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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中心】——我听到风的答案

https://j--butterfly.lofter.com/post/2023595a_34cb2d14fb



·想不到吧,是和霞柱今天几岁了一起准备的文,我藏的真深啊哈哈哈哈。

·依旧刀和治愈并行,探索更多可能的文。

·原著向但打乱了时间线,提前预警,有很多很多很多刀和一点温暖,可接受再看啦

·祝实弥生日快乐(设置了定时,我就不信赶不上(-`ェ´-╬),好的,设置错了,没卡点成功

·全文1.5W+,注意阅读时间


  


  ————华丽的分界线————

  忘了在黑暗中走了多久,世界像封闭的牢笼,周围是呼啸的风声,从童年一直吹到了现在。彻骨的寒意顺着骨缝,一点点深入四肢百骸,像是要把人撕开。不死川仰面躺在地上,感受着血液一点点从体内流失的速度。


  恍惚中好像听到了很多声音,或喊着他的名字,或喊着风柱大人,他努力撩起眼皮想要回应,但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跟着意识不断地下沉、下沉着。


  是要死掉了?


  他随即露出释怀的笑容,正准备往前走,却被人拉扯着,从一片昏暗中挣脱,旋即,便陷入了一片朦胧雾色。他被温柔的水托举着,一根脐带牵连着他和另一个生命体,他汲取着那个人的养分,也像是寄生在那个人身上,随着生命的颤动,一点点显露出生命存在的痕迹。


  慢慢的,他开始听清那个温柔的声音。


  “是我的第一个孩子,以后就叫他——”

  “叫他实弥。”


  


  伴随着一声响亮的啼哭,他从生死的边界重新回到了生命的起始点,带着满身鲜血,虚弱地趴在志津的怀里。


  昏黄跳动的油灯光晕里,志津脸色憔悴却无比温柔的用眼光丈量着他的眉眼,温柔地唤他的名字:

  “实弥,我的好孩子,辛苦你了。”


  母亲该是个多温柔的人啊,明明生产伤害的是她的身体,也是她辛苦更多,却会温柔的对他说抱歉,感谢他坚持这么久,才迎来了难得的碰面。


  他其实更想开口喊一声妈妈,但开口,却是阵阵呜咽。志津只当他害怕,唱着童谣温柔哄着他。已经疲惫了很多年的不死川实弥,终于在此刻陷入了酣睡。


  


  恭梧此刻正醉醺醺地倒在房间另一头的榻上打着鼾,尚未像过去那般彻底堕落成恶魔,但眉宇间沉积的戾气已初见端倪。


  志津定定地看着他,恭梧似有所感睁开眼,想像过去那样骂上一句,可还没来得及开口,志津便冷淡的移开了视线。


  


  那几年幼童抽芽似地生长着,头发蓬松地散着,像随时随地都能扎根生长的蒲公英,很少哭,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努力笑着。成年人的灵魂让他无法真的像个小孩那样撒娇,但却可以保留着记忆,做母亲的守护者。


  恭梧像模像样的扮演了一段父亲角色,不久后,便重蹈覆辙,时而对志津言语侮辱,时而拳脚相向。志津总是拼命的抵挡着,但她太瘦小了,密密麻麻地攻击和侮辱还是压弯了她的腰。五岁的小实弥总会像炮弹一样冲过去,铆足了劲,死死瞪着他,“混蛋,不许你欺负妈妈!”


  恭梧时常会被他眼里那种不符合年龄的狠厉惊住,咒骂几句便悻悻走开。而志津则会擦掉眼泪,温柔蹲下身,将他搂进怀里,轻声道歉:“对不起实弥,是妈妈没做好,让你担心了吧。”


  “怎么会是妈妈的错呢。”他捧着志津的脸安慰她,安慰她。

  明明是妈妈给予她他生命的啊。


  


  隔年弟弟玄弥出生了。

  命运线再次回归,他看着妈妈怀中那个皱巴巴红彤彤的小婴儿,觉得又欣慰又心酸,志津拍拍他的肩膀,说:“实弥以后就是大哥哥了。”小玄弥像是听懂了,伸手小手手努力去勾他的手指。实弥的心软乎乎的,连呼吸都不敢用力,怕会吓到娇嫩的小孩。


  志津却说:“要试试抱抱玄弥吗?是因为弟弟实弥才成了哥哥哦。”


