早了幾分鐘回到教職員室。然後，就看到了－－
穿著農務科象徵．藍色工作服的金髮少年，在他的辦公桌前，拿著一個小盆栽。雖然他很快就將盆栽藏到身後，但安捷爾看得很清楚。記得，這位同學是叫做......傑爾，吧？
「傑爾同學，原來那些盆栽就是你放的？」慢慢走近，但每前進一步，對方就後退一步。
「打打打擾老師了！！」少年漲紅了臉，還是很快地在桌上放下盆栽，然後飛也似地逃走了。而安捷爾，只是目瞪口呆地望著他離去。

安捷爾回到座位，望向小盆栽，拿起今天的小紙條觀看。
「給安老師
平常總是辛苦你照顧我們了
偶爾也要讓自己休息一下喔！　by無名的學生」
安捷爾沉默地看了好久，又想起剛才看到的少年反應。傑爾同學，記得，平時在文科方面不太擅長，但是在專業科目上很認真努力，個性也很乖巧，總之，是個好孩子。這樣的孩子，「喜歡」自己？不知是哪種喜歡，是憧憬的那種，還是......安捷爾認為，如果是後者的話，那可就麻煩了。畢竟，他們正值青春期，這種事常有的；但是，對於青少年時期走錯路和衝動這些事，必須好好教育才行，不然會誤了他們的一生，也說不定。雖然不能再收到鼓勵的禮物有點可惜，但還是要說清楚才行。


於是，到了放學後的約談時間。確認沒有其他同學留在教室後，安捷爾鎖上門，走近坐在座位上的傑爾。後者緊張地望了他一眼。
「好了，告訴老師，你為什麼要做這樣的事？」安捷爾以溫柔的語調詢問。
「我......」少年有點猶豫，眼神東望西望，最後終於開口：「我喜歡安老師！」
「......」沉默了一陣子，安捷爾開口。「你是認真的嗎？」輕輕推了眼鏡。
「是，我是認真的！」雖然臉紅了，還是很有精神並堅定地說出。
見狀，安捷爾輕嘆了口氣，拍了傑爾的金色頭腦。「聽好了，這只是一時衝動，在你們這年紀常有的。你給的那些我是很高興......但我不可能把你當對象的－－」說完，對上傑爾的鮮綠雙眼，看到的卻是極度的哀傷。安捷爾有了些罪惡感。「我不是故意讓你傷心的......但這是沒辦法的事。」
「......為什麼？」反問。這讓安捷爾傷腦筋了起來。
「－－你還只是個孩子。我才是不明白為什麼你選上我？不僅是老男人，還是同性？」
「安老師才不老！還很帥的！」馬上出口反駁，但說出口後才發現自己的發言，臉又更紅了。

「總之，就是這樣。你還是放棄，去找其他同齡的女孩子比較好。而且，我是教師的身分。」經過前面那些看來沒什麼效果的勸說後，安捷爾還是決定試最後一次。
「如果......」「嗯？」傑爾低頭小聲說了什麼，安捷爾因此側頭去聽。
「如果我能更像大人一點，安老師是不是就能接受我了？」
「啊？」安捷爾有點傻眼，不明白對方為什麼這樣說。傑爾繼續說了下去：
「我不想放棄......我，會努力讓安老師能夠接受我的！」


－－「老師，我絕不會放棄的！」
－－「我會努力的，所以，請等我！」
－－「我一定會讓老師接受我的！」
過往的青澀回憶，湧上了心頭。那是曾經的，沒有結果的，苦戀。過去的自己，不知為此流了多少淚、走了多少無謂的道路、做了多少徒勞的努力......但是，依舊是失敗收場。那樣的痛苦，實在不想讓眼前的這孩子體驗到啊......
那麼，就給他一個美夢吧。一個虛假的，美夢。

「－－好吧，我投降。」「咦？什麼意思，老師......」望著還在錯愕狀態的傑爾，安捷爾走往講台，給了一個無可奈何的笑容，然後說了。「我是說，我就暫時陪你玩吧。」
「什麼！？您是說真的嗎？」少年無法置信，但愉悅的心情蓋過了懷疑心，從位子上站了起來。
「如果是私底下的話，可以。」以食指抵在唇前，比了個「噓」的手勢。「但是，要答應我，絕對不可以被任何人發現喔。」聽見，傑爾頓時笑顏逐開，衝上前抱住了比他高出幾個頭的人。
「謝謝老師！我會好好遵守約定的！」後者只是，給了一個，曖昧的微笑。

從那天起，農務科的傑爾和本科老師安捷爾，展開了祕密交往的關係。
［下章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