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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財有勢的家族總是自視甚高,不過有什麼關係呢?” “畢竟被下了詛咒的家族,後裔都活不久嘛!” 不是的…不是這樣的。 父親才不是因為什麼詛咒……! 「類?你怎麼又躲起來了!」 身著純白洋服的金髮孩子掀開布簾,洪亮的聲音本該傳遍整個會場的,卻因人們雜亂的說話聲而蓋過。 「咦…司君!」 類的眼眶泛著淡淡的嫣紅,眼裡噙著水氣驚愕的望向司。 “我…不該待在光亮的地方。” “請不要找到我啊…。” 「果然又一個人偷偷哭了啊…」 司露出心疼的神色,他伸手抹去了對方眼角邊的淚水,接著拿出手帕為他擦了擦臉。 「沒事的,別聽他們說的話。」 「來,我們一起回去宴會大廳吧!」 司安撫道,背對光明處朝類伸出了手,對他展開燦爛的笑容。 “啊…好耀眼。” 面對眼前的人,神代類無法轉移視線,並緩緩向前伸出了手。 相傳,黑百合會侵蝕人心,帶來厄運。特別是被施加詛咒的神代一族,不僅碰到任何花卉皆會立即枯萎,多數人在年紀尚輕時,心臟便被黑百合的莖葉所纏繞,不斷吐出花瓣而死。世世代代流傳下來,無一例外。 有人說這是維持屹立不搖的貴族地位之代價,有人說是家徽花黑百合有關聯的詛咒,種種臆測導致世人開始畏懼神代家族,就連民間也流傳著一句話:“不要接近黑百合,會引來不幸喔。” 「司君!」 神代類跑得上氣不接下氣,夾雜著急促的腳步聲傳來,眼神流露出恐懼及害怕,一副快哭出來似的,他敲了敲天馬司家的房門,語速慌張急迫,一邊又一遍的叫喚著對方的名字。 房內傳來了腳步聲,隨著聲響逐漸放大門也隨之開啟,是司來應門了。 話音未落,類便一把抱上了司,身體在顫抖、雙手抓得緊緊的,淚水如雨點般無聲的往下掉。司愣一下,隨即也環住對方的腰,另一隻手順著他的背輕撫,闔上眼,靜靜等待類冷靜下來。 「所以…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司在床沿邊坐下,憂心忡忡的問。 「他們…他們說你染上了惡疾…」 類才剛開口,想到這裡眼淚又不受控制的自臉頰滑下,司連忙遞出了手帕。 「都是因為我…!黑百合的詛咒、會給人帶來不幸…害得司君也…嗚、」 看著類盈滿了水氣的眼眶及泛紅的眼角,司不禁感到心疼,眼看類似乎又要開始放聲大哭,他趕緊安撫對方,示意先把話說完。 類強忍著淚水,仰頭嘗試止住淚珠繼續往下掉,斷斷續續的說道: 「司君先離開了也沒關係…因為、我活不過25歲,很快就會去找你了──」 「等…等等等等!」 聽著對方極為悲壯的言論,司也跟著慌亂了起來,他迫切的希望類能停止哭泣及解開這天大的誤會。 「那些話你是從哪裡聽來的啊!況且,我只不過是一般感冒了而已呀?」 「咦?」 「是這樣嗎?」 「是這樣沒錯喔。」 空氣瞬間凝結了幾分,沉默不語片刻後天馬司決心打破這尷尬的氛圍。 「說起來窩在家裡悶了一整天,類要陪我出去透透氣嗎?」 司再次露出那抹溫暖的微笑,類愣住了回兒,隨即緩緩的頷首以示同意。 對神代類來說,司是美好又純粹的光,高掛與蒼穹的星星並非觸手可及的。但如此純潔高雅白百合,卻願意親近他、給予關懷,這讓他產生了想摘下星星的慾望,欲觸及耀眼星光的渴望。然而,遠在光年之外的星光,不可能只為照耀自己而散發光芒,並一同沉淪於黑暗之中的。 而司也並非全然沒有發現,類那份沉重又扭曲陰暗的感情。司單純為了享受目前的相處模式,不想做出任何改變而不為所動罷了,只要一察覺端倪變下意識的說服自己不要多想,因此未曾深入思考過這方面的事。 那並非一種逃避的表現,而是司未曾為此感到擔心,因為類不曾開口提過,即使說出口了司也辦法應對。因此,基於尊重司不直接問對方,也等待著類準備好的一天。 