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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吸血鬼醫生x混血巫女
*靈感來自超久以前ㄉ見面會視覺圖
*單方性轉/OOC/私設如山/請勿上升至V本人

*
Shu許久沒有檢查他的尖牙,他思量一會其實並不妨礙進食,最近的冷凍血包做得非常好,吸血鬼快遞會在開診前不聲不響地放在門口,只要插上吸管就能喝了,還分成鋁箔包跟加熱袋的模式,服務周到。
現代已經發展得如此先進,身體機能並沒有因為如此將獠牙演化消失,即便他已經很久沒有捕獵真正意義上的鮮血,也沒有練習過。
他動動僵硬的頸脖,心想要是現在叫他去隨意捕捉人類,不僅缺乏效率還會被捕,他沒有引起注意與恐慌的興趣。
動盪的時代早已過去,現在的他藏在人群中,叫速食店的雞塊薯條,開一家小診所當起醫師,偶爾接到一些特殊的案子,會拎著手術箱出遠門幾日。
這幾年他都自行檢查牙齒生長的進度,太久沒有去找專業磨牙師以及他不太喜歡用磨牙骨,只能天天戴著口罩,睡覺時偶爾不小心咬破下嘴唇,近期睡眠不足興許還有其他原因......看了看鐘,距離開診時間還早,他得先弄點東西給室友吃。

待他拎著食物開門,客廳方向便同時傳來東西掉落的聲響,他不顧還未放好的皮鞋,看著被鋼盆打到頭蹲坐在地上的小客人:「Mysty。」
「好痛是什麼!Shu你回來了......」Mysty撿起散落的廚具,將電磁爐上熬著的東西舀進碗裡,滴了幾滴在潔白如新的流理台上,「先喝。」
哦。聽話的醫生禮貌微笑入口,古怪詭異的苦味與酸氣讓他手指顫抖將湯匙敲上碗緣,呼,他內心鬆了一口氣,還好吸血鬼不會食物中毒。
看著那雙藍色眼睛裡的期待,Shu不好意思說這很奇怪,咂咂嘴:「味道很......特別?」
兩人最近常常靠在流理台邊說話,所以多了幾個沒吃完的零食,Mysty嚼起小熊軟糖口齒不清:「蟾蜍的眼珠,蝙蝠的翅骨,少許植物跟一些蛇血,放心絕對沒有毒。」
Shu默默將碗拿到水槽,心想就算他活了五百年身體能承受的果然有限,「來吃飯吧。」
「你的冰箱都是鋁箔包,喝那個一定會營養不良。」Mysty的聲音從身後傳來,Shu拿好碗盤後旋過身,一雙略微蒼白的手虛虛環往Mysty身前,按上電磁爐的停止鈕,無奈的氣息在頭頂上方盤旋,「那是最新型的血包,肚子餓就別再吃零食了。」
Mysty因為對方的動作僵直,意會過來Shu是在注意那套昂貴的電磁爐後癟癟嘴,搶走碗盤倒上義大利麵後蜷上沙發。

Shu從冰箱拿了一瓶保久血插上吸管,坐上沙發一側翻起晚上的病歷。

*
會收留Mysty純屬意外。
他在診所門前撿過流浪貓、喝醉的失戀大學生、整木箱矮人的感謝樹果,來自北地的永凍雪礦,以及凍僵的小女巫。
診所看診時間較為特別,Shu慣例從住家繞往診所門口,黑漆漆的街尾招牌上掛上紫焰燈標示地點,凌晨準時開業。北美已然進入初冬,即便活了這麼久,偶爾還是想抱怨天氣寒暖冷熱不均——一角髒舊的黑布映入眼簾,裹著神似人形物體,Shu眼尖辨認出女體的骨架,面無表情想該不會是住在斜後方的食人鬼,他沒有批評不同種族進食癖好的習慣,但太過分他還是得提醒一下的;待他彎身抱起那具不怎麼顯小且發育良好的軀體,發現仍帶著絲絲餘暖的恆溫,紙人提著紙燈籠漂浮於頭頂,細微的火光照亮布中細瘦秀緻的臉龐,嘴唇發白身體怯抖,帶著一絲似有若無的血味。
Shu赫然發現鼻尖相當不受控的緊縮起來,所有受器爭先恐後感知,逼得他將頭低下,不自覺將鼻尖貼往仍然用力躍動,那薄軔皮膚下含著的主脈,那股隱暗幽微的香氣抵上腦門,碰開翻攪過熱腦漿,腦子裡的聲音敲擊太陽穴,好聞得令他也渾身發顫,他第一次感覺到原來所謂本能仍然刻印於基因,所謂的佳餚只需一秒就讓他原形畢露。

