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截至 4/18 15:24 (二)

江口同學一見到山田學長的第一個反應是⋯⋯擋在我和學長中間。

「江口同學,你這是?」我微笑表達我的困惑,不過江口同學出現後,山田學長好像鬆了一口氣,然後像小動物似的縮在江口同學身後。

看到這種畫面,不禁懷疑到底是誰開始傳山田學長很可怕?

江口同學嚴肅地看著我,大聲和我說:「給我去用Line!」突然之間在說什麼呀?江口同學?我狐疑的看他,江口同學接著說:「總、總之,作為大哥優秀的左右手,有些事情是不能在公開場合透露的。」江口同學調整了一下自己的領帶,想要扮演不良少年的人領帶會繫那麼緊嗎?

感覺場面越來越混亂,我開始想逃離現場去吃午餐了。

「所以學長是想要交換Line的意思?」學長點點頭,我將手機條碼開給學長,結果來加的人是江口同學。

「晚點我再把大哥的ID發給妳呀。」嘛,都可以了啦。實在搞不懂這兩人是什麼關係,我加了江口同學的好友,他的頭貼是一張擺著中二手勢的照片。

加完後,我立刻去吃飯,沒多久江口同學將山田學長的好友資訊發給我,山田學長的頭像是可愛貓咪的照片,感覺還挺適合他的。

我邊吃三明治邊滑學長的Line動態,幾乎都是貓的圖,且都是純發圖而已,還蠻普通的。

既然學長願意和我交換Line,就表示他也沒那麼厭惡我吧,傳個訊息問他是不是有什麼苦衷好了。

“學長好,請問你是不是有什麼說不出口的困擾?”確認沒有打錯字,我按下送出。

大概過了快十分鐘,學長回覆了⋯⋯

“之前很抱歉,其實我有女性恐懼症⋯⋯不太擅長應付女生”然後還傳了一張圓滾滾小白貓的哭哭表情有聲貼圖。

「噗⋯⋯」因為實在太可愛,和學長外在的反差太大,我忍不住笑出聲。

真沒想到世上竟然真有什麼女性恐懼症、男性恐懼症,看學長那個樣子應該已經病入膏肓了吧?當初應該填男校啊。

稍微聊了一下,上次他會那麼狼狽的出現在體育館外是因為被姊姊們逼迫看少女偶像演唱會克服恐懼,之後被同學拜託照顧女友,各種害怕讓他縮在超商旁的椅子上冷靜。

保健室那次是他為了閃躲女同學從樓梯上滾下來,因擦傷去保健室,保健室老師也是女性,他堅持到擦完藥後立馬衝出去蹲在門旁休息。

感覺挺辛苦的,想要幫幫他,可以怎麼幫呢?應該要先了解學長的極限在哪裡⋯⋯

“學長,像現在這樣聊天,你會害怕嗎?”吃完三明治,開始喝最喜歡的蘆筍汁來為我的一餐劃下完美的句點。

“不會。”學長這次回得很快,接著丟一張小白貓的肉球貼圖,他似乎很喜歡可愛的貓狗。

“那講電話?”

“會緊張。”

連電話聊天都不行,這樣下去學長會註定單身吧。前幾次的巧遇,讓我覺得學長是個不幸的人,既然如此就好人做到底,幫學長想個辦法。

“不如,我們來練習?從文字訊息開始,等學長感覺習慣了之後就用手機聊天適應?”凡事都要按部就班,急是不行的。

良久,學長回傳訊息,上面依舊有小白貓貼圖。

“我有三個姊姊⋯⋯我不知道我的恐女症是不是她們的關係⋯⋯”附上小白貓疑惑。

告訴我這個是為了方便我對症下藥嗎?三個姊姊⋯⋯聽起來有可能。學長在家裡應該都被姊姊們欺負才會變這樣。

不過胡亂猜測也不好,我又沒見過他的姊姊們,先問一下學長為什麼會這樣想好了。

“可以和我說說你跟你姊姊們的相處嗎?”很快的把蘆筍汁也喝完,傳完這則訊息後,我收起手機準備把垃圾丟一丟回教室。

當我再開啟訊息時,我看到8則未讀。

沒想到山田學長會跟我說這麼多,他的姊姊們似乎從小會給他穿洋裝、玩灰姑娘的辦家家酒,而他是扮演被欺負的灰姑娘、會拉著他到內衣店挑內衣、會不斷讓他跑腿做家務⋯⋯

更糟的是,三位姊姊在外面都打扮的光鮮亮麗,行為猶如大和撫子般,回到家後馬上變成暴躁魚干女。

然而他的姊姊們好像完全不知道山田學長的恐女症是她們造成的,覺得自己的弟弟很奇怪,雖然也有好意想幫他克服,但都是反效果。

總之,得先試著讓學長知道,不是所有女孩子都跟他的姊姊們一樣。

思考了一下,不然和學長分享自己和哥哥的相處好了,說起我和哥哥的相處⋯⋯

哥哥大我五歲,是個溫柔的人,一直很照顧我,沒有對我做像田中學長的姊姊們那樣過分的事情,這樣好像不太準。

還是要跟學長說說我自己對哥哥的方式?就這個吧!