知識天馬司從未想過,對他而言彷彿水中月,難以捉摸又美好虛幻的象徵──神代類,那個脆弱如玻璃製易碎品,需要人時時刻刻照顧,令人放不下心擔心怯懦的小傢伙,有一天會用那樣的眼神凝望著他。 滿山遍野的各色百合百花齊放的美景令人賞心悅目,不同於顏色鮮豔華麗的花卉爭艷的樣子,溫和的色調在暖陽的微光照射下,色調和諧也讓人感到一絲愜意愉悅。嗅聞到迎風而來的馨香,使人心情感到無比的放鬆清淨,沉悶的情緒好似隨風遠去。 「類,你總是改不掉輕信他人的壞習慣。」 司屢次提到此事,卻因絲毫沒有得到過改善而感到無奈。 類垂下了頭,彷彿被責罵的小孩子擔心受怕,他低聲說道: 「可是只要是與司君有關的事,我就會不由自主的緊張、喪失判斷能力嘛…」 「那可真是沒辦法呢…雖然我明白你是出於擔心我的好意,但是太單純可是容易受騙吃上苦頭的喔!」 司坦然說道,類基於友情上的關心而做到這種程度,應該是正常的吧。 「呵呵…抱歉,但這些話我已經聽過不少遍了。」 類輕笑幾聲,欣喜之情溢於言表。 兩人在原野中散步,一路欣賞著百合花田及自然景物,時不時有蝶影掠過,路邊的花草皆顯得生意盎然。 類躊躇了片刻,吞了口唾液後不安的發問: 「…吶、司君,為什麼對我這麼好呢?」 司疑惑,不解地發出“嗯?”的一聲。 此時經過一處植滿黑百合的花圃,類瞧見一朵似乎即將凋謝的百合花,脫下手套後將其摘下,花朵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瞬間枯萎,他輕聲說道: 「據說黑百合是以淚水灌溉而成的喔?趁還快凋零前儘早摘掉也並非壞事吧。」 「相較於高貴優雅的白百合,似乎沒有存在的必要呢。」 類垂下眉梢,勉強難受的撐起笑容。 「是嗎?」 司眼神堅定,他言道: 「那有著詛咒的花卉,就由我來解開吧。」 類遲疑,緊鎖眉頭問: 「…為什麼?要怎麼做?」 「首先用感動而落下的淚水滋養他,待其成長茁壯後再以充滿歡笑與溫暖的環境化解他的孤傲,讓它綻放出最美的模樣,不留遺憾的度過短暫能盛開的花期。」 司悠然坦言,絲毫沒有意思猶豫,神色溫柔得能融化歷經寒霜的心。 「類,即使我不相信那些荒誕的詛咒,但若你認為自己真的會早早逝去的話…我會陪在你身邊、為你祈禱,直至你能真正露出發自內心的笑容為止。」 「當你感到快樂時,我樂意替你留下感動的淚;我會當你感到悲傷,我會以溫暖的笑意支持著你。」 「在你離開人世前,我要讓你不帶一絲遺憾的留下諸多美好回憶與痕跡。你明白嗎?」 司真情流露、由衷為對方著想的言辭深深觸動著類的心弦,但是…… 「司。」 「你能這麼說我很高興,不過黑百合會帶給人不幸並非虛假,如今我對你異樣的感情便足以證明。」 類突然只單叫司的名字另其有所注意,隨後類向前步步逼近讓司感到些微緊張,流露真實情感的眼神使他僵直了身體,那樣從未出現過、不自然的注視。 明知受詛咒之人是不能觸碰花朵的,白百合也會因此凋零,遭到傷害。神代類知道,這是不能說出口的,星是不可被自己污染的,純粹的光輝。 類伸手解開了司綁在蜂蜜色髮絲上的緞帶,撩起後再其之上落下一吻,他言道: 「你願意與我一同深陷於無邊暗夜、墜入深淵之中嗎?」 「亦或是說…你願意接受這份沉重的愛意嗎?」 類非常靠近司,接近聽得到呼吸聲的程度,他露出一抹苦澀、似乎夾帶自嘲的淺笑。 司嚇得瞪大了雙眼,他未曾見過這樣的類,那彷彿凝視著獵物且帶有壓迫感的,好似要將人拉入泥沼之中,帶有攻擊性的金色眼眸。 「Stars can't shine without the darkness.」 司馬上鎮定下來,冷靜的說出這句話。 「……!」 「對不起,我還不確定自己對你的感情。」 「但是我認為,深深著迷的不只是你而已。」 司折下了朵白百合,踮起腳尖置於類佈滿黑百合的禮帽邊緣上。 「類沒注意到嗎?我和這些蝴蝶一樣,被你所吸引了啊。」 