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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間呂店/禁食野山菌


Summary:路邊的野菇會懲罰每一個不看百度百科的話癆。




「你說什麼?」

林亞就差沒把耳朵貼人臉上。

「……我說。」呂和今啞著嗓子艱難地冒出點氣音,「有人要害朕。」

「啊——?」

呂和今苦著張臉指桌上的蘑菇湯,張了張嘴卻沒說出什麼話,急得眉毛眼睛亂飛,掏出手機開始噼裡啪啦地打字。

【這湯有問題! ! ! 】

【哥們說不了話了! ! ! ! 】

【啊! ! ! ! ! ! ! ! ! ! ! ! ! ! 寶娟! !我的嗓子! ! ! ! ! ! ! ! ! 】

「……呂和今,說實在的你有點吵到我眼睛了。」





「你吃的那蘑菇吧,確實有毒。但問題不大。」阿咪套了件拖地的白大褂推了推眼鏡,「代謝個兩三天就沒了。」

耷拉的紅​​色腦袋抬了起來。

「不過毒性再低它也影響神經中樞,雖然不知道為啥呂哥你個仿生人也能中招吧……還有,可能後續也會有點什麼別的症狀,這個因人而異。」牠又補充道,「直播這兩天週表也不排你了,等你好全了再說。」

紅色腦袋又堆萎了回去。

林亞強忍住笑揉了揉某隻傷心狗的腦袋,抬頭問阿咪,「還有啥要注意的不?」

「其他沒啥,多喝水吧。」阿咪收了文件夾,「加速代謝嘛。」

「好,麻煩了。」

林亞給貓送出門,回屋一看某隻仿生人癱在他床上生無可戀地盯著天花板。

「想啥呢啞巴新郎。」林亞伸手在人眼前晃了晃。

呂和今搖搖晃晃給他比了個中指。

「啊你罵我──」林亞給人中指摁了回去,「不講文明。」

【到底是誰……!買的蘑菇……! 】

「問得好。」林亞微笑,「誰昨兒腦抽抽上山當採蘑菇小姑娘?有傻子,我不說是誰。」

【(沉默jpg)】

「不過你能從那麼多蘑菇裡精準採到毒蘑菇也挺歐了,想開點昂Osoto。」

【哈哈,真好笑。 】





如果我有罪,請讓法律制裁我。

呂和今抱著腦袋痛苦地無聲哀嚎。

而不是讓林亞煮他那苦得要死的迷之配方護嗓藥……!

【你確定你沒在整我? 】

呂和今喝第一口時就想婉拒,無奈狗胳膊擰不過獅大腿,於是在碧璽獅子溫和但極具壓迫力的視線中,壯士斷腕似的直接給一碗全悶了下去,霎時覺得魂在天上飄,人在地上追,半路還得面容扭曲地抓著手機,顫顫巍巍戳鍵盤給人看訊息。

【老林,我到天堂了嗎? 】

「天堂賣什麼?」

【……夠了。我說夠了。 】

呂和今突然覺得比起林亞的爛梗,好像他還是更願意吃點生活的苦。

「慢點喝,還有一鍋呢。」

呂和今緩緩扣出個「?」。

這個生活的苦他好像也不是有命承受的樣子。

【你是上天派來懲罰我的嗎? 】呂和今真誠地問。

「欸~怎麼會呢,上天根本沒空搭理你。」

【……我心臟好痛啊林亞! 】

「少說話多睡覺。」林亞又給人盛了一碗,「哦,忘了你說不了話了,真~遺憾~」

平心而論,失聲對他們這種語言工作者來說確實是一大酷刑,林亞擅長以己度人,失去了語言能力的「人」和禽獸有什麼差別呢,光想想都覺得難過。

但面前呂和今難得一見的蔫吧作態屬實讓他覺得新鮮。平日活力滿滿的仿生人此刻捧了個碗縮在沙發裡,神色懨懨地,垂著眼睛慢吞吞地抿藥。熱氣熏上來,模糊掉了一部分神情,看著倒是有些冷冰冰的觸不可及,然而下一秒霧氣就被吹散,露出來的還是林亞熟悉的,那個撇著嘴朝他不情不願做鬼臉的呂和今。

