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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末的風掃過耳畔,帶來冷涼的濕氣,雪未融,湖面的冰漸薄,隱約能見魚影在下方游過。
針葉沙沙作響,襯著遠方學生的打鬧,像竊竊私語,討論今年的新生又是如何如何。

從一堂課的教室走到下一堂,靴子踏在地板上發出叩響,置物櫃的鎖咔噠轉動,書本放進放出,偶爾再拿上課程指定的物品。

崔斯特的眼神並沒有聚焦在路上。
海洋般蔚藍的雙眼裡沒有活力,但從他入學以來一直就不怎麼有,不如其他學生對課程的疲憊無神,只是一種異常的平靜。
就像靈魂短暫的離開了VAIS一樣,行屍走肉。

身體走到了教室,書本被隨意地放在桌上,書封和桌面摩擦發出短暫的磨砂聲,拉開椅子,嘰咿聲敲了敲他的耳朵,試圖喚回他的意識。
周遭的同學三三兩兩地成群嬉鬧。高一的孩子大多缺乏緊張感,戰爭跟死亡還不夠近,不夠真實。

上課鈴響,如同按下開機鍵,崔斯特的雙眼才恢復了該有的聚焦,感官遲來的反饋,他指腹輕輕點著書頁,像惡補進度的孩子,豎起耳朵,在老師宣布上課前仔細傾聽周遭,確認自己是否錯過了什麼。

像被戳了一孔的水壺,他走來的路上似乎有什麼記憶漏了沒留住,但不重要。

信號燈閃爍著黃,用玻璃紙覆上藍色,他很好,正常運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