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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rror Movie AU】

當他看見別墅的主人時,確定了自己的戀人還是一如往常地不運。
「Ayust,或許該叫你津野正直?總之歡迎你來這裡渡假。」笑得像個狐狸一樣狡詐的男子親暱地將手搭在那人肩上,「但我沒想到其他人也會來呢……房間可能不夠,你就和我……」
「他和我一間吧。」搶在惹人不適的話語出口之前,艾爾蒙一個箭步上前將戀人往自己的懷裡拉去,聽來輕鬆的語調卻給人冷冽的感覺,讓男子的笑容頓時變得僵硬。

和臉色發白的戀人回房間後,只聽見那人弱氣地道了歉。
「……抱歉……我沒有想到會是這種狀況……」
是藥商給的旅遊券,說是環境幽靜,很適合放鬆。
但津野正直還真的沒想到地點會是孤島上的一棟別墅,而往返的船隻要兩週後才會回來。
也就是說,他們5人這14天都得在這地方渡過了。

別墅後方是一片叢林,偶爾會聽見鳥鳴或是動物移動的窸窣聲響。而前方則是海灘,寬敞得適合進行各種青春洋溢的活動。
美中不足的地方是那位讓人不舒服的男子也在這裡,正因為知道對方對自己的戀人造成過多大的傷害,他才感到更加不快。
但身為屋主,那人似乎不打算干擾他和友人們的假期,只說了「屋內的設施、用品都可以自由使用,有需要什麼和我說就好」,便回他自己的房間去,沒有要主動參加他們4人活動的意思……這倒是稍微降低了艾爾蒙的不悅。

他無意間瞥到了戀人頭上應該要是壽命倒數的數字,那裡不知道為何變成了亂碼,或者該說在場的其他人類頭上的數字他都看不見了。
「……?」雖然感到困惑,但往另一個方面想,來渡假能擺脫工作,沒有比這更好的事了,於是他也沒有放在心上。

和換上泳褲的老友們會合,4個人比起下水玩樂還是傾向留在沙灘上,畢竟都是旱鴨子。
任惡魔老友像在控土窯一樣將貓又友人埋在沙子裡,他則是回過身去拉了拉戀人的衣袖。
「難得到海邊了,正直不脫外套嗎?」
「你希望我脫嗎?也不是不行哦……」說著曖昧的話語,他最後還是只將拉鍊拉下了一點點。
除了在意身上的傷疤,一方面是回想起了稍早那讓人不適的眼神……果然還是只讓對方看就好。
他上前去勸阻不讓布萊茲烤貓烤太久,卻一腳踩進那人稍早挖的坑洞而摔了一跤,還沒來得及站穩腳步就看見艾爾蒙不知道從哪裡拿來水桶,直接澆灌海水到惡魔的頭上,「需要降溫的不只虎助,布萊茲也需要呢!」
濕漉漉的布萊茲噴不出半點火,只好以沙子反擊……4人就這樣玩起了打水仗,直到夕陽西落。

烤肉趴無可奈何之下還是讓屋主參加了,但他也很遵守約定地沒有越界,公事公辦地替4人準備食材和烤爐。
像要較勁一樣,他半開玩笑地和屋主說道「生火就不勞費心了,我們自己有帶『烤爐』。」手指的方向是還沒有完全擦乾的惡魔友人,不管那人還在罵罵咧咧著,一開口就是要人負責烤肉。
「要本大爺烤就不要把人弄濕啊混蛋戀屍癖!」
但他只換到了老友戀人的補刀,「艾爾,火種不能弄濕啦,你看,小火苗都熄滅了。」
看著噁爛情侶一搭一唱地調侃,布萊茲直接氣到將身上的水氣蒸發掉。
「什麼小火苗?你才小,就讓本大爺讓你看看什麼才是真正的烤爐!」但他誇耀的同時沒有意識到自己承認自己是烤爐了。
幾個人笑鬧著吃了烤肉當晚餐,虎助烤的魚是真的很好吃,但為了避免糟蹋其他食材,剩下的肉類蔬菜還是津野負責處理的。
他盡可能地不給屋主在食物內動手腳的可能,畢竟上次在酒吧巧遇這個跟蹤狂時對方還偷偷在戀人的飲料裡加了奇怪的粉末,幸好他及時發現……

