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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很逆CP感的組合。天雷滿滿的!滿滿~!
 充滿了總裁愛好以及天馬行空的亂來一通,當然了,總覺得很熟悉什麼的,是因為某伊的個人愛好與寫法啦,反正就是那一套(理直氣壯奔走)
 再次警告文風詭譎,細節漏洞多,不能深究。



《臥塌之側》



無論時代新舊,地府皆該與時俱進。

道理閻君如何能不懂,偏生該死的陸判不懂──陸判根本不了解要在陰間地下這種極深層處所建造出塔台基地聯通人界,難度堪比上青天,絕對會導致陰間工程師再度血汗猝死(魂飛魄散)一大票。

作為地獄十殿之首的閻君大人,煩悶不已的瞄了眼陸判官呈上的千篇一律要求科技必須進駐地府的建設公文,神情下意識間浸染了無邊消極厭世,頹喪幽怨凝滿眼眶。

可惜陸判哪怕在成為判官前,也是屬於千年凶戾等級的可怖劃分,因此閻君只好每一次都……原諒了對方。

要不是幹不過那傢伙,誰他娘會忍受這些廢話。

……其實幹不過就是個浮誇矯飾的比喻罷了。只是弄死陸判的話,誰來當他下首勤懇到走火入魔,深受地府陰差集火憤恨,每年票選都高居「討人厭官員」第一名的萬能左右手啊,至少可以轉移下屬們的仇恨指數。

偶爾的心機鬼.閻君,今日也是為了讓地府眾鬼團結一致而孜孜不倦。

「閻君大人今日竟然沒有一把將奏摺砸往下官臉上,嗯,有進步。」

閻君的抑鬱念頭在臉容苦苦掙扎,形成了好想殺掉陸判卻又不能殺掉的矛盾,「你雖然是個討人厭的傢伙,好歹那張臉也是年年掛在了顏值榜首上頭,排名竟然比我還要高……」

說到這裡,就感覺捏死陸判也情有可原啊。

「大人別和下官貧嘴,有這閒工夫,我都能多點時間上網了。」

是的,陸判是個當仁不讓的重度網癮少年,一天到晚喝令地府工班超時趕進度,務必以最快速度建立橫跨陰陽兩界的鬼神專用基地台,方便他聯網陽間一起打遊戲。

「那不是你非要和我貧嗎?!你下去,別打擾我辦公。」閻君下逐客令。

「沒問題,碰巧七月剛關上鬼門,下官這就去人界巡邏一趟,以免有不法之徒試圖滯留地面。」陸判從善如流,翻出生死簿重點挑選了幾名只有出境紀錄,卻並未依照時辰歸返地府的通緝犯與偷渡客。

「要是遇上了抵死不從的,便依照你往年慣例解決,不必特別來報。」

「下官領命。」陸判微微躬身退出殿外。

閻君忍不住微惱地壓了壓眉心,陸判待在身旁──猶如臥榻之側,卻有山嶽沉睡。





陸判能力與行止一向雷厲風行,未曾躊躇猶豫,加上身分特殊,雖未列十王之尊卻是閻君座下最信任之屬官,可代行閻君部分權責,因而實際地位甚至穩穩超越其餘九殿主人,說是閻君一神之下,萬鬼之上也不為過。

至少無人敢輕易得罪,抑或指責質疑,即使是長年負責於奈何橋旁餵食湯藥的專業技術型鬼才孟婆也不敢。

她看著陸判去往人界又歸來後,照例在忘川兩側開得花團錦簇的曼殊沙華土壤上頭,撒下了無數蘊含星星點點靈光的飄渺塵埃,雙眼不自主飄移了片刻。

「陸判大人連年在七月鬼節過後四處追捕逃犯,確實辛苦。」孟婆在精緻碗碟內倒了滿滿的陳年佳釀,恭敬遞到陸判跟前。

陸判接過,卻是溫和一笑,「談不上辛苦,不過是為繁忙的閻君盡點微薄之力,不值一提。」

若是忽略他手上沒有停下過的「施肥」舉動,孟婆或許會萬分欣慰於陸判的赤誠之心,然而她辦不到。

話說陸判不斷揮灑而出的肥沃黑土可是天殺的地府不聽話窮凶極惡逃犯之骨灰……啊不對,連靈魂灰燼都給揚了,這連塵埃都算不上了吧!可怕!太可怕了!陸判一如既往可怕如斯!

「成為彼岸花的生長養分,挺不錯吧,既可以替總是灰濛濛一片的地府增添色彩,還能維持孟婆湯品質,萬一因為缺少養分導致彼岸花熬煮萃取而成的孟婆湯香氣失色,在下豈不是無比罪過。」陸判上挑微彎的鳳眼竟有股濃烈的豔麗之色。

越是美麗的東西越是有毒。孟婆不禁有些大逆不道的揣測,閻君大人該不是……眼神十分不好吧?!有這種同僚她真的好害怕!

