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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在美與內在美與我與你

青春期時，院長老師已經看穿他膚淺的顏狗本質，語重心長奉勸他與人交往最重要的是看內在美，外在美是暫時是、虛幻的、會厭倦的，要跟一個人長久走下去，內在本質才是關鏈。

他似懂非懂，到再長大一點，發現他不能跟對象走下去，是比內在和外在更複雜的觀念問題。然後他就不再想院長老師的話是對是錯了。

直到現在———

漂亮的狐狸眼就算瞇起了，紫晶上還是映著自己的倒影；性感的唇角上揚，仔細看唇瓣還是掩蓋不了細長尖端犬齒的形狀，雙唇合起的時候還是會有點可愛調皮的小角。注意到自己在看，雙唇微啟，隱隱露出潔的的牙尖，靈活的紅舌舔過唇瓣，一時舖上了亮澤水光。

對方小小的動作讓心臟劇烈跳動，把血液灌到臉上。 連不懷好意的樣子都這麼好看喔…….那麼露骨刻意、都沒花心思的故意勾引，還是能把身經百戰的自己臉紅耳赤，這張臉可不是能看厭倦的啊。

「你這是想事情想入神了，」被盯著看的狐狸微笑，淺紫色的指甲輕輕刮他的鼻尖，「還是看我看入神了呢？」

「咳…….算是都有？」
「那我的臉讓你想到了什麼？」

伊得猶豫了一下，這好像是個會自投羅網的話題，但不講的話，下場應該也不會好很多。
唉，內在美。

「在想小時候院長老師說過，可以長久陪伴的對象，比起不恆久的外在，還是內在更重要。」
狐狸看上去有點失望，這種人族的老生常談他實在沒有無聊以外的評價。但小少爺說不定會有什麼為他帶來驚喜的看法，也就姑且問問：「那小少爺你怎麼看？」
「好像很有道理，」雖然院長本意大概是想教育他品德的重要性，但將不同的條件加上時限，放在天秤上，就是想誘導人從價值貶降的功利角度選擇吧。「那外在美也是長久不變的話，是不是就不分上下了？」

狐狸笑瞇瞇的，人類沒法長生不老，討論外表的時候自然就預設時限性，那在小少爺的想法中，對象就是非人之物了。「喔⋯⋯不變的美貌啊。」
「咳，學術性的假設。」伊得端出了什麼可變因素、固定因素、科學的公平和嚴謹，哲學的質疑和力破框架，講了一堆新奇的辭彙，還是沒法分散狐狸的注意力，最後在內心反白眼，不就是誇誇嗎，行啊我擅長。「對啊對啊，說的是玖夜你啊，什麼時候也一樣好看，不只好看，聲音又好聽⋯⋯」
「你是說我光有外表，內在毫無可取之處嗎？」

蛤？玖夜大人你作為公認的邪惡大妖怪還想跟內在美沾邊嗎？別真的以為好看就可以為所欲為，讓我說違心之論喔？
求生慾高如伊得把內心吐糟吞下，把社畜面對老闆和客戶的營業模式推到極致。
「我只是從玖夜你身上得到靈感，推翻凡夫俗子對美的想像。事實上玖夜你內在技術又好、對我也好、陪我度過了很多難關……..」

「呵呵，小少爺會不會有點自作多情了？」
那你想怎樣！誇不誇你內在都不滿意喔？我也覺得你很常找我麻煩啊，像是現在！肯定又要找理由索賠懲罰了！

「反正我覺得你對（比起對別人）我算不錯了，很多事件也是你出聲提（嘲）醒（諷）才讓我有方向的；而且我提的要求你都願意交換（雖然不算太等價）。」
像是去自己沒興趣的採藥之旅、化形宴、妖華宴、賞月、茶會……..雖然自己都要付出「代價」，但沒有玖夜首肯，他都沒辦法接觸妖族的特有的五光十色。
另一方面，玖夜願意不願意都會直接表現，會收取他滿意的代價，也不用擔心會麻煩或勉強他。雖然絕對不符合普遍視為內在美的「樂於助人」品質，但這反而讓伊得沒什麼心理負擔，這也算是一種合得來吧。
結果是無論外在美還是內在美，還是不及「合得來」重要吧。

「我的話，外表和人類所謂的品德都無所謂。」狐妖似乎也有相似的看法，「要是小少爺想我『長久陪伴』的話，以後要準備更多『驚喜』跟我交換呢。」
「要是標準能不一直提高就好了。」
狐妖笑得開心，由奢入儉難，都是小少爺讓他胃口越來越大的，怎能不負上責任？「不可能。」
「⋯⋯我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