我盡所能的把自己的經驗告訴學長,不過學長仍半信半疑。我想也是,多年來生活在那樣的環境,要改變很難吧,果然還是要循序漸進地去習慣和適應。

我再次提出和我練習用line聊天的建議。

等了許久,手機提示音響起,上面顯示一行字⋯⋯

“山田學長:吉...吉野家......”

我記得曾經有一張圖片叫做「黑人問號」吧,看到這則訊息我內心第一個反應就是那張圖。

這是什麼意思?要來我家嗎?學長想要直接挑戰進女孩子的房間?

百思不得其解,我決定問鄰座的江口同學,江口同學看了,立馬告訴我:「就是想吃吉野家吧?」⋯⋯認真的嗎?為什麼會扯到吉野家?

越來越不明白,所以我回傳:”學長想吃吉野家?”。莫約過了五分鐘,學長回覆:”牛丼還不錯。”

⋯⋯⋯⋯

為什麼我認真在幫學長想辦法,學長卻傳意意味不明的訊息給我?

總覺得令人煩躁,先專心上課吧。

很快的到晚上,我洗好澡準備複習功課的時候,學長又傳訊息了。

“今天下午⋯是不小心選字按到⋯原本想緩和一下尷尬的話題⋯⋯再之後是一時慌亂不知道怎麼辦⋯⋯就直覺打了我喜歡吃的”附加一張小白貓道歉有聲貼圖。

看來真的很嚴重,連訊息都傳不好了。

“那不如我們真的去吃「吉野家」?”有點好奇學長的反應,我故意傳吃飯的邀請給他。

沒過一會,學長回覆了。

“好呀❤️我們週六見”⋯⋯我的直覺告訴我,這一定不是學長傳的。

應該是他其中一個姊姊吧,好像很有趣,就這樣定下來好了,總覺得有些開心,我回傳:”星期六上午十一點,車站廣場見,我很期待哦。”按下送出,我將手機調成睡眠模式,開始複習今天上課的內容。

然而我並不知道山田學長從收到回覆的那一刻每天都煩惱的睡不著覺。到週六之前的這段時間,我和山田學長都沒有聊天,就這樣到週五的晚上。

不管和誰約都要用心裝扮自己,這是我的原則,看著衣櫃,思考許久,乾脆配合學長的風格,穿感覺比較像不良的衣服。

黑色印有英文字的短袖T-shirt 、邊邊有鉚釘裝飾的黑色短版皮背心、黑色短裙,再配上長靴應該不錯。

我把其他配飾也先拿出來放在桌上預備,東西準備的差不多後就去睡了。

隔天,我準時抵達約定地點,左顧右盼都找不到山田學長的身影。

沒多久,學長傳了訊息。

“吉野,我、我太緊張不小心搭到反方向的公車了⋯⋯對不起”附加貓貓爆哭。

這個學長怎麼這麼讓人不省心,沒辦法,只好等他回來,在那之前先找個地方坐著等吧。

我隨意找了附近的長椅坐著滑手機,這段時間都在和學長閒聊,雖然挺常打錯字的,不過感覺比剛開始好多了。

大概過了半小時,我被搭訕了。

「小姐,穿得很辣哦?」一個五色雞冠頭髮型的男人走到我面前,旁邊跟著七彩爆炸頭。

感覺真差,所以我不打算理會他們。

「喂!和妳說話耶!」七彩爆炸頭抓住我拿手機的手,讓我有些不舒服,隔壁的五色雞冠頭一旁跟著說:「看妳長得好看才給臉和妳說話!」他們哪來的臉說這種話,良心不痛嗎?

「⋯⋯真是夠了,請放開我。」我狠狠瞪著他們,語氣不悅,但他們絲毫沒半點害怕,還嗤之以鼻。

看來不給他們一點顏色瞧瞧是不行了。

我沒半點猶豫,直接給七彩爆炸頭一個過肩摔,隔壁的雞冠頭似乎傻了,可能覺得面子掛不住,雞冠頭朝我的方向揮出一拳,我側身要閃躲,卻因穿不慣細跟高跟鞋而沒閃好,臉被那傢伙打到,我就這樣被打飛出去。

