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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人不能撒謊,當初就不應該在信上隨便提到什麼女同學。隨便打個哈哈,說自己打工很忙,然後把那題感情問題糊弄過去不就好了嗎? 撒一個謊,就必須用千千萬萬個謊去圓。他真的是腦子進水了才幹這種事。 他不知道花道為什麼突然對他的感情生活產生了好奇心,而且還一再地追問,這一向不是花道會關心的事情。但水戶洋平猜測,可能是花道在美國太孤單,又開始想談戀愛了,所以來他這裡找共鳴?或者需要戀愛諮詢? 水戶洋平覺得自己快裂開了,他努力保持著心跳,別讓自己碎成一片片。 他強迫自己用平穩輕快的語氣,逼著自己在呼吸的同時,吐出些什麼話來。 說什麼都可以。 不要冷場就好。 不要被花道發現他的異樣就好。 「美國的女孩子也很好,電視和雜誌上面那樣的金髮很漂亮⋯⋯什麼?不是,我不是說我喜歡金髮。你喜歡比較重要,什麼顏色的頭髮都可以。」水戶洋平連忙道,「不過看女孩子不要只看頭髮顏色或看外表,個性也很重要⋯⋯」 「啊?活潑一點的比較好吧?當然,文靜一點的也很好⋯⋯你有遇到喜歡的女孩子的話就去試著追求看看?」 「在美國,打籃球的男孩子應該很受歡迎吧?你又是天才,可以邀請她去看你的比賽,女孩子看到你的表現,一定會心動的⋯⋯」 「⋯⋯我沒有,我沒催著你找女朋友。」水戶洋平真的是要被自己委屈死,「我哪有這麼說。我們的大天才櫻木花道要專心練球當然好,不要浪費時間在談戀愛上面也很好。」 「我嗎?我,呃,下次有機會的話,可能會約那個女同學吃飯吧⋯⋯?如果她也有空的話。」 「什麼時候要約?這個我真的還沒想好。我平常下課後都要打工,假日也排了整天的班,還是順其自然就好。」 水戶洋平真的覺得自己快不行了,他咬了一下自己的舌頭,用刺痛感保持理智,然後主動轉了話題。 「啊,最近美國應該開始下雪了吧?就算練球會熱,出門也要帶件外套在身上啊。」 「嗯嗯,我會按時吃飯。花道也一樣,自主加訓的話別太過頭了,要注意好身體。」 水戶洋平又開始扯回這些千篇一律的話,他知道花道有些不耐煩聽他講這些,因此想著差不多再說兩句,花道就該掛電話了。 果然,幾句家常之後,花道嘟嘟囔囔地掛了電話。 其實花道感覺並不是真的想就這樣結束通話,但水戶洋平真怕他突然又繞回去繼續問什麼女同學的事情,只能又以國際電話很貴為由,哄著他掛了聽筒。 其實女同學什麼的,他當然可以說謊,反正花道也不會知道他說的到底是真是假。但他並不想說那種損己不利人的謊話。 畢竟那除了讓自己更難受之外,沒什麼意義。 而且那種話說多了,水戶洋平會覺得自己很可悲。 就算是在花道看不見的地方,他也不想讓自己可悲成這個樣子。 太狼狽了。 水戶洋平抹了把自己的臉。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花道似乎越來越容易拋出讓他難以接話的話題。 不但抓著他問他班上的女孩子,還問他覺得遊湖夠不夠浪漫、有沒有吃過燭光晚餐等等。 說得誇張點,水戶洋平覺得這些問題一個就能殺他一次。一次通話下來,簡直殺他千千萬萬次。 他光想到花道這麽問他,可能是為了追求某個他沒見過的異國女孩,他就覺得窒息。 那種踩不到地的恐慌感梗在喉頭,每分每秒都即將噴湧而出,卻只能被他壓抑著忽略,一次又一次。 偏偏他還得一一回答,說自己覺得遊湖很好,燭光晚餐也很好,晚餐後還可以街上散步,或者去公園廣場喂喂鴿子。說美國有很多有漂亮雕像和噴水池的公園,感覺很適合當作約會的地點等等。 