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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歡,跟貓一樣。

敏感、高警戒、隨便逗兩下就咋咋唬唬。

奇利柯回了神,才意識到自己在咖啡廳裡坐著,透過落地窗看著黑傑克的背影就聯想到奇怪的地方去了,絲絲涼風吹進他的骨縫間、這才讓他渾身的熱度稍稍降低。

黑傑克,根本就是個要人命的火種。

「繼續說吧。」男人走回來了,卸下了他從不嫌熱的披風,姣好的腰線即使被黑西裝包裹,在自然光的照射下反倒更加顯眼——奇利柯巴不得把披風焊在這個男人身上了。

「再繼續看的話,就算不用手術刀、我也會被你盯出一個洞的。」

「我更樂意把醫生你"頂"出一個洞。」

棕紅色的瞳孔惡狠狠的瞪了過來,手中的熱咖啡都因此而停下,瀰漫的煙霧遮掩了奇利柯的笑容——自打這傢伙承認之後,那張嘴越來越肆無忌憚了。

承認什麼?問得很好,那是黑傑克不想承認的東西,至今他都以為自己在做夢——聽錯了。

"我可能喜歡你吧,黑傑克。"

那是一個他剛做完手術的大冬夜,奇利柯毫無理由的突然將病患讓給了他,並且在冰天雪地裡守著他直到手術結束,給他點了根菸,兩個男人就這麼坐在公園裡,聽著這虛幻又不真實的告白。

在這之後,奇利柯再也沒說過什麼,但卻時常用各種理由約他出來,不論是病患也好或者是稀奇病例也好,時間一久,即使不需要什麼特殊的理由,黑傑克也乖乖地出來了——反正能蹭免費的飯、還能拖著這傢伙的時間不讓他做安樂死。

並不討厭,大概是這樣的,黑傑克放下了咖啡杯,坐在對面的男人用一頭銀白色的長髮遮掩自己帶著成熟線條卻英俊的臉龐、那眼罩底下是任何人都不曾見過的神秘地帶,即使是他也一樣。

⋯⋯即使是他?

黑傑克突然撇過頭,濃密的眉毛緊皺、像是要夾死一隻蚊子一樣——該死的,間黑男,你怎麼會認為自己是特別的?

最近的下午幾乎都是這樣度過的,喝完咖啡後各自解散,如果有案子就接著開車到處跑、如果沒有就回家等著吃晚餐。

「等等要去哪裡逛逛嗎?」

黑傑克愣了一下,抬起頭才發現奇利柯笑瞇瞇的盯著他。

「"死神"沒有生意了?」

「還是你希望我繼續去接案子呢?」

「你敢!」黑傑克猛然起身,周圍的人們因為他的嗓音瞧了過來,男人頓時噤了聲,最後乖乖的坐了下來。

「不想讓我當"死神"的話,你倒是要把我看好啊,黑傑克。」

老實說,他們兩個穿著黑西裝的大男人,去哪裡都奇怪,最不奇怪的就是坐在這種咖啡廳裡,彼此沈默的享用著各自的飲品。

奇怪的男人,黑傑克愈發不能理解了,倒不如說⋯⋯為什麼要出來?明明奇利柯這次一個理由都沒給他了,就扔了一句話。

"老地方,喝點咖啡。"

傻了吧,肯定是熬夜熬傻了,黑傑克心虛的瞇起了好看的紅眸,被白髮遮掩的側臉掛著下垂的嘴角——他能感受出來,黑傑克的心情並沒有變差,大概是在自我糾結吧。

「小姐⋯⋯幫我把這杯咖啡送給那桌的小姐⋯⋯說是我買單的。」

糾結著⋯⋯為什麼自己在他心裡變特別了,奇利柯在這方面的直覺總是令人意外的準。

"磅"的一聲,服務生不小心撞上了黑傑克等人的桌子,端盤上的咖啡就這麼漏了些許出來。

「沒關係,這杯算我們的。」奇利柯立刻拿下了杯子讓服務生離開,黑傑克也沒說什麼,像是為了掩飾自己的想法,看也不看就端起那杯咖啡小心翼翼的啜飲。

修長的手指優雅的端著咖啡杯,那雙手拯救了無數的性命、縫補的痕跡卻讓他成了風情萬種的藝術品,濃密的睫毛看上去像個女孩,長相俊俏又冷漠、就算臉上帶著疤——倒不如說還真慶幸他臉上帶著疤。

否則都不知道要被哪家的女孩給追走了。

剛才打翻些許的咖啡被黑傑克喝了,男人的目光移到外頭,奇利柯也好奇的看了過去,兩人才看見一個青年匆匆忙忙的騎上了重機離開——離開前甚至看了黑傑克一眼。

怎麼回事?