【你幸災樂禍的聲音小一點,吵到我在腦子裡sa你了! 】呂和今顯然處於一種沒事找事的狀態。

「撒唄,撒了你還是得喝,來碗給我,聽話昂乖乖。」林亞樂呵呵地搓了搓呂和今的下巴,順道往人嘴裡塞了塊潤喉糖。

仿生人撇嘴,仿生人不高興,仿生人得了塊糖,仿生人乖乖地把碗上交。

【你這是賄賂,放俺們村是要報已已零抓起來的! 】呂和今掛人背後當肩部掛件,嘴裡嘎邦嘎邦地嚼糖,單手艱難打字,差點沒把手機甩水池裡。

「駕駛座坐你是吧?」林亞沒找著擦手的布,乾脆糊了某隻紅毛滿臉水,在人無聲的控訴裡笑瞇瞇地又搓了人一把,「知道你不想喝了,最後一碗昂,喝完我去提溜小寶出來陪你玩。」

呂和今頂了滿臉水珠子,不知怎麼的又被當狗搓了,懵了兩秒後擺了擺手,拿過碗一口就給悶了下去,苦得擠眉弄臉地蹦答兩下,又朝林亞伸出了手。

「要糖?」林亞這回掏了塊奶糖。

呂和今收了糖,卻沒收回手,仍然掌心朝上,目不轉睛地盯著他。

「幹嘛?……哦。」

林亞眨眨眼,突然福至心靈,露了個了然的笑握住呂和今的手,隨後和人一起窩在了沙發上。

「要我陪,不要小寶陪是吧?」

【廢話。 】呂和今木著臉對他一字一頓地比口型。





「他咋了?」展麟放下包包,看著某個躺人腿上哐嘰哐嘰和他揮手就是不張嘴的紅毛一臉疑惑,隨即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似的摀住了嘴難掩喜悅,「你終於受不了他把他毒啞了嗎林老師!」

「你這一幅為民除害的表情是什麼情況……」林亞摘了耳機推推呂和今讓他上一邊兒去,結果被某隻紅毛可憐兮兮的小表情逗樂,於是心軟佔了上風,默許某狗繼續霸占自己大腿的無賴行為,「被自己摘的蘑菇毒啞了啊他。」

「就那麼丁點兒大的山還能開到毒蘑菇?」

「要不怎麼說我們呂哥歐呢。」

展麟豎了個大拇指,察覺到某人哀怨的目光後,難得喚醒了一點兒人魚的人性,強行改了即將脫口而出的幸災樂禍,「沒事哈,古話講得好,禍害遺千……不是,吉人自有天相,過了這檻咱大紅哥絕對能長生不死。」

呂和今無聲地哈了兩下,摸了半天沒摸著手機,於是果斷開始給魚打手語。

「……What are油套king阿包特啊man?」

呂和今無奈,拍拍林亞大腿要他給人翻譯。

「喔他說你話術不錯,為了響應國家培養高端交流型人才的號召所以他要給你轉些啟動資金。」林亞看都沒看,一邊一本正經胡說八道,一邊單手控住某隻仿生狗的肩膀。

【? 】呂和今滿臉問號,艱難轉了腦袋拿眼神控訴某個假傳聖旨的黑心獅子。

「呂少~真~大方~」

【???】

「多誇點呂哥給你包個大的唔……」

呂和今滿身殺氣地去摀他嘴,兩個身高腿長的男人在沙發上掙扎著打成一團,差點沒給沙發掀了,最後是以呂推土機壓著碧璽獅子倒在地毯上為結果。獲勝者頂著個亂糟糟的紅色雞窩頭笑得一臉得意,伸長胳膊去撈沙發縫隙裡的手機,打了串「我說你該去直播了」的「逐客令」就丟給某條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魚。