是的,為了表示自己有認真在聽,他還得強迫自己給出一點意見,免得花道覺得他敷衍。 這真是太為難他了。 他甚至覺得應付店裡最難纏的客人,和客人周旋賠笑一整個小時,都沒有接花道一通電話來得心累。 他還是很開心能和花道通話的,聽到花道的聲音就能讓他本能地感到舒適和愉悅,但花道挑選的主題內容,他也實在是不敢恭維。 如果可以只隔著話筒聽到花道在對面的呼吸聲就好了。 什麼都不用說,不用回答那些會讓他為了掩蓋自己的心思而絞盡腦汁的問題,只要安安靜靜的聽著呼吸就好。 他願意花自己所有的時間,用來聽花道的呼吸聲。 但想也知道花道不會願意和他一樣,做這麼無聊的事情。 水戶洋平對此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他從不高看自己。 ✤ 自從上次和宮城良田用了一整個晚上討論自己為什麼會在看到洋平的信後覺得不開心,他們得到的結論是:櫻木花道之所以不開心,是因為水戶洋平寫了他的生活。 水戶洋平果然按照櫻木花道的要求,這次的回信很厚,而且內容和他看齊,方方面面地幾乎涵蓋了生活中的每個部分。 他寫了在學校裡的考試成績,寫在店裡遇到的難纏客人,寫班上的導師如何,寫隔壁鄰居的大爺大媽,寫前陣子和大楠、野間以及高宮的約酒,他甚至寫到了班上的一個女孩子。 而這些出現在洋平筆下的人事物,全部——都和他櫻木花道無關。 於是他意識到,他不開心,或許是因為他沒有參與到洋平的生活。 他甚至有些吃醋,因為那些東西現在,此時此刻,就出現在洋平的周圍,而自己卻和洋平隔了大半個地球。 他對於洋平的身邊沒有他,卻依然過得雲淡風清感到委屈。 ——儘管他根本不知道這有什麼好委屈的。 「你真的沒有在和那個水戶談戀愛嗎?」 澤北榮治又一次出現在湘北三人的餐會上。宮城良田大概兩三個月就會約一次聚餐,澤北榮治覺得自己已經很好的融入了這個美國籃球校隊的日本人小圈圈群體,所以每次都會跟著來。 他聽著櫻木花道斷斷續續、不太連貫的抱怨,忍不住嘖嘖稱奇。 「還是你單方面喜歡人家?你這整個表現就是談戀愛才會有的患得患失嘛!我們隊上的詹姆,就是那個綁小馬尾的8號,每天對著他班上女神也是像你這樣,整天唉聲嘆氣人家不搭理他。」 櫻木花道簡直要氣成河豚,臉紅脖子粗的唔嗯了一聲,大聲反駁,「洋平才沒有不理我!」 「抓錯重點了啦!」澤北榮治哀嚎著吐槽。 「大白癡。」流川楓非常認同,於是跟著附和。 「吵死了!你們兩個都吵死了!」櫻木花道惱羞成怒,唰地站起身就要去跟他們拼了。然而還沒站直,就被旁邊的宮城良田一個手刀砍在後膝處,啪地一聲打得他措手不及,只能又向後倒著坐回位置上。 「給我小聲一點,你才吵死了!不要害我們被店長趕出去!」 宮城良田受夠了每次聚餐都要心驚膽顫,怕因為太吵而被當作鬧事的人趕出去。這裡是學校周邊的餐廳,來來去去都是學生,一半以上是他們學校的人。他身為一個勉強算小小有點名氣的校籃隊先發成員,還不想丟這種臉。 「重點應該是你到底有沒有暗戀人家水戶君吧?」澤北榮治湊近櫻木花道,瞇著眼睛,直盯著人家,強調,「你剛剛完全沒有第一時間反駁這點,所以你是有喜歡的吧?」 櫻木花道漲紅了臉,紅色的頭髮和紅色的皮膚,讓他現在看起來像顆紅色的番茄。他似乎沒想到怎麼反駁,支支吾吾的,半天擠不出一句話來。 宮城良田真怕這顆番茄等等爆炸,於是替他解了危,轉移了焦點,「澤北榮治,你是女高中生嗎?喜不喜歡這種話題竟然聊得那麼起勁?」 「什麼嘛,不是花道先開始的嗎?」 「那你也太興奮了點。」 「我哪有?」澤北榮治替自己辯解,「再說,花道的戀情或許需要我們守護啊!你看,花道都不講話了,明顯就是為情所困!」 「你又知道了?」 澤北榮治哼哼了兩聲,語氣得意得彷彿他是個戀愛經驗無數的戀愛達人。