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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常意外

  收穫季過了,Trista並沒有比較輕鬆,休耕的田地還得種植綠肥植物,除了增加農田的肥沃外,還可以申請休耕補助款。看看家徒四壁的樣子就知道Gill有多窮,因此當他以補助款為名義把她扔到田裡時,她罵了幾句後還是乖乖地務農了,畢竟寄人籬下,要是Gill沒錢收留她,她又得再次流浪街頭。

  孰不知在冷氣房裡涼涼翹著腳的Gill,其實是窮得只剩下錢,補助款只不過是他用來欺負Trista的藉口。鄉下生活太無趣,總得自己找點娛樂。

  當Trista正抱著一袋種子研究包裝上的種植方法時,忽然感覺到有什麼撞到小腿,她回頭一看,滿是紅色液體的腦袋正貼在她的腳邊,宛若恐怖片裡的小鬼。她被突如其來的狀況嚇得大罵出聲:「幹──什麼鬼東西!」

  失控的大叫讓她的聲音有些破碎,在屋內的Gill聽見她驚慌的聲音,以為發生了什麼危險。他像隻靈敏的野獸,從沙發上猛地竄起,緊繃用力的腿部露出結實分明的肌肉線條,一蹬地就像飛似地來到窗台邊,單手唰地打開窗戶,腳踩著窗台,半個身體探到外頭,卻沒看見什麼危險,只看到了Trista和一個髒兮兮的小孩正在大眼瞪小眼。

  一顆懸著的心落回胸膛,Gill無語地咂嘴,害他浪費力氣衝過來看,而且屋子裡的冷氣都跑掉了,Gill毫不客氣地罵道:「女人,沒事不要淫叫!」說完就縮回屋內把窗戶碰地關上。鄉下的孩子一個個都跟野人似地,偶爾也會跑到附近來玩,Gill喜歡孩子,所以對小孩出現在自家田裡一點也不在意。

  反倒是Trista不曉得該怎麼跟小孩相處,不知所措地繞著孩子看了又看,決定先拿條毛巾把他滿身的番茄汁擦乾淨。小孩自來熟地和她搭話,吐字含糊不清,但一出口又讓她再度受到驚嚇。

  「淫叫是什麼?」

  「幹,小孩子不要亂學!」說完Trista才意識到她也不是好榜樣,想補救但一開口又是習慣性的髒話:「操……算了,忘記你剛剛聽到的每一句話,我送你回家。」

  聽著外頭亂七八糟的談話,Gill忍不住嗤笑出聲。但沒過多久Trista竟然又帶著小孩回來了,手裡還拎著一袋小孩的東西,Gill連問都不用問,就能猜出大概的情況──不會拒絕人的Trista被拜託幫忙照顧小孩。

  事情和Gill猜想的一樣,當Trista帶著小孩回家卻發現家裡根本沒大人,問了鄰居才知道小孩的阿嬤扭到腰送去隔壁鎮住院,阿公跟著去照顧阿嬤了,因為事發突然兩個老人家完全忘記家裡的小孫子。Trista打電話聯繫到老人家,阿公用台灣國語直爽地回應:「先寄放在你家啦!窩們明天就肥去惹!」

  這就是純樸的鄉下,連小孩都可以胡亂寄放在別人家。Trista原本想拒絕,畢竟她自己就寄人籬下,但又考慮到小孩沒人照顧很可憐,她猶豫之際阿公早就爽快地掛斷電話了。Trista只好拎著鄰居贊助的小孩用品一袋,牽著小朋友回家了。

  Trista解釋完,語帶遲疑地問道:「就讓他住一個晚上應該可以吧?」

  而Gill根本沒在聽她冗長的解釋,他在小孩進門時就已經起了逗弄的心。不過小孩子看見他身上結實的肌肉和雙臂上栩栩如生的刺青,頓時嚇得抓著Trista的褲子躲在她身後。

  「喂,不要嚇人家小朋友。」Trista接著低下頭Trista撫小孩:「這個大叔雖然看起來很變態,但不是壞人。」

  ──就是人很靠北。

  不管Trista在心裡怎麼罵他,Gill顯然對小孩的興趣比較大。因為小孩身上沾染了番茄汁,他直接就給小孩取了個綽號:「番茄頭過來,叔叔帶你去買糖果。」

  小孩的視線在Gill和Trista之間來回移動,最後還是緊緊抓著Trista的褲子不放,他鼓起勇氣拒絕這個看起來兇兇的大叔,小孩害怕但堅定地說道:「不要,我要哥哥買的糖果。」

  被小朋友弄錯性別,Trista非但沒有困擾反而大剌剌地想開口應聲。Gill卻壞心眼地伸手往Trista胸前一抓,大手抓著那對柔軟的胸部甩啊甩,隔著衣服都能清楚看見乳肉在晃動,他低頭輕浮地對小孩說:「哪個男的會有這種大奶?」

  「幹你娘,臭老頭你在小孩面前做什麼──」蜜色的臉龐瞬間脹紅,Trista想拉開Gill的手但抵不過對方的力氣,反而像是手軟軟地搭在對方腕上。

  Gill揚起嘴角痞痞地看向Trista,大手還掐了兩下乳肉才鬆開,嘴上也不饒人,挑著她言詞間的漏洞鑽:「不在小孩面前就可以了?番茄頭,轉過去。」

  小孩一雙眼眸亮晶晶地直盯著兩人瞧,看得Trista又是一陣害臊,尤其是當小孩軟軟地喊著她姐姐時,她幾乎是慌亂得不知道手腳該往哪裡擺。她費盡唇舌想讓小孩改叫她哥哥,但小孩已經被Gill教壞了,小小的手擺在胸前做了抓握的動作,童言童語地說道:「有大ㄋㄟㄋㄟ的是姊姊!」

  Trista完全放棄在小孩面前注意言行,她毫不猶豫地用髒話罵了一大串,接著她深刻意識到自己的詞彙不足,因為靠北已經不足以形容Gill機車的程度了。原本以為照顧孩子一個晚上並不困難,但她忘了估算Gill能給她增加的麻煩,例如這個魔鬼還讓她不要忘記農田裡的種子還沒種。

  忙農活、家務,再帶個孩子,Trista覺得一天下來比收穫時還疲累,而且她還得時不時注意Gill不讓對方教壞小孩,她覺得光是今天她就瘦了好幾公斤。到了晚上,連晚餐都還沒準備她就坐在沙發上睡著了。

  Gill阻止了小孩要吵醒Trista的舉動,他把外賣單扔給對方讓小孩有事情忙:「番茄頭給你個任務,決定晚餐要吃哪家外賣。」

  在小孩壓低聲音的歡呼中,Gill一手環抱Trista的身側,一手托著她的腿彎處,將她橫抱在懷中,默默地將她移到房間偌大的床上。Trista躺在柔軟的床鋪裡睡得更沉了,她的嘴角微微揚起,似乎是做了什麼美夢,而她的美夢持續到半夜被Gill幹醒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