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29 30 31 32 33 34 35 36 37 38 39 40 41 42 43 44 45 46 47 48 49 50 51 52 53 54 55 56 57 58 59 60 61 62 63 64 65 66 67 68 69 70 71 72 73 74 75 76 77 78 79 80 81 82 83 84 85 86 87 88 89 90 91 92 93 94 95 96 97 98 99 100 101 102 103 104 105 106 107 108 109 110 111 112 113 114 115 116 117 118 119 120 121 122 123 124 125 126 127 128 129 130 131 132 133 134 135 136 137 138 139 140 141 142 143 144 145 146 147 148 149 150 151 152 153 154 155 156 157 158 159 160 161 162 163 164 165 166 167 168 169 170 171 172 173 174 175 176 177 178 179 180 181 182 183 184 185 186 187 188 189 190 191 192 193 194 195 196 197 198 199 200 201 202 203 204 205 206 207 208 209 210 211 212 213 214 215 216 217 218 219 220 221 222 223 224 225 226 227 228 229 230 231 232 233 234 235 236 237 238 239 240 241 242 243 | <兜圈> 在旁人眼中,他始終是個局外人,然而Shu知道自己不可能全身而退。自從他的目光無意識地滯留於那位毫無血緣關係的「兄弟」身上,便註定深陷泥濘。 他深知那些讓粉絲陷入瘋狂的互動都只是朋友間的玩笑,況且眾所皆知──他們是兄弟。 「Shu?不,他是好兄弟,我只能給他擁抱。」 Mysta對他的信任與依賴是紅線縈繞也是道德枷鎖。 Shu閉上眼,試圖抹滅對方在自己腦中留下的聲音。 啊……Mysta生日快到了。 * 照理來說,時差會使兩人擦身而過,對方卻在那天接了自己顫抖著打過去的電話,陪伴他度過那幾個小時。 「Shu不要尖叫。」 「哈哈,抱歉。」他溫柔的笑著應和,為自己沒有做的事情道歉。 Mysta沒有哥哥,也沒有什麼朋友,而Shu正是他想像中的兄長:能解決所有自己不擅長的問題,聽得懂他埋藏在字句中的梗和迷因,笑著阻止自己說出糟糕的發言,很聰明又多才多藝,和自己是天壤之別。 手機突然傳來的通知使他回過神,是Shu的下播感謝與Vox轉推的Fanart,他的手指在兩則通知間猶豫,最後點開Shu的推文。 無意間,他開始注視對方;無形間,Shu住進自己的心房。就算他總是叫他兄弟,心底總有個聲音斥責他的口是心非。對方溫柔的笑顏總讓他的心臟隱隱作痛,他想逃避又情不自禁地靠近,矛盾的情緒在腦中翻騰。 好想放棄社交。 * 他花錢找人做了一部搞笑的慶生影片。 