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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o.袖扣／關於結婚】


「欸？真的假的！」

原404和401在陣馬的召集下，在居酒屋碰面。九重世人剛坐下，一開口就讓伊吹嚇到站起來，還撞到坐在一旁的志摩。

「笨蛋，太大聲了。」

「啊對不起、」伊吹一邊伸手幫志摩揉了揉手臂，一邊又坐下來：「為什麼這麼突然。」

「突然嗎……..」九重世人抓了抓頭，在他們面前他總還是當時那個二十幾歲的小孩子一樣。

「是家裡的意思嗎？」志摩把伊吹的手拍掉，一邊拉著他外套的領子將往前逼近九重的人拉回來坐好。

「是這樣沒錯。」

「相親？還是那個、那個。」

「 啊、不是家裡強迫的。」九重像是知道伊吹想講什麼。

「陣馬桑早就知道了？」

「不、我也是剛剛才知道。」

「騙人！看起來一點都不驚訝。」

「小九都過35了，比起閃婚、還沒結婚比較需要擔心吧。」說著想拿酒杯，卻慢了九重把酒杯抽走的手一步。「嘖、我就喝一杯。」

「不行。」九重將酒杯放到一旁的吧台上。

「對方是？」

「刑事企劃課課長的女兒。」

「上司的女兒啊。」陣馬若有所思。

「真的不是家裡的意思。雖然是相親沒有錯。」

「不過小九會接受相親，還真是意外。」

「啊、那是。」九重面露難色。「沒事…….」

會去參加相親，還是因為一年前他去拜託父親幫忙，作為交換條件不得不答應。
用工作繁忙的理由擋了大半年，最後還是被擺了一道。

志摩抬眼看了看九重。看來應該是去年警察廳醜聞的事情。那就是跟他還有伊吹也有關係。

「所以呢？不是聯姻，那是？」

九重世人的眼神在伊吹和志摩之間飄了一會，還是小小聲地回答：「一、一見鍾情。」

志摩撇了頭，掩著嘴笑出來。伊吹則是直接當機瞪大雙眼。陣馬嗆了一大口茶。

「35歲的九重世人居然會一見鍾情。好想穿越時空去跟23歲的小九講喔。」

伊吹講完又抖著肩膀忍笑。志摩喝了口茶，順了順氣。

「什麼時候？」

「夏天的時候結婚。應該會是六月。拿邀請函時，再介紹給大家認識。」

陣馬拍了拍九重的背。伊吹和志摩也帶著笑意看他。九重有些不自在地笑著，卻清楚收到了前輩們的祝福。


「啊、這樣是不是應該要去買西裝了啊？」

「也是。你沒有西裝吧？」

「嗯～不過志摩醬有吧。都收在櫃子裡，藍醬也有好好整理。」

志摩抿起嘴唇，有些不自在地看了眼伊吹。

「怎麼了？」

「可能我也要買新的。」

伊吹看了看志摩，眼神往下到肚子，笑著搖頭：「一定穿得下啦。穿不下藍醬也不會笑你的。」

「你是想被揍是不是。」

「家暴！」

志摩哼了一聲。伊吹看見他偷笑。



志摩正跟其中一位店員討論要去參加婚禮的話應該要怎麼搭配比較合適，伊吹在另外一位店員的介紹跟協助下完成量身，現在正整個人蹲在玻璃櫃前盯著裡面成對的飾品。

志摩回過身，一下子就在店面裡找到穿著全黑運動裝的伊吹。雖然伊吹的穿衣品味很不錯，但在西裝店裡看到這一身，也是夠顯眼的了。

「伊吹。」

「嗯嗯嗯？」

「你在幹嘛？」

「在看櫃子裡的東西。看起來很厲害的樣子。」

志摩看了眼。啊、是袖扣。「換你來挑你的西裝。我先去附近買個東西，等等見。」

「好～」

志摩從蛋糕店走出來，手上提了兩個袋子。他們倆個預計晚上要去桔梗家，慶祝桔梗豊考上大學。

他坐在公園的長椅上等伊吹來跟他會合。婚禮啊。那是他跟伊吹沒辦法擁有的東西。

但是是小九的婚禮，似乎又多了一層特殊的意義。一見鍾情嗎？志摩笑了笑。他自己這樣算不算一見鍾情啊。

「志摩醬～」小跑步到他面前，高大的身材幫他擋住了過於刺眼的陽光

「接下來要去哪裡？」

「西裝、蛋糕……..現在還好早，我們去看電影吧。」