陸判輕笑,「別怕,妳又沒犯錯,我可是很遵守地府法令的。」

他將碗中曼殊沙華特製釀造的酒一飲而盡,謝過孟婆後,從容與之告別。





閻君百無聊賴地從神力幻化的方鏡之中觀察了陸判不在身邊的行徑,發現對方又一次揣著消滅鬼物的殘渣跑去外側花園施肥,順帶「關懷」孟婆後,唇角翹起的輕盈簡直滿溢而出。

陸判真有趣吶──

幽都地獄自古便森冷無趣又一成不變,如今雖有了翻天覆地之變化,但在以往,偶爾死氣沉沉之外還充滿因果與刑責,他也記不得自己以閻君之身鎮壓於此地多久了。

大概是冥府開始有了香火信仰之初?也可能不是,他說不定只是幽冥中聚集形成的一縷意念所演化吧,誰知道呢。

閻君默默摩娑著金色生死簿中陸判相關記載,裡面仍是一片空白,既無誕生之時,亦無死亡之刻,這人的過去是不曾留下痕跡的空無經歷。

他情知並不可能,這儼然違反常理到令人生疑的地步了。然而陸判相伴他數千年之久,除了性情惡劣格外喜愛教他惱怒之外,當真半點背叛之舉與陰謀詭計都未嘗有過,儘管陸判種種言行像極了人類所謂喪心病狂大反派。

「嗯?閻君大人竟然又在背後說我喪心病狂的壞話,這可不行呢,閻君大可當著下官面前大方責難,下官不會……記仇哦。」陸判再度不經通報便逕自入了閻君轄下第五殿,他在見到對方的懊惱神態時,先是低聲而笑復又哈哈大笑。

哼,與其相信陸判不如相信豬會飛天。

閻君面色未改,「記仇又如何,你難不成打算對著本君造反?」

「唉,大人總愛裝模作樣的擺出派頭,雖然下官很喜歡,可大人明明很清楚,下官死也不會背叛您。」最後一句是陸判一字一字仔細說出的,他盯著閻君的眸光深沉如淵。

哦,陸判真的極盡厚顏之能事,還想挖坑讓他跳呢,想都別想。

閻君輕描淡寫地避開了他的暗示,「我可不在意你反叛與否,最多就是沒了個順手好用的秘書助理,這會讓另外九殿之主十分頭疼吧,畢竟我不時需要長眠一陣,遇上難事卻無法處理會很麻煩啊。」

陸判眼明手快地打開紙紮化成的平板,搜尋了記事本中的某項日記紀錄,還一邊以繾綣纏綿的靡麗音調逐字唸出,戲謔狎弄無所遮掩。

X年X月X日陰涼天(地府只有一種天象),閻君大人在塌陷了的紫檀木床上又是慍惱又是嗔怒的喊下官為『陸郎』……

陸判到此故作驚詫地抬眸,「欸?床都塌了哪,聽見沒,大人?」

「──你他娘閉嘴。」沒等他接續著全數唸完,閻君厲聲打斷,他忍陸判很久了!

到底是哪種心理陰暗極端有病的反社會人格才會!把這種玩意!寫成日記──!還愛不釋手、該死的愛不釋手!

拜託了陸判請你安靜的蹲角落生蘑菇然後用力去死一死行嗎。據說這句暗號正是地獄陰差們加入秘密小群組的敲門磚,也就是俗稱的入群申請條件,以證明大家全是仇視陸判官的「自己人」。

陸判勾唇一笑,眼角全是穠麗風情,「閻君大人在床上也無法讓下官閉上嘴吶,不如現在來試試?」

「不需要,試你個鬼。」閻君秒拒。

陸判彎身,散亂未梳攏的長髮打在了閻君後背,「大人口是心非的話,下官哪天會錯意了該如何是好?」

「沒有會錯意,不會怎麼樣。」陸判官慣會擾亂人心,閻君早就免疫了……才怪。

他在陸判的親暱之下,沉著面容不動如山。

陸判眼裡透出幾許陰鬱,開口的音色有些沉悶和嘆息,「大人,這麼多年來,我只是你的趁手工具嗎?」

四季輪迴交替無數,他才是並肩閻君身側的唯一之人,亦無懼為肅清地府與人界和平,而渾身凶煞縈繞、萬鬼避退。

「大人為何裹足不前?難道大人非要故作無知嘛。你很明白,幽都並非唯一歸處,此地暗無天日也未必為鬼神所喜,只是因為大人在,下官才願意,而如今……大人莫非試圖以退為進,逼迫下官自動離職?」

以退為進者分明就是這殺千刀的陸判,每一步都在逼他,每一回都……!

