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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宵花街熱鬧如故,朱紅色的窗格之後觥籌交錯人影纏綿,不甚明亮的街邊俱是搖搖晃晃的人或妖異。

  唰——邊上一格紙門被推開,端著彤漆煙管的男人帶著淺薄酒氣走出。

  方才與他共度的女人也不知是經驗不足還是性格使然,積極卻稍嫌粗糙的動作著實算不上一次令人舒暢的體驗。

  「啊,還是不該找新人,折騰不起囉。」

  一頭粉色蓬鬆捲髮的青行燈用著與長相不符的老成語氣,一手揉了揉腰後,在脊骨之間種下封印之後他總是疲憊。

  深深地呼了口煙,赤色小金魚自火皿竄出在煙霧間嬉戲。

  他向聽說放鬆技術很好的按摩小屋尋去,老顧客說得是一個天花亂墜,就差沒說女侍手技讓他超脫了凡俗,但躺在女子柔軟又有彈性的大腿上掏掏耳朵肯定很是舒服。

  小屋在幽暗的巷道裡,剛好相鄰俱未營業,門口一抹紙燈籠照明,蒼白得有些寂寥的樣子。

  看著有些可疑,但熟客當時信誓旦旦的模樣和難以承受的疲勞還是讓一斥染決定一探究竟。

  門口掛的幾塊名牌相當模糊,看不出侍者的花名,推開紙門之後是一片晦暗。

  正要轉身離開,一個嬌小的人影自廊道匆匆走出,一邊鞠躬道歉一邊帶領著一斥染走向其中一間隔間。

  「你們這兒不點燈?」

  「氣氛,講得就是一個氣氛吶。」領路人稍微轉向一側的身影有點癟,看著有些怪異。

  「掏完耳朵之後客人要是想小酌幾杯,再請裡頭那位給你點上燈吧。」

  待青行燈跨進黑漆漆的小房間,領路人「唰——」地關上紙門,速度快得彷彿是害怕客人後悔一般。

  「情報不會是假的……嗯?」

  漆黑之中一隻手輕扯了下一斥染的外掛下襬,他反手覆上又被掙脫,只來得及感覺到那是一雙骨節分明的手,大概是蠻修長的。

  ——不太像年輕女孩子。

  不太妙的預感持續到他躺到一雙結實的大腿上,且被那雙大手按在肩上阻止起身的動作。

  「呃,這位兄、姐姐!我看今天月色皎潔晚風徐徐特別適合與美人於夜幕之下談心品酒不如我們把門拉開坐著聊、嗷!」

  小小的掏耳棒彷彿夾帶著雷霆之勢,猝不及防地戳進耳朵,棉花停在了脆弱的耳道深處之前輕撓兩下。

  一斥染渾身僵硬著,緊張得連嚥口唾液都不敢。

  「嘿,不覺得這個場合很適合聊點真心話嗎?」

  釣魚執法!還搞嚴刑逼供,厄除大人們這麼缺績效的嗎!

  青行燈內心淌著淚水,又不敢吐槽厄除這莫名其妙的訊問。

  「據稱您有兜售致幻藥劑?」

  棉球沿著耳道來回刮擦,擾得一斥染過了會兒才想起應該是怎麼回事。

  「不是,我就一賣點雜貨的賣貨郎,哪來的那些昂貴玩意兒。」

  「不是說服用之後可以達到極樂或是安寧嗎?」

  「……我的大人啊,誰跟您說的,這不害鬼嗎?」

  肩膀上的大掌微微使勁,隱含的威脅意味不言而喻。

  「大人等等,我怎麼想都不對啊,最近我只進了些小圖冊賣。」一斥染百思不得其解,「題材還是些恐怖的鄉野怪異奇譚。」

  「恐怖小說?帶圖的?」

  「對,不是太普遍的題材,只有重度獵奇恐怖愛好者才會買吧。」一斥染悄悄地往正上方挪動,「小朋友看了會不敢入睡的那種。」

  藤紫的瞳眸對上隱在昏暗中的赤色,妖異與厄除在一瞬間得到了共識。

  ——這位大人(老闆)看來是遇到了性癖驚人的嫌疑人(客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