  弟弟消失的画面还在眼前梦魇一般的徘徊着,可如今突然窥见的现实,确实玄弥好端端地在他的怀抱中生长着,稚嫩的小手轻轻碰了碰他的脸。还没来得及说话,但他能感觉,一定是未来听过无数次的呼唤,“大哥。”


  是大哥。


  


  玄弥能说话后,开口的第一句便是“哥哥”,他得意地跑到妈妈身边炫耀了好久,说玄弥最喜欢我了。


  “是是,因为实弥是最好的哥哥。”妈妈总是这样说。


  他没敢接妈妈的话,加倍的用行动来证明他会是好哥哥。他会按照过去照顾弟弟妹妹们的经验,温柔的给玄弥哼唱童谣,会用布条将弟弟背在身上,像背着他的全世界。


  


  再往后几年,弟弟妹妹也陆陆续续的降世,像过去那样缠着他,仰着脸一起喊他,“大哥大哥——!”

  玄弥则抗议,“也需要一下二哥嘛,真是的,总是喜欢大哥我会很伤心的哦。”

  弟弟妹妹立刻扑上去,甜甜地哄着玄弥,那个容易满足的傻瓜,没一会就露出了纯真的笑。


  可他却笑不出来,远远地看着,像看一场快要破碎的梦。


  



  父亲什么的,他早就放弃了,从见到那个男人开始,从他粗暴的言行里,便知道无法寄希望给他,但为了能让妈妈减少负担,还是想希望他能有所收敛,但他不仅没有,反而更加变本加厉,气的小小的少年,卯足了劲,一把将恭梧掀翻在地。


  志津吓傻了,玄弥也直愣愣地把嘴巴长成了O型,好一会,才满眼羡慕的看向大哥。


  自家大哥明明是获胜者,却露出了一个无比悲伤寂寞的表情。


  玄弥不知他的情绪,却还是轻轻拉住了他的手。

  “大哥,我会一直陪着你的。”那时的玄弥这样说。



  那段时间,日子虽然清贫,恭梧也依旧不作为。但那个家,因为志津的坚韧,因为实弥这个小大人,因为孩子们的笑声,竟也透出几分贫瘠却真实的幸福感。


  志津会接下大量的缝补浆洗工作,在油灯下熬到深夜,手指常常被磨破,实弥也会主动提出帮忙,但被志津拒绝,“实弥还有更远大的责任。”


  他笑笑没说话,温柔地从后方拥着妈妈,说如果可以的话,他能不能一直一直陪在母亲身边。


  志津拍拍他的手,说怎么十几岁了反而像个小朋友。


  “呐,实弥玄弥是要长大的呀,以后一定会成为很厉害很厉害的大人,会好好生活,会遇到喜欢的人,会娶妻生子,和很多人都一样。”可她说着,又难过的低头,轻轻擦了擦眼角的恶泪,说,“抱歉啊让你这么辛苦,都是我不好,才让实弥年纪轻轻就承担这么多责任。”


  他又摇摇头,像小狗狗一样垂下头轻轻埋在志津的后背上,甚至不敢太用力。他比谁都知道呢,妈妈那么瘦小,她早就不能背负什么了。那么,就让他来承担所有吧。


  


  他的厨艺比以往更好了,连最挑食的妹妹都能笑嘻嘻地吃掉不喜欢的食物,抱着他的脖子夸赞“大哥最厉害了”,玄弥比他还骄傲,“是哦是哦,大哥超棒呢。”他总是会被他们逗笑,看到他笑了后,小不点们又像是发现了宝藏一样,欢喜地转圈圈,而后兴冲冲地找妈妈讨赏,“我们给大哥逗笑了哦,大哥笑得好开心呢。”


  他这才意识到,重来一次,他的每一个笑容都带着酸涩,明明唇角上扬着,可心底却漏着风,发出阵阵呜咽声。别人看不到,但曾经赠予他鲜血,和他用脐带紧密相连的妈妈全都感受到了。


  玄弥握着他的手,“大哥也要依赖一下我嘛。”那样的表情,又和过去,那个一起接父亲回家,纠正他“不是今后就,是今后也”的玄弥一样。


  ——玄弥啊,今后就要靠我和你来保护妈妈和弟弟妹妹了,好吗。

  ——不是今后‘就’,是今后‘也’吧。


  


  是啊,是今后也呢。


  恭梧在那年,还是为自己的言行付出了代价,像上次那样两兄弟为他料理后事,大约是经历过一次,这次他一点也不悲伤,木头一样的喊着玄弥帮忙把那个人抬头平板车上,木头一样的把人运回去安葬。倒是玄弥还稍稍有点被打击到,小声问他,“哥哥,人死后还会重逢吗?”