Mysty的背部有幾道傷痕,脖頸有綁縛痕跡,傷口並不怎麼難以復原,太久沒進食造成的缺水與初寒才是生病的主因,隨著吸血衝動快速消失,Shu也並未放在心上專心替她治療,至於Mysty醒來時倉皇從病床跳起,裹著棉被撞開診療室的門而差點把一位老幽靈嚇到魂飛魄散就是另一回事了。
她日後跟Shu提起從人口販運的貨倉裡逃出,混種的最好賣了,她沒好氣的複述非法交易販商的話,「妳身上的傷痕不多。」Shu說,「很快能復原的。」Mysty突地站起,結結巴巴的紅著臉:「你,你全都看到了嗎......我的身體!」
對啊。Shu肯定的點點頭,紫色眼眸裡的困惑坦然,不懂少女的緊張心情:「不這樣沒辦法敷藥跟換繃帶......?」
Mysty看著波瀾不驚的男人瞬間懂了,無聲哼哼:「也是,老吸血鬼。」
「Hey what?妳剛剛是說老嗎!」

巫類混血非常少見,所以價格也相當值錢,在黑市的交易金額往往被哄抬到天文數字,有人說喝了女巫血就能預知未來或是增強魔力,而純種女巫已幾近絕跡,無法印證傳言真偽,但獵人還是無比猖獗,Mysty的母親身為混種旁系最後一點血脈,與人類結合只留下她——這樣年輕無比的,也許世間就這麼一個。
Shu不置可否,沒有提起那股原始衝動,他奉行科學且乾淨的進食,對於控制好吸血衝動這件事充滿信心。原本以為Mysty待到傷口復原就會動身前往他方,沒想到對方有些不安的請求Shu讓她留下,不知為何很難拒絕Mysty真心的央求,想了想他正好缺個助手,但Shu很清楚這樣的關係總有一天會結束——而他更傾向於讓Mysty主動說出希望離開的日期。
日子一天天鋪展下來,Mysty熟悉生活節奏後,跟著他離開住了89年的州,「好期待耶。」Mysty壓著草帽,穿著新買的荷葉邊洋裝坐在窗邊,看著他們相遇的城市越來越小:「不回來了嗎?」
「也是可以。」Shu傾頭看她,捏著鼻子壓低聲音,「大概再過185年吧?」
「到那時候也太久了吧!」Mysty附耳過去,但Shu還是聽出她的驚愕與嫌棄,無聲大笑起來。

他一到新家就放下行李箱,為了Mysty他換了個大一點,溫暖一些的住所,附加獨立壁爐,反正累積多年的資產閒得發慌,強調舒適性不為過。Mysty從庭院跑過來,貼在玻璃上砰砰敲響正對花園的玻璃拉門,Shu走過客廳隔間,轉頭正巧對上Mysty水藍色的雙眼,午時三刻的陽光激起眼底盈然水花般的瀲灩。庭院打理得整齊,滿叢綠葉中偶有一兩朵粉色玫瑰探頭,太陽太烈了,Shu微笑著站在陰影處答覆,過不去,妳只能自己進來了。Mysty臉上浮現赧然,好不容易門鎖打開後Mysty暖暖的手伸進陰影抓住他,施力踩進屋裡,將陽光溫度傳回Shu手心,又不至於灼傷吸血鬼脆弱的皮膚。

