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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催麥 帝統中心】波斯菊



　　行為舉止要端正、課業分數必須名列前茅、各種交際才藝必須樣樣精通…從小到大帝統一直被這樣教育著，一直在這樣的環境長大。對他來說這就是正常的生活，再平常不過。他從來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到底是什麼世界，不知道外面的人過著怎麼樣的生活，他就像一出生就被關在籠中眷養的動物一樣，不知道什麼是自由。


　　但就在某一天，他隔著自己家的大門遇見一位大他幾歲的小哥哥。他用透徹的雙眼看著還是小學生的帝統，並提出了疑問。「你為什麼在裡面？」

　　「這裡是我的家。」他照實回答。

　　「你一直在這裡面嗎？」小哥哥指著如同籠子阻隔他和外面世界的鐵欄大門。

　　「我會到學校去上課。」

　　「不是啦！我不是指這個。」小哥哥搖搖頭。「你除了上課以外都沒出來玩過嗎？」

　　帝統歪了頭想了想。「我在我家就有可以玩的了。」

　　「那你在家都在玩什麼？」

　　「一個人的話我會讀書或彈琴，有時候會有其他家族的朋友一起玩棋子。」

　　只見小哥哥嘟起嘴巴，表情露出非常明顯的不滿。「好無聊喔！」

　　「嗯？」

　　「難得你家外面有這麼大片的森林，你都不會想出來探險嗎？」

　　「探險？」很顯然的，帝統是第一次接觸這個詞。

　　他不是不知道這個詞的意思，他也有看過探險家的影片或書籍，但對他來說這些都是跟他搭不上邊的東西，他完全沒想過自己會有這樣的行動，因為探險往往伴隨著的是危險。

　　「探險，不會很危險嗎？」

　　帝統的問題讓小哥哥手抱著胸，沉思一段時間。「是很危險沒錯啦！可是經歷這重重考驗就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穫啊！」

　　「但是也有可能沒有收穫吧？」

　　「…嘛！不賭看看怎麼會知道呢？就是要行動才會知道有沒有嘛！不行動的話原本可能得到的東西不就不會得到了嗎？」

　　「欸！夢野！」

　　忽然，森林深處傳來其他人的聲響打斷他們的對話，小哥哥轉過頭往樹叢的方向看去。「啊！我的朋友在叫我了，我得先走了。」

　　「…嗯，路上小心。」

　　「對了！」原本準備轉身離開的小哥哥突然又再次轉向帝統，並從有些骯髒的肩背袋中取出一束小花。「這是我探險得到的收穫喔！剛才在森林看到的，覺得它很漂亮就摘起來要做押花，幾朵送給你吧！」他笑著拉住帝統的手，把花放在他的掌心。「希望下次我們能一起探險。」