「好。」

伊吹順手的接走志摩手上的袋子。


伊吹小心翼翼地推開門，所有的動作都放慢放輕，就怕發出聲響吵醒人。

前天晚上開始他就帶著第三機搜去協助刑事課。在兩個小時前，案子宣告終結。

九重的婚禮是今天中午開始，現在是清晨四點，他們大概十點要出門。

伊吹推開客廳愣了下，應該要在床上的人就在沙發上。一手抱著枕頭，一手還拿著手機。毯子則好好地掛在另外一張沙發上。

笨蛋一未，就算是夏天這樣也會感冒啦。伊吹嘆口氣，拿起毯子抖開，幫志摩蓋好。

他蹲在沙發邊看著志摩睡著的臉，本來疲憊的表情也軟化成淺淺的微笑。睡著之後好放鬆好可愛。他伸手把垂下來的髮絲輕輕撥開。

「藍…....」

伊吹嚇得縮回手，不確定是不是吵醒志摩了。

志摩半睜開眼，似乎還是很困的樣子。「你回來了啊……..」

「抱歉、吵醒你了。」

「笨蛋…….過來……..」

「嗯？」伊吹接住伸過來的手，志摩拉了拉他

「…….陪睡。」

「我還沒洗澡喔。」

「你很囉唆、快點。」

伊吹笑著也躺到沙發上，志摩下意識地往他懷裡靠過去，伊吹也習慣性地往後縮想讓志摩可以靠得近一些，卻差點整個人往後掉下沙發。無奈摟著又睡回去的志摩將人挪進去一些，低頭輕吻愛人的額頭。晚安。

志摩醒過來時已經可以看到窗外的太陽照在地板上。發現自己整個人縮在熟悉的懷抱裡，又閉上眼思考。伊吹好像是清晨回來的。重新睜開眼看到毯子只蓋在自己身上，他皺著眉頭，小心挪動，用彆扭的姿勢把毯子蓋到伊吹身上。

你不是真的笨蛋，會感冒。

伊吹看起來睡得很熟，連續幾天高度集中的工作就算是伊吹的體力再好也吃不消吧。

心疼地撫著厚實的背，吻落在眼前的鎖骨。

他開始想，雖然很失禮，但如果臨時跟九重說不去是不是可以讓伊吹好好休息。又想起伊吹和他去拿西裝那天興奮的樣子。還是想想早餐要吃什麼吧。


伊吹醒來發現懷裡志摩還在。「嗯？一未早安～」

「早。還很累嗎？」

「藍醬現在精神很好喔。」一邊將懷裡的人緊地抱一下。「啊、我還沒洗澡。」

「快去，我去做早餐。」

「好幸福、可以吃到一未做的早餐。」

「在說什麼夢話。」

「藍醬已經吃了一整個禮拜的便利商店早餐了嘛。」伊吹看見志摩眼底的心疼。這個人是不是有點太寵他了，無奈卻又忍不住覺得開心。

「家裡也只能烤個吐司煎個蛋而已。」

「藍醬還想要熱牛奶。」

「好。快去。」

志摩走進廚房，他沒關上客廳的門，聽著伊吹的腳步聲、踏進浴室的聲音、水聲。

將吐司餵進機器，拿出冰箱裡的蛋，猶豫了一下又拿出調味料跟昨天晚上熬好的高湯。比起一個荷包蛋，伊吹似乎更喜歡玉子燒。

把牛奶倒進杯子放進微波爐。鍋子吱吱作響。蛋還沒起鍋，吐司已經烤好。志摩聽見浴室的門拉開的聲音，裸著半身的伊吹穿過身後的客廳，走進臥室裡面。

再多烤兩片吐司，放進另一杯牛奶，切好蛋捲。兩份早餐上桌。

伊吹穿了貼身的白T和灰色的運動褲，經過客廳時順手把黑色的盒子放到茶几上。

「好香～是玉子燒，真的好幸福。」

志摩笑著喝了口牛奶。對面的人一臉幸福的笑著把自己做的早餐一口一口送進嘴裡，這讓他覺得無比愉悅。


志摩正要換上白色的襯衫，伊吹卻喊著他等一下。

「怎麼了？」

「一未穿這個。」

志摩看著伊吹手上的白襯衫，又看了看自己的。

「不一樣啦。」伊吹把袖子的地方舉起來。「跟藍醬穿一樣的嘛。」

志摩接下伊吹手上的那件。「這不是我原本的吧？你什麼時候買的？」

「去買西裝的時候啊～」

「喔。」

「一未不喜歡？」

「不是、只是沒有穿過這種類型的。」

伊吹走向志摩，幫他把袖子反折好，然後拉著他的手到客廳，讓志摩坐下。

「幹嘛？」

「希望一未會喜歡。」打開黑色的盒子，一對十字星型的黃色寶石袖扣和成對的領帶夾。伊吹把袖扣拿出來為志摩別上。志摩看著裝飾在白色襯衫旁的黃色星星，突然想起好幾年前伊吹身後的天空。

