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酥皮在叉子下脆裂，金黃色的碎片迸散，流出的湯汁漂浮油華，蘊含奶油與魚肉濃郁的鹹香。穿破派皮聳然而立的是一圈鉛灰沙丁魚，乾涸的魚眼凝視著Hiru鎮定的面色，刀叉無情，拆下死相僵硬的烤魚頭送進嘴裡。

就只是魚派而已，Hiru不明白其他人有什麼好大驚小怪。黎猗的手藝還算是中規中矩，鹹的東西是鹹的、該煮熟的地方也徹底熟了，外型不是那麼討喜罷了——對於能把泡麵泡成嬰兒副食品的Hiru來說，隨便就能端出一個完整的派稱得上足以出嫁的手藝。

吃完平白得到的宵夜，Hiru用紙巾擦了擦嘴，思考指令的第二步驟：他必須吻一個人。

「任何一個人都可以吧。」
「嗯，任何一個人。」

Hiru暗暗環視在場的其他人，兩位女性當然直接出局，其他房客則也還有些生疏……看來看去，最不失禮的選項很明顯了。Hiru由座位起身，向著笑容逐漸消失的Tyler伸手，輕扳過他的下顎。

在周圍的喧嘩和計秒聲下，他毫無猶豫地含住那向來輕佻的唇。
動作不帶乖孩子該有的靦腆生澀，Hiru貓兒似地瞇細了眼，沒有闔上，手指施力按住下意識後退的男人。他可以感覺到體溫，以及對方身形一僵，不知是彼此少時舊識的關係、還是派的餘味更讓那人錯愕。

不過是一個吻。

時間一到，Hiru便放開了他，用指節擦去濡沫。抬起頭，他似乎心裡波瀾不驚，重新揚起端正無害的微笑。

「失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