  那一刻他想了很多很多。该怎么解释呢,他现在就好像是死掉了,才带着记忆又重新活了一遍。但遗憾的是,他很努力的尝试改变,但命运线这种东西似乎真的不可动摇。一切都还在按部就班的运转着,大约是要在这里再经历一次死亡,才是彻底的死亡,他心想。


  但还是回答了弟弟:“回吧,会再见面呢。”


  “那我希望父亲不要和母亲见面了。”玄弥很小声的开口,意识到这种话有点大逆不道,又很小心的看哥哥的表情,支支吾吾的解释,“希望、希望母亲能好好生活,不要再被父亲那样的人纠缠了。”


  他抬手轻轻揉了揉弟弟的头,叹息声比风声还行。


  “是啊,她要一直,一直地往前走。”


  


  恭梧的葬礼很简陋很仓促,弟弟妹妹们哭得很伤心,志津起初也掉眼泪,后来慢慢不哭了,开始温声安慰孩子们。家里那令人窒息的压迫感,随着恭梧的离去,也悄然消散了些。


  他和渐渐长大的玄弥一起,更努力地帮着志津分着生活的重担。玄弥是个活泼开朗的孩子,总是像条小尾巴一样跟在实弥身后“哥哥、哥哥”地叫个不停。其他弟弟妹妹们也都很懂事,虽然吃不饱穿不暖,但大家挤在小小的屋子里,分享着食物,听着志津讲故事,脸上都挂着笑。日子平淡,但很幸福。


  


  命运的阴影并不会因片刻温情而驻足,那个特殊的时间节点,变得越来越近,未知的某一天,到几日后,到明天,再到下一刻,随时。他变得草木皆兵,主动陪着志津一起出门,主动充当妈妈的保护伞。


  相安无事地度过了一段时间,鬼一直没有出现,他也稍稍松了口气,志津摸摸他的头,安慰:“是实弥太累了。”


  他无法说出理由,固执地摇头表明态度,志津也选择了接受。


  临近年关,为了准备新年的食物,志津罕见的接了一份要早出晚归的工作,兴冲冲地回家分享,说这次会拿到很多钱。足够给他们分享很多好吃的。


  “不要去!”他猛地从角落里冲出来,死死拉住志津已经有些磨损的衣角,声音像被抛弃的小狗在发出阵阵呜咽。


  “求求您,不要去。”


  志津惊讶地回头,担忧地看着长子苍白的脸,温柔地问:“实弥,怎么了?”她敏锐察觉到她的大儿子总是很抗拒她出门。


  “不行!今天……今天就是不行。”他几乎是吼出来的,眼泪在眼眶里疯狂打转,强忍着才没有落下。


  他无法解释,难道要告诉母亲,您今天出去会被鬼杀死,然后变成鬼,回来杀死除了玄弥之外的弟弟妹妹们,然后和他厮打着,直至在太阳下消逝吗?

  

  他根本说不出来。


  好在那深沉的悲哀和绝望,透过紧握的手,传递给了母亲。志津怔怔地看着他,最终,温柔地叹了口气,蹲下身,轻轻摸了摸他刺猬般坚硬的白色短发。


  “好,实弥说不要,那就不去了。”


  


  紧绷的神经骤然松弛,他贪婪地呼吸着母亲怀中温暖的气息,心中升起了一点点窃喜,但很快就被冰冷的现实贯穿个彻底。


  深夜,鬼还是突然袭来了,门前燃烧的紫藤花香炉被风吹灭,显然要高阶一点的鬼,悄无声息地滑了进来。志津几乎是在瞬间惊醒,猛地将孩子们全部护在身后,用单薄的身躯直面那不祥的黑暗。


  玄弥也抄起枕头,木锤,弓着腰,保护着弟弟妹妹们。


  实弥站在最前方,那一刻,心底像是被劈开了一个洞。他深吸一口气,悲伤地忍住了复杂的心情。


  他当然意识到的这是一场梦一般的死后重逢,只是不知梦里的行动是否会有连带影响,更不知道倘若他去杀了鬼是不是就会马上醒来,和他们分开。


  他不想失去家人。

  但他,早就失去了家人了。


  “过去没有保护好你们,这次……一定要啊!”


