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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別寂 三色貓(一)


小貓身上的傷雖多，好在沒有傷筋動骨，只是大概好幾日沒吃沒喝，才會如此虛弱。別參辰收拾好牠身上的傷口，餵了些水，小貓便昏昏欲睡起來。別參辰解下肩上的烏雲氅，給小貓充作床墊，將牠安放好後，便晃去天心垣的灶房。

很久以前，灶房曾是天心垣最熱鬧的地方之一。當時天心垣執道界牛耳，門人眾多，每年想拜入垣內的道生仍是不計其數。因為有許多修為尚淺的年輕道者，灶房整日不斷炊。後來道劫事變，天心垣痛失老垣主，又因魔冊而自封，不再有新人加入。時日一久，垣內道者皆修至辟豰境界，灶房也就乏人問津了。

上一次別參辰來到灶房，還是為了那個昏迷不醒的謎樣少年。當時他從證心谷把意識不清的少年帶回，以天心垣正統心法為他導氣療傷，運功了整整三個周天才穩住少年體內兩股相衝巨能。功成之後，別參辰才認真看清少年的樣貌：清秀中帶著稚氣，卻有種說不出的威儀，兩種矛盾的氣質，正如他體內的清聖之氣與破壞之能一般。但看少年身量，怕是未及弱冠，絕非修道已久之人。那他體內異力，究竟從何而來？

正想著，少年長睫輕顫，似有甦醒之態。別參辰俯身靠近他，輕聲問道：「醒了？可還有不適？你…」

「吾想吃魚…」少年眼睛半睜半閉地呢喃著，倒教別參辰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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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參辰來到灶房，找看看之前為寂無初準備的魚還有沒有剩下。當初意識到少年還如同一般人得吃得喝時，別參辰便請真傳先生偷偷帶了好些魚肉米菜來。真傳先生看到別參辰挽起衣袖準備收拾，十分驚訝：「宗衡要親自下廚？」

「哈！不然玉清宗怕是沒人會做飯啊！」別參辰笑道。當年老垣主和道皇雖修為早至入化之境，卻仍頗好人間煙火；當時身為垣主司命的別參辰，及道皇掌令的識天樞，都曾親自下廚為兩位上司張羅酒菜。如今天心垣還記得如何生火燒飯的，恐怕也只剩兩位宗衡了。別參辰踏進超過一甲子沒進去的灶房，不禁感嘆灶房仍是收拾得乾乾淨淨，彷彿才剛有人用過一般。他給少年煮了碗魚湯，端回書房時，少年已經醒了，正在跟湛盧大眼瞪小眼。



「有了！」別參辰從廚下找到兩條用術法保存的鮮魚，正好給小貓吃。在救回寂無初之後，別參辰每日都會到灶房備餐，再令人送去，但從沒跟寂無初說飯菜是他做的。寂無初也不挑食，除了明顯比較愛吃魚，大都是有什麼吃什麼，也從沒跟他講他做的菜好不好吃。少年的消失就如同他的出現一樣毫無預兆，所以灶房裡還剩下不少當時準備的食材。

別參辰端了一小盤魚肉回轉書房，便看到湛盧立在桌邊看著小貓：「參辰你怎麼又撿了隻貓回來？咦我為什麼說又？」

「就路邊剛好發現牠受傷，不忍心就帶回來了。」別參辰不敢告訴湛盧其實是同一個地方撿的，只輕描淡寫地答道。魚肉的香味薰醒了小貓，牠睜開眼尋找食物的來源。別參辰忙把盤子放在小貓旁邊。

「是因為很像嗎？」看著津津有味吃著魚的小貓，湛盧冷不防問道。

「不是！」別參辰像做了什麼虧心事般急忙否認。湛盧瞄了他一眼，道：「那等牠傷好了，我把牠放回去吧！」

別參辰還來不及回應，小貓突然「喵！！！！！」 地大叫一聲，唬了兩人一跳，便見小貓奮力往前，爬到別參辰手邊，扒住他的袖子不放。兩人俱是一愣。

半晌，別參辰回過神來，輕拍小貓哄道：「沒事，就留下吧！」

「那要不要給牠取個名字？」湛盧問。

「那就叫無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