「得,不打擾你倆過二人世界了,小的這就告退。」

「下來。」見魚進了房間,林亞掙扎著拍了下某個坐在自己身上具象化狗皮膏藥的仿生人,「重死了。」

「你又嫌我胖!?」呂和今滿臉寫著委屈和憤懣,「我受傷了!哄不好了!」

「鬼才哄你……等等你能說話了?」林生發現了華點。

「啊?……我靠。」呂和今反應了兩秒,呆了吧唧地摀了摀嘴,隨後腆著臉可憐巴巴地去摸林亞。

「哎哎?嘛呢!小手不干不淨的!起來起來……」林亞熟練護胸,警惕著某個疑似又犯病的仿生人。

「不是,老林,搭把手……」呂和今睜著雙略顯無神的眼睛,「我看不見了。」

「???啊????!」





要不怎麼說眼睛是心靈的窗戶。

呂和今坐在沙發上愁眉苦臉地想,失明可比失聲難受多了。

怎麼描繪這種感覺?不妨想像一個密封但是無比延伸的黑盒子。可以伸出手去,也可以邁開腿,但是得做好觸不著壁的準備,就像被全世界拋棄了,做了個暗色的夢,夢裡一不留神踩空了階梯——於是開始下墜,黏稠的恐慌會變作蔓延的蛛網,密密麻麻地織上每一處神經末梢,身旁的座椅還有餘溫,耳邊也傳來踢踢踏踏的拖鞋聲和窸窸窣窣的衣物摩擦聲響,可是他就是沒來由地覺得好不真實,掙扎著露出水面又被層疊的浪打了跟頭,隨後極快地跌下去,沉了底。

他有錯覺又回到了那個牢籠般的實驗室裡,隱隱作痛的麻痺感不強,但始終如一影隨形——他真的逃出來了嗎?

他的記憶,是真實的嗎?

「林亞——老林——獅獅——你在哪裡呢——」他閉著眼睛東張西望,漫無目的地伸了手去撓空氣。

「你怎麼跟喊魂似的。」林亞有些無奈,但還是挨著呂和今坐下來,湊過去看他的眼睛——依舊是玻璃珠子似的清透漂亮,只是擴大的瞳孔多少彰顯出了些許主人的不安,略淺的虹膜間少了點悅動的情緒,開心也好,傷心也罷,什麼都沒有,空空蕩蕩的,好像一扇窗戶被裹上了厚實的簾帳,從外面兒什麼都看不清楚了。

突然呂和今扭了頭,正對上林亞的目光──儘管他的眼睛始終是失焦的。而林亞下意識往後躲了躲,然後看到呂和今露了個堪稱狡猾的笑容,好像早就知道自己會忍不住湊近過去看他似的。

「哎,林亞。」呂和今「看」著他。

「嗯?」林亞發出個短促的鼻音。

「你是不是喜歡我啊。」

「……」

「不說話我就當你默認了。」

「……你話題一向都轉這麼快嗎?」

「談不談?反正你也不吃虧。」

「我都把自己虧給你了還不吃虧?」林亞語氣很平,內心卻不大平靜,迴避的慾望蠢蠢欲動,掩飾的話語梗在喉頭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那怎麼啦!你白得個上得了廳堂下得了廚房,陪聊陪睡陪玩樣樣精通,能提供積極情緒價值,不會玻璃心不會冷暴力思想獨立三觀契合的男朋友不好嗎!」呂和今在推銷自己這方面一向不吝嗇筆墨。