  他的目光瞬间变得锐利,身影逐渐和未来的风柱重叠,他握着菜刀,直面迎上了那只曾经摧毁了妈妈的鬼。

  

    “风之呼吸·壹之型·尘旋风·削斩!”

  他榨干这具瘦弱身体里所有的潜能,如同一道疾驰的旋风,冲向那个刚刚显出身形的鬼。菜刀划破空气,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精准地掠过了鬼的脖颈。


  因为体魄的限制,这一击远不如他全盛时期的力量,却依旧蕴含着他全部的意志和技巧。鬼在惊愕中,头颅滚落,身体开始消散。


  爆发之后,是极度的虚脱。

  他丢开菜刀,蹲在鬼残留的衣物前,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感觉五脏六腑都像是被掏空了,眼前阵阵发黑。


  “大哥……你好厉害!”玄弥第一个跑过来,眼睛里满是崇拜的小星星。

  “大哥好威风欸!!”寿美也发出赞叹。

  贞子则眨巴着眼看着他,问:“不过哥哥,你脸上怎么有个小风车?”


  实弥一愣抬手摸去,什么也感受不到。可弟弟妹妹们却凑近给他形容了起来。


  他想起了柱合会议上那位年轻同僚提到的关于斑纹的消息,最终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是……长大的奖励。”




  志津迟迟没有出声,实弥担忧地回头——

  然后彻底僵住。


  他发出凄厉地哭喊,因为突然使用呼吸法,身体消耗过度,几乎是爬到了母亲面前。不要啊,不要——!他已经很努力的变好,很努力的保护她了,怎么妈妈还是倒在了她面前。


  


   志津的胸口被鬼用利爪撕开了一个巨大的血洞,鲜血汩汩地涌出,染红了她破旧的衣衫和身下的地板。她的脸色迅速灰白,眼神却依旧温柔,逐一扫过围拢过来的孩子们,最后,目光定格在实弥脸上。带着一丝欣慰,然后缓缓地、永远闭上了眼睛。


  就也抽噎着说,那时候他也想帮上忙,去拿工具,但鬼就冲着他挥了一掌,是妈妈扑了上来,挡在了孩子们的面前。就像以前爸爸要打他们时,妈妈总是要扑上来,用身体去阻挡一样。


  那时没有看到了鲜血,志津也只是冲他们露出一个安抚的笑脸,像在说你们没事可太好了,看到大哥杀了那个恐怖的家伙,小家伙们也以为这样就是结束了。却不料……


  这一次,不死川志津没有变成鬼。

  她作为一个保护了孩子们的普通母亲,拥抱了永恒的安眠。


  鬼杀队的人找上门时,他一点也不意外。主公大人总是 这样的,即使足不出户,也能洞察所有事,自然也能知晓一个普通人,用呼吸法杀了鬼。


  他贪恋着和弟弟妹妹相伴的温情,但他没忘记作为柱的责任。更何况,鬼杀队那远超寻常的高昂薪酬,足以让弟弟妹妹们摆脱饥寒交迫,过上相对安稳的生活。


  他平静地接待了天音夫人,同时也提出了相应的条件。

  ——他可以加入鬼杀队,但希望鬼杀队能妥善安置他的弟弟妹妹,送他们去相对安全,且有同龄人陪伴的蝶屋。至少上次,在他临死前,蝶屋也都保证着安全。


  条件很快被应允。蝶屋前分别时,弟弟妹妹们哭成了泪人,玄弥紧紧抓着他的袖子,哽咽着说:“大哥你带上我吧,我和就也、宏、异、贞子、寿美不一样。”


  他蹲下身,揉了揉他的头,安慰弟弟,“嗯,就是因为不一样,所以希望玄弥能照顾好其他弟弟妹妹,哥哥会经常来看你们的。”


  