「地府沒有遣散費,你膽敢私自離職,年終與福利金我也不發給你,等到了天庭或人界流浪,餓死你算了!誰願意像本君這樣餵養你,容忍你啊,混蛋傢伙!」閻君如鯁在喉,氣得不欲多看陸判一眼。

陸判忽地緊抱過他,妍麗到了極致的眉眼掩藏著玉石俱碎的冰冷情意,「閻君說是養著下官,卻也不過是以紙錢打發,一點誠意都欠奉。」

「你別得寸進尺,冥幣元寶紙蓮花,哪一樣有缺了。給你發的還是幽都閻君特製版,我親手摺紙而成,附帶純粹靈力、純度百分百的完美成品,就連其餘九殿主人拿的也僅僅是淨度99%的紙幣,百分之一的差別堪比天淵。」

如同人間共識之中的各種貴金屬,每一級的純度落差皆是雲泥之別,不具可比性。

閻君親自過手的紙紮製品與天地通用冥幣乃是一眾鬼神的珍稀搶手之物,有價無市,甚至以擁有如此「特供」薪水為榮耀,縱然淨度比不上發到陸判手裡的,卻也遠甩人間燒製的印刷版本幾十條街去,連車尾燈都瞧不見影子的那種。

百分百純度的冥幣,足夠在地獄商業街以一萬的額度買到價值印刷版紙錢一千萬的貨品,真真正正的金字塔級距。

閻君獨門,摺紙成金。他也兼任天地銀行的發行者(亦即地府央行總裁)身分,偽幣跟淨度不到1%的粗製濫造紙錢,於他眼下無所遁形。

陸判鳳眸微挑,「大人確實很厲害,然而再如何令人佩服,又與下官有何干係。」

他施勁捏住閻君下頷,近乎請求又似威脅,「再說一遍,你瞭解我究竟想要什麼,閻君。」

陸判一直在遷就對方的避而不談,容納閻君永遠顧左右而言他,這些俱皆無所謂,他反正也沒放在心上。

他要的是閻君接受他,他可不願意只是地府之君的區區萬用人才。

陸判要做閻君臥榻之旁,酣然安眠的獨一無二……寵臣。

閻君直視陸判,不閃不避,須臾才抬起手來輕撫後者情思流淌的眉梢,「你越界了,陸判。」

陸判不以為意,「那又如何,千年來我所遵守的界限……啊,也沒多少剩餘空間了吧,閻君。」

他的笑聲落在了閻君唇齒中,這是一個互不退讓,誰都想率先一步迫使對方妥協放棄的吻。

相較刻意外顯而出的赤裸情緒,陸判內心實則沉著且坦然。

他怎麼會輸呢,他總是能贏過閻君。要問因由嘛,大抵是──

「就像之前那麼喊我名字,大人,我想要聽……」陸判舔拭閻君眼睫上不知汗水或是淚液的濕潤光澤,勸哄。

閻君原本拒絕,到了後頭終究還是陷落了。他五指為陸判所交扣,另一手難捱地扯動彼此交錯融會、分不清區隔的髮絲,綢緞織就的被褥上鋪陳著兩人黑髮以及燃著星火的情熱意動。

「嗯……陸、郎……陸郎……」他哽咽喃唸。

閻君從頭至尾,打從初始就在縱容陸判一次次過界;有朝一日,興許會徹底萬劫不復也不一定。

陸判噙著得償所願的笑容,狹長眼尾鐫刻出細密情欲及獨佔意念,他憐愛地以舌葉輕掃閻君口腔內側,安撫,「我會在的,大人,下官始終伴您左右啊。」





緩步踏出閻君所在的第五殿,陸判官心情閒適自在,哪管突然冒出的下屬彷彿代表了大事件,依然不影響興致。

黑白無常范無咎和謝必安急匆匆趕至身前,行禮作揖,「陸判大人,轉輪王殿前竟有惡鬼在審判後當場脫逃,一路越過了孟婆和奈何橋,眼看就要涉水渡忘川逃往人界……!」

「轉輪王也擒拿不住?為何不是你們兩個輔助追捕,而是親自向我匯報?兩位可知,在這期間,都夠逃犯渡河上岸了,呵。」

陸判語意平淡,黑白無常卻硬生生打了個冷顫,「我等……我等無能,轉輪王大人甚至被那孽障所傷,一眾獄卒陰差束手無策,唯我二人還有行動之力,因此才趕忙前來稟報。」

陸判張手凌空一抓,隨即有一縷陰煞之氣遭致束縛,於指掌內掙扎不休。泛著血色的生死簿也同時升起,自動翻閱近百頁後,驟然射出赤黑光芒吞噬了這縷漏網之息。

陸判適才將目光投向書頁上顯現的水墨文字,面色沉凝,「第十八獄無間地獄中披了無害外殼跑上來的凶煞鬼王……」

謝必安眉頭都扭成結了,「怎麼可能?!陸判,大地獄裡的防護結界難道出了問題?十八獄中所鎮守的傢伙全是不得超生的惡靈,若要脫逃難如登天,不但要騙過結界,還要瞞過守衛,又要從哪裡弄來安全外殼?」