「Ayust,你可以幫我……」
在晚餐接近尾聲時,聽見讓人懷念的名字從男子口中響起,艾爾蒙搶在戀人應聲前將搭上肩膀的那隻手扳開,回以對方一個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我也一起幫忙吧!」
「那就把爐子收一收,環境也整理一下。」
他的首要目標是不讓津野正直落單,半強迫吃飽就想跑的惡魔友人留下來一起收拾(虎助很乖,他主動整理,學學虎助),這樣至少他被屋主叫走時,還有老友陪在戀人身邊……

愉快的假期開始變調是在幾天後。
先是虎助靈敏的耳朵在半夜聽見別墅內迴盪著奇怪的聲響,他感到困惑想找出聲音的來源……
「布萊茲,你有聽到……」但他不敢一個人行動,想叫醒和自己同房間的惡魔。
回應他的只有熟睡的鼾聲。
聽見那個聲音越發劇烈,他感到害怕,只好蜷縮著試圖用棉被蓋住耳朵忽略那像是低喘又像是碰撞的聲響……

隔天吃早餐時少了津野正直。
虎助向應該不需要睡眠的友人問及昨晚怪聲的事情,「好可怕……不會是鬧鬼了吧?」
見到貓又一副快哭出來的模樣,惡魔也跟著感到不安,「阿虎你不要亂說!這種地方怎麼可能會有鬼嘛!」儘管應該是鬼要害怕他們,布萊茲還是下意識地縮了縮肩膀,「話說回來,倒楣鬼呢?不會被昨晚的怪聲抓走了吧?」
死神只是笑了笑,「他不太舒服,在房間休息。」說著就要將早餐端回房間和戀人一起享用。
看到艾爾蒙臉上那異常燦爛的笑容,布萊茲確定了一件事:啊啊那混蛋戀屍癖絕對比別墅鬧鬼還恐怖啦!

像要安撫兩位不安的房客,屋主不知道從哪弄來了最新型的遊戲機,「不好意思讓兩位受驚了,如果不介意的話,這個就給你們玩作為賠罪吧。」
「這不是最新型的Light Box嗎?你很識相嘛,欸要不要一起來一局?」
「不了,我還得去幫你們找出怪聲的來源呢,祝你玩得愉快。哦對了,幫我跟津野說不舒服的話需要醫藥箱這邊也有。」
「津野?草食眼鏡嗎?」
「草食……嗯,他,戴眼鏡那個。」在場戴眼鏡的也只有津野正直了。
交付了幾件事後,屋主先生就離開了餐廳。

另一邊,艾爾蒙回到了房間,坐在床邊,看著趴在床上的戀人,他伸手替對方按了按痠痛的背部。
「……艾爾……做得太過火了啦……啊……那裡很痛……」
「抱歉抱歉,我只是不太開心有人動了我的人而已。」
「啊啊,我是你的,是只屬於『神明大人』的。」他翻身坐起,捧著對方冰冷的臉頰,將自己的唇輕輕覆上對方的,「我答應你會留在房間,會鎖門的。你要去找布萊茲跟虎助玩可以哦,我再稍微睡一下。」
知道戀人很重視老友,他倒不介意對方多陪友人久一點。
揮了揮手,確定聽見門鎖的喀聲後,他再次墜入夢鄉……

當艾爾蒙回到房間時已經是晚餐時間了,轉開門鎖後卻發現津野正直不見了。
他焦急地衝了出去,餐廳那只有兩位魔界友人,還沒來得及問就看見虎助正抓著垃圾桶吐出一顆顆毛球……
布萊茲則是在艾爾蒙開口之前就先問了,「倒楣眼鏡呢?他是醫生吧……阿虎你振作一點!」
戀人失蹤他第一個懷疑的是也不在現場的屋主,「那傢伙呢?」
「狐狸臉嗎?他剛剛喝完咖啡就說去後面森林散步了……等等,艾爾你要去哪?」
「我去找人。」

孤島不大,他在森林裡繞了幾圈都沒有看到半個人影,只看見被林蔭光斑籠罩的廢棄小木屋座落於此。
握緊了慣用的球棒,他推開嘎吱作響的門扉,待適應了黑暗後映入眼簾的東西讓他感到不妙。
鏽蝕的鐐銬、遍佈在地化成白骨的殘骸,甚至是置於木屋角落毀損的、像是刑具的物品……身為死神並沒有少看過殘忍的場面,但在他腦海中卻不自覺地將這些物品使用的場景和戀人的身影重疊。
確定他要找的人不在這裡後,他再次返回別墅。