真敢啊,竟然打女孩子重要的臉⋯⋯

「誰叫妳小瞧我們!」那兩個敗類貌似沒打算停手,往我這邊走來,周圍聚集了不少人,卻沒人敢伸出援手。

真令人傷心啊,這冷漠的社會。

正當我思考怎麼應對的時候,剛才揍我的雞冠頭被人打入旁邊的噴水池。我捂著被揍傷的臉慢慢起身,看到山田學長輕易的把爆炸頭也扔進水池。

「竟然打女人?!知不知恥啊?」山田學長不說話的時候看起來很兇,現在生起氣來皺起眉頭就更可怕了。

我卻覺得這樣的學長有點帥。

一會,警察來了,應該是有人幫忙報警了吧,那兩個混帳被帶走,警察問我有沒有需要協助送醫驗傷,我不想增加麻煩所以拒絕了。

警察離開後,我看著學長,學長他低下頭輕觸我臉上的傷,像是在摸易碎品一樣的小心又溫柔。

「很、很痛吧?妳等我,我去便利商店買藥!」說完,學長用跑的到附近的商店,買了簡易急救包。

我們坐在水池旁的長椅上,學長熟練地幫我上藥。「學長你好像很會幫人擦藥呢。」和學長遇到這麼多次,今天是我第一次看到學長露出除了猙獰以外的表情。

「我、我二姐以前很愛和人打架,常常受傷,都是我幫她上藥的⋯⋯」學長一邊說一邊幫我貼上紗布,結束後他放心的笑了。

笑起來明明蠻好看的呀。

不過,學長這次竟然沒有看到我就逃跑,還很平常的和我坐在一起聊天,是克服了嗎?

「山田學長,你不怕我了嗎?」為了確認,我直視著他的眼睛問道。

學長聽到後,像是某種開關被打開了一樣,立刻衝到距離這裡三張椅子遠的地方坐下,並用Line和我交談。

也是呢,剛剛算是緊急狀態嘛。

至少他有優先在意我的傷,有點高興。

看學長那個樣子,感覺連並排走路都有點困難,果然現在就一起吃飯有點操之過急。

不過人都來了,飯還是要吃,不然我的傷就白挨了。我用Line詢問學長:”現在這個距離是你的極限?”

學長點頭。

“那我們就保持這個距離走吧,如果你覺得可以再慢慢靠近我。”學長看了一眼訊息,抬頭看我,朝著我再次點頭。

山田學長跟著我,隔著三張椅子的距離,走不到10分鐘,習慣快走的我發現學長不見了。

「糟糕,早知道讓學長帶路。」我回頭尋找學長那顆顯眼閃亮的金髮,個頭那麼高大應該很好找。

很快的我在小巷子口看到學長,正在被明顯是推銷員的8名女孩子包圍,其中一個還抱著壺。

學長臉色蒼白,感覺快死了,得快點去解救他才行。

我衝進人群,一把抓住學長的手,將他從女推銷員的地獄中釋放。我拉著學長頭也不回的跑一小段距離。

「學長,你怎麼就這樣被推銷員纏上了啊?」放開學長,我覺得有些喘,穿著跟鞋跑真的很累,真虧我沒有跌倒。

「他們突然攔住我,我有試著和她們說我有伴,但她們不相信⋯⋯」學長眼眶泛紅,像一隻被欺負的小奶貓顫抖著身子。

正常來說沒人會和朋友一起走還距離這麼遠,她們會相信才怪。

「你要相信我,我不會欺負你,所以再靠近我一點點吧?」我好像在安撫一隻大貓,學長也只有外表看起來兇猛,內在根本就是隻可愛的小白貓。

學長進步了,這次是一張椅子的距離,我們抵達吉野家,學長進去之後立刻衝到最角落的位置坐下,傳訊息告訴我:”三張桌子是極限”

於是我走到三張桌子遠的位置坐下,店員困惑的眼神看著我們。點完餐,我們用Line訊息聊天,就像普通朋友一樣。

如果是坐同桌用說話的方式聊的話就更像了。

用完餐,我們分開結帳,離開時店員的神情依舊是疑惑和不解,可能覺得自己遇到怪人了吧⋯⋯的確是蠻怪的。

學長似乎到達極限,站在一隻手臂遠的地方和我說:「我想回家了。」不是躲在遠處和我交談讓我有些欣慰,我接受學長的提議,決定各自回家,就在我們到車站準備道別時⋯⋯

「哈囉哈囉!漂亮的同學!」一個頭戴白色鴨舌帽,看起來大約20歲左右的女性拿著麥克風向我搭話,後方還有一位拿著攝影機的男人。

「我是心動動文學雜誌的記者,最近打算做一個新的企劃專欄!」白色鴨舌帽的女性向我做簡單的自我介紹,然後開始和我講解企劃。

總之他們好像在街訪高中生情侶的穿衣風格,覺得我和學長的穿著打扮很帥氣,想來問我們一些問題。

「妳男友看起來很帥耶!身材也不錯,你們是高中生嗎?」記者看起來很興奮,然後開始向學長提出問題。

我看了一下學長,他看起來相當不知所措,還開始冒冷汗,再這樣下去會昏倒吧。

我走上前擋在學長和記者中間,和記者說:「不好意思,他身體不舒服,有什麼問題請讓我來回答。」記者看到我這反應,好像誤會了什麼,露出姨母般的笑容。

「唉呀,我不會碰到他的啦!那我就直接訪問囉?」接下來記者問了一堆問題,不外乎是興趣、平常相處模式、交往的契機⋯⋯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