「假若一開始出逃的僅是三魂七魄中所切割出的部分微弱靈體,迷惑冥府內遊蕩的普通鬼魂還是很容易的,更別提附身於內佔用軀殼。」陸判表情肅然,向來瀲灩的容顏在殺伐果決下有著驚心動魄的凜冽強勢。

「此事尚且不必驚動閻君,我自有決斷。」

「想來陸判會親自出手。」范無咎遲疑了片刻,詢問,「只是無間地獄的情況,大人也要過去一趟嗎?」

「嗯,我先看過再說。」陸判不容質疑,身形一閃登時便離去。

黑白無常對視了一眼,范無咎撓撓頭,「陸判實力深不可測,這次一定也沒問題的,不過閻君大人那邊真的不用上稟嘛?」

謝必安用眼白對著他,「哼,你就是傻。陸判知道了,閻君大人當然也會知道。」

「那……那萬一陸判隻手遮天呢?」

「傻子才隻手遮天,冥府對比天界,成天昏暗無光的,哪裡是什麼好處所了。別看另外幾位九王勤勤懇懇工作,說白了也和我們沒兩樣,成天想著升職罷了,他們才不想篡位咧。」

「蛤?為什麼啊?!」黑無常震驚,不想篡位的絕對不是好員工!

「蠢,就說你蠢不蠢!升職了履歷經驗才漂亮,將來有機會上天界面試不好嗎?要是篡位閻君大人當了幽都之主,哪裡還有希望整天沙灘海洋日光浴的生活啊……」白無常恨鐵不成鋼。

范無咎滿臉問號,「不是,我們是陰差啊,是鬼神中偏向陰氣類的那種,待在冥府地獄不會有日曬多舒服啊,你看看這個陰涼舒爽的天氣,每回上人界勾魂抓鬼遇上四十度的夏天,我都很想立刻再死一死回來地府好不好。」

謝必安聳肩,「那我怎麼曉得九王大人們的想法啊,或許不是每個都這樣吧?我也覺得陰間舒服,天界常有天龍人自以為是的傻蛋,遇上陸判後還不是夾著尾巴灰溜溜滾回南天門了哈哈哈哈……陸判簡直冥府之光!」

不挑刺找碴的陸判還是很實在可靠的,但是陸判機車起來堪稱泯滅人性。





閻君在殿內散漫側躺,方鏡之內黑白無常的吐槽倒是令他起了興趣。

沒想到陸判那傢伙在陰差們眼底評價挺優秀的嘛,足以打得天界上神灰頭土臉的實力和強大。不過,隻手遮天……

閻君抿緊下顎,他在方鏡中施展術法又追蹤了一番,果然無法鎖定陸判蹤跡。

哼。陸判可真是……

他想了想,還是不緊不慢地起身著裝,梳髮戴上了象徵閻君地位的十二旒冕冠,身披玄衣纁裳,腳蹬雲紋墨靴。

正在大地獄底層察看結界疏漏事宜的陸判霍地轉過臉,「大人怎麼來了,還穿戴如此正式?」

閻君斜了他片刻,面上情緒不顯,真意不明。

陸判雙眼也對上匿於冕冠後的閻君,任憑端詳。

「十八獄的逃犯呢?」閻君在明晃晃的打量過後,閒談似地問道。

陸判笑意盎然,「大人哪裡會猜測不到,下官將灰燼埋去做彼岸花的養分了,罪惡越是深重的惡鬼,魂魄製成的花肥就越是營養,可惜太常有的話卻不算好事呀。」

陸判的感慨實心實意,別說普通鬼差了,就是其餘九王們聽聞此徑亦會毛骨悚然。

天地兩界眾鬼神,只有陸判官能將三魂七魄隨意在手中搓揉成灰土,即使是身負整個地府運轉的閻君也沒有這等逆天能力──隨心所欲地無視輪迴,跳脫三界之外,哪怕是陰曹當家主如他,也無法任意打殺魂魄,會有基本的法則之理需要依循。

閻君再次劃過猜疑忌憚,陸判到底什麼本事……

陸判無視他的戒備,「大人這回做足了準備也是因為大地獄的結界略有破損吧。」

閻君凝重頷首,「這些年地府和人間的發展不是很對等,人類的科技進展與社會結構變遷過於快速,冥府隱隱跟不太上,因而導致兩界接點有所偏差錯位,產生細小裂縫。」

「我知曉你天天催促我與時俱進也有這個緣故,但我已經盡力了!鬼才人手不夠我也很頭疼呀麻煩死了,九王日日加開審判庭都快要被各種判詞給判吐了,最末位的十殿轉輪王更是因此必須接收一大堆垃圾玩意,難怪一時無暇他顧才被大鬼鑽了空隙。」

陸判儼然習慣閻君時不時冒出的、形象直線崩壞不復返的種種跳脫言論了。據閻君自己挽回尊嚴的解釋,好像是與時俱進過度必然導致的同化後遺症之一,但依照陸判對閻君的瞭如指掌,他認為不過是壓抑潛藏的本性藉機釋放罷了。

「大人之所以用自身的閻君氣運及軀體維持幽都十八地獄穩定,不正是天命所指,注定成為這一界的支撐砥柱嘛,您和地府正是一體同命,就連這樣的您也會有如遭燙手山芋、不情不願的麻煩事呀。」

「怎麼可能沒有!多了去了……」閻君倏然止住話題。

且慢,他分明沒有在陸判眼前洩漏過任何破綻乃至細節,他行事素來謹慎小心,那麼,陸判為何會這般瞭解閻君核心權責和內情?!

