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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了辦事的理由、溜回貝爾托特的家、避開胡佛家的人來到貝爾托特的房間裡,只要什麼都沒找到,那個神經病的謊言就無需在意了。 所以,別讓我—— 「啊。」 在上鎖的抽屜深處,躺著一個小小的木盒。 那是小時候自己送給貝爾托特的生日禮物。 ——真懷念啊。 萊納打開它。 ——那時候的自己還什麼都不懂啊。 「喂,是我。」 黏膩噁心的雜音,吵死人了。 「我們見個面吧。」 幫我殺了那傢伙,事成之後你想要什麼都可以。 甚至也沒有用到友善的語氣,對方還是像受到什麼恩惠般的露出笑容。 自己以前在母親面前渴望對方的認可時,也是這種眼神嗎? 那如今,利用這份心意的自己又算是什麼呢? 他被綁架是一齣戲。 在深夜以自己的安危為餌,將收到訊息的貝爾托特引至郊外樹林,萊納在一旁的陰影中看著笨蛋握著刀靠近貝爾托特,接著在對方偷襲的瞬間前衝出去。 因為不可能事先講好,所以自然無法知道對方會從哪邊下手,但只要自己有擋到就有機會。 白光在眼前一閃,鮮血噴湧而出,他剩下的那隻金瞳直直盯著驚慌失措的男人。 「為什、」 啊,不是要害,果然運氣真差。 機會只有一次,而他失敗了,這個傢伙不可能再刺過來。既然沒能死掉,那只能走下一步。 「萊納、為什麼——」 啊,為什麼? 萊納奪刀之後直接往那人的脖子狠狠捅進去,拔出來的瞬間,所有聲音都消失不見。 ——「為什麼」? 因為你也只不過是個想趁知道真相的我崩潰時對我施以援手,將我囚禁起來操控的混帳東西。 萊納很清楚,對方雖有那個意思,但決定找到真相的是他。 即使如此,他依然是恨對方的出現,他恨這自以為是的傢伙,恨將他耍得團團轉的貝爾托特,恨毀了這平衡、造成他痛苦的所有人。 包括他自己。 首先,最理想的情況是死在貝爾托特面前,這樣一來不管之後發生什麼事都與他無關。雖是這樣說,但他知道自己一死,這跟蹤狂絕對會被貝爾托特幹掉。 再來,如果自己沒那麼幸運被刺死,那就先殺了跟蹤狂再自殺,他本來就有要將對方一起拉下地獄的。可考慮到這時候貝爾托特應該已經反應過來了,他頂多來得及把跟蹤狂刺死…… 「萊納!」 就像現在這樣。 在刺死跟蹤狂之後,萊納拿刀的手轉了個方向、正準備朝自己脖子刺時,被貝爾托特抓住手制止了。 「你在做什麼……」 真可惜,這樣的話只能等接下來找到機會再…… 他本來是這麼決定的。在此刻轉頭看向貝爾托特之前。 但在看到對方痛苦扭曲的、像是身體被狠狠刨除掉某一塊的表情時,萊納忽然腦袋一片空白,隨後,似是拒絕看清貝爾托特眼中的情感,不知哪來的淚水模糊了視線。 「萊納……」 他感受到臉上的傷口被顫抖的手指輕撫,貝爾托特發出的聲音帶著恐懼、無助,以及憤怒。 「萊納的眼睛……我……因為我……」貝爾托特深吸一口氣,接著抓住萊納的肩膀,「我們去醫院……我會叫救護車,我帶你出去……傷口要壓著……」 「別死掉,萊納……!」 「……」被硬是扶起來,他聽到貝爾托特要他把手中的刀丟掉。 「可是我殺人了。」他如此回道,在劇本之中又好像不在。 「那個我會處理,萊納只要說你什麼都不知道就好……交給我就好,好嗎……」掰開他握著刀的手指,貝爾托特邊哭邊說。 「我會保護好你的……對不起、對不起,萊納……」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萊納、對不起。 貝爾托特宛如壞掉一般不停重複著同樣的詞,這反應當然也在萊納的預想中,可以說他就是想看到對方這樣的反應。 如果剛剛真的死了,貝爾托特應該會更痛苦吧,會不會發瘋啊?