「對了。」Shu低下頭翻找西裝外套口袋,拿出深藍絨布上鑲有碎鑽的對戒,「為了方便配了銀鍊,如果嫌麻煩我們再串上去。」
「不要。」Mysty拒絕的果斷,望進Shu略帶詫異的眼裡,「給我。」她讓Shu為自己戴上戒指,然後再將男戒穩穩套進Shu的無名指。
「這樣比較好吧?我......喜歡這樣。」Mysty頓了頓,隨後看到Shu很淡很淡的展開笑容,Mysty說喜歡時的表情很動人,Shu想,不過他沒有說出口。
他們早早決定在新落腳地要偽裝成新婚夫妻,畢竟Mysty總得有個合理的新身份,避免遭受鄰居懷疑,Mysty主動提議時也並不疑有他,囂張的獠牙漸漸沒辦法再維持基本型態,總是不時增長。
他狠下心買新磨牙骨的時候Mysty笑得前翻後仰,畢竟成年男子咬著香蕉打電腦的畫面太好笑了,Shu戴著眼鏡望向Mysty布料越來越少的睡衣皺眉,拿下香蕉時突然一陣乾渴——喉嚨掐緊灼熱,世界四面八方旋轉起來,腦子裂成兩塊。你該咬她,腦中的另一半像惡魔蠱惑,緊貼著耳際煽動慾望,「唔......呃,」他掐住自己的嘴,那把火快速蔓延到空蕩蕩的胃腹,她早該知道和吸血鬼同居總伴隨風險,你說呢?
「Shu?」察覺吸血鬼先生不對勁,靠過去手腕便被輕鬆擒住,嚇得膝蓋一彎跨上沙發,Shu從來沒有主動靠得過於親密,彷彿對自己完全沒興趣一般;而現在顫抖著緊握,體溫逐漸低下,「好冷......!我去找衣服——」Mysty低語自喃,晃晃手想掙脫開去找條棉被卻被猛地壓倒於沙發上。
緋紅色瞳孔中央縮成一彎尖瘦的橢圓,居高臨下的漠然彷彿只是在尋找好下口的角度,微微皺起的眉頭代表忍耐,唇邊延伸的尖牙好長,Mysty想,不怕死地將手伸到Shu嘴邊戳碰,眨眨湛藍的眼睛恍然大悟:「Shu,你想咬我?」
吸血鬼先生瞇起眼睛,忍住想點頭的衝動,大腦阻止的信號違背本能,導致身體與表情形成不自然的違和,動作卡著不上不下。擁抱似乎能緩解一些,於是他略顯抱歉地伏下身,輕巧貼著吹彈可破的肌膚艱難嘶聲:「去冰箱......拿血,喝了那個就好了。」
他努力的將手跟身體挪開,重獲自由的Mysty沒有立刻逃離,反而將手環上Shu的頸脖,漂亮的眼角彎起:「肚子餓就吃嘛,咬一口而已。」
Shu不知道該如何解釋他只靠血包進食,以及他以為他的狩獵期永遠不會來這件事,他從未為了進食而練習顯得無所適從,強壓下衝動搖頭,髮絲搔得Mysty頸窩發癢,甕聲甕氣承認:「還沒學會。」
什麼呀。Mysty扯扯他後頸的髮絲坐起,「衛生紙在哪......」她歡快想也許抓到了Shu的弱點也說不定?蹦蹦跳跳的跑去冰箱插上血包後讓吸血鬼先生快速冷靜下來。