看著要價五美金的帳單,Shu操縱平板的轉帳畫面,轉了十美金給賣家。 Mysta的生日擁有不只那樣的價值,他願意連自己的心都想奉獻給對方。 要是那些說自己是「清楚」的同期能聽見自己腦袋內的聲音,肯定會嫌惡地唾棄吧?Shu自嘲地笑出聲,明明比所有人明瞭事情之輕重緩急,還率先墜入可能傷害到Luxiem的深淵。 生日當天他準時跟了對方的直播,被粉絲的留言與SC環繞的Mysta讓他想起自己小時候的生日派對……這樣的經歷對Mysta而言是第一次。 熟練地點開購買SC的畫面,Shu將影片網址貼上留言欄。 看見螢幕中笑得燦爛的Mysta,他也露出微笑。只要你快樂就好。 「嘿,又是這孩子!」 Shu回過頭,站在身後的人是母親:「抱歉,我敲門好幾次你都沒有出聲,我就擅自走進來了。」 「沒關係,今天是他的生日,我正在看他的直播。」Shu側身讓母親站到電腦前。 「很熱鬧呢!」畫面上的留言滑動得飛快,母親笑著揉揉他的腦袋:「幫我向他說聲生日快樂吧。」 「我會轉告他。」 總有一天,我想讓妳當面對著他說。 * 「你還好嗎?」一則通知使躺在棉被堆中的Mysta跳起身。 「我在打LoL,要加入嗎?」 一天三場的直播早已讓他耗費所有精力,他還利用剩餘時間到處海巡粉絲給他的祝福,儘管如此,眼睛佈滿血絲的Mysta仍答應對方的邀約。 喜歡的人加上喜歡的遊戲是他無論如何都放不下的雙重誘惑,他拖著無力的身體坐在電腦前,點開以往熟悉的遊戲畫面。 經過一小時,他察覺自己的手腳開始有些不聽使喚,只得忍痛拒絕對方下一場的邀約,他爬回被窩,手機仍撥放著對方的直播。 Mysta的睡眠品質很差,手機傳來的聲音對入眠毫無幫助,腦袋無法停止運轉……是何時開始無法轉移視線? 度過體感一年實則四個月的直播主生活,Mysta對於心意的煩躁感已來到巔峰。他不擅隱瞞,偏偏對方的一舉一動總會影響他的思緒,Mysta也曾懷疑Luxiem全員是否早已察覺自己的心意,只是礙於身分與工作裝作若無其事。 忍無可忍,Mysta決定在下個月的線下活動找對方講開……就算使他失去這位摯友。 但他搞砸了。 無論他預先將事態想像得多糟糕,自己的愚蠢總會把他推下萬丈深淵。 * 昨天是Mysta五十萬訂閱的耐久直播,EN組的成員們紛紛輪番進入語音間和他一起喝酒、閒聊。 「我們應該玩個轉盤吧?我上次做的!」Nina笑著說道。 「轉盤……動很快的那個,停不下來……」一面嘟噥,一面在螢幕上放出轉盤的圖示,就連在聊天室的他都能感受到Mysta的醉意。 Mysta點下起始鍵,幾秒後Nina唸出對準指針的字:「說出最近讓你緊張的事。」 「我對訂閱或同接的人數不是很在乎,或者說,我已經說過很多次了,你們懂得……最近緊張的事情比較算是個人吧,有一件想做得事情,就是我想在下個月的線下活動向人……」 「Honey!」Nina大喊,阻止他說下去。 Shu暗自驚呼。這件事他們還沒準備公開,險些被Mysta說溜嘴。他擔心對方的同時他也不免好奇Mysta打算做些什麼。 「天啊……我是醉了嗎?」 「是,你要不要結束直播,去休息。」Nina語帶擔憂。 Shu也在聊天室打下「兄弟你該睡了」的留言。 「Shu!!!!!!」 看見他,Mysta立刻大喊:「嘿你聽著。」 「我想說這件事很久了,超級久,我不喜歡你叫我兄弟,我甚至討厭你每次都那樣笑著!我他媽今天就要跟你講清楚,我早就不想再跟你成為什麼好兄弟,你難道就沒有想過我們──」 顯然沒想到他會突然情緒失控,Nina慢了幾秒才回過神打斷道:「寶貝冷靜,嘿,Mysta冷靜。」 