布萊茲記得屋主說過有醫藥箱,儘管不像倒楣眼鏡那樣了解藥理,但這種時候只要找到胃藥紓解友人的不適,或許就會被當成救命恩人看吧?想到或許能讓情侶檔對自己刮目相看,甚至是拗倒楣鬼替自己做事就感到開心。
「阿虎,你在這裡等著,我去找狐狸臉說的醫藥箱。」
貓又只是虛弱地應了聲,又繼續了下一輪嘔吐……
那個狐狸臉的房間好像是那個方向,他沾沾自喜地沿著走廊走去。
盡頭的那扇門出乎意料地沒有上鎖,他轉開門把,在成功拿到醫藥箱之前就被眼前的場景嚇到尖叫了起來……

失蹤的眼鏡倒楣鬼衣衫凌亂,並渾身是血地壓在倒地的男子身上,聽見惡魔的尖叫聲他只是收起了臉上的詭笑,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地,一如往常一臉柔和地解釋道「他剛剛突然拿著刀衝過來,嚇死我了……總之得先止血……那個,布萊茲可以幫我拿那邊架子上的醫藥箱嗎?」
突然被一副殺人魔樣的對方喊了名字,布萊茲直接暈了過去。

另一邊,一無所獲的艾爾蒙只好回到房間,想著戀人或許等等就會回來,一邊隨意翻看起了房內的擺設。
那人不會沒有緣故就違背約定離開房間的。
突然角落不顯眼的閃爍紅光吸引了他的注意力,是隱藏式攝影機,他想也沒想地直接掏出了球棒將那東西砸爛,便打算拿著殘骸去問屋主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還在餐廳的虎助並沒有漏聽惡魔的慘叫聲,但他的噁心感還是沒有消退,只好抱著滿了的垃圾桶衝去廁所繼續……順便清洗被弄髒的衣服。
當他只剩下乾嘔,再也吐不出東西想回房間躺一下時,剛好遇到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的艾爾蒙從房內走出。
「艾爾蒙……?」
看見對方的手中握著已經化成碎片的不知名物體,儘管他正笑著,卻給人一種不寒而慄的感覺。
想問些什麼,但噁心感再次湧上,虎助只好再次往廁所衝。

下了樓的艾爾蒙直接往屋主房間的方向去,卻在走廊上踢到了什麼。
仔細看是已失去氣息的惡魔友人,他的頭上中了一槍,流出的熱燙血液將地板燒灼出扭曲的痕跡……
「……布萊茲?」
他戳了戳倒在地上的癱軟身體,沒有得到任何回應,滾燙的體溫散去,變得冰冷。
奪去了摯友的活力、生命,偷記錄下戀人的隱私……他對屋主的怒意可以說是越發高漲。
不管走廊尾端的房間傳出擊打聲響,他直接踏了進去。

只看見他遍尋不著的戀人正發了瘋似地一遍遍以刀刃捅著地上變形的軀體。
聽見腳步聲的他停下動作,抬起的臉上滿是淚水,「……艾爾……對不起……布萊茲他……嗚……我沒有來得及保護……」受到極大驚嚇而變得語無倫次。
所以才過度殺戮地在對方毫無反擊能力後繼續捅刀嗎?
總算看到讓自己安心的對象,津野正直拋下了利刃,不管身上沾染著血漬或是其他髒污就要撲上去……
正想出聲安撫,告訴對方已經沒事了,卻看見後方傳來動靜。
一切都像電影一樣慢動作播放,槍響、倒地、漸漸變得黯淡的眼瞳……
他衝上前去給了開槍的人最後一擊,儘管只是鞭屍一樣的洩恨行為,直到那張臉變得血肉模糊……

抱緊了溫度開始消逝的戀人,他想起對方說過的急救方法,想壓緊胸口的洞卻順著胸骨向下碰觸到腹部開的大洞……暖熱的臟器隨著他的動作掉了出來。
來不及了,儘管看不見頭頂的壽命數據,根據經驗也知道變得支離破碎的戀人不會再醒來了。

和虛弱的貓又友人搭上了回去的船隻,一路上他沒有說半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