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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的與狐共舞


「說起來。」

踏步於迴廊並由小狐丸持續揹負著自己的愜意漫步途中，剛結束關於他先前對鍛造室內疑似有歐吉桑施予奇怪法術在鍛造刀刃用途的火爐話題，赤紅的眼眸宛如憶起趣事般得朝我瞇起。

「很久沒目睹主人的舞姿了，主人願意與狐共舞嗎？」

「欸？現在？」

老實說，我完全沒想到他竟然會臨時起意的發出這種要求，更何況今天我才度過爆肝十二小時的修羅級支援早班，當下體力不如休假時的充裕。

更何況還有個更重要的問題。

「但我是那種完全沒底子、想跳啥就跳啥、讓感性腦自己嗨的類型欸，這樣也沒關係嗎？」

撞見小狐丸熱烈得抖動頭頂的毛茸茸牛奶色狐耳，唔哇，這簡直是櫻吹雪的積極請求反應了呢。

纏繞對方頸肩作為攙扶的右手朝自身的臉頰撓了撓，先前處理完畢今日的戰力強化訓練而每日配發的手形……換句話就是通行證啦，因此晚餐過後就換上睡衣用途的白襯衫披覆裡面的內衣褲，以備萬一自己隨時躺床昏死的情況。「那就到偏僻的地方，用手機放音樂小小活動身體吧，避免擾人清夢。」

「小狐丸是想要我自己一個人，還是兩人一起啊？」

「和我這隻小狐一起跳舞吧。」

該說小狐丸本身確實是頗熱愛舞蹈嗎？對了，小小狐誕生沒多久的時候便曾邀請自己跳起簡單治癒的舞曲；上個月初和小狐丸到花海城鎮的廣場時，他也因異鄉樂聲的鼓動而翩翩起舞——莫非這是狐族的特色之一？

比起我胡思亂想著不太準確的種族特性辨別，身下之人的步伐早已抵達面向廣闊庭院的迴廊側邊，隨即輕柔得放下背後的自己，令我的裸足穩穩地踏在木造地板。

今天沒有充裕的月光化成聚光燈，僅僅是一抹殘月——只能藉由迴廊週遭的紙燈籠和電子產品發出的強光捕捉到彼此的身影及庭院一角的景色。

穿起左手拎著的專屬草鞋，且眼睜睜凝視對方從他些許寬鬆的輕裝束內側掏取我的手機並交付過來。

「庭院的話不會吵到別人嗎？」

有些害臊得追溯著當年的雙人舞現場也在於此，下意識抓了抓因為懶得吹乾頭髮而披散的湖水色過肩直髮。「我記得跟亂醬跳異國歌曲那次也是在庭院，結果被大家全程偷窺了耶。」

「如今的大夥們並沒有在這時段習慣保持清醒，故無需擔憂。」

好吧，我又被小狐丸說服了，現在大家的確很少被我半夜抓去爆肝式練等……至少沒有七年以前那麼嚴重。

「既然小狐丸都這麼說了……歌曲我隨意挑，可以嗎？」語畢，高大的狐狸男性莞爾一笑，宛如期許這幅景象已久。


＊ 　＊


操作擁有連結網路的手機至影音平台，挑選一首我覺得輕鬆活潑又充滿正能量的日本歌曲，調整適宜的音量避免重蹈覆轍八年前的情形後，小狐丸牽領著自己躍下迴廊、到稍遠處的空曠地就定位。

礙於自己是背對迴廊光源的緣故，眼簾映照著受燈光反射的閃爍池畔、遠方遼闊陰暗的庭院景色——以及，溫煦黃光呈現著的，狐耳刀士那喜於言外的容顏。


開朗樂動的聲音立刻從小小的電子產品響起。


「この星の将来どうだい?（這顆星球的未來會怎樣？）」
「壮大な未来は見えそうかい?（是否能看到偉大的未來呢？）」

左手擺在白襯衫遮覆的胸前，右手則平放並伸前的我扯動聲帶，試圖將身心融入歌曲的意境，化身成歌詞含意的旁觀者之姿。
即使尚未溝通，對方卻似乎明白我的言行舉止所象徵的意義，與我做出相同的動作之際發出輕快的笑聲。