喝醉酒後的表現往往是最真實的,Mysta有些顫抖的聲音穿透Shu的耳膜,他感覺一陣心悸,大腦瞬間空白,只能靜靜地看著螢幕上的混亂。 直播在五分鐘內草草地結束,Shu首先想做的事情是向他道歉。 他沒想過自己的主動讓他厭惡,回首意識到他們的互動只有他樂在其中,甚至可能造成Mysta勉強自己與他相處,Shu痛恨被情感沖昏腦的自己,若非醉酒,Mysta要忍耐到何時?他連對方哪天開始討厭自己都不知道。Shu在回憶中尋找任何蛛絲馬跡,頭疼欲裂毫無收穫。 現在打電話追究也沒有意義,Shu點開不斷跳出通知的DC。 「你跟Mysta怎麼了嗎?」Vox最先傳訊息給他,簡潔的字句使Shu無法確認對方的情緒。 「我不清楚……如果我有做錯什麼,我願意向他道歉。」 「別緊張,或許就是個玩笑。」 「我知道,相信當他清醒就會解釋。」他也由衷希望這是個對方一時興起的玩笑話。 斥責失去冷靜的自己,Shu埋首於工作中。 * Mysta扶著彷彿被砸到的頭,宿醉導致的頭痛影響他思考,他搖搖晃晃地坐在電腦前,立刻遭到各社群媒體的通知轟炸。不知從何下手,他只好先找到昨天的存檔。快速瀏覽粉絲紀錄的時間軸,Mysta發現自己對直播結束前半小時的內容完全沒有印象,忐忑地用兩倍速看完影片,他決定傳訊息給昨晚伴他至最後的Nina。 「早安,有喝水了嗎?」 「嗯,老實說看完昨天的存檔,我已經醒了大半。」 「孩子,那你說的都是真心話嗎?」 Mysta一陣語塞,他實在什麼都記不得。 「好吧我簡單重複我們昨天的對話,下播後我讓你早點休息,你很失落地告訴我,你想表達得是,希望你們之間不要被「兄弟」束縛,你喜歡他。」 「Shu應該一直都在聊天室,我認為你晚點還是要向大家解釋,不論是他還是粉絲們,都會擔心。」 他乖乖地應聲:「抱歉Nina,也謝謝妳幫我那麼多。」 「別緊張,還不到絕望的時刻。」 花費一點時間打點自己,他緊盯著私訊欄,Shu的頭像旁顯示三小時前上線。千言萬語在眼前飛過,最後他只打上對方的名字。 等待三分鐘,如同三小時的三分鐘,確認對方真的不在線上,他才慢慢地輸入想說的話,寫沒幾句又刪刪改改,好不容易快寫完,手機開始震動。 「Shu來電通知」 * 「Shu」 Mysta醒了。 他收到通知後並沒有回覆,此刻若貿然上線,反倒會讓Mysta備感壓力,而無法把想說的話傳達清楚。Shu在腦中模擬對方可能傳送的訊息與應對。 緊抓著平板的手微微出汗,半小時後遲遲等不到第二則訊息,Shu這才按下通話鍵。 「Mysta,你還好嗎?」 「嗯,很好。……我想跟你解釋一下昨天的事情。」 「……抱歉沒有表達清楚。其實我是想說,大家都把CP玩過一輪了,剩下我們兩個一直都是主打兄弟的關係,要不要嘗試營業看看──這只是一種想法,也只是我單方面而已,完全沒有勉強你的意思。」 這就是你塘塞我的說詞嗎?Shu認為對方沒有完全說出實話,他沉默一陣,想再讓Mysta多說些。 「昨天喝多了,沒能把話說完。我真的沒有討厭你,你知道的,你對我來說很重要。」 Shu無聲地笑,答應對方的要求:「我知道你的意思,這是很棒的主意。不過單方面的關係已經讓Vox玩透了,如果你不嫌棄的話,可以回應我。」 「等等,你要不要聽聽自己說了什麼,立場顛倒了吧?」Mysta的笑聲有些沙啞,不過Shu知道對方心情已平復不少。 「沒有顛倒。平時的『清楚』竟然也會主動找混亂的Mysta貼貼,將會是很有趣的題材。」 