「嗯……」

「不是,你到底哪裡不滿意啊麻花精。」呂和今哭笑不得,「這已經是我給你的第六次表白了哥,逃也逃夠了吧?別涮著我啊……你是想湊七次召喚龍珠還是咋的?」

「有這麼多次嗎……?」

「……我遲早給你氣死。」呂和今抱著手臂,沒骨頭似的窩進身邊人和沙發之間的空隙,眉宇間也飄了抹淺淡的鬱色。

林亞默不作聲地戳了戳他。

「幹嘛。」呂和今惡聲惡氣。

「發脾氣對身體不好呀。」林亞頓了頓,「男朋友?」

「……那我認為這時候我男友應該來安慰安慰我。」

「怎麼安慰?」林亞揣著明白裝糊塗,看著某人鼓著腮幫子小聲嚷嚷「裝什麼裝」,動作略顯遲鈍地摸上他的衣角,摸索著去握他的手。

好難得他這麼「文雅」。林亞心想。要是之前早就撲上來瞎蹭一通再溜溜達達地跑走。

撇去高服從性的人設框架,呂和今其實一直都不是什麼溫順的人,他更像一團熾熱而自由的火焰,平靜燃燒不過是連綿山火的鋪墊。但現在,或許因為短暫失去了視力,他難得變得平和與被動,似乎把自己所有的信任與依賴全權交到了林亞的手上。

慣會裝可憐的。林亞長嘆了口氣,無數次思考仿生人的學習模塊每天到底在循環播放些什麼東西,表演痕跡如此嚴重也就他會視而不見,上趕著被人矇騙,吃一塹根本長不了一智,反而像被小狗崽子蹭了似的哈特軟軟。

天啊,謹防智能仿生人入侵私人領域應該寫進合約裡,尤其是某個人前185高冷型男,人後嚶嚶怪的型號。

「想啥呢,哦裝深沉。」呂和今有些啞的聲音一下子把他扯回了當下。

「嘁你又看不見,給你明白上了還。」

「我就是知道。」

仿生人懶散地斜靠著,沒拽著他的手準確地攬住他的後頸,若即若離地去拿鼻尖蹭他的臉頰。林亞回了神去看人,那雙漂亮的異色瞳半闔著,無神地,不知道在看哪裡,可是語氣還是懶洋洋的,又挑釁一樣的。

不,與其說是挑釁,其實更像是引誘。

「淨嘚瑟……那讓我想想廚房那鍋湯怎麼處理。」林亞故作煩惱地拖了長音,滿意地看見呂和今收了笑撇著嘴撓他,手滑下他脖子摁著他肩胛骨那塊兒把他往自己方向壓,亮了尖尖的虎牙就想來咬他肩頭。

「哎,不准。」林亞捏上他臉不讓他齜牙,「我不養會咬人的喔。」

呂和今鼓了鼓腮幫子,「親也不讓親,咬也不讓咬,分手吧沒愛了。」

「真的?」林亞笑瞇瞇地去親他,一路從眉骨親到了唇角,隨後極緩慢地用指腹摩挲他的眉毛,溫熱的呼吸打在顫抖的眼睫上,「到時候別哭。」

「……就分5秒。」呂和今紅著張俊臉,憋了半天憋出來這麼一句。

「傻。」





「洞夭洞夭,呼叫偵察兵老林。」呂和今謹慎地邁了一小步,「投放錨……不是,前方有無危險物?」

「十二點方向有牆別撞,兩點鐘方向有桌角小心別磕著,五點鐘方向是廚房,去房間請往左轉,十點鐘方向哎呀妹哥!怎麼臉又黢黑了又趁我不注意踩冷氣遙控器了? !哎那個小貓,過來過來……等一下呂和今你別動!不是叫你!」

「哦——」

呂和今絞著爪子站得筆挺,辮子卻跟著林亞說的話一晃一晃,跟個指針似的轉。

林亞聽令乓啷地捉住妹妹,強行給貓『關機』,又騰了隻手去擺弄某隻『大貓』,「Come on, soldier,follow me.」

給人安安生生摁在床上他才鬆了口氣,蹦躂了一天的眉心總算放棄了跳老年迪斯科的宏圖遠志,莫名其妙他竟然有了種塵埃落定的感覺。

「好了,睡覺時間到。明兒見啊今今寶寶。」林亞抬腳欲走。

「你不在這睡嗎?」呂和今眼不疾手卻挺快,抱住林亞的腰不讓人走,悶著聲音半真半假地撒嬌,「陪陪我唄林老師——我害怕。 」

「你在怕什麼。」林亞把手覆蓋在呂和今的額頭上,撩開他略微附著了點潮氣的劉海——眉頭皺得很緊,眼睫更是抖得厲害——好像剛破繭的蝴蝶在扇動脆弱不堪的翅膀,「小孩兒。」