奇利柯頓了一下,他坐得離吧台更近,因為剛才都沒在說話的關係,他還記得自己聽到了什麼。

"送給那桌那位小姐,說是我買單的。"

黑傑克還沒喝完的咖啡被搶走了,他不解地看著對面的男人,卻發現對方突然湊近杯口,緊皺的眉頭絲毫不輸給自己剛才的狠勁。

奇利柯瞪大了眼,將杯子給放了下來:「是興奮劑、還混合在咖啡裡。」

毒品跟咖啡因的混合興奮劑,黑傑克愣了一下,才想起剛才駕著重機就跑的青年。

黑傑克還沒反應過來,他的手立刻被奇利柯狠狠的握住,連帶披風都被奇利柯揣著走,鈔票扔在桌上就拉著他往外衝。

「快點!去你家催吐!」

「不行。」黑傑克突然一口回絕了,奇利柯不解地看著他:「皮諾可現在在家,如果藥效發作會很難看的。」

「什麼時候了你還在意難不難看?」

「最近的醫院在哪?」

奇利柯握著方向盤,看著眼前的男人愈發頭痛——這傢伙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喝了什麼,為什麼還能這麼冷靜?因為是他自己喝的?不是別人?

「我家離這裡更近。」一語落下,奇利柯狠踩油門,黑色的轎車就這麼消失在眾人的目光之中。

為了跟黑傑克見面方便,奇利柯在附近租了一間乾淨的小公寓,剛進屋中,黑傑克就被奇利柯推入浴室中,男人捲起了袖子,悠悠的道:「我沒有太多醫療用具在這裡,得用粗暴一點的方法了。」

至少他還記得洗手,黑傑克只能這樣安慰自己了,男人伏在他身後,修長的手指毫不留情的竄入了他的口腔,黑傑克泛出生理性的淚水,但這正是現在的他所需要的。

雙指在男人溫熱的口腔中竄行,奇利柯知道該怎麼刺激他的反嘔神經,黑傑克雙手扶著馬桶的水箱,一股作嘔感湧上心頭,乾咳聲愈發明顯,身後的男人不知道為什麼憋著氣,渾身上下都比他還要更加緊繃。

深入口腔的手指猛然抽出,黑傑克乾嘔出聲,但除了唾液以外卻沒有其他東西被他吐出。

刺激不夠嗎?奇利柯打算再來一次,但這次他的手卻被黑傑克握住了。

那略顯火熱的手反倒讓他冷靜了下來,奇利柯聽見了黑傑克的粗喘,他漲紅的耳垂明顯的表示了現在的情況有多不妙。

「不用⋯⋯來、來不及了⋯⋯」

黑傑克轉過身來面對著他坐在馬桶邊,來不及吞下的唾液順著嘴角留下,泛出淚水的眼眶令人心癢難耐,更別提他的臉頰此刻泛紅到引人遐想。

奇利柯猛吞了口口水,你必須冷靜,你是一名醫生,他是被興奮劑影響的患者——好好想想,給他注射一點肌肉鬆弛劑,會好過一點的。

說做就做,奇利柯轉頭要走,卻被黑傑克拉住了衣角。

「丟下我⋯⋯要去哪裡⋯⋯?」

「⋯⋯你現在拉著我,清醒後會後悔的。」奇利柯感覺自己的喉頭比口腔癌患者還要乾燥,身後的火種卻還迷迷糊糊的攀上他的背脊,黑傑克深吸一口氣才終於站直身。

「我做任何事⋯⋯可都還沒有後悔過⋯⋯只悔恨為什麼沒有去做⋯⋯」

一句話燒斷了奇利柯的理智線,男人猛然轉過身湊上了那雙他夢寐已久的薄唇、空出來的雙手綁起了自己的長髮,接著摟住了那令他日思夜想的纖細腰肢——太瘋狂了。

到底是這傢伙瘋了,還是他瘋了?那不重要。

不做,才會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