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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前故事

※原梗來自小虎的科學家 x 生化人AU
※南龍兄弟設定
※真正的龍已死亡(車禍)，本篇文內的龍是生化人
※有南對龍(生化人)性行為暗示

岸本和小小龍一點都不輕鬆的睡前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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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你不叫我龍呢……？」

龍端著剛剛岸本倒給他的牛奶，歪頭看向正在給自己倒咖啡的人。

「你要聽實話嗎？啊，實話的意思你懂嗎？」

應該不懂吧？
畢竟連說謊的概念都沒有。

岸本喝了一口已經涼掉的咖啡，組織著語言，想著要怎麼跟眼前這個似人非人的實驗體解釋。

「我知道哦！是因為我還不夠像吧？不夠像"龍"。」
看到岸本喝咖啡，小小的龍也喝了一口牛奶。

「不是的……」
岸本有點頭痛了。

「你永遠不會是"龍"。」

左思右想之後，岸本決定正視這個問題，不論眼前這個用一堆資料算出來的孩子聽不聽得懂，他都決定說出來，也許他真的壓抑太久了，南日漸偏執異常的舉動與精神都讓岸本神經緊繃。

「我知道啊！」
意想不到的回答，岸本有些驚訝的看向龍，而龍直接與他對視，那雙眼睛反射著光芒，瞳孔甚至還會收縮，完全看不出是人造物。

眼前的龍笑了起來，非常可愛帶著一點調皮，岸本捫心自問，這陣子相處下來，他都快要想不起真正的龍到底是什麼樣子了。

「還不夠像，但我真的好討厭忘記東西……」
龍的頭低了下去，看著手中的牛奶。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龍已經死了，你再怎麼像，都不會是他……」

了解也好不了解也罷，岸本不期望眼前的小孩能夠理解，所以這段話其實說給自己聽的，提醒自己這個小孩並不是"人"，儘管他每次被重置時的哭喊聲是多麼真實。

「吶，實理，你知道吧？人類的記憶是不可靠的，我不想忘記，所以我都記得喔！」

岸本發覺自己不知不覺已經蹲了下來，而龍也蹲在他面前，他們再次四目相接，但岸本卻覺得龍的視線中多了些東西，氣氛開始變得有些怪異。

「不可能的，你記得的只是南想要讓你知道的東西而已。」
岸本深呼吸了一下試圖忽視那股異樣感，南從來也沒把會做修改這件事的資料從龍的資料庫裡抽掉，可是全部都記得到底是什麼意思？是他自以為的？還是真的？

「我沒辦法成為龍，也不想成為他，實理。」

突如其來的話語讓岸本腦子轟的炸開了，似乎還有點耳鳴，不讓岸本有理解的時間，龍繼續說了下去。

「我知道烈他想要我做什麼喔。」

小小的龍站了起來，捧著岸本的臉，露出了一個微笑，跟平時開朗的笑容不同，這個微笑帶著一絲絲穩重和逞強，就像小孩勉強自己要裝的成熟一點一樣。

接著龍輕輕的說了一句。

『讓我來就好！烈你在這等我哦。』

霎時間所有的記憶湧現，龍已經死亡的認知和現下的場景相互撞擊，配上幾乎一模一樣的聲音衝擊著所有的感官神經，岸本覺得自己幾乎要被這種違和感逼到吐出來。

「你到底想、做什麼？」
壓抑著反胃的感覺，岸本不解的問。

那一天其實岸本也在，只是才剛要上去打招呼，事情就發生了，他抓住了想要衝出去的南。

南烈的時間就這樣停止在那個人行道上，而映入瞳孔的那攤黏膩血肉，也永遠洗不乾淨了。

「我知道烈想要什麼，也做得到，但儘管如此，我仍舊不是龍。」
龍將岸本垂在額頭上的一撮瀏海撥開，眼神有些黯淡。

「所以我讓烈以為，那些資料不夠，因為我會在最正確的反應上，做一些修飾，我是龍，也不是。」

聽見這段話的岸本心中的警鈴大響，他違反了成為龍的命令，還有意識的"欺騙"了南，眼前的實驗體很有可能已經產生「我」的概念，岸本感到寒毛直豎。

「不可能，南他，不可能沒有對你下『規則』。」
所謂規則就是制約人工智慧的行為準則，如同機器人三定律。

「我並不想傷害烈，或你們任何一個人。」
龍仍舊緩緩撫摸著岸本的臉、眼眶還有髮絲，表情看起來甚至有點委屈。

「我只是想要烈他，不斷的『修正』我。」

「為什麼……你不是很討厭嗎？動那個地方，就跟殺死你一樣……」

岸本現在不只是想吐，他全身冒著冷汗，止不住的顫抖，一切都失控了。

「所以，當有一天烈因為我的反抗而停手時，"龍"，也就正式死亡了。」
龍又笑了，像平常南不想看到的龍那樣開朗的笑了。

這一瞬間，岸本明白原來南才是整個研究所裡最不把龍當成人類的人，他的執著使得龍如果不是完全的"龍"，他就拒絕承認，只當這個實驗體是個有瑕疵的物品，所以南能在龍的哀求下仍面不改色的殺死(重置)他。

但是理想豈有追上的一天？

只要是現實的個體，總會有不符合「理想」的地方，如同世界上最完美的球體只存在公式之中。

完整的"龍"也只存在南的認知裡，

恐怕就連真正的龍復活，也不是「完美的龍」。

只是，認知也是充滿不確定性，極其容易受影響的，如果不是強烈的既定事實(真正的龍已死亡)，很多小事都能輕易的混淆。

南烈和龍，都在不斷的修改對方。

「我很愛他的，實理，我相信烈也是。」
龍忽然抱住了跪坐在地的岸本的脖子，而岸本也從寬大的衣領看見了龍肩膀上的牙印和一點一點的紅色痕跡。

岸本開始覺得呼吸困難，無論如何掙扎空氣就是進不到肺裡，直到龍拿了一個袋子過來，他才發現原來是過度換氣造成的缺氧。

這一切都太荒謬了，

南對龍的感情什麼時候變成那樣的？

那個袋子直接成為嘔吐袋。

「還好嗎？」
龍把那杯沒喝完的牛奶遞給岸本，嘴裡充滿了胃酸的酸味和膽汁的苦味，岸本毫不猶豫的喝光那杯牛奶。

「我不知道……」
頭在抽痛，岸本知道這些日子以來自己對於南的問題或多或少有在逃避，得過且過，也許他真的忽視太多東西了。

「我啊，希望烈只關注"我"就好了，祝我成功吧實理，你也想要烈好起來吧？」

龍拍了拍岸本的背站了起來，再給他一個擁抱跟晚安吻，就跟平時一樣。

看著消失在門口的龍，岸本的思緒經過太多資訊的洗禮反而清晰了起來，也是，與其追逐永遠達不到的幻影，不如一點一滴潛移默化，最後直接覆蓋掉原本"龍"的存在，或許會更好。

岸本直接坐在地上，回想著小時候跟龍的相處，驚訝的發現，他幾乎分不清楚腦子裡出現的句子哪些是"龍"說過的，又有哪些龍說的。

『晚安。』

既熟悉又陌生的聲音，小時候每次聽睡前故事都馬上睡著的岸本，今天是注定失眠了。


【完】 2023.09.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