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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夏/夏油生賀流水席/我想送你一個你喜歡的世界

　　夏油傑喜歡什麼。問。
　　傑他最喜歡的當然是我啊。絕對。因為我最喜歡的也是傑。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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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天會過去，迎來節分，白晝漸漸拉長，融雪的寒賦予新生堅韌的力量。
　　「傑的生日是節分，嚴冬後的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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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記憶蒙上一層薄紗，謄寫在日記本上的過去顯得陌生，對於曾發生的事情經歷的衝突都格外疏離，彷彿看著他人的記錄。周圍的談笑聲、外頭的汽車聲總讓人感到厭煩。摯友問我發生什麼事了。我給他模稜兩可的答案，「冬季憂鬱。缺乏陽光罷了。」他隨即拉著我蹺課，跑到操場上，外頭是陰冷的，一點陽光也灑不下來。
　　「如何？」悟紅著鼻子吐著白煙問。
　　「冷。我只感受到紫外線。」我把外套拉鍊拉到頂，面對悟的時候周圍都靜了下來，班導師從校舍衝出來，大喊：「五條悟！夏油傑！上課了！快回教室！」
　　「氣到臉都紅了，不會中風吧。」悟搭著我的肩，眺望不遠處像熊一樣的老師。
　　「下學期就升到主任了，別咒他。」
　　「我們跑吧。」
　　學校圍牆的外面是自由嗎？悟俐落地翻過牆，催促著我。
　　也不是不喜歡上課，或是討厭待在學校，只是想蹺課，想離開一個被規定好的地方，至於要去哪裡，就待在悟身邊吧。我們跑到街上。
　　「要去哪？」我問。
　　「想去哪就去哪。」五條悟是我認識的人當中最善變的，但我並不討厭這樣的他，任性的他總是顯得自由自在。我待在悟身邊才有一種活著的感覺，呼吸比較順暢，視野也不那麼混濁。
　　雲與風也順著他的意，陰天裂出縫來，中午的陽光掙脫陰霾，照亮了地面，奄奄一息的草地頓時鮮活過來。我們跑到後山一塊草坪，悟不管一切撲到地面打滾，活像出來放風的白色大型犬，我躺在地上曬太陽，免得被波及。他折騰一陣子後跑到我身邊躺下，閉目養神，「好舒服啊！」
　　我嗯了一聲回應他。
　　「我們應該多出來走走的，教室內太悶了。」
　　「出席率會不夠啦。」
　　我側躺端詳五條的側臉，數著他呼吸的次數，數到100後，五條墨鏡下的雙眼緊閉，「睡著了嗎？」心想，他又密又翹的白色睫毛上捧著不知何時沾到的葉渣。
　　「希望我們可以一直享受冬陽。」我小聲的說，冬天的太陽溫暖又不會太熾熱，如同沐浴在陽光的懷抱。或他的。
　　「冬天會過去，迎來春日。」五條聽到我的願望，他問：「春天的時候你會想做什麼？」
　　「和你一起賞花。」
　　「到夏天的時候一起吃冰玩水。」
　　「秋天賞楓或是烤地瓜吧。」
　　「一年又回到冬天，冬天的時候我們會做什麼？」
　　「我會幫你慶生。」我看著五條撐起上半身，他的影子蓋住我。
　　「然後，我會幫你慶生。一年四季，我們都在一起。」他咧嘴的笑容甚是燦爛。我自然地閉上眼等他的吻。
　　等到春暖花開，百鳥歸來，且珍惜相處的時光，我們冬天玩雪、春天賞櫻、夏天玩水、秋天烤地瓜。四季流轉，不會分開。我們約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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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年一月底，二月初的天氣驟變，氣溫急轉直下，學校內立著的建築、植株全披上薄博的靄靄白雪變成銀白色的世界，雪下到節分才停止。比風雪還冷的是雪消融的日子。我們在滿是泥雪的操場上奔跑，夜蛾老師又生氣地罰我和悟跑操場，在老師的保溫瓶內添加冰塊的惡作劇馬上就被識破了，上次是在他座位的椅墊下堆雪，那次我和悟被罰剷雪，於是我們在雪地上鏟出大大的「バカ(笨蛋)」，之後我們被罰站，在外面直接站到放學。
　　為什麼要惡作劇呢？跑著跑著差點打滑，雪融後又凝成冰混在泥濘裡，我和悟都打滑了好幾次，跑操場並不困難，但泥水沾到鞋子上滲進襪子裡的感覺十分差，稱得上是達到懲罰的目的。一般而言，懲罰的作用是遏止惡劣的行為再度發生。十圈操場很快就跑完了，我在一旁清理鞋子，突然右肩被冰雪砸到，我瞪向悟的方向，「你竟然偷襲！」地上的雪薄薄一層，雪球還混著土，嚥不下這口氣，我也撈起地上的雪反擊。弄得彼此狼狽的我們免不了一頓訓話，只是為了避免我們著涼，夜蛾早早趕我們回去。
　　悟當然不會這麼聽話，他拉著我到校舍後面。
　　「鏘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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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悟端著插著蠟燭的小蛋糕出現的時候，我突然有種回到過去的錯覺，「傑之所以是傑，是你自己過去的累積成就現在的夏油傑。」那個曾經空洞徬徨的青春歲月，遇到五條悟後一切都顛覆了，曾經怎麼填都填不滿的虛無也在和悟一起胡鬧的日子裡盈滿溢出。以前自問過為什麼要和悟一起惡作劇，難道不是因為他的喊自己的名字時的口吻？或是過分耀眼的笑容？悟的懷抱是冬陽，手如煦風，什麼都不缺的他用盡全力向我表達他需要我。

　　「生日快樂。我想送你一個你喜歡的世界。」一聲祝福也是有意義的。所有煩惱似乎都變得可笑，「許個願吧，傑。」大部分的人都在追尋幸福，而幸福掌握在自己身上，悟拉起我的手說：「你就是我的幸福，所以你也只要看著我就好了。」無憂無懼。五條悟。
　　「希望……」閉上眼，裝出誠懇祈禱的模樣，我很好奇悟在想什麼，這比生日願望是否成真更吸引我，「但願所有願望都能成真。」我吹熄蠟燭，心想，我們已經一起度過無數的生日。今天也在一起，明天亦然。往後的每一年都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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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悟理想的世界長什麼樣子？問。
　　傑在我身邊，這不是理所當然的答案嗎？答。
　　「那傑的呢？傑的理想世界長什麼樣子？」答案很早就揭露，好險我還沒明白的太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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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年校舍後面，悟準備了一個過大的蛋糕，我們兩個都吃不完，口味忘記是什麼只記得很甜，奶油很多，上面插滿17根燃燒的蠟燭差點把表面的裝飾燒焦，急忙吹熄蠟燭的我甚至忘記先許願望，我跟他說我不喜歡吃甜的時候他的表情像是世界崩塌般，有趣，「悟實在是太有趣了。為什麼我們要這麼狼狽的慶生啊！」
　「太好了，傑終於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