「我前幾天看了《Before Sunrise》,我覺得我現在對這種分隔兩地的戀愛氛圍很有感觸。」 「哈?」宮城良田腦內閃過電影劇情,對這個回答感到匪夷所思,「劇情也差太多了吧!你感觸個什麼鬼?」 「喔?良田也看過那部電影嗎?原來良田也看愛情電影啊?真沒想到!」 「咳、我只是剛好看過而已⋯⋯總之,只看過電影的傢伙閉嘴好嗎?不要隨便發表意見!」宮城良田有些尷尬,推開澤北榮治,轉向話題的主角。 櫻木花道雖然剛才好像快要爆炸了,但現在卻一臉心不在焉,安靜得不太對勁。 這陣子櫻木花道時常進入這種發呆恍神的狀態。像在神游,又像心事重重,讓宮城良田看了覺得不太順眼。 他還是習慣那個傻里傻氣,戳一下能蹦三尺高,從早到晚吵得要死的櫻木花道。 就衝著這點,宮城良田才約了這次的聚會,打算再和花道好好聊一次。澤北和流川也都被他事先通了氣,知道此次的目的就是幫櫻木花道解決感情問題,因此不會拆他的台。 約在人多的餐廳也是為了舒緩緊張氣氛,他感覺櫻木花道在這種有眾多雜音的環境下會比人少又安靜的空間還要更容易放鬆。 「所以說。」宮城良田深吸一口氣,直奔主題,「花道,你怎麼想的?」 突然被叫到名字,櫻木花道一下從恍神的狀態中回過神來。 「啊?什麼我怎麼想?」 宮城良田提醒他,「當然是有關水戶的事情。」 「我沒——」 宮城良田打斷他不經思考、脫口就要給出的答案。 「想好再回答。有些答案一旦說出來了,就會變成固定思維的枷鎖。所以不要急,想好再回答。」 「不要說謊,不要迴避,不要去想你和水戶之間的距離,不要去想他的性別,扣掉所有外在因素——」 宮城良田認真地和面前的紅髮青年四目相視,音調低沈、溫和,而且慎重。 「仔細想想,你喜歡他嗎?」 「我、」 櫻木花道肉眼可見的慌亂起來。 畢竟他確實——至少在今天之前——從來沒有往這方面想過。 洋平是男孩子,和自己一樣的男人,他怎麼能往那方面想洋平呢? 「我觀察過水戶。」宮城良田又一次打斷他的話,身子後傾,整個人陷進了餐廳的軟皮沙發裡。他盯著天花板上的裝飾燈,慢悠悠地繼續道,「我當過湘北籃球隊一整年的隊長,我觀察過所有會出現在籃球場裡面的人。」 「水戶是個很內斂的傢伙,他是我見過最會隱忍,而且最把你放在第一位的人。」宮城良田抿了一口熱奶茶,視線轉了回來,看進櫻木花道深褐色的眼睛裡。「他凡事以你為優先,你有想過是為什麼嗎?」 櫻木花道張了張嘴,茫然又欲言又止。 他知道這樣回答或許很怪,但他想說,洋平把他放在第一位,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你也成年了,不算毛頭小子了。活了這麼多年,應該知道,在沒有血緣的基礎上,沒有人天生應該對你好。沒有人天生應該把另一個人的順序擺在自己的面前。水戶洋平也是。」 可是洋平一直以來,都把他放在第一位啊。 「你可以仔細想想他為什麼要這麼做,仔細想想他把你放在第一位,而你又把他放在哪個位置。」 宮城良田不說他感覺水戶洋平也喜歡櫻木花道,他不替水戶洋平戳破這種隱密的心思,他相信水戶洋平也不希望他這麼做。 因此他只是循循善誘,從旁引導,他會給出一點建議,給出一點鼓勵,但最終的決定權還是在花道手上。 「我覺得,如果你真的對水戶有那方面的想法,不妨試試看,不是沒有機會的。」 「你對水戶來說是特別的,水戶總是遷就你,相信你自己也能感覺到這一點。」 「但是花道,你要仔細想,這是因為什麼?他為什麼這麼做?你對此有什麼感想?還是你心安理得,覺得你的洋平就應該這麼對你?」 「每個人都有極限。花道,我和水戶不熟,總共也沒講過幾句話,坦白說我不怎麼關心他,所以我也不是想說你心安理得是不對的或什麼的。」 