狩獵期類似發情期,Shu幾乎能夠肯定是那一晚的血種下誘因,話已至此,他對Mysty又是怎麼想的呢?不想當成血包,不願意當成食糧——這之中有著天差地遠的區分,前者趨近於嫌棄,後者屬於隱秘的憐惜,最終他無法否認自己無法對已經產生感情的生物下手。
「練習,不行嗎?」Mysty眨眨眼,刮乾淨餐盤裡最後一點醬汁,「畢竟白吃白喝這麼久,又打破好多碗盤也沒有趕我走,如果......如果!我可以變成食物的話,我想幫忙......」低聲囁嚅,她從又冷又暗,狹小潮濕的地方逃了出來,朦朧之間身體浮空,抬起她的手安穩又堅定,Mysty想起那件事偶爾仍然會感到害怕,往後跟Shu一起值夜的每天都很快樂,休診後他們通常會用熱水沖開濃湯或飲品,隨後雙雙在熱水壺留有餘溫時入睡。
Shu也許源於黑暗,卻是她光明前路的鑰匙。
Shu原想確認Mysty離開的意願,又想起Mysty很怕痛,猶豫一會:「我不清楚那會有多痛,而且還有很多不確定因素。」
「但不能讓你餓著肚子對吧。」Mysty嘟著嘴:「比起你去找其他人,還是我最好吧。」
Shu仔細思量後點頭,隔天早上沐浴完,在沙發上正襟危坐深呼吸,瞧見Mysty拿著葡萄酒加檸檬汁喝,甜膩的香味混著清澈的酒氣窩在他身旁,「這樣,還是這樣?」眼中粉藍色薄霧皺起,毫不設防地將身軀靠上圈縛,白軟臀後擠著他的腿外側,稍稍低頭就能瞧見鎖骨下方的景色。

Shu縮短尖牙,頭傾向潔白的頸間,手輕柔懸浮其上,就跟幫病患注射針劑時同樣,垂眸仔細叮嚀,飄渺氣息懸蕩耳邊:「痛的話要告訴我。」
——咬上來了。Mysty屏起呼吸,左肩上的輕舔換成啃咬,絲絲麻痛刺激令她腳趾蜷縮,雖然她說得肯定,渴望Shu能依賴自己作為食糧,併著內心日愈膨發脹大的情感,久了便難以忽視,昨晚仰躺注視被染上血紅的眼睛,她不害怕,反而從危險境地裡找到欣喜。
Mysty手腳發軟,緊張使她併攏腿縫,不安的夾緊磨蹭,帶著鼻音可憐兮兮詢問,「有,有喝到嗎?」她不確定Shu的進食狀況,只覺得身體裡的能量被抽吸,體溫變得高熱潮濕,手指無意識抓緊暗紫色髮尾,手指顫抖的摸上Shu的頸後。

那麼愛漂亮,要是留疤了——Shu剛咬上去時瞬間有幾秒後悔,尖牙嵌開肌膚竟然那麼輕易。而Mysty像被擒咬住頸脖的天鵝,乖順縮在他冰冷的懷抱裡,鮮血的味道快速改寫舌尖味覺,腦中炸開煙火,那些色彩頓時都變得黯淡無光。Shu低眸聽著Mysty彷彿浸滿恐懼的軟聲喘息,輕緩放開嘴緩慢離去,小小的血洞像針頭留下記號,「沒事了,抱歉。」他的聲音溫柔包覆Mysty耳際,弄得她分不清到底是剛進入血液的酒精、還是吸血鬼的唾液難道有摻迷情藥,抑或本身顫動不已的內心讓她發暈。

「你吃飽了嗎?真的?」
Mysty被好好的放在沙發上,勉力撐起身體看見吸血鬼先生嘴邊沒擦乾淨的血跡,我的,Mysty想。沒來得及擦嘴就先忙著準備毛巾,拿紗布慎重貼上:「避免感染。」Shu道,單膝跪著察看Mysty臉色,確認沒有觸發貧血。
「Shu。」Mysty輕聲喚,這是第一次她的聲音如此多汁柔軟,引得Shu偏過頭察看,半邊陰影籠罩她,彷彿被困於血牢之中,Mysty的指尖觸上Shu唇邊抹了抹,潮濕又涼薄。
「欸,」Mysty皺著眉,Shu大概可以想到接下來的形容詞,可怕或者非人,又或者不想成為他的血包,諸如此類的拒絕已然做好設想,即便會感到受傷亦為常理——
「你吃得好髒。」Mysty撇嘴嫌棄,Shu驚訝的縮小瞳孔,「我選的襯衫都髒掉了。」女孩挑眉變出一條手帕,柔軟布料隔著指緣粗魯蹂躪他的嘴角,明顯對於Shu這副模樣只在乎標準用餐禮儀。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