畢竟「萊納一輩子、身體的每一寸都會是我的,我會好好珍惜」,對吧? …… 原本想要以死報復順便一走了之的——因為不管是對母親還是對貝爾托特,即便知道真相卻還捨不得拋棄的自己也著實令人作嘔——但貝爾托特現在正懇求他不要因為殺了人而想不開。 如果你不背叛我,我也不會演這樣的一齣戲。 他此刻當然不會說的,不會說自己把刀朝向脖子的真正原因,不會說已經知道了貝爾托特過去所做的一切。現在從貝爾托特的視角來看,這只是一個本要來救人、最後卻反倒讓重要的人差點死去還弄髒雙手的意外,綁架犯還是曾經「幫助」過的跟蹤狂。 居然讓最珍惜的好友人生有了污點……你會帶著這種罪惡感生活多久呢?到死都會對我抱有愧疚吧? 「不是你的錯,貝爾托特,別道歉。」 裝作什麼都不曉得的樣子擁抱黑髮的兒時玩伴,貝爾托特愣了一會兒,隨後將臉埋在他頸側放聲痛哭。 染血的手掌輕拍著貝爾托特的背,萊納漸漸感受到一種愉快或安心的感覺。 貝爾托特,還請你一輩子都以這副模樣度日啊。 ——僅剩的金色瞳孔泛著冰冷的光,萊納默默流下眼淚。 不然沒有什麼可以平衡我內心的噁心感了。 誰教你這樣對我呢。 一點後續: 之後就是送醫、貝貝把跟蹤狂的屍體變不見、萊納像個沒事的人一樣回歸平常生活了,每次跟貝貝講話都會故意把臉對著對方,看到貝貝愧疚的眼神萊納心裡都會得到暫時的滿足。除此之外也會故意在貝貝面前做些看似沒怎樣實則會刺激對方情緒的事情,欣賞對方拼死忍耐的模樣。 但貝貝也是個細心的人,之後他便能察覺到萊納眼中那抹只針對他的惡意,他想到了什麼但不敢跟萊納確認,而萊納當然也會發現貝貝知道了,於是那些看似無意的行為變本加厲。 而卡麗娜那邊,其實之前萊納遭到男性騷擾時並沒有跟她說起這事,他怕母親的反應也怕被家族講閒話,直到萊納這次受這麼明顯的傷,卡麗娜才發覺自己對兒子疏忽了,從這以後她對萊納的態度也溫和了不少。 義眼的顏色當然是故意那麼挑的,進同一家公司、同居也是萊納主動邀請貝爾托特。 明知萊納並非抱持善意,貝爾托特仍選擇踏入陷阱,出於自責,也源於不管怎樣就是不想放手,希望自己能繼續在萊納身邊。 明明每天都得活得提心吊膽又愧疚又渴望的,但貝爾托特感覺得到,萊納不會原諒自己的,現在這種折磨人的處境就是萊納想要的。他感覺得到,一旦親口承認了罪行,試圖改變兩人現在的關係,最後的結果都會走向分離,所以再難受他都要忍耐。直到萊納不想要了為止。 對不起、對不起。 對不起啊,萊納。 但偶爾,在深夜半夢半醒之時,閉著眼的貝爾托特會聽到房間門把被輕輕轉開的聲響,幾秒過去後,溫熱的手掌會小心翼翼地撫上他的頭髮,那力道溫柔到讓他產生自己被珍惜、被饒恕的錯覺。 每當那人離開房間之後,貝爾托特都會忍不住掩面啜泣。 貝爾托特•胡佛: 從小就喜歡著萊納,想要萊納永遠都跟自己在一起。 在學生時期因為萊納很受歡迎而產生強烈的不安感,忍受不了之後開始安排一些意外、以及暗中協助了部分的仰慕者讓萊納活在恐懼中,無法相信週遭同學,只能信任他。 如今只能帶著與愛慾交織的罪惡感,待在萊納身側。 萊納•布朗: 其實最討厭的還是無法捨棄一切、包括愛與恨的自己。 只要貝爾托特待在自己身邊就會覺得安心。 在這世界裡,貝爾托特曾是他心裡唯一一個純淨的避風港。 曾經。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之後如果有想寫或補充什麼的話可能會有後續 感謝看到這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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