地獄掌權者乍時震駭愕然,心頭掀起起伏不定的驚滔駭浪。

陸判不由以指尖彿開半遮擋閻君面龐的旒冕垂珠,笑聲溫煦,「大人,我不是說過了嘛,下官始終在您左右,伴您身側啊。」

等等,他有點弄不明白了,何謂……陸判所言莫非不是戲弄之詞嗎?!

閻君萬分詫異地感受到眉心之間自他生出意識時,便受到自身靈魂、氣運、血肉、功德所蘊養的伴生神器天地印,自主脫離支配,驟然飛至半空。

「大人又想亂來了吧,你以往在危機中做過諸多類似的鎮壓之舉,才會每隔一段時日便必須陷入沉睡自我恢復,眼下又打算強行透支身體催動天地印修補結界。」陸判蹙著眉宇,「你就沒想過只是這樣的程度我也可以嘛?為何要將所有責任全攬在自己身上!」

「什麼叫這樣的程度呀!這可是攸關人界與冥界的巨型陣法,稍有差池當即引起天地劇變,屆時生靈塗炭抑或人鬼不分,本君如何承擔!」儘管如此辯駁,閻君也察覺到了陸判身分的確非同小可,否則天地印不會一副如同操之他手的模樣,這本是世間絕不可能的事情。

陸判搖頭嘆氣,「太傻了。」

「大人可以倚靠我,信任我,全都交給我。」他握住閻君手掌,道了一聲失禮,「在下捨不得您耗盡氣血和靈力,就請大人稍稍委屈一些,晚點在其餘方面付出更多,直到滿足下官為止吧。」

「什麼……?!」閻君體內流轉不休的靈氣默默經由掌心匯合至兩手相交的陸判身體,天地印也隨之爆發出璀璨金芒,直衝霄際,點亮了整座陰曹地府。

同一時刻,九王與陰差及萬鬼們齊齊昂首,莫名的強烈牽引力量致使他們動彈不得,移不開自大地獄中升起,那一方散發煌煌威勢堪比天道降臨、天地威壓壟罩,並且於過程中逐漸增長,直至和渾厚山嶽一般大小的印鑑之注目。

天地印的真正原型……閻君頓時恍然,陸判這傢伙是天地印的器靈?化身?正牌主人?

天地印鑑是此間世界歷經開天闢地後所殘留剩餘的一絲混沌能量,意在代替天道修補、查漏,鎮壓三界中偶有遭屏蔽遮掩以致天道運轉出現遺漏之處,是真真正正的代天巡狩,消弭危機。

原先閻君也僅僅是天地印暫時認可的主人,能借用印鑑部分力量,卻沒能發揮出全部功能,但光是如此,便已然教閻君在遭遇各種棘手事項時清減許多負荷,諸如補全修復冥府結界,更甚者能小範圍更改地獄規則使幽都和人界及神界的相互影響更加順暢無阻。

眼下,天地印在陸判掌握中如指臂使。然而閻君瞭然這般狀似簡潔輕鬆實際有多艱難沉重,他從未見過對方面無表情地緊繃到猶如弓弦拉滿即將斷裂,陸判一慣在意姿容表象,最起碼閻君就連在床笫間見識的也全是他極端收斂的泰然自若和進退有度。

閻君眸瞳忍不住滿覆黯淡,旋即是幾欲灼燒目所能及事物的磅礡怒火,「陸判!你天殺的有智能障礙啊,把自己弄到破破爛爛,那工作豈不全是我一個人要幹完!你個不負責任的無用判官,好歹如果我陷入沉睡還能偷懶一陣呢,現在換你放大假,身為你的上司,本君有允許了嘛!」

「──沒我准許,你想承擔全部未免太過想當然爾了。」

閻君不管不顧地催動周身經脈,察覺靈力輸送給陸判不過杯水車薪時,還直接用上了多年攢積而成的功德金光,明擺著既然你也不想活了那彼此通通不要活算了,休想撇開我一個。

陸判無言以對,略有頭疼地暗忖,糟糕,他平常是不是欺負大人過頭了,才引得閻君一副「視死如歸」的架式哪,本該攜手共進的場面硬生生扭轉成了同歸於盡。

「閻君,別故意。」斷不開兩人形成迴路糾纏著的靈脈循環,他唯有無奈警告。

在這般臨危關頭,閻君反倒面目瀟灑,舉手投足間有股縱橫捭闔的淋漓盡致,「沒你故意,我又不像陸判大人刻意作死,我很有經驗和分寸的好吧,小瞧人也要有個限度,白癡,兩個人一塊不比獨自一人輕鬆多了嘛。」