  藤袭山选拔很顺利,凭借着前世积累的经验和本身卓绝的天赋,他的晋升速度快得惊人,还遇到了尚且年轻的宇髄、富冈和蝴蝶香奈惠。


  宇髄穿着他那时就已显华丽的服饰,挑着眉,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这个名声鹊起的新人:“哦?你就是那个不死川?气势倒是不错嘛,还算华丽。”


  富冈义勇依旧是一副没什么表情的死人脸,淡淡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倒是蝴蝶香奈惠主动和他谈起了弟弟妹妹。刚开始他们还以为自己是被抛弃了,哭了好久,是玄弥把他们都哄好了,现在正努力的为蝶屋工作,都很厉害。


  他主动低头说谢谢。能稍有改变就已经是最大的幸运。同时也有不忍,他明知花柱的结局,却说不出来,最终也只能叮嘱她注意安全。


  

  同样风呼的匡近还是和过去那样热情主动。总是洋溢着笑,超大声的喊他的名字。


  “奇怪,我总觉得和实弥像是认识了很久一样。”一次任务间隙,匡近挠着头,有些困惑又带着点傻气地说道。


  实弥的手微微一顿,扯了扯嘴角,半开玩笑半认真地答:“可能……上辈子就认识吧。”


  匡近也没听出他的敷衍,反而用力拍着他的肩膀,感叹着他们之间的情谊,“那这次还能遇见实弥,是我的幸运,好开心。”


  他努力想改变匡近的命运,在任务中更加警惕,时时提醒匡近注意安全,甚至在遇到强大敌人时,试图将匡近护在身后。但匡近骨子里的善良和责任感,是无法被改变的。


  和上次一样,他们遇到了下弦壹·姑获鸟。凭着上次的记忆,这一次他很熟练的切入,救下了更多人,也争取到了更多机会。战斗接近尾声,几个经验不足的普通队员却因为冒进,陷入了姑获鸟的陷阱。匡近想也没想地冲了过去——


  他又一次失去了匡近了。


  


  时间线在残忍地一点点碾压着他的神经,不久后,那个被他叮嘱过的花柱,也在黎明时离开。鬼杀队的成员也经过了再次更迭,炎柱炼狱槙寿郎先生,也在某次任务后,退出了鬼杀队。


  新的面孔开始出现,旧的齿轮还在不断运转着,慢慢的,他又遇到了那些已经离开的人,直至重新汇聚成了当下的九柱,直至再次和那些人并肩。


  他麻木地走着每一步,努力的改变着,也被动的接受着,但一点点,似乎还是到了那个悲伤的结局。


  某次柱合会议,他悻悻握刀而去,却听到了带鬼的队员木箱子等几个关键词。


  记忆如同潮水般涌来。上一次,在这个时间点,他粗暴地托起箱子,用血液测试祢豆子,与炭治郎爆发了激烈的冲突。那件事算起来已经过去了很久很久,可那一刻的记忆,却像根刺一样,一直一直地扎在心底。


  他深吸一口气,沉默地走上前。在炭治郎警惕,富冈和伊黑疑惑的目光中,蹲下身,平视着那个眼神倔强的少年,而后 抬起手,轻轻摸了摸他深红的发。


  “这一路,一定很不容易吧。”


  


  炭治郎彻底愣住了,纯净的深红色瞳睁得大大的,忘记了反应。

  旁边的富冈义勇和伊黑小芭内也露出了明显的诧异神情,似乎无法理解他为何会露出如此温柔的表情。


  可他却在心底发出了像哭一样的声音,散发着让人想要掉眼泪的气味。


  炭治郎怔怔地看着他,竟在这个人身上,感受到了莫大的是伤悲。


 


  祢豆子被允许留在鬼杀队。而实弥则从炭治郎口中,得知了一个悲伤的消息——玄弥也偷偷去参加了最终选拔,并且活了下来。


  蝴蝶忍带着歉意解释:“不死川先生,抱歉没有提前告知你。香奈乎和玄弥那孩子……是约好一起去的。玄弥非常想追随你的脚步,希望你能理解他的心情。”


  他沉默地听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摇了摇头,“我不会生气。”

  他停顿了一下,补充道,语气轻得像叹息,“只是……有点难过而已。”



  


  他亲自去见了玄弥。

  那个傻弟弟,看到他后,立刻露出了灿烂又带着点忐忑的笑容,像个等待夸奖的小狗狗:“大哥大哥,哇呜,终于见到你啦,我现在已经是庚级队员了哦,我会努力成柱,和大哥一起做任务的。”