他們閒聊幾句後,Mysta才想起應該發則推特,翻遍草稿箱始終找不到適合的文案。 Shu指示道:「先交代你醒了吧,剩下的我會幫你。」 他不敢置信對方那麼快就自投羅網,無論Mysta實際的打算,只要有機會能打破兄弟的關係,之後他會用自己的魅力收服對方,此刻能確認對方沒有厭惡自己就好。如同他對Mysta所言,剩下的交給他就好。 * 現在是什麼情況? 看著推文下方的回覆,Mysta用力揉揉眼睛。 「不想和我成為兄弟,是打算嫁給我嗎?」 這個人絕對不是Shu!該不會被盜帳了?!儘管他比剛出道混沌一點,可這簡直是Vox會說的話,而不是Shu啊! 從他接通對方的電話開始,Shu整個人都不對勁,既熟悉又陌生,同樣可靠值得信任卻滲入三分的狡猾,也許這是他失去「兄弟」這層關係所得承受的……Mysta突然理解其他成員在聯動時被Shu開玩笑的心情。 在發出一串問號之前,Mysta及時想起自己對他的邀約,於是改以熟悉地語氣回覆:「如果你答應給我戒指,我可以考慮。」 這一定是做夢吧?Mysta不斷翻看剛才的通話紀錄,難以置信彼此在短短的十分鐘經歷驚天駭浪的變化。 「我已經準備好了,不過還要看你的表現。」 經常徹夜未眠的Vox似乎嗅出其中樂趣,立刻參與留言:「我的狗就這樣被拐走了嗎?我不允許。」 「被NTR的滋味如何?」Shu還附上得意的笑容。 果不其然,當天晚上推特爆發大量的CP畫作,還被Shu大量轉推。 他要再次申明,Shu真的很聰明,是Mysta此生認識最厲害的人,他和Vox是同類型的人,明確地知道自己該用什麼方法達到目標,以往他幾乎沒有與任何人營業曖昧感或是主動提起下流的笑話,是個溫柔清純的調皮男孩。然而當他混合了Vox的風流、Ike的狡猾、Luca的難以拒絕與他天生獨有的圓融時,他成為橫走天地的存在。 除了推特的互動,Shu絕對會出現在Mysta每次的直播,有時更直接地進入語音室找他閒聊。他們沒有過多的黃色笑話,只是兩名交心摯友的交談……偶爾猝不及防的情話。 我的天,再這樣下去只會讓自己無法自拔。Mysta懊惱地想著,想必連粉絲都比自己清楚彼此只是商業演出,唯他無法死心,能假裝過過乾癮已是天賜恩德,他不該奢求這些會發生在自己的感情上。 「Shu,你不用那麼勉強,真的。」短短半個月,他們CP的蔓延速度竟快超越曾經的FoxAkuma。 雖然他也會到對方的直播間互動,相較於Shu仍顯得被動,Mysta害怕對方積極地獻殷勤,他必須花費心神反覆提醒一切只是一場戲。 「什麼?我可是樂在其中。」 Shu一頓,語氣嚴肅道:「還是說你厭倦了?」 「我……」他想要停止這場戲,Mysta認為他該設下停損點。 「如果你認為我在演戲的話,你大可放心。我的所作所為都是出於自己的意念。」他的語氣輕柔得使Mysta失神。 Shu是什麼意思? 不給他說話的機會,對方道聲晚安便擅自切斷通話。 輾轉反側,Mysta徹夜難眠。 * Shu承認自己被對方的話逼急了,Mysta的自卑可能斬斷他們至今為止的關係,他迫不得已只能把話說重,還不負責任地逃跑。 他有八成把握對方喜歡自己,不過得到對方的心還有一段路要走,他害怕一廂情願,更怕這隻心思細膩的狐狸一輩子得不到幸福。 瞥見日曆上倒數一周的線下聯動,Shu獨自低吟。 他搭上飛機來到英國,並在經紀人的安排下來到海岸邊的獨棟民宿,這是Luxiem第一次的全員線下活動,他們預計停留五天,工作內容為長達兩天一夜的拍攝和整日自訂主題的直播。 