「僕の描く 将来どうだい?（我描繪的將來怎麼樣？）」
「So エビバディ Yeah it's show time（來吧 所有人 現在就是表演時間）」

逐漸感受到情緒跟旋律的共鳴所伴隨而至的沉浸感，唇角不自覺敞開弧度的自己將握取畫筆姿勢的右臂伸直呈水平狀，左手捏高衣襬長度至大腿處的白襯衫一角，無形的音符促使雙腿進行原地旋轉的步調。
見狀的舞者即使如出一轍，但視野死角隱隱瞥見單手摀住下半臉的模樣，應該是我太累眼花吧？

「日々追われ 日々揉まれ 内心（每天都在被追逐 被蹂躪 內心）」
「もうやめたい投げだしたい悩み（充滿讓人想要放棄 拋開不顧的煩惱）」

為了附和歌詞內的無盡煩憂，我露出抱頭苦惱得蹲低身子、一手托著腮幫子大口嘆息的模樣。

「その中で諦めず 探し（在其中堅持不懈地探索）」
「イケるかも 自分イケるかも（或許有可能 我或許能做到）」

歌詞充滿著灌輸自己試圖勇往直前、突破困境的能量，令依舊隨著旋律哼動的我雙手拍擊臉龐片刻，很快地握住拳頭得大大跳躍起身。

「I will go これが（I will go 這就是）」
「I will need 僕の（I will need 我將會）」
「I will shine ずっと輝く場所（I will shine 不斷熠熠生光之處）」

雙食指先是朝左方跟右方各比一次，最後索性食指朝下一會思考著有什麼類似星星的動作，但腦袋一時打結，忽然想不起來有哪些適合的姿勢來著，歪頭沉思的身體果斷將上肢擺成心形收尾了。
不知為何，目睹全程的小狐丸展露愕然的神情，姣好的臉容瞬間染上緋紅的色彩。

「この星の将来どうだい？（這顆星球的未來會怎樣？）」
「壮大な未来は見えそうかい？（是否能看到偉大的未來呢？）」

來到第一段的歌詞片段時，現在的自己徹底沉浸舞動身軀的把兩手做成食指跟大拇指連結的手勢後放在眼前、故作好奇得四處張望。
心有靈犀的舞者也呈現出單手平放在額前眺望的行為，契合我的舞步意境。

「僕の描く 将来どうだい?（我描繪的將來怎麼樣？）」
「So エビバディ Yeah it's show time（來吧 所有人 現在就是表演時間）」

由於這跟第一段的歌詞重複，所以自己再度握取畫筆姿勢的右臂伸直呈水平狀，左手捏高衣襬長度至大腿處的白襯衫一角，使雙腿進行原地旋轉一圈以示秀場開始的簾幕。
真奇怪，明明這動作是第二次出現了，我好像又瞄見小狐丸遮掩下半臉的情形？
是我轉動的速度太快而眼花，還是自己的體力沒有預料中的充足咧？

隨著旋律逐漸激昂輕快的曲調，彼此在途中也有過配合節奏的擊掌、默契一致得舞臂踩踏、由他牽著我自轉一圈等等簡單的舞步相襯，舞曲終究即將來到尾聲。

「Uhhh yeah yeah」
「Uhhh yeah yeah」
「Give it up? Give it up?」
「Never give up」

擺成數字七的兩手隨著節奏各自舉高單側配合抬舉的小腿，緊接著雙手合併成單一手槍的造型在臉龐兩側碰了碰，最後則是朝前方早已笑不攏嘴的共舞者進行射擊、劃上句點。

＊ 　＊


電子音樂的聲音融進寧靜的夜晚——本該是如此的，身後的迴廊卻爆發出彼此以外的人聲，徹底爆破我的耳膜。

「安可！」

「主人再跳一次！」

「唔哇？」情不自禁地往聲源觀察而轉身一望——撞見全員到齊的刀士們早就欣賞多時般鼓掌叫好、視網膜更捕捉到不少科技設備的鏡頭毫不掩飾得投射過來。

甚至連身為時空政府正職公務員身分的銀髮馬尾少年竟然沒有待在庭院角落的木屋住處，而是忍俊不已得注視著自己。

理智線斷裂數分鐘後——伴隨而來的便是喉嚨深處湧現上司尊嚴形象受到毀滅的慘叫，同時醒悟到面容的血管簡直是沸騰過度。

「呀啊啊啊啊——這是什麼夢迴八年前的社死現場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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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曲來源：https://www.youtube.com/watch?v=K-AXS8PlIVE
歌名：Give It U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