  玄弥很兴奋的说了好多好多,其他弟弟妹妹也凑在一起分享着日常。


  他盯着那张与自己有相似,却更显稚嫩的脸,胸腔里翻涌着怒火、担忧、恐惧等等情绪。但大抵是在上一次他已经对玄弥发够了脾气,耗尽了所有的激烈,且深知没有任何作用,只会在分别时造就悲痛。于是这一次,他只是静静地看了玄弥很久,最终,千言万语化作一声无奈的轻斥:


  “笨蛋。”

  

   


  他去拜托了蝴蝶忍,又郑重拜托了实力强大的岩柱悲鸣屿先生,请求他们帮忙看顾,训练没有呼吸法天赋的玄弥,尽一切可能帮助他活下去。


  也和上次一样,两位都答应了。


  他鼻子一酸,又感叹,这一路,竟然遇到的都是温柔善良的人。



  


  自匡近死后,他便隐隐明白,试图强行干预他人命运的轨迹,似乎是徒劳之举。但他依旧无法袖手旁观。


  所以,当无限列车的情报传来时,他仍旧尝试做最后的努力。他找到主公,要求与炼狱交换任务。他编造了各种理由,甚至提出可以与其他柱一同前往。然而,每当他想说出那句最关键的话“炼狱去了可能会死”时,就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扼住了喉咙,让他无论如何也无法发出那几个音节。


  炼狱还是踏上了那辆车,他冒着风险上了无限列车,却被束缚着,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位同僚绚烂地燃烧到最后一刻。


  他在炼狱倒下,上三离开后,才有了机会冲过去。


  炼狱已是奄奄一息,却冲他欣慰的笑,“要走下去啊不死川,这次能看到你,我很开心。但向前走吧,别回头了。”


  他参加了炼狱杏寿郎盛大而悲伤的葬礼。站在那块崭新的墓碑前,久久沉默着。

  风吹动他白色的头发和羽织,他却感觉不到丝毫凉意,只有一种深入骨髓的无力感和虚无。


  意义何在?

  他这样重来一次,却又眼睁睁看着重要的人离去,究竟意义何在?


  玄弥不知何时来到了他身边,小心翼翼地牵住他冰冷的手,仰起脸,努力挤出笑,试图安慰他:“大哥……”


  实弥低下头,看着弟弟眼中的担忧和依赖,想回以一个安抚的笑,却发现面部肌肉僵硬得如同岩石,无论如何也调动不起来。最终,他只是更紧地回握了一下玄弥的手。



  


  无限城的决战最终还是到来了。战斗依旧惨烈到令人绝望。面对上弦之壹黑死牟那超越人类理解的可怖力量,他们倾尽全力。而后,他再一次,眼睁睁地看着无数刀刃贯穿了玄弥的身躯,鲜血如同盛开的红莲,在空中凄艳地绽放。


  “大哥,不要难过……”

  明明濒临死亡,可玄弥脸上却带着幸福的笑,“这次能成为大哥的弟弟,能和大哥一起并肩战斗,真的真的很开心……”


  这次。


  他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关键词。又骤然想起,在这个漫长而重复的梦境里,他似乎已经不止一次听到这句话——从母亲口中,从匡近口中,从炼狱,从玄弥口中……那些离他而去的人,都曾在不同场景下,说过类似“这次很开心”“这次很满足”“很幸福”之类的话。


  长久以来的坚持轰然倒塌,他后知后觉的想起,那些人早就意识到了,只有他才当局者迷,被困在了一场意图改变却又无可动摇的回马灯里,

  他自以为自己的干涉能扭转悲剧,却反而因为更深的羁绊,让每一次的离别都显得更加刻骨铭心。


  母亲依旧会为了保护孩子而牺牲,玄弥依旧会因为向往哥哥,想要并肩作战而踏入死地。


  是他……做错了吗?

  是因为自己的执念,才让他们承受了更多的痛苦吗?


  他一直期望的,竟然是妈妈不会变成鬼。

  是因为讨厌鬼吗?


