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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戲團

　　最近不管到哪裡都能聽見人們在談論嘉年華會，看著他們臉上洋溢的笑容，Sumner也不自覺地感染了好心情。拿著棉花糖的孩子們興奮地說著在馬戲團看見的表演，誇張的語調配上手舞足蹈的動作，讓人彷彿親臨現場。

　　Sumner以前也看過幾次馬戲團表演，但他已經不是小孩子了，對雜技和動物演出並不感興趣。但如果有人邀請他的話，他也不會拒絕的。

　　「小貓咪，一起去嘉年華吧。」

　　熟悉的聲音讓Sumner起了一陣惡寒，他想裝作沒聽見直接走人，但Leon腿長，一個跨步就擋住了他的去路。

　　看著那張揚的笑容，Sumner有種不好的預感。Leon步步逼近，臉湊到Sumner的面前。兩個人靠得很近，幾乎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在Sumner緊繃得像是炸毛的貓兒時，Leon再一次說道：「我們一起去看馬戲團演出。」

　　「不了，我沒興……」Sumner話還沒說完，就感覺到有東西碰上了他的後腰，緊接而來的是強烈的束縛感。一條繩索從後方纏繞上來，連同他的雙手緊緊綑綁在一起，而始作俑者就是眼前掛著燦爛笑容的男人。

　　「親愛的，這可不是在詢問你的意見。」Leon在纏繞著Sumner的繩索上抓起一個耳翼，另一隻手拉著繩索的一端繞圈再拉出。在死結上又打上了兩個耳翼平均的蝴蝶結，Sumner被綁成Leon送給他自己的禮物。

　　看著Sumner面露不滿又無能為力的樣子，Leon心情好得哼起了歌。他一手把Sumner抱起，像是扛麻布袋一樣扛在肩膀上。

　　那堅硬的肩膀頂在Sumner的腹部，讓他有些反胃。但Leon可一點都不在乎，逕自地將他扔進了車裡。

　　Sumner就這樣被綁到了嘉年華會，和周圍熱鬧開心的氣氛不同，他的表情像是要去受刑。而且一路被扛進馬戲團帳篷裡，即使他們走的是私人通道，還是讓他覺得無比丟臉。

　　觀眾席前排有一區被空了出來，和其他觀眾隔了好一段距離。Sumner垮著一張臉，他身上依舊被繩子捆得牢牢的，眼前的處境讓他生無可戀。

　　歡樂的音樂響起，讓Sumner有種被嘲弄的錯覺，尤其是坐在他身旁的Leon還一臉笑容地看著他。

　　在觀眾熱情的掌聲下，小丑打扮的主持人一邊扔著手裡的六顆球，一邊騎著單輪車來到舞台中央。Sumner被Leon注視得頭皮發麻，他寧可撇過頭看著小丑也不願意把注意力放在隔壁的瘋子身上。

　　「親愛的，啊──」Leon才不會這樣放過Sumner，他將堅果遞到Sumner嘴邊，烘烤過的零食散發著誘人的香氣。

　　Sumner緊抿著嘴，誰知道Leon手裡的東西會不會摻了些什麼，他可是有過慘痛的教訓。但這份抗拒沒有維持多久，一隻手隨即捏上了他的下巴，明明沒什麼用力，卻讓他感受到強烈的威脅。

　　「看來親愛的比較喜歡我用嘴餵你吃？」Leon的臉靠了過來，唇瓣曖昧地蹭過Sumner的耳垂。

　　乾脆咬斷這神經病的手指算了──Sumner忿忿地張嘴吃下那顆堅果，Leon卻放肆地趁著他張嘴時，將手指探入他的口腔裡。

　　指尖蹭過柔軟的舌面，充滿了挑逗的暗示。只是輕輕滑過，手指很快就從Sumner的嘴裡抽出，指尖上還沾著一絲晶瑩的唾液。Leon將濕漉漉的手指捲入口中舔吮，眼眸直勾勾地盯著Sumner，眼神像是掠食者在看著美味的獵物。