「但我覺得,不論水戶洋平對你來說是什麼存在,他對你很重要都是事實,這件事的結果會影響你一輩子。」 「我看見你有那麼一點苗頭,而且為了這個正在煩惱,我不想看到你因為遲鈍或莽撞而錯過,所以今天才坐在這裡和你說這些。我不想看到你受傷,我也不想看到你將來後悔。」 「所以我希望你能仔細想想。或許水戶可能不希望你想,但誰管他呢,至少我覺得你應該要仔細而且認真的想這件事。」 「當兄弟也好,當朋友也好,當兄弟或朋友以外的什麼都好。只要你覺得好,只要你想,就都可以去維持,或者去嘗試。」 「你可以慢慢想,沒有人逼你。最重要的還是你到底想怎麼做。」 四周的人聲嘈雜,但宮城良田的每一句話都敲在櫻木花道心裡,他一字一句都聽得很仔細。 「啊啊,說了這麽多,感覺我很囉嗦⋯⋯嘖。」宮城良田抓了一把自己的頭髮,在腦內組織著話語,「總之我想說的是,你得知道,任何事情都不會是阻礙,也不該是阻礙。你是大天才櫻木花道,如果真的喜歡,如果真的想要,你可以跨越一切障礙的,對吧?」 「我不知道⋯⋯我可以嗎?」 櫻木花道手指不自覺地摳著木桌邊角的小豁口,整個人踟躕又茫然。 他好像想通了什麼,但他還並不能完全理清。 他的腦袋一向很直,從來沒有思考過這麽複雜的事情,現在腦袋裡很混亂。 但是,他真的可以嗎? 「為什麼不行?」宮城良田知道他沒頭沒尾指的是什麼。他指著窗外經過的男男女女們,語氣很淡,「雖然現在社會還沒有那麼開放,但已經很多人不在意世俗眼光了。人一輩子就那麼長,不知道哪時候會突然就沒了,所以追求自己喜歡的比較重要吧。」 宮城良田這輩子沒一次噴過那麼多話,心裡話和大道理什麼的,說完上面那些,他現在陷入一個有些尷尬的狀態。 但桌上尷尬的氛圍沒有持續太久,就被旁邊澤北榮治打斷了。 「哇⋯⋯良田,你說這番話,真的是酷斃了耶⋯⋯」澤北榮治吸了一下鼻子,他的眼淚鼻涕已經快流到嘴巴,趕忙抽了張紙巾擦了擦,他感動的要死,淚眼汪汪地湊過去想要給宮城良田一個大抱抱。「好好喔,良田好像大哥哥,溫柔可靠又走在時代尖端。我也好想要這種心胸開闊,而且還會溫柔跟我說話的哥哥喔⋯⋯」 「雖然你都在誇我,但還是算了吧,少噁心我了。」宮城良田躲開他,搓了搓自己的手臂,覺得自己被澤北榮治看得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再說我們同歲,我才不要當你哥。」 「可是洋平會不會生氣?他會因為我⋯⋯所以就不理我了嗎?」這是櫻木花道最害怕的事情。他光是說出來,都覺得眼淚快要掉出來了。 「白癡。」一旁一直沒吭聲的流川楓突然開口,簡單三個字就吸引了櫻木花道的注意力,「他的視線一直都在你身上,就和球場上盯球一樣,水戶洋平從來沒把視線移開過。」 「⋯⋯」櫻木花道皺起臉,雖然被洋平可能不理他的念頭搞得難過的要死,但他還是認真思考了幾秒鐘流川楓的話,然後怒了。「你這話什麼意思?你想罵我是顆球嗎?你這混蛋臭狐貍!想打架嗎!」 流川楓嘆了口氣,一巴掌打掉那隻伸過來要揪他領口的手,瞥開眼,「果然是大白癡。」 宮城良田看著面前又開始準備動手的湘北特產問題兒,認命地過去將他們分了開來。 櫻木花道沒有聽懂流川楓的意思,但他聽懂了。 水戶洋平盯著櫻木花道,就和所有盯球的球員一樣—— 代表他「想要」。 就算他不曾出手,就算他藏的很深,但那雙眼睛裡偶爾露出的渴望和熱切不會騙人。 水戶洋平想要櫻木花道。 這是他們都看出來的秘密。 Tbc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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