  还是——仅仅是想,能在死后的世界里,也和妈妈一起见面。


  如果她注定要下地狱,那么,可不可以让我陪她去。


 

  世界不断的后退,他又陷入了那片奇异的雾里。

  睁开眼,他再次站在命运的交叉口,感觉呼吸间,肺部都漏着风。


  一只手,却突然出现,轻轻握住了他残缺的手指。

  他猛地抬头,是母亲。


  她的身影有些模糊,周身笼罩着一层柔和的光晕,但脸上的笑容却无比清晰。


  “实弥,你做得很好。”

  “不要自责,不是你做错了什么。”

  她伸出手,指尖温柔地抚平他紧皱的眉头:“好孩子,不要再皱眉头了,不要再露出这种仿佛背负所有的痛苦表情了。”

  “不要因为是哥哥,是长子,是柱,就总是勉强自己,就放弃了撒娇的权利啊……”

  “孩子,我的实弥……回去吧,回到你的世界,别回头。”


  “妈妈……”他再也无法抑制,像个终于找到归途的的孩子,扑上去,紧紧拥抱住了志津。


  志津轻轻拍着他的背,如同儿时哄他入睡般,哼唱着那首记忆深处的童谣。

  那个疲惫了很久的旅人,终于在母亲的温柔哼唱中停下了脚步,缓缓闭上了眼睛。


  


  再次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蝶屋熟悉的天花板,空气里弥漫着草药的淡淡气味。

  阳光透过纸窗,在地板上投下斑驳温暖的光影。身体各处传来真切的痛楚,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清晰的痛感,提醒着他活着的实感。


  快要将他淹没的孤独感,如同潮水般席卷而来。梦里经历的一切,那些温暖的痛苦的绝望的挣扎的画面,如同潮水般退去,只留下满心的惆怅和茫然。


  他侧过头,看到枕边整齐地放着几封信。最上面一封,是玄弥留给他的信件。下面则是前任主公产屋敷耀哉给九柱一人一封的最后问候。


  他没有打开,而是随手放入了口袋,挣扎着起身,想要去外面看看。


  这已是战后的第五天,身边的隐轻声介绍,说因为他的状态看起来太差,大家都担心了很久,水柱大人昨天也已经醒来了。伊之助等人还在修养。神崎葵过来打了招呼,又急匆匆地去看还没醒的病人。


  他注意到门口放着一碟萩饼,淡淡的散着清甜的红豆和糯米香气


  “欸?是谁放在这里的。”隐作势就要拿起来。


  他开口,“给我吧。”猜测许是富冈准备的。


  可他才咬了一口,熟悉的味道在口腔里弥漫开,眼眶不由自主地开始发热。恍惚间,好像看到了妈妈温暖的笑脸。


  


  远远传来了宇髄标志性的嗓门,似乎在和富冈争论着关于祭典华丽度之类毫无意义的问题。争吵声由远及近,最终停在他的房门外。


  “喂!不死川!还没死就华丽的吱一声!”宇髄大大咧咧地推开门,玫瑰色眼眸扫过他,语气依旧华丽浮夸。“能吃饭了吗?本祭典之神可是特意来邀请你。”


  富冈跟在他身后,依旧没什么表情,却会附和,“要好好吃饭。”


  他看着这两个别别扭扭的队友,心中的孤独感似乎被驱散了一些,点了点,也别扭地回应,“嗯,吃饭。”


  午后的阳光有些刺眼,三人并着肩一起往前走,谁也没有回头。


  与此同时,树荫下,志津带着孩子们悄然现身。

  “大哥是笨蛋!”贞子做了个鬼脸。

  “哈哈哈哈,大哥就是笨蛋嘛,竟然看不到我们。”宏也跟着说、

  “好啦好啦……”

  志津温柔地哄着孩子们,“实弥只是太累了,他不是故意的。”


  已经离开的人在实弥身后发出咯咯的笑声。


  什么都看不见。

  但一阵风来,他的耳朵动了动,还是听到了答案。


  


  

  ————完————

  彩蛋放了三个小剧场。实弥时常能感觉到家人在身边吧,我个人更倾向于情感上的依赖,遗忘才是永恒的死亡。1.哥哥的责任2.战后组日常.3.真的重聚(🔪🔪🔪🔪🔪🔪预警)

  真的真的真的感兴趣再看,三个剧场刀的我边写边缓😭


  

  
#鬼灭之刃 #不死川实弥 #不死川玄弥 #富冈义勇 #宇髓天元
2025-11-29 评论:31 热度:1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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