「我不管,反正我不要一個人待著。」呂和今閉了眼去蹭人,結果被人輕輕揪了下辮子,「嘶!幹嘛揪我,欺負人。」

「哎……好冤枉死我。」林亞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來塊蓄電池,保持著被人熊抱的狀態有些艱難地給呂和今的辮子插上去,「我床邊上可沒插頭,聽話。 」

「你怎麼給我帶你屋裡……不是等會老頭,你房間你走什麼?」

「逗逗你。」

「?」

「有意思啊。」林亞把某隻大型犬團吧團吧往床靠牆那側塞,對某人被裹了嚴實還愣是從棉被山裡探出腦袋的掙扎行徑表示出了極大的好笑,嘴上還秉持著逗狗逗到最後什麼都有的良好理念,「不樂意?也行,那我去你屋裡睡。」

「話都讓你說完了我說什麼?」

「那剛好,閉嘴睡覺。」

「哇真過分。」

「謝謝誇獎。」





「……呂和今,你好黏人啊。」林亞無奈地把椅子往外撤了撤,「一個半小時​​的直播都等不了?」

「等不了,我是年糕,離了獅獅牌黃豆粉會嘎。」呂和今操著一口明顯沒睡醒導致氣泡含量過高的低音炮,語調黏糊得感覺下一秒就要黏地上,捲著被子心安理得霸占林亞腿上的位置,靠人邊上團成一大坨,「你播你的,我睡我的,兩不耽誤。」

「……隨你。」林亞舉了白旗。

呂和今悶笑了聲,舉了倆手指顫顫巍巍地比了個「耶」,也不在乎林亞看沒看見,啪嘰一下倒人腿上陷入了半昏迷。

一天天的,不知道在缺哪門子覺。

林亞默默看了眼緩慢指向九的短針,輕輕嘆了口氣,給人快滑下肩膀的被子角往裡掖了掖,又感受到某人狗狗祟祟的爪子不知道是有意的還是純粹睡懵了,抱著他的腿怎麼都不撒開,毅然決然變成一座鐵皮狗狗山,儼然一副獅不動我不動的無賴樣。

心真大。林亞看著他心想。中毒了都能睡這麼安穩。

不愧是體驗派,吃賽博毒菌子,品賽博奇妙人生。他被自己的想法逗樂,手上轉著的筆一個沒拿穩掉下了桌子。

【亞子在笑! 】

【在看什麼呢讓蘑菇也看看(張望)】

「嗯?啊……」林亞回了神,衝著攝影機微揚起個笑,「沒事兒,看狗呢。」

「什麼時候養的?嗯……養好久了,只是最近關係稍微……」

「什麼?哎真的是狗……你們在想什麼?」

輕微的搔癢感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他低了頭,只見某個仿生人彎著眼睛,叼了那根他剛掉的筆,懶散地沖他咧了個笑,含糊不清地,擠出來個黏黏糊糊的氣音。

【是我錯覺嗎我怎麼聽到有奇怪的聲音……? 】

【林老師!你養的新狗狗是不是在叫! 】

【狗狗!哪裡有狗狗!我挼挼我挼挼(神智不清癫狂jpg)】

「……嗯……是的,但是不給挼。」林亞摸了摸呂和今熱烘烘的後頸,語氣帶了點笑意。

「你們沒有自己的狗狗嗎?摸自己的去。」

【過分! ! ! ! ! ! 】

【嘴臉! ! ! ! ! ! 】









【彩蛋】

「他難道沒發現吃蘑菇中毒這事發生在你身上的可能性趨近於0嗎?」展麟撐著臉滑拉平板,「別拋你那眼珠子了,怪慎人的。」

「你沒聽過一句話嗎,愛情使人盲目呀。」呂和今嬉皮笑臉地給機械眼球塞回眼眶裡,半透明的仿生產品轉兩下回了原位,瞬間有了神采,「老頭就樂意寵我唄。」

「……我真是多嘴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