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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cst #新石紀 #千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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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足》

　　淺霧幻怕痛嗎？說實話，他怕的。只是每當真的感受到疼痛的時候，淺霧幻的反應總又顯得格外平淡了。

　　對於淺霧幻來說，平時掛在嘴邊諸如「真過分」一語不過是無傷大雅的玩笑話，沒有人會當真，他同樣不會。這也許是一種態度的展現——淺霧幻如今還是不太習慣每一次都認認真真地應下，這可不是一個電視台常駐嘉賓該擁有的反應，幻想：嘛、也可以作為娛樂效果嘛。

　　國中的時候，淺霧幻在語文課本裡學到「插科打諢」一詞，他總覺得這實在是一個絕頂精妙的詞語。如何使一切都恰到好處是需要從察言觀色開始一步步訓練起的，淺霧幻必須承認：他許多看似無意的張口，其實都是有所圖謀。

　　……扯遠了。不過畢竟也只是為了轉移注意力。在遠散的注意力被收攏後，淺霧幻感覺腳上讓人倒吸涼氣的疼又回來了，他索性抿唇不語，低垂著眼看向蹲在他身前的石神千空。

　　「吶我說、小千空，上藥這種事情……我自己來就可以啦。」

　　眼前的少年沒有抬頭。淺霧幻的視線裡有石神千空認真的表情，小千空的動作輕易又小心，淺霧幻能感覺得出來，就像對待那些一點失誤就攸關成敗的化學藥劑。

　　小千空對於他一路跑回石神村後又趕忙充當起莉莉安這件事似乎有些心軟，幻想：沒有到愧疚，更說不上其他。只是淺霧幻想起自己作為一介文弱之輩，卻能這樣跋山涉水地跑回村莊，不免後知後覺地訝異起自己的奮力。

　　事實上，在淺霧幻得知自己趕上的那一刻，他只覺得鬆了一口氣。淺霧幻甚至忘卻了身體的疲憊，樹枝和銳石劃破的衣裳與靴底，超出負荷的路程讓淺霧幻的腳起了好幾個水泡，又在路途中被磨破，他卻能立刻轉而投入到通話中。
　　——果然人是無可限量的呢。

　　「水泡破掉過後沒好好處理很容易感染的啊。」

　　石神千空皺著眉頭換了一個姿勢，抓著淺霧幻的腳踝把他的腳跟墊在自己的腿上。腳底板上頭靠近拇指的三角區起了一個範圍不小的水泡，走路走多了起水泡是正常的，剛甦醒在石世界的石神千空同樣也經歷過為了採集走太遠，不適應這一點不如現代符合人體工學又有柔軟鞋墊的粗糙皮製靴而起了大小不一的水泡。

　　只是淺霧幻走得太急又太匆忙，連腳底的水泡再次被磨破都顧不上。

　　疼死了，千空想：這傢伙居然連喊疼都沒有。他莫名地有些不爽，石神千空也不知道為什麼，儘管他從來不去干涉他人的情緒表達：對於石神千空來說，情感是一種麻煩的東西，更何況他素來覺得淺霧幻不是那種需要他人循循善誘才會說出口的人。但在這一次——在與司帝國開戰在即，在他們所取得的第一個小勝利後的這個獨處空間裡，石神千空忽然覺得淺霧幻似乎又太安分了一些。

　　這可跟當初那個一副利益取向的心靈魔術師完全不是一個樣啊。

　　嘖。

　　淺霧幻被這聲咂嘴嚇了一跳：「欸？小千空？突然之間怎麼了呢這是～」

　　「別裝出一副不會痛的樣子啊，幻老師。」千空忽然捏了一下握在手裡的腳踝：「巧舌如簧的心靈魔術師安靜得連一句話都不說，反而一點都不正常吧。」

　　「……」
　　淺霧幻沉默了一下，抿了抿嘴，又低頭看了自己的腳——很疼，上了藥之後尤其疼。淺霧幻一點都不想要千空太多的擔心，可是又不免有些想要示弱：「這裡只有小千空在嘛。」

　　千空笑了一下：「說什麼呢。」

　　淺霧幻發出了一聲輕哼：「還是小千空打算給我什麼獎勵——畢竟為了科學王國我也算了勞心勞力了呢？」

　　淺霧幻眨了眨眼，剛好對上石神千空看過來的視線——一雙滿含笑意，又帶著一點玩味的眼。真喜歡呀，淺霧幻又有些可惜地想：不過是小千空的話，總感覺沒有心軟的機會呢——

　　「哼哼、看在心靈魔術師那麼辛苦的份上，獎賞是可樂什麼的也不是不行啦。」
　　「小千空——！」

　　「嘛、不過，在養傷期間就好好地貢獻雙手吧。」
　　不等淺霧幻感動完，千空又格外爽快地接續道：「錳電池什麼的幻老師肯定很熟練了吧。」
　　「咦！哪有這樣的——！小千空我可是傷員啊！嗚嗚嗚實在太過份了——」

　　石神千空可不會搭理淺霧幻故作姿態的抱怨，淺霧幻知道，石神千空同樣知道。只是在離開前，他多在淺霧幻的額上留下了一個吻：
　　「歡迎回來啊，幻。」
　　辛苦了。