　　「謝謝招待。」Leon有點後悔了，當初就不該為了保持氣氛只包下前排座位區，應該直接包場才對，不然他現在就能壓著眼前的小貓咪為所欲為了。

　　「滾──」這個人不只是神經病，還是個變態吧！Sumner終於忍不住開口罵人，但他忘了嘴裡還塞著一顆堅果，才說了一個字就差點噎住。他憤怒地咬著堅果，想像自己是在啃某個人的肉。吞下食物後，他才意識到自己為什麼要乖乖坐在這裡，早該想辦法逃跑才對。

　　舞台中央，小丑主持人不知道何時離開了，正在演出的是一男一女的搭檔。男人被綁在巨大的靶子上，女人一邊跳舞一邊扔出小刀。在觀眾的驚呼中，刀子勘勘擦過男人的臂膀，插入靶子裡。

　　Sumner覺得自己的處境和那個男人差不了多少，但如果有刀子落在他身旁，他就能解開繩子逃跑了吧。他艱難地扭動手臂，皮膚被粗糙的繩子蹭得發疼，還得時不時偷看Leon，避免被對方發現任何動靜。

　　Leon就像是被演出吸引了，看到獅子、大象等動物出場時，也跟著其他觀眾一起鼓掌。在Sumner的努力下，繩索終於鬆動了，他悄悄地將一隻手抽出，但表面上還是裝作被束縛著。

　　演出來到高潮，大象發出的巨大聲響迴盪在整個空間裡，趁著這時Sumner雙手撐著座位猛地站起，選了個方向就打算逃跑。但他不知道從他開始掙扎時就已經被Leon發現了，但Leon也不點破，把他當成演出的一環欣賞。

　　Leon抬起手勾了下那鬆垮垮搭在Sumner腰間的繩索，他重心不穩地搖晃了一下。Leon又趁機將裝了飲料的杯子踢了出去，飲料杯準確地落在Sumner腳邊，濕滑的液體和冰塊散開一地。

　　Sumner的腳就這樣不偏不倚地踩進一攤液體裡，為了不滑倒，他伸手扶住眼前的欄杆。欄杆上掛著裝飾的布簾，Leon伸手扯了布簾的一端，巨大的力量連帶將Sumner牽扯進去。

　　欄杆本來就矮，被布簾一絆就讓Sumner往前傾倒，眼看整個人就要從觀眾席摔下去時，一隻手從後方拎住了他的衣領。

　　頭往下栽讓Sumner一時間有些暈眩，輕佻的聲音再次響起，讓他感覺更頭痛了。

　　「親愛的，約會還沒結束怎麼走得這麼急？真讓我傷心啊。」Leon嘴上說著傷心，但從他輕快的聲音裡一點也聽不出難過的情緒。他語帶威脅地說道：「不過，要是親愛的不想繼續這場約會了，我也只好讓你走了──」

　　Leon一邊說，一邊鬆開了手上的力道，讓Sumner體驗一點一點往下墜的感覺。底下大象正在繞著舞台演出，要是真的掉下去了，被踩成肉餅似乎也不意外。

　　Sumner知道Leon要是不高興了真的會鬆開手，他深吸了幾口氣，在被大象踩扁跟約會之間掙扎，最後咬牙切齒地說道：「我……留下來。」

　　「什麼？親愛的，這裡太吵了我聽不清楚。」

　　「我說，我會留下來。」Sumner滿臉通紅，分不清是頭下腳上造成的充血還是被氣得面紅耳赤。

　　「留下來做什麼啊？」Leon得寸進尺地逼問著。
　　
　　Sumner已經想找把槍轟了Leon，但情勢所逼，他只能說出那平時絕對不可能說出口的話，「跟你……約會……」

　　Leon終於滿意了，他把Sumner救了上來。一隻手攬在Sumner的腰間，帶著他回到座位上，動作親暱得彷彿剛才什麼事情都沒發生。

　　反正連羞恥的話都被逼著說出口，Sumner對Leon放在他腰間上的那隻手更是乾脆地忽視了。他專注地看著馬戲團的演出，彷彿這樣就能掩蓋丟臉的黑歷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