伊吹看著志摩，等待他的反應。志摩只是低著頭看著手上的兩顆星。

「嗯？不喜歡？」

將伊吹拉到身旁坐好。
「
一未？」突然被攔腰抱住的伊吹有些錯愕。志摩的反應完全在他的預料之外。

「我有沒有跟你說過，一見鍾情的事情。」

「一見鍾情？誰？」

志摩的反常讓伊吹也有點慌亂。懷裡的人似乎察覺到了，抱著他的手輕撫他的背。

「我。對你。」

「欸？欸欸欸欸？一、一未？那個見面第一天就揍了我的志摩一未。」

「那時候還沒有……..」被戳到痛處的志摩聲音變得悶悶的。

「這樣算一見鍾情嗎？」

「正確來說是在第一次見面分開之前。」

「那麼、那麼早之前一未就喜歡我了嗎？」被瞞了十年，伊吹現在腦袋一團亂糟糟的。

「那時候是喜歡這個人。」志摩換了下姿勢，放開手順著重力變成躺在伊吹的腳上，理所當然地接受伊吹伸手把他攬近的好意。「但是、在那之後就慢慢地改變了。」

「好難懂。」伊吹把手放到志摩腰上，任由懷裡的人把玩他的袖子。

「這個、」他指了指自己手上的袖扣。「你也有吧？」

「有。」

志摩翻了個身想伸手去拿，伊吹卻一手將他攬住，長手一撈把另一個盒子拿過來。

「你還記得你查了香坂案子的那天傍晚吧。」志摩接下盒子打開。跟他一樣的十字星寶石袖扣，卻是比他的黃色寶石更濃一些的橘色。

「嗯。」

「你對我說了，你的生命線很長。所以相信你吧。」志摩折好伊吹的袖子，將一邊的袖扣別上去。「那個時候我就想。啊糟透了、我居然不想只是相信你可以成為我的搭檔。」

伊吹只是靜靜看著志摩。

就算在一起那麼久，除了親密時刻以外，志摩很少會這樣主動向他說明自己的感情。伊吹知道比起說明，志摩把所有的情感都表現在了他對自己的態度。即便在自己對感情最脆弱的每個時刻都是。

「我是真心的，喜歡這個傢伙，而且大概回不了頭了。」志摩的語氣很平淡，他拉過伊吹放在自己身上護住他的手，整理他的袖子，把自己左手的袖扣拆下來，扣上。
「但那時候覺得，自己再喜歡你，也只會是搭檔。說簡單一點，就只是單相思。而且這種喜歡可能跟一般人所謂的喜歡也不太一樣。」志摩把原本屬於伊吹的另外一個袖扣遞過去。
「那是一種想要保護、照顧這個人的喜歡。所以當時就決定，如果哪一天，你有了喜歡的人，會連那個人一起。」

志摩看見自己的袖子暈開了點點的濕痕。

「不要哭啊。」志摩伸長手，抱住伊吹的脖子。「只是沒想到，自己居然成為了那個人。」

伊吹想要說些什麼，卻發現自己沒有可以說的話。他順著志摩的動作，含住帶著溫和笑意的上唇。

只是單純的、除了喜歡跟愛意之外什麼也沒有的吻。像是告白那天一樣的吻。
很淺、很淺，只是因為除了親吻之外沒有可以表達心意的更好方法才落下的親吻。志摩沒有猶豫給了他一樣的回答。

連綿的吻在志摩掐了掐伊吹的臉時告終。他抹掉伊吹臉上的淚痕，露出伊吹熟悉的帶著寵溺和溫柔的笑。

「我也想要保護一未。」

「早就知道了，笨蛋。」他從來沒有懷疑過伊吹懂他說的那種喜歡。

在久住事件之後，他無數次地感受到和他一樣的情感從另外一個人傳來。像是絲線一般，小心翼翼地試探著自己，在他沒注意到的地方纏上他，在他自己也沒發現的時候緊緊拉住他，不讓他受到威脅，不讓他墜入深淵。他知道那是伊吹藍的溫暖和柔軟。只是當時的他不願意去面對，深怕自己會在某個轉身，就扯斷了絲線。

伊吹拿來領帶，幫志摩打上，然後拿起和自己的袖扣一對的領帶夾別上。「今天之後，藍醬好像會更喜歡一未。」

「那不是應該的嗎？」穿上西裝外套，欣賞伊吹打領帶時靈巧的動作，等著他轉過來讓自己幫他別上領帶夾。

「一未真的是帥氣魔人。」

志摩把外套遞給伊吹，不知道為什麼他突然這麼說。

「明明是藍醬準備了驚喜，結果還是一未的告白贏了。」

志摩笑著搖頭。「是你贏了。我從來沒有打算說我什麼時候喜歡上你的。」

「欸！！一未！！」

志摩一手抱住撲過來的大型警犬。「所以你贏了。藍、我喜歡你，請繼續當我的另一半。」

「我很樂意。」


西式的婚禮、主人和賓客同歡的派對。

真的很有小九的風格呢。桔梗忍不住感嘆。

要一起過去跟新人祝賀嗎？志摩順手就把伊吹手上的雞尾酒給抽走，放到桌上。

不用等陣馬桑嗎？桔梗注意到了兩人手上的小巧裝飾，眼裡沒藏住笑意。志摩同樣用眼裡的笑意回應。

陣馬桑被其他人纏住了。太有人望也是很辛苦呢。收回對志摩的控告眼神，伊吹看向角落，兩手一插，整個人多了一份瀟灑。

那就走吧。新人會需要你們的祝福的。桔梗看著兩人，也看向兩人露出西裝外套那一節白色袖子上閃著刺眼光芒的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