司向上伸出了單隻手指,再度出現在類的視線裡時,指尖上停留了一隻原在一旁翩翩飛舞、婀娜多姿的蝴蝶。 「請在給我一點時間,我保證會好好認真思考的。」 司展開明亮而溫暖的燦笑,那一次又一次拯救類,自兒時便點亮他世界的笑容。如魔法、奇蹟般,彷彿擁有驅走一切黑暗及煩憂的力量,是類一輩子無法忘懷、視如珍寶的畫面。 與多年前宴會上所見的笑顏,絲毫沒有改變。 神代類再也無法抑制的抽噎起來,儘管盡力忍住哭聲,眼淚仍如潰堤似的奔瀉而下,像極了受盡委屈的孩子般啜泣,司沒有試圖安撫他的情緒,只是靜靜地擁抱他,好像在說“盡情哭出來也沒關係喔”。 「要、要是我比以往更加的依賴司君怎麼辦…?」 「可以更依賴我喔。」 「…那如果我這輩子都離不開司君怎麼辦?」 「那我會一輩子陪著你的。」 隨著輕柔的嗓音句句回應,一股暖流由心中滿溢而出,悄悄地、悄悄地,白百合翠綠的嫩芽萌發出頭,逐漸綻放出綺麗的花朵。類悄然的止住了哭泣,由衷的嫣然一笑,如同綻放的春花般燦爛。 若是那抹純白,即使被莖葉纏繞或刺穿心臟,吐出花瓣後死去也甘願。 「雖然總是不曉得你在想什麼,但是從相遇那天起,我就覺得我們一定很合得來。」 司得意的壓眉閉眼笑著,歸途中司如此言道。 原先就在社交場合上打過照面,神代家的孩子總是形單影隻的,父親死後更加劇的樹立起了防護網,同齡的孩子都不敢接近他。 天馬司聽聞過神代類是個聰明、獨立的人,也有人說他怕生又膽小,且經常不理會長輩們,表現出孤傲的樣子,其中最多是告誡別接近神代類的言論,因為黑百合家族的後代會給人帶來不幸。 然而天馬司並不這麼想,一個在宴會中離席,躲到人煙稀少的陽台邊,望著停駐於伸出手上的鳥兒露出微笑的人,絕對不是什麼壞人。 他們真正第一次邂逅,是類帶著迷路的妹妹找到了自己。 「當時你拿著摘來的百合花逗咲希開心,真的好懷念啊。」 「你那麼溫柔善良,卻意外的膽小脆弱,不同於人們口中的傲慢,相反的害怕孤單寂寞。」 司腦海中浮現出原本個子比自己矮小,總愛跟在身後,也非常關心自己的黏人小傢伙。越是了解類越是意識到,他究竟是經歷了什麼,個性才變得不願相信他人、容易自卑,受到一點刺激就會哭泣的人呢? 「所以啊,面對這樣的你,怎能不激起人的保護慾呢?」 司莞爾一笑,他轉頭望向類說著。 「呵呵,那是因為司君的兄長之心吧。」 類輕笑幾聲,開玩笑的吐槽道。 「你現在也會開玩笑了啊!」 司以手肘處碰了碰身邊人,不過並沒有否認對方的話。 類有些不好意思的開口: 「但是別再說那種話了啊…讓人有點害羞呢。」 「嘿嘿,那是因為類終於徹底對我敞開心扉說出真正的想法,現在真的很感動嘛。」 「畢竟我可是好久以前就下定決心守護類了!」 司先是俏皮的笑了笑,隨後露出得意的神情。 類感激的心情難以言喻,千言萬語也無法完整傳達,只好將其化作一道笑容。 漫步於繁花盛開得茂盛的百合花田中,黑色禮帽上裝飾著的黑百合間,擺了朵潔白如雪的百百合,吸引著聞香的蟲蝶接近。 如同白百合與黑百合相互吸引,交錯的命運將其牽引到同處,使本該毫無交集的平行線,擁有迥異經歷、截然不同人的兩人,最終走在了一起。 -END- 後記: 嗯沒錯我又不小心寫太多啦(× 說白了就是神代類想把天馬司關起來只為自己一個人閃耀,只有自己欣賞,司眼裡也只能有自己的陰暗感情,而司發現了卻不戳破的縱容類繼續這樣喜歡他之類的雙箭頭虐戀(??) 原本想寫司象徵純淨高雅的家族,其實刻意塑造黑百合家族的負面形象,結果發現類的父親是司家裡的人殺掉,湮滅證據後偽裝成吐花瓣而死的狗血劇情w 但是不想連司一起刀,因為實際上本文是為了寫哭包類而作,寫太多真的是意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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