陸判鳳眼半瞇,「閻君大人……脾氣見漲啊。」

居然還教訓起他了,呵。

閻君忽地背脊發寒,很快地又讓自己忽略過去。他望著印鑑外身逐步刻滿玄秘花紋,爾後那些紋樣撲簌簌剝落,在空中墜下之時越來越小,宛似隨手塗鴉的符號文字,直到符文縮小得和針尖沒有區別,紛紛鑽進了地府結界隙縫之中。

裂隙受到填補,益發無暇,而閻君和陸判也越發難以維持。

承擔了絕大部分壓力的陸判官,側了身旁之人一眼,「大人還支持得住吧?」

「廢話,你當我是誰了,這麼多年都能鎮住地府的一切異動,我看起來像是弱不禁風的沒用廢物嘛!」有點壓不住性情的閻君,很難在這種情況下還心平靜氣,比起自身狀態,他更覺得陸判汗濕到髮尾的狼狽樣子十分礙眼。

──等事情了結,他就要抽出空閒去一趟無間地獄,將其中的刺頭們再好好問候一遍,讓那些死不悔改的鬼王們了解何謂生不如死、死不如生。

陸判驟然偏過臉親吻閻君,「哎,會心疼下官的大人真可愛。」

「……你這時候還有力氣貧嘴呀。」閻君才不生氣。

須臾,結界裂縫修復成功,天地印肉眼可見地轉變回超迷你型態,飛回閻君靈台歸入識海。

閻君腳步踉蹌幾乎站不直身軀,陸判自然比他失態,渾身蒼白缺乏靈氣,面色近乎剔透,整個魂體依稀漏光了全數氣運和生機,彷彿隨時能飄散逝去。

「我之後就全靠你了,大人可以準備委屈了。」陸判及時被閻君攙扶半抱住了軀體,他依靠於後者,交託了前程。

陸判這傢伙說什麼鬼話哪?短時間內應接不暇的發展過於猝不及防,閻君尚且需要消化整理一番,就讓陸判橫抱起了身子轉瞬回返五殿寢室中。

「陸、判──!」閻君在床塌上抵住他肩頭。

慢著!少來啊,陸判快要被風吹散的脆弱支離破碎臉色,可別跟他說是偽造假作的虛假外表?!他家判官也太能演了,好扯,真會騙。

「我可沒有欺騙你,現在是真的挺虛弱的,因此才需要你幫我。」陸判灼熱的吐息落在閻君唇畔,他低低一笑,「大人又忘記該怎麼喊我了?」

「大人這身正裝打扮真好看,十二章服難得一見。下官記得你第一次穿戴是在上任閻君之位時,後續若不是出了大事非得動用天地印、借用天地威勢,還見不到你如此正式呢。」

「十二章服正經繁雜無比,除了敬天地外,經常穿著還不把我累死,連走路都像提線木偶,四肢僵硬!欸等等、別想轉移話題,你到底怎麼回事,別……嗚……」閻君被陸判一下拿捏住了要害。

生死危機過後,情欲也分外來勢洶洶,勢不可擋,他根本阻止不了陸判的親近和索求。

閻君過去皆孤身面臨重責,而現在,他清楚還有另一個人也願意,不但願意陪在他身側,甚至立於他身前,要他不用如此犧牲,不用自我透支……這次陸判付出的代價比他還要多。

陸判說,可以信任他,可以交付予他,並且切實用行動做到了。

閻君心思十足複雜,有種又是疼痛又是熱切的情意恣肆瀰漫。過往,每當他想靠近陸判,總會興起種種疑慮及忌憚,臥榻之旁卻有不能輕易看透的危險人物,任誰也無從安然就寢。

可事到如今,大概也不需要再矯情推拒了。

「陸郎,你未免太超過了。到底還隱瞞多少事,往後你得如數告知我,一句都不准說謊!」閻君輕蔑一秒就退讓的自己,陸判太可惡了。

「下官領命。」陸判以燙得驚人的物什送入閻君內壁,一邊喟嘆著埋怨,「大人先前總是忌憚我,真是好沒道理,下官能有何等壞心思呢?不過就是覬覦您的身與心,覬覦您整個人罷了。」

「想要徹底得到大人,讓大人再也不能抗拒我,有錯嗎?」

錯得離譜。委實離譜。可閻君也不曉得自己如何就信了陸判大言不慚的鬼話,認為這人的脅迫論調與言語勒索是率直坦誠的赤忱心性,令人悸動難耐……

陸判很明顯是恐怖情人那款吧,他是不是哪裡不對頭到壞掉了?