實際見面與線上互動還是有些落差,Shu知道對方仍在適應這場大型的社交活動,因此並未對他特別熱絡,有時還會悄悄替他支開眾人,給他一點喘息的空間。 老實說,Shu對於壓抑與忍耐還算有自信,然而牽扯到男人的慾望又是另一回事,他們一起享用餐點、泡澡、睡通鋪,就算禮貌性地迴避視線,只要想到兩人共處一室,觸手可及的誘惑挑戰著二十幾年來的修養。 「謝謝大家!晚安──」結束首日的拍攝,工作人員收拾完道具便各自解散休息,留下房間內的五人。 「大家有偏好哪個床位嗎?」Shu首先發話。 空氣寧靜三秒後,惡魔率先打破沉默:「我通常晚睡早起,我睡最外面。」 「POG!我也很早起!我睡Vox旁邊好了。」 Mysta接著道:「Luca我跟你睡。」 剩下兩個床位,Ike對他一笑:「我應該是在場最貪睡的人,裡面留給我吧。」言下之意,Shu睡在Mysta旁邊。 謝謝兄弟的幫忙,他由衷地在內心感謝Ike。 * 原本習慣在睡前滑手機的他,由於已熄燈,只好閉上眼嘗試入睡。 Shu在旁邊啊……光是想到這點就完全睡不著!隔壁Luca的鼾聲都能演奏交響曲了,他仍了無睡意,耳邊傳來窗外樹枝摩擦窗戶的聲音令人背脊發涼。 Mysta轉身面對Shu,微微睜眼偷看對方,發覺他正面對自己。 眼睫毛好長,臉頰還有些粉嫩……Mysta忍不住靠近一些觀察。 下一秒,他面前的人睜開眼:「睡不著?」 「你怎麼知道?!」險些尖叫出聲,Mysta道。 剛說出口他就後悔了,自己翻來覆去的動靜肯定打擾到對方。 Shu露出笑容,伸手揉揉他的腦袋且唸了一段咒語。 「晚安。」 隨後,他失去意識直到早晨。 * 隔日他們的互動較第一日添增許多,Shu還在晚上烤肉時拯救了對方的料理。沒有刻意提起,他們恢復過往的互動狀態,Shu甚至趁機當著眾人的面把手上的肉串塞入Mysta口中。 點點星光之下,Luxiem結束兩日的拍攝工作,全員圍成一圈坐在火堆前烤棉花糖,不著邊際地聊天。 「既然拍攝結束,我們晚上回房間喝酒打牌如何?」眼見火爐旁的餐盤已空,Vox提議。 似乎有點疲憊,Luca伸伸懶腰:「那我先睡半小時。」 Shu本來就是個作息破壞者,這回英國之旅連時差都不影響他:「我都可以。」 他們座位的順序與床位不謀而合,尤其他與Mysta的距離格外的近,映著火光,Shu不時瞥向身邊人,一時之間竟不知臉上的溫熱是來自火抑或自身。 「那我去買酒,Ike要跟我去嗎?」 「好,我替你跟工作人員說一聲。」Ike和Vox互相確認眼神,先行離開。 Mysta很安靜,看起來是累壞了還強撐著想聽大家說話。 「Luca,你和Mysta先上樓休息吧。」Shu說道。 Mysta搖搖頭:「我很好。」 「不能丟Shu一個人收拾,這樣UNPOG!」 把椅子堆疊好,Shu遞給Luca:「那就麻煩你幫我把這些搬回民宿的地下室,謝謝。」 Luca哼著歌離開現場,剩下靜靜撿拾垃圾的Mysta和Shu。他鼓譟的心跳勝過清晰可聞的海浪聲,腦中鈴聲大作告訴他現在就是自己期待已久的機會。 「這兩天玩得盡興嗎?」 「嗯……大家都非常好,玩瘋了。」他的聲音低啞,顯然是白日大喊大叫所致。 Shu輕輕感嘆道:「時間過真快,之後大家要聚在一起又得等很久。」 Mysta沒有多想,便答道:「不然下週直接到我家來玩?我沒有室友。」 「如果你聽完我接下來想說的話,還願意邀約我,那是我的榮幸。」 「Mysta,還記得之前討論的CP營業吧。」 * 話題跳轉得太快,Mysta來不及插話,Shu已經繼續說道:「你真的滿足於此嗎?」 「什、什麼?」 「先不論你滿不滿足,我完全不滿足。」Shu神情嚴肅、語氣堅定,少了溫柔與笑意,對方直直地站在他的面前擋住去路。 「我不知道你最初為什麼會提出這個要求,坦白講,當時我很開心我們不再是『兄弟』,因為我喜歡你、愛你,想把你按在床上的那種……抱歉我的用詞不太好聽,我想說的是,如果你也對我有同樣的心情,Mysta,你認為不想傷害彼此的退縮,其實才是我的致命傷。」 Mysta沒有說話,眼淚簌簌落下,他好想找個洞把自己埋起來,他不認為自己現在的情緒是喜悅,尷尬、抱歉、不安混雜在一起。 「對不起……」Shu強而有力的臂膀環住他,將他攬在懷中。 他們誰都不再開口,身邊只有海潮起伏與樹叢被風吹動的颯颯聲,Mysta向來不在別人面前哭泣,此時彷彿將累積至今的憋屈宣洩而出般止不住淚。 他好累,愛一個人縱然辛苦,更辛苦的是不能表達出來,他又傻得忘不掉,只能把愛當作詛咒刻在自己的心頭,或許這就是咒術師的詛咒,讓他痛不欲生、刻之入骨。然而想到對方跟自己一樣,就令他更加難過──Shu是笨蛋嗎?幹嘛喜歡自己這種人? Shu何嘗不是埋藏著他的心情直到今天。 他知道自己的眼淚已經沾濕對方的衣領,有些抱歉地離開Shu的懷抱,他的呼吸仍有些不順,甚至打了幾個嗝。Shu沒有催促他。 「我喜歡Shu,喜歡你……我很怕說出來會被你討厭,我覺得我配不上你,這是事實。」他想用笑掩蓋不安,呼吸尚未平靜下來導致他頻頻咳嗽。 「不不不不。」Shu妖異的紫色眼瞳瀰漫一層淺薄的水霧,如大海柔和地接納他所有:「你可以像我索求一切,你值得我傾盡畢生。」 腦門一熱,他撇開臉遮掩羞赧的表情和再度失守的眼眶,小聲地道謝。 傾訴心意是Mysta想像許多次的畫面,他原本打算在最後一天才告訴對方,倒是被搶先一步,還迎來自己不敢奢望的劇情。他在心底祈禱這不會是上天玩弄他的夢境,明天早上起床發現自己只是大醉一場。 他閉上眼迎接那令人難以呼吸的擁抱,充滿安全感。 胸前的死寂再度跳動,像隻溫暖的小雞。他的心終於找到屬於他的家。 * 只有十足的把握,才會行動。Shu就是這樣的一個人。 直到看見心上人的淚水,他才後悔一回。他高估了他的脆弱,Mysta何等擅長隱瞞,自己心裡難道沒有數嗎?他想考慮並防範的因素太多。 「對不起……」讓你久等了。 咀嚼、品嘗、反芻,小心翼翼地踩著每一步,原先他不該將分毫情愫說出口,是對方的反應給他一絲希望,因此他不能錯失,必須漂亮地取得勝利。相信數據、仰賴證據,讓他失去衝動與勇氣,那是Shu太過完美的不完美。 抱在懷中的人咬牙輕顫,他只是撫著Mysta的背替他順氣。Shu想用咒語纏繞他;用最堅強的禁令守護他;用最惡毒的詛咒綁住他──那就是他的愛。 Mysta冷靜後,後退幾步,與他四目交接。他的藍色眼眸如同鑽石閃耀,深層地矇著一閃而逝的憂慮,美麗又惹人憐惜。 謹慎地聽見對方鬆口說出「喜歡」,代價是半年來以愛相逼。Shu早在那場直播就有機會確認他的感情,他卻選擇無視。他們都在裝傻。 「你可以像我索求一切,你值得我傾盡畢生。」 這次擁抱,我可沒有放手的理由。 一個唇瓣相交的吻,繫起兩顆真摯的心。 |
Direct link: https://paste.plurk.com/show/8fg0ZK4cICty8VWe6ZA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