　　目送著小哥哥離開，帝統捏著花朵的莖若有所思。「探險嗎？…」

　　他雙眼盯著小哥哥離開的方向，那裡被許多樹木遮擋，完全看不到裡頭究竟有些什麼，明明是自己家門前，僅隔著一扇門，對他來說卻是未知的世界。


　　上了高中後他時不時還是會想起兒時遇到的那位小哥哥。

　　雖然兒時的他聽了小哥哥的話一直以為門外的那座森林現在已經弄清楚是一片小型人造林，但他依然是一步都沒進入過，依舊是被關在這巨大鐵籠中。

　　理性告訴他別做那種野蠻行為，會壞了形象而造成家長困擾，他必須作好讓母親自豪的表象。可是心底深處始終在意著，偶爾還是會像現在一樣隔著鐵欄眺望著那片林子。

　　忽然，強風吹來一朵小花，林子跑出一個與他年紀差不大的少年追著花朵，在他眼前一躍，將飄浮在空中的小花抓下。

　　「嘿！終於抓到了。」少年輕輕笑著，小心翼翼的將花朵放到口袋中。

　　「那朵花…」那朵花他看過，是當年小哥哥給他的花朵。

　　那時他聽了小哥哥話一時心起，也把花朵拿去做押花，現在還被他當成書籤夾在書本中。

　　聽到帝統發聲，少年的視線這才注視到他的身上。「這片林子裡很多波斯菊呢！我看它們挺可愛的就想摘一些回去做書籤。」

　　他說的波斯菊就是花朵的名稱，那次收下花朵後他基於好奇有稍微調查一下。

　　「原來有很多嗎？」

　　「欸？你不知道嗎？明明就是住在這裡的…」少年晃晃頭。「也是啊！你不能出門嘛！」

　　「你知道我的情況？」

　　「對啊！因為家長是個大人物，身為大人物的兒子怎麼可以沒形象的到處亂跑呢！」他笑著。「你也真辛苦，要是出生在平凡的家庭就好了呢！」

　　聞言，帝統微微皺起眉頭表示不解。「我並不覺得有那裡辛苦。」

　　「沒有嗎？」少年露處意義不明的深沉微笑。「一直以來你都不能選擇你喜歡的吧！明明想選擇好穿的衣服，但為了體面只能穿的莊嚴。明明很想吃甜點，但為了形象只能吃沒什麼味道的餐點。就連你的人生都已經被安排好要怎麼走了吧？」

　　「……」帝統沉默了。

　　少年說的沒錯，他總是為了顧及面子選擇他自己不想要的東西，走上他一點也不想走的路。

　　「吶！我說啊！雖然出生在哪個家庭不能選擇，但至少可以選擇自己想走的路吧！」

　　「嗯？」

　　「你從來沒想過逃出這個籠子出來探險嗎？你不想知道外面的世界到底是怎麼樣的世界嗎？」

　　「啊！…」

　　這句話讓他再一次想起那位小哥哥。

　　從那個時候，他每次看到這片林子時都一直有種想一探究竟的悸動。現在，少年重複了小哥哥的話語，讓他的心再一次動搖。

　　少年轉個圈接近鐵欄，從口袋抽出一根棒棒糖，拉住帝統的手將棒棒糖放在他的手中。「希望下次我們能一起探險喔！」少年往反方向再轉了一圈，跳躍般的進入林中。「啊！對了！忘了跟你說。」他舉起手中的花朵。「波斯菊的其中一個花語就是“自由”喔！」


　　「…自由嗎？…」

　　聽了少年的話後，帝統猶豫了。他心中開始幻想著外面的世界，想像著能走自己所希望道路的光景。

　　他手中捏著當年做的波斯菊書籤，想了一整夜。

　　月光透過落地窗照映在房間的地板上，帝統不禁抬頭看著滿天星空。他曾經想過要到宇宙旅行，遨遊在星群之中。但現在連自己的家都踏不出去，更別說宇宙探險了不是？

　　「不賭賭看怎麼會知道呢！」

　　他握緊拳頭，脫下代表莊嚴的西裝，穿上暗中藏匿的便裝大衣，帶著書籤，在深夜跨過圍住屋子鐵欄，穿越既熟悉又陌生的林子（那裡真的有一大片的波斯菊花園呢！），闖越威嚴象徵的中王區圍牆，奔向他嚮往的自由世界。


　　「欸？不看書的帝統竟然會有書籤耶！」發現帝統盯著書籤看了許久，亂數意外的湊到他的旁邊跟著看。「而且做得好醜唷！你自己做的？」

　　「這是我小學的時候做的，手工當然不怎麼樣啊！」

　　「現在手藝也不怎麼樣吧！」幻太郎從旁邊擠過來，也想一觀稀有品。

　　「你們很囉唆耶！」

　　「這花是波斯菊吧！」幻太郎仔細看著書籤中的花朵。「小生也有一個波斯菊壓花書籤呢！小時候跟著朋友到森林裡看到採了幾朵。」

　　「真的嗎？真的嗎？」亂數興奮的舉手。「我也有到森林裡摘波斯菊做書籤唷！」

　　「…欸？這麼巧？」帝統訝異的看著。沒想到他的隊友們居然也有跟他做過同樣的東西。

　　「吶吶！帝統，小學時候做的書籤你還帶在身邊做什麼？」

　　「…啊！」帝統笑了笑。「因為這對我來說是個象徵啊！」

　　「什麼象徵？」

　　「奔向自由……啊！現在多了一個…友情的象徵。」因為他們三個都有一個嘛！

　　「…嗯？真難得帝統也會說這種羅曼蒂克的話？」

　　「囉嗦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