總歸徹裡徹外掌控閻君的陸判心緒愉快,大人果然很習慣他的作風和性格,無論他是何等樣貌,閻君皆能心動接納。

「生死契約已成,閻君。」陸判一槌定音。

言出法隨之下,閻君靈台裡正張持有度地旋轉帶動靈氣運轉周天的天地印,顫動著延伸出無數靈力絲線融入了一望無際、如洋流廣闊的精神識海中,與閻君之間的關聯交互得密密麻麻,直至完全同化區分不出你我,每一分靈識都帶有天地印(陸判)氣息。

這是天道也認可見證的命運相契,閻君的氣運和未來,徹底與陸判融合,再也無法分離。

「欸我說你這人,你問過我意見嗎?!」原先鬆懈躺平,聽憑陸判擺布的閻君,極度詫異之中差點在情潮的高低起伏下詐屍復活。

半途只要他稍有分心或者和陸判不同調的意念,天地印就一副即將崩潰,就地在他識海炸毀的日暮殘年景象,這還能要他怎麼死撐著拒絕如此破釜沉舟,滿心滿念只要他一人的陸判啊?!混蛋傢伙。

他死了也就死了,陸判怎麼敢跟著死在他面前的!哼……不對,顛倒了顛倒了,陸判死了沒關係,但絕不可以拖他下水!

閻君極力按捺翻身作主的衝動,碎唸催眠了好幾回,辭退陸判會面臨無人可用,這傢伙友情匱乏,聞者傷心聽者落淚好不可憐;自我攻略了大半晌才終於又冷靜抱住對方後頸,小聲哼唧數落的態度毫無幽都掌位者威嚴。

「你死我活的鄉土狗血劇看太多,別再天天上網沉迷追番了,陸郎,認真在我麾下工作才是前途無量的可靠屬官。」

強行婚契絕對是強盜土匪概念好不好,比霸道總裁還要總裁!明明是天地印和他的同生共死契約,卻也意同於他與陸判生同衾死同穴,相較一般道侶的平等結契愈加獨斷強橫,全然無視本人意願的,陸判這傢伙簡直是……

「我何時答應和你一起死了,你這死後活該入地獄的判官。」

陸判不介意閻君氣憤地咬了他好幾口,親暱哄道,「我很樂意和大人共同待在冥府地獄,一輩子不超生也無所謂。」

「是我想和大人一塊死去,不是希望大人同我共死。」

意思有些迂迴,閻君卻聽懂了──天地印是先天靈氣所誕生的神器,本不可能確切毀壞消滅,而閻君卻有可能隨著信仰及世道凋敝而衰退,甚或改朝易主,要論起穩定與永恆性質,陸判顯然更勝一籌。

「太荒謬了,那我不希望你死,你還聽不聽話。」

「這話怎麼能聽,不講理的東西我是不會聽的,閻君。」陸判笑著舔過他唇線,「我不相信大人捨得留下我一人獨活,失去大人,天地印(陸判)怎麼能活下去呢?要想我不尋死,大人就好好活著,一直端坐閻君之位,那我便能始終陪伴大人了。」

什麼嘛。閻君嘟嚷著抱怨陸判心機狡猾,又是孤注一擲又是深情示弱,他反正說不過他,不說了不說了。

只不過是死生無悔這等小事而已,他作為十王之首的冥府主人,還有什麼大風大浪沒領略過,區區陸判才不值一提。

「知道在閻君眼裡只是小事,下官才敢放肆。」陸判索性攤開了說,「接下來我還會放肆下去,大概是到大人也受不了,過後需要沉睡好幾日以確保恢復的地步。」

「我消耗了這麼多,你不會良心壞死到認定是神器就不值錢了吧?」陸判上揚的眼角既是威懾也是煽動,平添了病態色澤的昳麗容顏挾裹著怵目驚心的極豔神采。

他也很隱忍,長久以來都在克制。天曉得他有多想將閻君一點一點揉碎,再融個一乾二淨吶,他已經足夠端方守禮了。

閻君並沒有意識到自己正主動迎合給予,他想,陸判這麼需要他,多給出一些也沒關係。

只要是他身上所擁有的,陸判想要多少就拿取多少。

「大人可真是……」陸判留戀地反覆在閻君甬道裡輾磨,汲取了對方所有呼息和體溫,甚至是全數靈力。

閻君這番大器坦蕩的姿態,說給就給,要他──如何停止念想呢。





第五殿暫由陸判代行其職,閻君將休憩幾旬,期間大小地獄上稟事宜皆以陸判為準。

……因而閻君自半個月的沉眠後甦醒,就發現被陸判奪了權。

好像和他以前不時陷入沉睡裡的境況相差無幾,且這回的休眠期間還更短,甚至連幾個月都沒有,唔那沒事了,先這樣吧。

心安理得的地府之君,憊懶溫吞的翻了個身,輕輕打過呵欠,眸底都泛出睏意水光了。

「閻君大人既然醒了,還打算含糊睡過去嘛,別鹹魚躺平了,起床交接工作。」陸判完全不給閻君僥倖心理,乾脆俐落地掀掉對方衾稠。

大人醒了就該接回職責,老是讓他頂替未免太不像樣了。

「唔,我還以為事到如今了你會篡位……」閻君揉了揉臉,醒神。

「你也想得太美了,判官一職不好嗎,幹嘛篡位,你覺得幽都之主是多好的差事,哼。」陸判眼神澈冽。

「我都得到你了,犯不著繼續兢兢業業認真,大人的職責就該自己努力做好,反正從前不也是這樣過來的嘛,我只是想要得到你而已,其餘不重要。」

「哦不對,無線上網也是很重要的一項,全是你的責任,不許偷懶。」他補充強調。

陸判官正是如斯殘酷無情不講情面,就算是生死契約的道侶也千萬別想著能對他任性到底,不愧是地府所有陰差官吏都不願得罪的可怕傢伙,簡稱全民公敵。

「你要不要仔細聽聽你現在的台詞有多渣啊?這是哪門子渣言渣語,要不是我氣量大度,否則……哼哼。」儘管閻君嘀嘀咕咕地暗罵,依舊起身準備穿衣。

陸判手裡攤開西服襯衫,替閻君穿上並一顆顆盤起鈕扣,到了鎖骨處索性湊前吻咬留下齒印,「大人氣度狹小也無關緊要,下官不會放在心上。」

「方才的話原樣還給你,事到如今了,莫非你還沒有我們已是命運共有的自覺?呵,遲鈍的大人真可愛,當然了,不時裝傻還意圖偷摸著擺爛躺平的大人我也同樣情有獨鍾。」

「你說誰遲鈍!誰會躺平呀你,可惡,逆臣一枚。」閻君哪能沒有和陸判福禍相依、生死與共的覺悟呀,他就是想要偶爾回敬對方而已,誰讓陸判這傢伙有夠欠人損。

論天上地下有興趣詛咒陸判的鬼神們可以排出多長隊伍?保證超過人間雞排免費無限發放!不想說一句陸判難聽話的,根本不配做個正經鬼。

陸判垂眸淺笑,「大人再多說我一句,我便讓您頂著掩不去的陸判『痕跡』去和其餘九王開會,啊……下官有些想瞧瞧一殿秦廣王、二殿楚江王直到十殿轉輪王等人的失態表情吶。」

──?!好你個陸判,你狠,你夠狠,算你小贏這一次,哼。

閻君撇了眼頸下衣領遮擋住的咬痕,勾起惡劣笑紋哼道,「問候陸判官你家大爺安好否,哪裡來的囂張跋扈下臣,本君……」

「豈止下臣,還是道侶呢。」陸判用吻圍追堵截了他,嗓音輕快,「大人多罵了下官一句,你要我說什麼好哪,感謝招待?」

閻君倏然低咽的推阻,狠狠遭陸判銜入了喉間。

陸判官猶有餘裕分神忖度,大約得將待會兒的十王會議推遲延後個幾日進行才是,否則閻君大人下不來床,影響略略有些不好哪,哎。



               ──完──



2024.09.11   難得又寫了一篇半原創(?)

因應前陣子農曆七月拜拜,和同事邊擺桌子邊稍微快樂聊了一下地府話題(?),因此才產生出的靈感,使得這篇文章誕生www
就是想寫個現代化的愉快地府生活啦,為了讓網癮少年追劇和打遊戲,幽都主人與一票工程師天天被逼上工,沒被搞到魂飛魄散真的很厲害了(毆)

總之後來就在腦海裡瘋狂跑出了如同文章所示,越來越多奇奇怪怪的東西,這不就等於是在告訴人家不寫不行嗎啊啊啊救命,就算題材很天罰,身為極地自耕農,還是覺得非寫出來不可!(燃燒)
誰讓某伊好想看閻君喊陸判一聲「陸郎」啊!
好想看判官以一己之力震懾(?)天庭與幽都嘛!

抱歉哦陸判是不是78人群組的一員?!(怕ing)
越寫越心驚,陸判真的很……不可得罪呢。
閻君就……也許人家只是嘴硬,實際心裡和身體軟得很(逃)
這對上司和下屬根本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咳咳咳,人家什麼都不知道~

實際能寫的內容和背景太多啦,按照伊闕的廢手程度只能稍微寫一下這樣OTZ|||||||
不過後續如果大家有興趣,倒是還能寫出各種愉快小夥伴與陸判二三事就是(前提是有人有興趣啦,應該沒人會想看XD)

總而言之,伊闕自己寫得一本滿足,滿足了所有私心愛好與奇怪嗜好以及攻受關係,並且居然從原本預定的小小幾千字來到一萬一千五,呵哈哈,飢荒農夫腦細胞告罄,但也愉快吃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